“可是……这已经……”
雪倾狂气得大吼,“你给我去啊。”说罢,一把把大夫甩开。
老大夫也被她的样子吓坏了,雪倾狂本就妖艳,身上又是一摊血渍,看起来像是那嗜血的妖精,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开。
雪倾狂冲出门之前叮嘱道:“给我好好看好他,回来给你更多!”扔下一块价值连城的头饰就跑了出去。
此刻,她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溟天尘的各种表情,笑也好,蹙眉也好,无一不是温柔,还有交替着的弟弟的脸,在悬崖上,他无比憎恨的眼神。
血肉之情……真的什么也不是,而一个不相干的人,竟然会为了自己做到这个地步,两种强烈的对比让她再次担心溟天尘会就这样死掉。
脚底的步伐更快了,彩熏,彩熏一定能救他,虽然已经是喘息到不能了,周围不断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雪倾狂毫不在乎,忽然瞥到一个男人在骑马,她猛地冲过去,一脚踹翻了那个男人,翻身跃了上去,掉转马头就飞策。
那男人不断的叫道:“我的马啊!给我站住!”
雪倾狂哪会管她,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她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溟天尘,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春日未时的凉风,习习拂人,带着和熙暖人的午后阳光,无比灿烂地照耀在整个凤城上,街市一片欢声笑语,凤城依旧是明朗的热闹气氛。
然而,雪倾狂的策马疾奔,撞翻了一些摊贩,后面怒骂连篇,但是,她已经没空理会这些人了。
直直的冲进莫庄,将马扔给旁边的一个乞丐,往里直奔。
“主子,你身上……诶……”乞丐在后面大呼,雪倾狂却是头也不回。
冲进前厅,她大叫,“魅紫!魅紫!彩熏!”
一个乞丐连忙跑进来,“主子,魅紫兄弟在后堂……啊……”下一秒雪倾狂已经抓住了他的衣襟。
“彩熏呢?彩熏回来了吗?她在哪里?”
“彩熏姑娘也在后面,说是您还没回来,急得……诶……主子?”
雪倾狂已经冲向了后堂,一边大喊,“彩熏,彩熏!”
魅紫与彩熏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原本彩熏在街上等了雪倾狂,刚开始还以为主子只是随便走走,结果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疑心是出了事,急得不得了,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便回来将此事告诉魅紫,这时魅紫正要寻人出去找雪倾狂,就听见她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彩熏是又惊又喜,匆忙迎上前去,踏出房门却见雪倾狂一身蓝色的衣裙染了一大片的血,她吓得说话结结巴巴,“主子……你……你怎么了?”说着就冲上前,拽着雪倾狂左看右看,见她虽然一脸苍白,浑身上下也狼狈得很,虽然身上有血倒也没看见伤口,心刚放下就被雪倾狂一把抓着往外奔了。
“主子?你……”魅紫一出来,见雪倾狂如此模样,诧异的惊呼。
雪倾狂已经没有时间跟她在这里说话了,急急的就朝外面跑,头也不回的对魅紫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主子,你去哪?”魅紫赶紧跟上前去。
雪倾狂担心那萧府的人会再次寻来,也许有魅紫在会好点,忙道:“魅紫,去牵马……跟我一起走,快点!”
魅紫应了声,施展轻功直接飞到前面的马棚。
彩熏问道:“到底是要去哪啊主子?”
“快点,彩熏,你跟我去救人。”
彩熏不明所以,跟上雪倾狂的步伐,“主子,发生什么事了?”
雪倾狂虽然体力很好,但是一边心急如焚,来之前又跑了那么久,连脚步都是虚浮的,说话也喘息着,“他……受了很重的伤,快点,迟了……就来不及了……”
彩熏一惊,“谁受伤了?”
“快上马。”
彩熏赶紧翻身上了马背,雪倾狂也跃上,拉过马,马长鸣一声,掉转头就猛奔。
“溟天尘为了救我,伤及了心脏,我……我已经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他了……”
彩熏闻言大骇,是溟公子?而且还伤及心脏?如果真的伤及了心脏,别说是她,就是师傅这在世华佗也无能为力啊。
“实际上我也不确定,但是……因为那伤口的位置确实是在那里,他,他流了那么多的血,我担心……”
彩熏咬咬牙,“主子,你别担心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回溟公子的。”
“拜托你了!”雪倾狂说罢,大喝一声,“驾!”一鞭子猛地抽上马身,马更迅猛的跑了。
魅紫也紧跟在后面不远处。
雪倾狂自己没有注意到,但是彩熏却抿紧了唇,主子……对她说了,那四个字——‘拜托你了’,主子是那么狂傲之人,今日为了溟公子对她这么一个小婢女说出这话,这代表了主子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也许,主子是在害怕溟公子会死,而且,她也从未见镇定如斯的主子会出现这般焦虑的表情,但是不管如何,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她就是拼尽全力也要将溟公子救回来。
到了医馆,雪倾狂拉着彩熏急冲冲的闯了进去。
弥漫在空气中的是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彩熏一眼瞥到躺在榻上的溟天尘,此时的溟天尘已经完全没了生气,往日一贯的白衣被染成了红色,赤着的上身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却依旧渗出了血,处理得虽然不错,但看得出来确实是伤得太过严重。
雪倾狂看着他那纤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原本温柔似水的双眸,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心中顿时升起一种烦躁感。
这时候,魅紫也走了进来,看到榻上的人,顿时大惊,这不是……这不是溟月国的皇上溟天尘吗?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而且……似乎主子说的要救的人就是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雪倾狂与彩熏一心都系在重伤的溟天尘身上,魅紫难看的脸色谁也没发现。
而彩熏也被震惊了,溟天尘的模样就像一只白色的布娃娃,她也从来没看过这么没有生机的白色面孔,上前把脉,脉细微弱得即便是她也快感觉不到了,食指与中指在脖子下探过,又移到胸口上方,她轻轻一圈一圈拿掉绷带,血虽然不如之前流得那么猛烈,但还是在一点点的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