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的价值
说起来,王庆延教授还是于果校长的抚州老同乡呢,不过,他可是比于果大多了,王教授56年进江西师范学院数学系,60年毕业,离那会儿,于果还有整两年才来到人世间呢!
王庆延毕业以后,分到江西医学院,光阴荏苒,一呆就是40年!
他起始教数学,后来教物理,虽说,理、工、医、农皆属大理科,但是,他还是感到与医学专业教师间的共同话语的缺少,为了沟通,他虚心学习医学,后来又学了卫生统计,专业间的互相打通,他觉得获益良多。
王庆延真正感到入迷与得心应手,或是在他80年代接触计算机以后。在江西的大学里,他接触计算机的理论以及运用,也算比较早的。
人类科学史上第一台计算机诞生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炮火之中。
二战期间,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莫尔电工学院同阿伯丁弹道学院研究实验室共同负责,为陆军提供弹道表。一个熟练的计算员计算一条飞行时间是60秒的弹道,最少需要用20个小时。每一张表都要计算好几百条弹道,所以,任务重得难以想象。阿伯丁实验室聘请了200多位计算员夜以继日的工作,仍需要很长的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莫尔电工学院的莫莱希于1942年写了一份《高速电子计算装置使用》的备忘录,提出电子计算机制造的可能性,它就是第一台电子计算机制造的初始方案。1945年底,第一台电子计算机ENIAC制成了,它的问世,标志着现代科学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计算机时代。
从世界诞生第一台电子计算机起,平均每7至10年,就要更新换代,其运算速度提高了百万倍,价格降低到原先的十分之一,使用人数成几何级数增加。
记得ENIAC问世时,那是真正的庞然大物,用去18800个电子管,体积为3000立方英尺,体重30吨,占据了6间大房子,耗电150千瓦。现在呢,经过电子管、晶体管、集成电路和大规模集成电路四代演变,新一代计算机,小到尺寸之间。
王庆延的长处不仅是较早熟悉计算机的软硬件操作,而且较早将数学理论、医学统计及计算机运用融为一体,在从88年副高到95年正高的数年间,他撰写了36篇相关论文,编著各类书籍13本,皆与计算机的运用交叉,解决了不少医学中的实际问题。
93年获省政府科技进步三等奖。
94年获卫生厅科技创新二等奖。
94年获国家医药管理局科技进步二等奖。
95年获国家发明三等奖——此为“心脏食道调搏深度研究”,结合了数学、中医等知识,解决医学难题。
王庆延还与中国医科大学的权威董大钧教授联合40多所高校编著了《电子计算机基础教程》,此书后来列入全国高等医学院校通用教材,分理论教材与上机操作两部分。
在北京召开第六届世界医学信息学大会之际,他是分会场的主持,也是江西六人代表之一。
全身心地投入蓝天学院之前,王庆延曾经给计算机的学生上过一年的课,学生反映甚佳,他也觉得这所学校生机勃勃,发展迅速,于是99年退休以后,就转至蓝天学院工作。
来蓝天学院工作的,无论是管理人员,还是专职老师,全都出于这样一个心愿:为的是教书育人的事业,奔的是办一所好民办大学的目标;若说自己还有所图,图的是心情舒畅,不为挣钱。这在王庆延身上也可得到佐证。像他这样的计算机专家,在计算机普及的时代,到哪去,不是吃香喝辣、围着捧着,可他偏偏来了不大高报酬的蓝天。
年纪大的同志,责任心就是重,要考虑对学生负责,对家长负责,对社会负责。这三负责做好了,也就是对于果您负责,对蓝天学院负责了。
无庸讳言,民办生的总体文化素质偏低,对“低”生怎么教育?这一直是困绕在系主任脑海里的难题。计算机是时髦,是市场需要,19个班,1300余人,就一个专业,分本、专科。有些同学有误解,交了学费,就要拿文凭。这种想法,一个学生进公办大学不会有,进了民办大学,他就生出念头来了。一般说来,进民办大学的学生,其要求总要苛严一些。进公办大学交学费是正常的,进民办大学交学费更是正常的,因为民办大学没有一分钱拨款。至于能否拿到文凭,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为什么在民办大学考不好,拿不到文凭就不满呢?这还是反映了对民办大学的认识偏差。
有些学生英语和数学底子差,电子线路基础一课,需要高中的三角等数学知识,个别同学上课如听天书,他们提出不要文凭,不学理论,只学计算机操作就行了。
这一小部分同学提出的问题并非没有思考余地。
计算机系约有30%求知欲旺盛,不需要老师管,自己就能跟上的;另有50%左右,通过教育、帮助,也能赶上课业;还有20%左右基础很差,是父母及社会情境“裹挟”到了大学,这些年轻人,年纪又小,又没有社会知识,一旦流入社会,学坏起来,很容易。
于是,东南学院不仅充当了教育的角色,事实上也充当了保护的角色,在教化中保护,保护一些资质比较差的学生,不至于在社会上失足学坏。学校要负责他们的用钱,负责他们八小时之外的活动,包括某些同学外出吃饭赊帐,店主找上门来,找老师要个说法。至于两个三不准:不准打架、不准抽烟、不准谈恋爱;不准到三室两厅、不准看黄色书,不准看黄色碟,又要费心几何!
