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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杀四门(4)

他身子剧颤,刹那间酒意全消,一把推开怀中的妃红,拔身向后,紧靠在墙壁上,强捺下喉间粗重的喘息。妃红跌坐在被子里,满脸仍是火热的红晕,但是眼中神色,已经渐渐黯淡,一点点转为无尽酸楚。

“你还是……嫌弃我?”

“不不,筱师姐,你是好女人。”

“那你……”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樱草?”

天青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不是嫁人了?”

“你不会明白……无论她怎样,都还在我心里,我这颗心,装不下别人了……”

妃红轻轻笑了:

“天青,我不在乎。我就是看中了你。你一时放不下她,我明白,我可以等,等你心里有我为止。”

天青缓缓摇头,眉目间满是苍凉:

“师姐,你不明白。说起来,我也不明白,我原以为只要她放得下,我就应当放下,放下才是为她好,再重的伤,再深切的心意,时日长了,总能慢慢湮没,大家顺应天命,各自为安……但是,这么多日子过去,非但没能湮没,反倒在我心里头,越来越清晰……”他痛楚地闭上眼睛,“那天咱们从山坡逃下来,子弹擦过我耳边,嗖嗖地响,这辈子未曾离死那么近过,那一刻脑子里只转着一个念头:我不应当离开她,生死都应当跟她在一块儿,假使当时真的被打死了,最后悔的,就是那一天,自己走了,丢下了她!”

妃红咬紧了嘴唇:

“是她丢下了你……”

“是我丢下了她!她叫我走,我就走了,我太傻,没把这个道理想明白。她怎会真心让我走?她自个儿担负了什么样的委屈?这里头的结,我应当不顾一切,去解开它……”

天青握紧双拳,望向窗外,一轮大得惊人的明月正悬在空中,仿佛离得极近,随时都能跃进窗棂;又仿佛离得极远,千里万里,共此婵娟。这一瞬间,月光照得他身心洞明,脑海中清醒异常,纠结了这么久的心事,豁然开朗:

“我……要去天津找她!回了北平,马上就去,一定要见到她面,告诉她:没有任何事儿,比和她相守更重要!我放不下她,忘不了她,这一生所系,只有她,若是她过得不好,我就带了她走,天涯海角,总有容身之地,一切有的没的,都不再顾忌!”

“若是她……”妃红的眼神,明暗不定,“过得好呢?”

天青仍然望着窗外,没有回头:

“……我想我知道她。”

“天青,若是她过得好,你回来找我,成不?”妃红微微探身向他,脸上盛满了炽烈的情意,“我不在乎你心里有她,我就是想和你在一块儿。”

天青转过脸,凝视着她。他不再回避她的眼神了,神情真挚,坦荡,带些伤痛,却充满坚决:

“谢谢你,筱师姐,这,准定不成。若她不能和我在一块儿,我此生就守着戏过一辈子。”

“天青,何必这样?你说了,我也是好女人……”妃红侧过头,一头乌发散落双肩,眼睛亮闪闪地盯住他,伸手缓缓解开自己的衣纽,“我会让你知道,我比你看到的还要好。”

天青猛然扭头,翻身下炕,扯过夹袄披上,朝外就走。妃红满脸涨红,恓惶地喊了一声:

“天青!你想想清楚……你已经没有她了,却还有我!我这样全心全意不顾脸面地求你,还不成吗,你还要一个女人对你怎样?”

天青站住,背对着妃红,一动不动。片刻,低声说:

“对不住。”

他掀起帘子,快步出了屋门。

巨流河,奉天的母亲河,蜿蜒流过奉天西北,奔向南面直隶湾。栗大爷去附近打探了一番,得知奉天城内火车站都已被日本人控制,但是隔着巨流河相对的新民火车站在英国人建设的铁路上,还没落到鬼子手里,难民都逃去那里乘火车。要过巨流河,本来很容易,隔不远便有桥梁,但现在到处都有鬼子设卡,盘查甚严,天青与妃红没有身份证件,面貌不似本地乡下人,说话更明摆着是外地口音,过卡子着实危险。

“我帮你们借了划子,找个没卡子的地界儿,顺河向下漂几里路,上岸去,就能奔火车站了。喏,这是车票钱,饭钱……”

“大爷,我们吃您的,住您的,怎么还能拿您的钱!”天青坚辞不受,“我们还是扒车,或者,走回去也成!”

