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裹了件袍子靠在门上打着哈欠,感叹上官轻鸿的旺盛精力,居然整整劈了一夜,还能有力气再劈着。如果没记错,这小子到现在可是水米未尽,真不知他是不是哪个山洞里跳出的妖孽附了体。
朝阳爬上山头,火红的橘红映衬在如玉俊彦之上,染红了双颊,泼赤了膀子。
“美啊……”刘烬邋遢的抹了把脸就拿了只宋青城早放在锅中温着的大白馒头夹着昨晚吃剩下的羊肉,啧啧摇着头,称赞。
宋青城在白石边上摆了些凉水与馒头,瞥眼那剩下的三个横七竖八摆着的树桩,只说了声“吃了”便回屋去了。
上官轻鸿没有理睬,只憋了股劲,涨红了眼,纵使手掌被磨出了血,依旧倔强的非要将那些个剩下的都给劈了,斜眼都没瞟一眼。
刘烬刚把自己的肉馍下肚,大概是昨晚给折腾的太晚,今儿起来就格外的饿,本还想着肯定得捱到中午才有的吃,见上官轻鸿连瞟都没瞟一眼那馒头和羊肉,腹中馋虫早被勾的啃得他肠子痛极了。踟蹰再三,终是敌不过那排在美人之后的美食诱惑,将脑袋在裤腰带上肋了肋,便摸了过去。
“你不吃?”刘烬依旧是有些忌惮上官轻鸿的,没敢离得太近,只捡了跟竹竿做着百无聊赖状在院子里胡乱戳着,正巧戳到那盛着羊肉的碗,就很自然的问了问。
上官轻鸿没有理会,或是根本就没将他当人,视他与眼下的柴火没有两样。
刘烬努了努嘴,耸耸肩,做勉强装,“既然你看不上,那就算了,我人贱命贱,就好这口,那就勉强些,替王爷你代劳了。”
说罢,馋兮兮的流了哈喇子,收回竹竿用袖子狠狠擦了擦,待确定没有粘带一次赃物,才如抛箭一般,将离上官轻鸿最近的那碗子馒头上扎了个顶上的大白馒头,试着稍稍勾了勾,见上官轻鸿完全没有反应,才大着胆子,“诶”的一个用力,如钓鱼一般将那馒头给掉了回来。
捂着那还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刘烬着实兴奋一番!
如此,依着此法,来回三次,他就将那满满的一碗三个馒头都给转移到了自己碗中,乐的跟只猴儿一样,在院里活蹦乱跳的。
可,那羊肉,若也用此法,又实在是太耗了些。倘或也如此一片一片的掉,他须得掉到何年何月?
仔细观察了上官轻鸿一番,见他正拿起最后一个木桩认真砍着,无暇顾及,刘烬贼眉鼠眼的瞧了瞧左右,确定无人,方大着胆子,光明正大的干起偷之大业,轻手轻脚摸到那处,一看便知是惯犯。
手触陶碗,碗中品相极好的羊肉正红着脸与他招手,刘烬心下一阵得意,得了碗变想闪人,却被眼前突然落下砍入泥中几寸的大斧给骇的目瞪口呆。
“哪里去!”如青鸟骤过,宋青城足尖一点,弹指间便已自屋中掠过小院,在正准备出院的上官轻鸿跟前落定,堵住去路。
去路被堵,上官轻鸿抬眼,无所畏惧,只倔强的微眯着双眼盯着他,不曾出手将人推开或是退回院内。
明明是两道无神的视线,宋青城却觉如芒刺在背,心中料想此人如今定是极为不悦的,不然依他的性子纵使他宋青城再蹦再跳,也会连眼神都懒得甩他一个,而非如今这正儿八经的将他瞧着,瞧得都快能数清他有多少鼻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