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烛不停晃动,照影投在墙上晃晃悠悠,像极了此时躺在床上惊惶不知所措的萧纬。她因为想起同尹秀靖过往亲密,而突然头疼起来。不知道缘由的,手脚不能动弹,只觉得头疼欲裂,刚才一瞬间似乎还叫了陈永年的名字,不会被那些家伙听到了吧。
耳边突然听到尹秀靖同李子树说话,更是心慌意乱。万一让尹枫知道她这副鬼样子,用护驾的名义调动宫中护卫,借此架空她的权利,那她前面做得那些安排,好不容易将人都换干净的举动,都要付之东流!
“皇上总是叫着陈将军的名字。李常侍,不如,不如让陈将军进宫见驾?是不是皇上有什么事要关照陈将军啊。”
李子树抹了把汗,她是不乐意让陈永年进宫的。万一皇帝和陈将军有私被传了出去,对皇上声誉有碍。但是刚才,皇帝谁都不要,就是叫陈将军的名讳,这这这,难办!
眼珠子滴溜溜转到尹秀靖脸上,虽说皇后倒不像怀着别的心思,可李子树毕竟天天混在萧纬身边,知道皇帝对尹家的忌讳,自然不会对尹秀靖放松警惕。万一传的是陈将军,来的是尹枫的人,皇帝又病了,对尹枫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
心思这么一转,忙堆起苦哈哈的脸:“皇后,小人已让宫门封闭。这宫里宫外的,都无法让人传消息。不如,不如先听听太医院怎么说。”她顿了顿,虽说依旧摆着苦脸,但语气已不容置喙,“何况皇上病得突然,又在您这儿昏了过去。小人想,为了避免宫内起了误会,不如对外宣称皇上在您这儿歇息可好?”
尹秀靖一怔,回头看了昏迷中的萧纬一眼,听明白李子树的弦外之音,倒是挤出一丝苦笑:“李常侍安排的妥当。”
萧纬硬邦邦躺在床上,本来心慌意乱,可是听到李子树的安排,不免暗暗给她点赞,果然是忠心耿耿。这么一晃神似乎好了一点,可动了动手指,糟,脑子里立即像是跑进装修队,轰隆隆地钻头声。
她忙不敢乱动,只能等太医过来诊治。太医院首一路狂奔而来,她听说皇后报恙,皇上有旨,若是看不好就提头来见。只是没想到跑进凤来殿,李子树守在门外,皇后好端端坐在床边,躺在床上的却是看上去脸色惨白的皇帝。这下子双脚一软,扑通跪在地上,不等说话,却听皇后低低呵斥:“做什么!还不快点帮皇上诊断。”
萧纬等着她给出体检报告,没想到那太医瞧东瞧西,过了好一阵子欲言又止。果然,连尹秀靖都等得火起:“到底怎么了,实话实说!”
“是是是。皇上中了毒。”
“什么!”尹秀靖和李子树同时惊呼起来。惊呼完,李子树铁青着脸一挥手,那本来安排在尹秀靖宫里的人,便沉默着退出寝室。
尹秀靖淡淡看着李子树一番动作,冷笑一声:“看来李常侍认定是我要害皇上。”
“今儿皇上没去过别的地方,也就来皇后这儿坐坐。哪里想到,坐坐坐坐,就坐出了病。”李子树脸色严肃,分毫不让,又转过眼去看太医,“你可瞧清楚了,眼前中毒的是皇上。不论皇上能不能好,单今天你查出皇上中毒,你就脱不了干系!黄太医,为了您自己的前程也好,性命也好,皇上是必不能出事。”
“是是是。”黄太医快速看了尹秀靖一眼,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不过本能的求生,还是看着尹秀靖叹了口气,“皇后,那药重了。不如,不如把解药拿出来,给皇上用了吧。”
尹秀靖呵呵冷笑,别过头,“我没做过,哪里来的解药。”他终于想起他皇后的身份,抬高下巴,冷冷呵斥,“李子树,黄太医,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无缘无故怀疑本宫!”
“小人也是为了皇后清白着想。”李子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豁出去了。毕竟她是萧纬的人,只要萧纬死了,她也没得活。不管是忠心也好,为求活命也好,自然是跟眼前的尹秀靖硬碰硬。“黄太医,你为何说话吞吞吐吐,到底是何毒、药!有无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