“可不能再扒车啦!不是已经遭了一次险!”栗大爷急切地吹着胡子,“这点钱算个啥?正赶上秋收,地里这么忙,你这半拉月帮我干的活儿,论工钱的话可不止这些!……”

秋日映照下的巨流河水,波光粼粼,两岸芦花胜雪,苍苍茫茫地飘摇在风中。摆渡的老乡撑起了划子,天青和妃红站在船头挥着手,眼望着岸边栗大爷的身影越来越远。“真是遇上了好人啊,”天青喃喃叹道,“‘焚香顶礼不为敬,来生犬马当报你的恩’!”

妃红默默无语。

自那夜之后,她与天青之间,多少有些尴尬,不似从前时常说笑。她有点怀念从前的日子了,心中总是存着希望,可以试探可以争取可以绞尽脑汁用尽心机的日子,现在一切都已彻底成灰,再没有丝毫的指望,他那样坚决那样生硬地断了她最后一丝念想……如果没有那夜,是不是就不会伤心?但是,如果没有那夜,终生也不会甘心……她望着天青的侧影,他还是那么清俊过人,眼中湛然生光,十数天的漂泊毫未影响那份英气,反倒更添了成熟厚重的神采。能和这样一个心爱的人共经患难,亡命天涯,本是多么荡气回肠的事啊,可是她能够留存下来的,只有一些酸苦交杂的回忆,在脑海中纵横翻绞,凌乱如丝……

“顺利的话,后天这时候,咱们就在北平了。”天青望着滔滔河水,神情中充满希冀,“我得赶紧去拜见师父,不知他老人家这些日子身体怎样。你说咱们忽然回到社里,弟兄们会不会吓一跳?”

妃红淡淡开口:“我不回喜成社了。”

天青惊诧地转过头来:“怎么?”

“我还能在喜成社唱下去吗?”妃红也转头凝视着他,视线相对的一刻,几乎像被灼伤一般垂下了眼帘。没错,她不能留在喜成社了,眼中一日有他的身影,心中就一日有伤怀的刺痛……她轻轻笑一下:“你有你的当家花旦,我这阎惜娇、潘巧云、潘金莲、东方氏,都只好去傍着别人唱了。”

天青有些无措:“你不要为了我……”

“我不是为了你。”妃红昂起头,深吸一口气,又如从前那般,微笑着斜睨他一眼,“早就有班社邀我挂头牌,我不是没动过心。现下你绝了我的念头,我可算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天青沉默片刻,坦然开口:“对不住,筱师姐。我还是那句话:你是好女人。戏台上,你到哪儿都当得起头牌;戏台下,你肯定能找到真正心里有你的人。”

妃红望着河边纷飞的芦花,怅然一笑,“我是好女人。我是送到我心爱的人怀里,仍然被推开的好女人……”她瞧瞧天青神色,妩媚地侧过了头,“我说错了吗?你放心吧,我不会记恨的,我得找一个真正心里有我的人,比你更好、更强,才当得起我这一身的本事,一世的心思……”

天青不再说什么,静静望着河水。妃红心中的酸苦,汹汹然无法遏制,过了好一会儿,紧扭着颤抖的手指,轻轻开口:

“天青,我是来晚了,对不对?如果是我先遇见你,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天青转头凝视她,眼神依然清亮坦荡。

“我七岁那年,就遇见她了。”

妃红哭了。她捂起自己的脸,哭得弯下身去,泪水自指缝流淌出来,将脸颊边几缕精心梳弄的鬈发沾得透湿。

小船顺水飘摇,秋风吹得芦花如海浪般交相拂动,静水深流的大河上,只有一声声压抑不住的抽泣回响。

天青从未觉过自己这样地辜负一个人,简直叫他内心难安。看着妃红一路哭回北平,依他本性,早就是再艰难的事都替她做了,但唯独这件事,决计答应不得。一份赤诚的心意,当然不应辜负,可是在有些时候,辜负正是为了不负。

