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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成安籍学生兵陈国良面临着一场生死攸关的决战。在北平南苑惊心动魄的战役中,他体味到了战争的恐怖和军人的价值。

陈国良拎着藤箱掖着一把油纸伞站在人群中静静地观望着眼前的一切。这位北平师范大学学生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儒雅气质,虽然他的鞋沾满了泥土,脸上带着奔波羁旅的疲惫,但头发却梳理得一丝不苟,一袭青衫修直整洁,嘴角微微上扬显得异常坚毅。站在一群衣衫褴褛的乡民里,陈国良的书生形象显得特别显眼。

卢沟桥的一声枪响点燃了陈国良沸腾的血液,数年来的家国仇恨变成了一种无法遏制的愤怒。他和同学们紧急加入了29军的军事训练团,学生兵在仓促学习投弹和射击的基本技能后就被投送到了前线南苑。

每人100发子弹,4颗手榴弹,这就是学生兵的全部家当。

1937年7月26日凌晨,这些学生兵随着赵登禹的部队向南苑转移,在那里他们将很快与日军狭路相逢。

学生兵们被集中在一处宽阔的操演场上,四周荒草凄凄、草木森森。防空探照灯劈开黑暗在夜空中慌乱地摇曳,草叶上的露珠打湿了学生兵的裹腿。这些年轻的生命在夜幕中绽放,他们长满青春痘的脸上交织着愤怒、激动和一点对未来命运捉摸不定的恐慌。学生兵们排成方队等待着长官的训话,大家在交头接耳地低声交谈,不知道是因为夜晚冷冽的空气还是因为恐惧,他们中有许多人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立正!”土台上的灯光骤然亮起,一个硬朗的身影出现在土台上。他形容消瘦,但目光如炬,眼神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下面请国民革命军第29军132师师长赵登禹训话!”

“赵登禹?!”学生兵的队伍中爆发出了一阵嘈杂声。

赵登禹是一个在中国妇孺皆知的名字,他在说书人的口中就是当代的岳武穆、文天祥、戚继光。1933年,喜峰口一役,赵登禹亲自赤膊提刀迎击日军,他接连砍坏两把战刀,杀敌无数,成了日本人眼中的杀人魔王。

“诸位兄弟。”赵登禹开口了,声音沙哑得犹如塞上肆虐的风沙,“读书人是这个国家的希望,是这个国家未来的栋梁。本来,你们这些学生娃应该在课堂上安心读书,可眼下的中国已经搁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了!日本人来了,这群矮脚畜生已经把我们逼到了悬崖边,再往后退就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就会亡国亡种!”赵登禹冷峻的目光扫视了一周,“现在,我们必须放下书本,拿起战刀,用血肉之躯去捍卫我们民族的尊严,捍卫我们同胞的利益!兄弟们,南苑是北平的南门,眼下,北平的东、西、北已经被日军控制,如果南苑失守,则北平危矣!此时此刻,唯有以你我的血肉之躯拒敌于南苑之外,才能确保北平不沦入敌手!”

北方肆虐的风沙鞭子般掠过操演场,旗杆上的青天白日旗发出尖锐的啸叫声,学生兵们在微微颤抖。血液几乎要沸腾了,对死亡和未知前途的恐惧感被迫不及待的战斗热情所替代。陈国良的身体在不自主地轻微摆动,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溢出来,脑子里突然冒出儿时父亲教他识字时的情景——父亲站在窗前,穿着长衫,手里拿着书卷,脸上意气飞扬:

男儿何不带吴钩,

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

若个书生万户侯!

陈国良跟着大声朗读,虽然他还不完全明白这首诗的意思,但父亲那种慷慨激昂的神态让他感到莫名的悲怆。

“良儿,记住,你要做一个手持吴钩的男儿!”父亲放下书卷,目光炯炯如炬。窗外是巍峨的王家牌坊,这栋飞檐陡壁的明朝建筑在幽蓝的天空映衬下显得分外瑰丽。“良儿,你知道这座牌坊的来历吗?这是我们成安王氏在明代远赴江浙沿海舍身抗倭,用血肉之躯换来的。嘉靖皇帝亲手题词嘉勉,让王氏子孙历三百余年仍享先祖荣光。好男儿不求封侯拜相,为的是这万里江山不要沦为异族之手!当下国家积贫积弱,好男儿唯有读书求进,手持吴钩保家卫国,才不愧为炎黄贵胄、龙之子孙!”

