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倾狂焦急道:“怎么样?他如何了?”
彩熏松了一口气,“真是命悬一线啊,据我观察,这刀伤深则深矣,但还未伤及心脏,应该是刚好从边上掠过。”
雪倾狂松了口气,原本酸涩的双腿一软,魅紫眼疾手快,忙扶住她,“主子……”
“没事……就好……”雪倾狂实在没了力气,靠在魅紫的肩膀上。
魅紫也从未见过主子如此的紧张一个人,他不能说自己了解主子,但是,至少他印象中的主子是不会为了别人而这么焦躁的,而且,主子还一脸苍白,不管怎么看,都十分担心溟天尘。
他暗自腹诽,他们两人之间,是发生过什么吗?
雪倾狂刚落下的心随着彩熏的话又提了上来,“虽然如此,但是现在还是很危险,他失血太多了,意识都在迷糊状态,我会尽全力一试,但是,是生是死还要看他自己的意志。”
要靠他自己的意志才能活过来吗?所以……溟天尘有可能会死吗?这样的想法竟让她觉得难受,不对,溟天尘明明跟着自己没有关系的啊,为什么……她突然间会有种害怕失去他的感觉,是孤独太久了吗?是被背叛得太多了吗?所以,当一个这么温柔的人,全心全意不求任何回报的人对自己敞开双臂,自己便有了一种依赖感,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会没发觉,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他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刻,萧雨涵的那一刀。
她第一次有了一种自责感,她应该知道,她明明应该知道的……溟天尘被那个男人缠住,那个男人功夫了得,他若是要护住自己定要拼尽全力,但是,要摆脱那个男人护住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他只能替自己挡住这一刀。
其实,这都是她的错,她一直在怀疑他,怀疑他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所以她才会觉得溟天尘在这种时候会原形毕露,不会顾及自己,可是……事情出乎意料的发展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是她的疑心病害的,被背叛得太多,所以不愿意相信任何人了,即便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救自己,无数次的对自己微笑以示无所图,但是……她没有相信。
她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无依无靠,好不容易有一个对自己敞开心扉的人,也要被她害死了吗?如果他死了,这世上她能相信谁,也许连自己都无法相信了。
雪倾狂抬头看着他,躺在那里的他脸色白如冬日的雪,薄唇也几近透明,没有丝毫血色,她紧紧的咬着下唇,不知觉间,已经几乎咬破。
她张开干涩的唇瓣,吐气如游丝,微弱而颤抖,“彩熏……你一定要……救回他。”
这时候,那老大夫也走了进来,忽而见到这么多人,问道:“你们?”
彩熏转过头,凭这么多年行医的直觉她一眼便知眼前的人就是大夫,忙道:“你这应该有银针吧?把成套的银针给我拿过来。”
大夫愣了愣,雪倾狂大吼,“你快去啊!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给我去拿!”
老大夫被吓得趔趄了脚步,哆哆嗦嗦的往里屋走去。
她这一吼,魅紫跟彩熏都被震惊的忘记了反应,直直的看着她,主子……
然而,雪倾狂根本没时间来注意二人,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溟天尘身上,她的脚依旧发软,推开魅紫,一步步朝溟天尘走去。
“主子……”魅紫轻唤。
雪倾狂似未觉,一步一步重如千斤,一寸一寸无比艰难,每走一步,心都在颤抖。
她轻轻握住溟天尘的手,在他耳边说道:“溟天尘,你要是不醒过来,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不是还在等我原谅你吗?你要是醒过来,我们的帐就一笔购销。”
“主子……”彩熏看着,也心酸得紧。
老大夫已经拿了银针出来,烛灯也已经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彩熏接过看了看,对雪倾狂说道:“主子,你在旁边等等。”
雪倾狂点点头,眸光轻颤,“彩熏,一定要救好他。”
彩熏点点头,雪倾狂站起来,靠在墙上,目光不曾离开溟天尘。
彩熏又让老大夫寻了好些药材去磨成粉末,另外还有需要熬的药材,老大夫赶紧退下去处理这些药材了。
彩熏拔出一根银针,在烛灯上烧了烧,刺进溟天尘的各个穴位,原本这种情况下以处理他的伤口为先,但是由于他的意识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如果再继续昏迷下去很有可能就这么没了呼吸,所以银针是为了刺激他的穴位,让他的意识逐渐趋于清醒状态。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溟天尘赤着的上身还有头上脚底都已经扎满了银针,待有用的穴道都被银针刺满,彩熏才叹了口气,“现在就看他接下去的反应了,我已经用银针刺激了他的各个穴道:如果他有反应,就算是撑下去了,分晓就在这一个时辰之内了。”
雪倾狂也咬紧了牙关。
半个时辰后,老大夫已经捧着纸箔上已经磨成了碎末的药材走了上来,虽然惊奇于满身银针的溟天尘,但是也不由得摇摇头,因为在他行医数年还没有听说过用这种方法来救一个受了重伤的人,看旁边那个丫头也年纪轻轻,他不禁猜想是否资历太浅所以才在这里胡整乱弄,但他也不好开口,因为那个男人看样子都死定了,谁能救得活也算是怪事了。
彩熏也不理这老大夫一副怜悯的表情,拿起粉末倒在溟天尘的伤口周围,因为之前处理过了,所以伤口周围还是干净的,倒不用再用毛巾擦拭了。“绷带呢?”
老大夫递过来,彩熏又开始一圈一圈的替溟天尘包扎,好了之后,打上结,现在就等结果了。
时间渐渐过去,就连彩熏也不禁皱起了眉头,魅紫替雪倾狂搬了凳子。
“主子,坐。”
雪倾狂摇摇头,一脸憔悴,视线留在那张让她揪心的脸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他……怎么样……不会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