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菱心想,她自然是不愿意他们住在一起,可是那个秋延的难缠她也是知道的。沙小可之所以没能把她哄出去,那是因为他害怕她会出事情。哎,人生为什么就会那么不如意呢!
若菱带江水微蓝去见沙小可那天,江水微蓝特意打扮了一番,打了一条很别致的领结,头发好像也去理发店打理了一下,整个人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到日本这段时间里,江水微蓝很少这样,他好像有些消沉。
他们约在一家叫凯悦的中餐馆见面,江水微蓝说这家餐馆是他的一个同学开的。果然是老板前台迎接,是个矮个子的中国男子,微胖,说话很爽快。
“江水微,这么久不见,你可是越来越精神了。”
“哪里?还是你老兄有精神头呀,看你这生意多红火。”
老板摸了摸自己略显秃顶的头说:“看我老的,操心呀。再说这生意也就是个小本经营,哪像你在国内有那么大的事业。谁能想到呀,上学的时候你是全班最穷的,靠自己勤工俭学读完的大学,那是我就想你小子将来有一天一定比其他人强。”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世吗?”
老板点了点头,“不容易呀,不容易。不过,你现在也算混出个样来了,女朋友很漂亮嘛!”他冲江水微蓝挤眉笑了笑。
“不,不。”江水微蓝连忙摆手。“她不是我女朋友。”
老板把他们带进16号包房里。“还记得吗?16是你的幸运数字。”
江水微蓝冲他笑了笑。
“这里的确很中国。”若菱看着周围的布景,包房的墙上和门上都用中国汉字做了装饰和设计,色调上偏黄色。室内挂着中国式的灯笼,服务小姐身着旗袍式短裙,大厅里淡淡的中国古筝曲还若隐若现。
“你的这位同学还真的很有心嘛!对了,为什么十六是你的幸运数字?”若菱问道。
他坐在她的对面,抬头看着她。“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他借着柔和的灯光娓娓道来:
那是我是个特困生,为了上大学,为了交学费买书本,只好利用课余时间去打工。我打工的一家老板是每月的十六号给我发工资。有一次,老板让马上来取钱,因为他全家就要去外地了,如果不能取走工资,就要一个月后才可以拿到,那我岂不是要忍饥挨饿一个月了。可是正赶上那两节课是英语的测验,当我取会钱后,飞奔到教室门口时,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当时的狼狈让他很难堪,英语考试已经接近了尾声。老师问我为什么迟到,我无可奈何说出了事情的原委,老师没有再说什么,让我回到座位去答卷。从那次以后,每个月的十六号,我就会收到不是谁寄来的几百元钱,这个好心人始终不留姓名,可是他知道是因为那个十六号,另他尴尬的十六号。他一直在寻找这个好心人,可是茫茫人海上哪里去寻找呢?从此后,同学们都知道,十六号就是他的幸运数字。
“一定是哪位好心的同学或老师资助你的。”若菱肯定地说。
“对,可是这钱是从外地寄来的,是湖南株洲寄来的,我想可能是哪位同学让家长寄的。可是我们整个系里只有两位来自于株洲,可是他们怎么也不肯承认。”
“这位同学一定是不想让你查出来,可能是让亲戚寄的。”
“对,为了查处这个好心人,我连同学们的七大姑八大姨住在哪里都留心调查。可是同学们当然是不会配合我调查的,我觉得他们其实有人是知道情况的。靠着好心人的资助,我才顺利地从大学毕业。所以,感恩这两个字在我的心里其实是份量很重的。”
“怪不得,你这么喜欢做侦探呢?原来是有这样一段经历呀。”
“不,我喜欢做侦探,与这段经历无关。”他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那是和我的身世有关。”
“我可以理解。”
“若菱,你知道一个人,一个孤儿,他是多么想知道,他从哪里来?他的根在哪里。你们是无法理解和想象那种迫切的心情的。”
“所以你很有同情心,更同情比你弱小的人。”
“你是想说秋延吗?开始的时候我对她是同情,是想帮助她脱离痛苦,是想让她快乐。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对她的感情并不是紧紧如此,我其实是喜欢她的,我的世界是可以容纳她的。”
若菱明白他说的是真是的感受,爱情这个东西很难说清楚,日子久了,可以生出感情,一瞬间同样也可以注定一辈子的爱。秋延其实也是幸运的,有这样一位爱她的人,可是她为什么就这样执迷不悔呢?
