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木门才刚重重合上,院内便刮了阵兰香之风,熏得那些亦被上官轻鸿给搅得睡不安稳的鸡鸭鹅猪以及圈里那位痛了半晌方恢复力气想要爬出猪圈只爬了一半的丽姐都像是使了安魂香,一阵咚咚咚过后,生灵昏睡,接二连三倒下,那本勤奋砍柴的人却失了踪影。
宋青城自窗前走回那张披着青花棉被的简陋木板床,甫一坐下,那床便发出了阵表明这床不太结实有些年代的吱吱声。
刘烬回屋,本想今夜酣睡定是奢望了的,不想等了半晌都没有听到那恼人的劈柴之声,懒得多想,只当是上官轻鸿终于知道累了要歇歇,便立刻蒙头大睡,可不能让他休息这空挡就这么白白过去!
日沉阁
午夜梦回,做了个不知所以只一味的在云雾缭绕中寻着上官轻鸿的梦,惊醒时习惯的让边上靠了靠,却没了往常那熟悉的温热。
摸着那方冰冷的枕,我叹了口气。
他那样一个自小就是锦衣玉食的人,不知会不会在那边吃不惯睡不惯,会不会饿着或是累着。
虽说有上官云中作保,知晓他无性命之忧,但已经习惯了去顺着他,疼着他,宠着他,就如自己的孩子一般,不伦对方是多好多善良之人,若真要将自己的孩子交与那人抚养几日,这心中是怎么都不安宁的,总怕他会受了什么委屈,又或者是连受了委屈都没得人倾诉。
上官云中几次暗责我太过宠他,让他化成了绕指柔而非真正的大丈夫,又岂知,女人的心思便是再缜密,也是与男人不同的。
一个女人若是嫁了,丈夫便是她的天。绕指柔,让这片天绕着她而旋转,这是大夏每一个女人心底最殷切最深层的声音。然而,因为女子地位不如男子,想要让自己的丈夫化为绕指柔,那又是如水中月镜中花,终是不切实际的。可,如今,我却有这样一个机会,让我的天化为只为我一人而旋转的绕指柔,出于一个女人的心声,我又怎可能放过如今这样的机会?
再者,他本就与常人不同。我与他交流,必须用如此方式,不然他定是会将我排斥出他的世界。只这几个月,就将他给调教成这样,除却私心,也还是有些无可奈何的。不然,若是能有其他方式将他培养成大丈夫,我早已尝试,又何尝会等到如今?
自然了,对于他那样的人,便是想要使硬,也是下不去手的。因为,我总觉得有时候的自己心眼太多,就总希望能尽力在将他唤醒时能留住他的单纯。这道理就像黑暗向往黎明一般,我这有心眼的,也憧憬喜欢没心眼的。如此,我便是如何都下不去手,给他使些血性汉子当受的手段。
我的鸿儿,他便是该这样的。
“鸿儿,没了桐桐,你在那处可还好?大胡子是否有欺负你?若有,你且顺着他,回来再告诉桐桐,桐桐替鸿儿去将他给欺负回来。”对月自语,我是真的好担心他,希望这天涯共一轮的明月能将我的话带给他,让他今晚睡个好觉。
鸡鸣狗吠,黎明冲破黑暗,朝霞撕开黑幕,农夫踩着露水扛着锄头经过小院啃着馒头去田间干活,刘烬被一阵无休无止的劈柴声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