猎猎狂吼的大风又把陈国良带回到了肃杀的操演场上。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陈国良在心里默念,他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上刀!”土台上的赵登禹从副官的手里掣出一把战刀。在灯光的映衬下,满是暗晦锈迹的大刀闪耀着一种慑人魂魄的光泽。

“兄弟们,这把大刀是我在1933年用过的,有数不清的日本人被它砍死,今天它又要宝刀出匣,再屠倭奴了!”赵登禹冲着身边的副官大吼一声,“把兄弟们缴获的日本军旗拿过来!”

副官捧出一根像奉节一样的长杆,上面垂着长长的节穗。

赵登禹大吼一声,手起倒落,军旗断成了两截。

学生兵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此刀不老,我心犹雄!”赵登禹仰天大笑,把战刀猛地一甩,大刀深深地插进了土台,刀身在微微抖动,闪耀出一片耀眼的寒光。

“上酒!”

一坛坛烈酒摆在了学生兵的跟前,粗糙的青花大碗里盛满了夹杂着沙子的浑浊烈酒。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赵登禹昂头举碗一饮而尽,啪地一声把酒碗摔得粉碎。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学生们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清脆的碗碎声此起彼伏。从不喝酒的陈国良此时却渴望着被酒精点燃激情,他一饮而尽,让酒精烧灼着心脏。他仰望北平的夜空,黑漆漆的夜色中流弹礼花般绚烂,拖曳着长长的流痕划过黑色的天幕。

“风云恶、陆将沉、狂澜挽转在军人……锻炼体魄、涵养学问,胸中热血、掌中利刃,同心同德、报国雪恨,复兴民族、振国魂……”豪壮的军训歌在呜呜作响的大风中回荡,阴郁的天空中29军的军旗猎猎飞舞……

战斗是在第二天降临的。

晨曦透过鸽灰色的云曦投射到安静的南苑阵地上,陈国良静静地匍匐在工事后,对面日军的阵地一片静谧,看不到有一个人影晃动,只有几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山羊在悠闲地啃食着野草。如果不是弥漫着的硝烟味道,陈国良甚至萌生了跳出战壕在草地上躺一会儿的荒唐想法。

“喂,学生伢子,一会儿打起来可要听我指挥,可别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乱窜。”趴在身边的一个老兵操着湖南口音低声说。为了避免学生兵盲动,赵登禹在学生兵当中掺杂了许多有作战经验的老兵。

陈国良瞪了老兵一眼:“谁是学生伢子?!”

“呦,你小子别嘴硬,读书我不如你,打仗你得管我叫爷爷!”老兵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眼神里满是挑衅。

“等会儿咱们比一比看谁杀的日本人多!”陈国良冷冰冰地回应着老兵的眼神。

“好啊!”老兵从草丛里抬起满是皱纹的脸上下打量着陈国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你这伢子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呢……”他沉吟了数秒,“都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陈国良,他在占你便宜!”同学丁大器操着邯郸话低声提醒陈国良。

陈国良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老兵的唠叨。他紧紧地把着枪身,准星在日军的阵地上扫来扫去。长时间的瞄准使得陈国良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眼前幻化出那座离北平千里之遥的冀南小城。青灰色的城砖、城楼上乱蓬蓬的衰草、东西大街上被踩得斑斑驳驳的青砖道、早晨喧嚣的叫卖声、城隍庙前热闹的饭场——此时都那么亲切,仿佛伸手可及,又仿佛遥若隔世。

“我还能回到成安吗?”陈国良的心猛地一沉,秀娟那张秀美的脸似乎近在眼前。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挂在胸前的那枚硕大的铜钱——这是一枚大唐镇库铜钱,将近4厘米的直径让它看上去更像是一面小铜镜。陈国良喜欢闻铜钱身上有些许陈腐的古铜味道,因为它是秀娟的护身符,这枚铜钱上沾染了秀娟太多的气息。

“国良哥,我找机会去北平看你。”陈国良的耳边响起秀娟低低的啜泣声。

天齐庙前的芦苇塘边,陈国良在夜色中轻拥着秀娟。

塘边的垂柳映着一弯斜月,月色下秀娟扬起满是泪痕的脸:“国良哥,把这枚镇库铜钱带走吧,它跟随了我20年。”秀娟从脖子上摘下了大铜钱,“看到它你就会看到我,这里面有我的心。”

月光如幻,铜钱上的“大唐镇库”四个古拙的隶书清晰可辨。

“你小子出什么神呢?!”老兵在陈国良的背上轻拍了一下,“日本人来了!”

陈国良一惊,虽然耳朵里灌满了日本人的恶名,可是除了北平街头的日本浪人,真正的日本兵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

远处的日军阵地上,出现了几个身影。他们像学校宣传画里所描绘的一样,穿着土黄色的军装,矮小而猥琐,哈着腰,小心翼翼地侦测着阵地。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没有戴那种被学生们戏称为“屁股帘”的军帽,而是戴着钢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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