可想而知,学校除了看得见、摸得着的工作,还有大量的日常工作是软性的,不容易看见的,对社会的贡献是沉淀下来的。譬如冰山理论:冰山是八分之一在水面,八分之七在水底。
计算机专业,三年专科的要考15门,四年本科的要考17门,这里又分国家、省里和学校考试三部分,这些门槛要让百分之百的学生跨过,在公办学校也是不可能的。
王庆延和其他老师一直在想,能否给小部分差生办个“计算机操作应用专业”强化班呢,有针对性地开一些实用课,将来达到“非计算机专业计算机等级考试”。果如此,既能稳定学生情绪,又能学以致用。我们的教育,从小学起,就是以一个标杆、一种模式、一条标准要求千差万别的学生,到了大学依然如此,这种看起来的公平与平等,却恰恰是以无视个性无视差别作前提的,从深里说,正是表现了不公平与不平等。
有人比较过,美国的小学,同一年级,分ABCB若干个班,孩子可根据自己的跟班进度,上任何一个自己感觉能跟得上的班级,在这里,孩子是主体;我们的公办学校是根据分数、根据关系、根据是不是教工子女以及或根据“赞助”份额来分进好班差班的。这是教育的差别,也是体制、观念与文化的差别。
当老师的也有这种体会,在一个班级里,难教的不是一律的高水平,甚至也不是一律的低水平,是水平的高下悬殊。把英语朗朗上口者,与须得从音标教起者放在一起教,那才是真难。
但是我们的老师,在分班过程中,又碰到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好班、差班分好以后,好班固然学习自觉,差班却不断溜号。为了稳定,也为了不让差生自暴自弃,又花好月圆地好差捏合在一起。
此是进亦难退亦难,王庆延他们才感觉,在民办大学办学,不仅比公办费心费力,还有许多认真与细心的付出,真是一言难尽。
一是抓稳定,二是抓(课程)通过率,三是抓好、请好任课的老师。
请老师不难,门门课都请到好的老师就不那么容易了。为抓住一个好老师,计算机系堪称不遗余力。南昌大学的相广进、谌志露等老师,教学认真、表达能力强,很受学生欢迎。那次谌老师因病住院,临时请老师不易,王庆延在每周6节课的形势下,再加上谌老师的大量的课,上得没日没夜,足足顶了半个月,直到老师回来接手,才感觉真正是体力不支了。
王庆延认为,民办大学不能向公办大学靠拢,民办大学应该在自己的特色上下功夫,无论是机制、管理和教学,都要找准自己的方位,适合民办的特点。学校现在提出“一二四工程”,即:一提高,以提高教育教学质量为中心;二负责,系主任负责,班主任负责;四抓,抓课堂纪律,抓考场纪律,抓通过率,抓好老师。
蓝天学院的管理称得是线条简洁、干净利落,在蓝天的旗帜下聚集,学校工作者都有一种凝聚力,皆以本校兴衰荣辱为己任。像于果这样的校长,王庆延觉得国内都是不多见的,为人大气、宽容、克己。他对年长者特别尊重,无论有什么问题,他都能认真倾听。去年有个学生来报名以后,又改变主意要走,要退款。于果不仅退其学费,还多给他回家路费,这等事情,在公办学校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于果真是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有趣的是在后面,那同学到其它民办学校转了一大圈以后,又要求回来,向于果陈情,还是蓝天好。
于果是用心血在关心人,帮助人,影响人。他给困难生补助,这里那里加起来,不是小数,人在特别困难的时候,受到帮助,能不永远记怀?
特别艰难的时刻,同事们也感觉得到于果内心的焦灼与煎熬,但他始终隐忍不发。
人能修炼到这地步,何事不能为?何事不可为?