他等不及地要去天津了,只待拜见了师父,会着了师兄弟之后,马上就动身!走过沈阳之后,天津变得多么近啊,几乎是抬脚就到,根本不算个外埠。颜大爷说了,那胡家是天津望族,状元门第,想必是妇孺皆知,不愁找不到门。樱草已嫁去将近一年,自己去得实在太迟了些,怎么早就没开窍呢?或许一个人不到最后的生死关头,总不知道这一生最重要的是什么,沉浮尘世的平日里,总是要兜兜转转,犹犹豫豫,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他现在知道了。就为那身心洞明的一刻,历经的所有患难,全都值得。他一生最重要的,就是那张脸、那双手、那副笑容、那颗心,永没其他任何的人和事可以替代。或许上天早已注定,他没机会再握到那双手,毕竟三媒六证了的婚姻,大户人家的少奶奶,那胡府和林府多半都是同样路子,根本不容他一个戏子进门……但他会努力去试,这世上你若是铁了心一定要做成一件事,或多或少总有法子。这一年来,樱草不知已经受过多少的委屈啊,广盛楼小屋一别,转瞬间身陷牢笼,一个多月的禁足,肝肠寸断的分离,此后永无指望再见的漫长黑暗……这些孤独的枯守的没有他的时光,她是怎么过的?一切因他而起,应当由他去做个了断,他要带她走,他有能力给她幸福的日子,那是他自幼儿从未更改的心意,倾尽此身所有,护她平安一生……

“若是她……过得好呢?”

天青不是不知道,她也有可能,终究还是没法子跟着他。世俗礼法,人情道义,谁能全然不顾?或许她已万念俱灰,习惯了深宅大院里波澜不惊的日子,或许胡府三公子对她全心全意,给了她安宁愉悦的生活,或许契约难改,或许深情难负,或许身有拖累,或许心有苦衷,或许有各种各样的不得已……只要她真心实意说一声留下,天青也还是不能违抗啊,那一番的心碎,可是再无拼合余地……

无论怎样,他都接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得了她切实的心意,这一生就是不能在一起,他也就死心塌地,埋葬这所有的牵牵绊绊、丝丝缕缕,专心回转广盛楼,终身守着他的戏。他做得到,没问题,一个武生,本就不应有情爱纠葛,他的生命里,将只有走边、起霸、云手、枪花、四击头、八股档、九锤半、飞天十响……偶尔,在歇场间隙,想起遥远的一张笑脸,模糊的一声呼唤……

这晚,广盛楼后台,喜成社弟兄们都惊呆了。前台正唱着《审李七》,后台来了个蓬头垢面的大个子,比那台上的李七还更像大贼——天青乘坐的火车,被战火所碍,足足花了三天才到北平,他衣着灰败,面孔脏污,头发一片蓬乱,腮边已泛起一圈青色的须影,未及拾掇就直奔广盛楼,险些被刘师傅阻在门外。

“师父!……”

天青奔进扮戏房,见到白喜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磕下头去。白喜祥半晌儿才醒悟过来:

“天青!你……你回来了!”

“师父!让您担心了。您还好吧?这些日子,时时挂着您!”

白喜祥老泪纵横,忙忙拉他起身:

“好孩子!你没事就好!天哪,我们可都……”

话音未落,过道里嗷嗷嗷一阵响亮的叫喊,竹青冲了进来。他还带着李七的戏装,头上“大滋毛子骆驼剃”,脸上勾着龇牙咧嘴的“歪脸”,不顾一身的大铁链子叮叮咣咣乱响,张开双臂直取天青,嗖的一下,整个敦实身躯跃入在天青怀里,两腿盘住他腰。天青被他撞得倒退两步才勉力抱稳,狠狠捶了他一记,笑道:

“你啊!多早晚才能长大呢!”

竹青跳下来,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又是泪又是笑:

“我的娘啊,你臭死了!赶紧去洗澡剃头吧。折腾成这个样,让小爷担足了心,你欠我的!我有个好消息,也不告诉你!”

天青知道他这兄弟根本藏不住话,却也笑着附和:

“求你快说吧,可急死我了!”

竹青攀住他脖子,附耳道:

“告诉你,樱草在师父家!”

“什么?”天青满脸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颗心咚咚咚马上就要跃出胸膛,“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竹青大声叫出来:

“她没嫁人,她从家里搬出来了,她自由了,她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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