有人在敲门,若菱的心兴奋地跳动起来。
沙小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在若菱的眼里他一如从前,一样的英俊,一样的忧郁眼神。而江水微蓝心里是如此的吃惊,他感叹人间竟有这样气质飘逸俊美的男孩,怪不得在情场上他会是沙小可的手下败将。
同时他对他也有一种亲切之感。虽然是初次见面可是却似曾相识,又好似相识很多年。其实他今天见他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因为秋延,而是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若菱给他们互相介绍。他们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他们都很奇怪,为什么这次握手彼此会我得那样紧,手与手之间传递着一种温度,这温度仿佛来自血液,迅速传遍全身。
若菱很快便感受到了气氛的融洽,她对他们说自己有事要先回去了,他们俩也都没有挽留,若陵抽身告别。
沙小可也感到很惊奇。本来想他们的初次见面一定会是很尴尬的,毕竟对方的女朋友,现在睡在他的家里,虽然他更不愿意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这毕竟可以让人想入非非。可是见面以后才发现,情况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他第一眼就对眼前这个男子有一种特殊的好感,他觉得他很像某个人,可是想来想去却说不清他到底想谁。
“秋延还好吧?”江水微蓝首先打开话匣子。
“还好。”沙小可有些尴尬地说,“不过请你放心,我一直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妹妹,这些日子虽然一直住在我那里,可是她很安全。”
江水微蓝敏感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令沙小可有些不安。
“我的意思是说,她很好,我们可什么也没有乱来。”他进一步解释着。
“兄弟,我相信你。秋延太任性,也许我是真的不应该带她到日本来。我知道你真正爱的人是若菱,这段时间,秋延一定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江水微蓝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忠厚仗义之人,可是他一来就如此通情达理的一番话,还是让沙小可感到很安慰。的确,这些日子,秋延的到来已经把他折磨的濒临崩溃的边缘,虽然他自认自己是坚强的,是打不跨的男人,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他无法应付眼下的混乱局面,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其实就是对若菱的向往与爱恋。
“有情人不能相守。”江水微蓝感叹道,“这样的悲剧本来不应该发生在我们的身上。”
“我想冒昧地问一下。”江水微蓝说,“你是真的爱秋延吗?”
江水微蓝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问道:“那你爱若菱吗?”
“爱。而且爱得很深。”
“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依然要到日本来呢。”
“那是的我还不能确定是否可以抓住这段爱情。换句话说,我那是其实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如果时光可能重来的话,我会让她和我在一起。”
“是呀。若菱是个好姑娘。是一个世界上很难再找到的好姑娘。他为了你这么多年一直都单身,你可不能在辜负她呀。”
“我知道。可是眼下我还不能。”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问什么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你想说为什么我爱秋延却带她到日本来找你。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傻。我只是想说,爱一个人真的还难。爱情真的是难以说清楚的东西。”
他们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我们先不谈感情的事。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江水未来,打开随身携带的首饰盒,把那两块翡翠拼在一起放在他的面前。
沙小可因为吃惊而眼里闪现出一道美丽的光。这光芒让江水微蓝感到炫目。他在感叹沙小可的美,他的美让周围的一切都有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很少有男孩子有这样的魅力,他想即使自己在爱情上输给他也是有情可原的,他对他的一切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看到这两块光洁的翡翠如此的相似,组合在一起又是如此的完整,沙小可一时竟产生语言短路,时空好像静静的倒流,他这块从小随身携带的翡翠怎么会在他的手里,而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这块翡翠竟然还有另一半。
“这是怎么回事?它怎么会在你那里?”他仿佛刚刚穿越过遥远的时空,回过神来。
“你忘了,你把它给了谁?”他把其中的一块递给沙小可,“今天,它可以完璧归赵了。”
他把剩下的另一块收进首饰盒里。
“我有些糊涂,这两块难道是孪生的吗?怎么你会有和我同样的一块?”沙小可好像还是无法理清头绪。
“你的这块翡翠是怎么得到的?”江水微蓝冷静地问道。
“这,这是我出生就有的,一直就带在我的身边。后来因为秋延的病,我没有钱,只好拿了这块翡翠给她看病。那是没有想那么多,就是希望秋延可以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