在他的人格魅力感召下,很多老师,真正是把学校的困难当作自己的困难,尽量化解矛盾,化解麻烦,不再忍心把矛盾轻易上交,给于果添累。那种戮力同心、同舟共济的景况在蓝天经常看得到,感受得到,对人心也是一种净化!
在这种情境里,包括聘用的任课老师,都没有临时观点,都是在兢兢业业地做事情。
树大招风,能人招嫉,况且民办大学也是市场竞争,你好了,招生多了,别人那必定受影响。莫名其妙的责难、不负责任的非议、还有一些空穴来风的传言、损毁、刁难,无时不有。
那次王庆延在媒体看到一个医生说他们学校打架的多,第二天就去找院长,认为那个医生说话太不负责任,医院就在学校附近,学生来就诊的自然多;学校大,500个学生里就是有一起打架事件,1万学生会是多少?院长听得入情入理,批评了那个医生。
工作虽然很辛苦,但是辛苦得有价值。王庆延这样说。
美丽是怎样诞生的
服装艺术系主任郑姬的说话,一如她的着装与形象,线条流畅、明快而腴丽。
江西的10几所全日制公办大学,迄今未听说有服装系,尽管江西有4千万人民,无日不在与一个“穿”字打交道。
这怪不得江西,中国有历史悠久的裁缝,但是,对这种职业的理论提升,实在是晚之又晚。中国的第一个服装学院是12年前由北京化纤学院易名而来,这就是说,与西方比起来,中国大学的历史虽然短暂,但也有百年之寿了。可把“穿”作为一门整体学问,就十来二十年的时间。
即使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的服装系、苏州丝绸学院工艺美术系的服装专业,也是80年代才扯旗招生的。吃穿二字,相关国计民生大矣,我们却忽略太久太久。留在多少代人中相关服装裁剪的印象,是青石板街的陋巷,鸡鸣狗吠,雨燕低飞,一溜儿老店铺逼逼仄仄,东倒西歪,老裁缝嘴里咬着一截儿皮尺,卸了旧门板就是裁剪的案板……
时代变化之快,从服装业的理论化、审美化、产业化,可以得到一个间接而有力的证明。
就是曾经猫在赣剧团的陋室里,借着“海外来人”穿回来的西装打样,给贫寒的同事赶做结婚礼服的于果,或许也想不到,仅仅一二十年,服装业飙升若火山熔岩,奔涌似大江潮头,成为市场经济里亮丽夺目的一景。
开办服装系,培养新型的服装业人士,也就是培养迥异于父辈搂着一卷布直奔裁缝店而去的审美方式和消费方式,细想想,这其实就是一场革命。
郑姬88年毕业于中国纺织大学服装专业,94年又到北京服装学院选课进修。97年再到DBA美国洛杉矶国际服装学院PGM服装科技有限公司学习,并掌握了CAD系统。99年、2000年又利用假期到北京清华大学进修。她到于果麾下来组建服装艺术系,也是开辟莱蒿者,从开始的100多名学生到现在的800多名学生,每年毕业200多人,毕业生进京入沪,更多的是南下闽、粤、浙等服装产出大省。有些单位尝到了用本校服装毕业生的甜头,每年毕业前,就函电交加,来催分配指标了。
郑姬算得是小时候见过老裁缝嘴衔皮尺、用一小截儿铅笔头画图写字的这一代,恍惚中可能还有一架烧木炭的黑铁熨斗搁置在案板上。但是10多年来,大学所学与服装技术业的迅猛发展,给从来以审美的眼光打量每一个行人的郑姬更鲜活的启迪与教育,那就是新技术乃牵引服装业一日千里、呼啸而去的火车头!
准此,什么样的学生是好样的,市场最欢迎?已不言而喻。
当97年即引进CAD服装设计专用软件,美国PGM电脑辅助设计登堂入室,进入同学们动脑也动手的日课,人工设计向科技设计的转变,就使服装系学生心情振奋的同时,还有那么一点惴惴不安。
信息化与电子化如雨后地衣般的疯长与覆盖,莫说学生,就是老师,又何尝不是干中学!
正如时装若山花烂漫,百态千姿,而西装似崖边青松,百年不老。我们服装系以郑姬为首的教师们,既有青松般的学业铺垫,又有山花般的新知满怀,焉能不催生出一拨又一拨翱翔在蓝天的服装骄子!
蓝天学院原本就看重动手能力,服装系就更是把“心灵手巧”看做毕业的基础,她们不仅请来了本省一流的理论老师,还把厂家的优秀人才聘来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