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今天又白忙活一场,爹还是一点都没记起我们……”是宝儿丧气的声音。
“宝儿,也不能这样说,瞧,在碧湖边,你爹最终还不是朝我们‘飞’来了……”黎香安慰着宝儿。
“什么呀,爹就那么直直地站着看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又‘飞’回了画舫……跟没‘飞’来又有什么两样?”宝儿觉得不满足。
“宝儿,你爹这已经是很大进步了,你今儿那么搞怪,放的什么纸鸢……你爹没把我们扔进湖里就不错了。宝儿,永远不要怨怪你爹,我想我们也不必再费尽心思让他忆起从前,只要他能记住现在的我们就好了?我相信,我们终会再次住进你爹的心里……”黎香巴掌一拍高兴地说。
“可是,娘,我现在不喜欢娘娘了,她是不是在跟我们抢爹?”宝儿头一低嘟哝着说。
黎香一听,轻轻拂着宝儿的头,“宝儿,娘看得出,你娘娘她是个可怜的人,她爱你爹并不比我们少……只是,她走错了一步,就永远无法回头了。她不甘心,所以才会如此疯魔,看不得你爹再爱上别人……宝儿,你相信你爹吗?”说着,黎香深深地望着宝儿,宝儿重重点点头,“我也相信他,如今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你爹为什么要心甘情愿中她的毒……你爹是想再给她一个机会,既然她如此不甘,若是一切能够重来,看她还会怎么样的选择……”
“原来是这样……”宝儿喃喃着,“可是娘,如今爹的状况好象不太好呢!今儿我看到他头痛难受的浑身都虚了力……”
“所以,宝儿,我们绝不能放弃你爹,如今我们要做的不是让你爹忆起从前,而是要想方设法地保护他,我们是一家人,就要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我现在知道怎么做了……”说着,黎香也似乎醍醐灌顶般跳下床就胡乱地往身上套衣服。
“娘,深更半夜,你又要干吗?”宝儿坐在床上心惊肉跳地喊着。
“去钻你爹的被窝……即使他把我再次踹下床我也不管了,我要守着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片刻都不要再离开他……”黎香说着趿着鞋就走。
房外,颜无咎听到这里,不由地抿起了嘴唇,一缕笑,毫无意识,却沁在心里暖融融的。
“娘,等会。”宝儿嘴里说着,就飞快地跳下床摸出个东西就给娘递过去。
黎香一看,皱眉,“宝儿,你给我拿鸡毛惮子做什么?”
“娘,你忘了,以前在黎家村爹一做错事,你就用鸡毛惮子抽他,片刻他就乖乖的了……如今爹的性情更乖舛,他若不听话,你就抽他。”宝儿目光闪闪地说。
“宝儿,这……好象不合适,你爹,他如今是王爷……若是让府里人知道我抽他,人家岂不笑话他惧内……”黎香握着鸡毛惮子有些犹豫。
“娘,你管爹是什么爷,只要他还是我爹,你还是我娘,你抽他就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没有人会笑话他,说不定爹还乐此不疲,爹以前就这样……娘,你也说过了,男人做错了事,不知悔改,就得把他揍改。如今爹怕是玩火玩大了,娘,你得帮爹渡难关。”
经宝儿如此一说,黎香的眼睛倏时亮了,把手里的鸡毛惮子紧紧握了握,“行,宝儿,娘记住了,娘这就是去教训你爹……”说着,黎香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
黎香一时出去并没有带灯,眼睛一黑,根本没看见门旁边正站着一个人。她刚一跨出门,那人就鬼一般地闪了进去,“原来机关设在了这里,还真是妙,比以前的好……”
凭空听到如此熟悉的嘀咕声,黎香心一跳顿时觉得后脊背冷嗖嗖的,猛地回过头,门已经关上了。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就着皎洁的月光看到身后什么也没有,黎香疑惑着又转过身下了楼。
深一脚浅一脚的,黎香摸黑走在庭院里有些郁闷,以前在村里,积雪反射的雪光足以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如今这府里到处挂满了灯笼,却依然黑如绸布,影影绰绰的,看不清脚下的路,黎香只摸索着向寝宫走去。
一盏灯非常合适宜地照亮在她脚下,“谢谢。”黎香头也未抬就感激地说了一声。
“不必客气。”男人淡淡地说。
黎香的脚倏地停下了,转过脸,微弱的灯光下,男人那如神似佛的俊颜正似噙着一抹好笑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黎香顿时吓的退后一步,“你,你,你,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一直都随着你,只是你太专注,没注意到罢了。”男人淡笑着说。
望着他此时柔和多情的脸,黎香有些犯晕了,他这样清明温柔的神情哪像是失了记忆……黎香望着男人一时怔住了。
若不是方才在房里听到女人信誓旦旦地要保护他,还要教训他抽他鞭子,颜无咎怎么也不会相信此时的傻女人竟真能有那个胆?但她手里的鸡毛惮子似乎不假,颜无咎意味地瞟了瞟那鸡毛缤纷的惮子一眼,意味地道,“三更半夜,你不睡觉在府里游荡什么?手里拿着鸡毛惮子难道是去打鬼……”
黎香一听,顿时回过神来,急忙把鸡毛惮子藏在身后,“那个,什么,我是去……”说着,手胡乱指了个方向。
“噢,是去我的寝宫……是去到哪里打扫卫生吗?”男人逗着她道。
“当然不是,我是去……”黎香脖子一梗辩解道,随后又说不下去了。
“是去保护我?”男人接了口。
“你怎么知道的?”黎香笨笨地惊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