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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现在他想到父亲可能是跟那个女的一块解手。

自从听说父亲有个“皮绊”后他看母亲就不一样了,他有点可怜母亲,替母亲难过。母亲肯定不知道父亲有个皮绊。父亲回来,她总是忙进忙出,把家里最好吃的做了,给父亲洗衣叠衣,给父亲倒水洗脸洗脚。隔天父亲要去挑水,母亲都抢着去挑,说:“你走累了,歇一天。我来。”父亲便只好让母亲。村里没有妇女挑水。父亲回来,母亲总是欢欢喜喜,从没跟父亲吵。他便想那个“欠一千吃根烟”的人是胡说;父亲也决不会跟个女的一起解手。

父亲是禁偷,民兵们夜里老一起到山上去巡逻,特别是有月亮的晚上,他们要看地里的花生,看山上的树。村里人要打家具,都是去山上偷树。有时父亲带人突然到各家各户去搜查,常常搜出很多新砍的树木来。家家都有,搜出来就全部没收。成分不好的还要挨斗。

家里要做房子,要很多木头。家里没有。一天夜里他睡在床上,听得到屋里像打夯一样轰轰响。他睁开眼,看到屋里有光。他便起来,趴在房门口看。屋里人影晃晃的,满屋人,都是爸爸的民兵。他们把一棵棵的大树从肩上卸下来,丢到地上靠墙的地方。那里已堆了一大堆树木。他闻到那树木的香气。

爸爸看到他,吼一声,“睡你的!”他便又摸上床。一会母亲进来,说:“你醒了?”他嗯了一声。娘便出去给他拿了一碗面叫他吃,说这是剩下的。他喝完面,又倒头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屋里堆满了木头,上头还带着绿树叶。

他不明白,爸爸和他的民兵都是抓人偷树的,怎么他们偷起树来。这让他害羞,害怕,像是他犯了罪。他老担心人来抓父亲。他不喜欢父亲,可害怕父亲被抓走。

但过了几天,他们的老屋拆了,新屋盖起来了。那些木头都用到新屋里去了。这样一来他才放心。

新屋盖了起来,他和弟弟要睡一间房,一张床。弟弟老在床上踢他,有时把他踢下床。爸爸便单独给他弄了张床,让他自己睡一屋,免得受弟弟欺负。

读高一时有回在家,弟弟要穿他的短裤,他不让,跟弟弟扯。弟弟劈脸给他一拳。他痛得流泪,但仍抓着裤子不放手。弟弟还挥拳打他,他用手一拦,碰到弟弟手上。弟弟狂吼一声,“你敢打我!”丢了裤子,到屋角去找东西。他抓住裤子,拔腿就跑。弟弟冲出来,手提镰刀,“我把你个膀子剁了!你敢动手打我?你吃了豹子胆?”他便飞跑。弟弟在后追。他从家里跑到对面山上,弟弟还在后追着。他便朝学校跑。跑了好几里地,弟弟还在后头。他一气跑。跑了三四里,回头看,弟弟不在。他担心弟弟翻山抄近路堵他,便不敢歇脚,一气跑到学校。到了学校,他双腿打颤,但他放心了。学校有个大铁门,弟弟不敢进来,来了同学老师也会收拾他。

他本来回去带米带菜的,这一来什么都没有,只得向同学们借米。第二天娘给他送米送菜来了。

那之后,他得空就练跑。弟弟越长越大,他一定要跑得弟弟追不上,不然他就完了。他常常一早起来,跑到学校附近的山上,找那最陡的地方跑上跑下。跑不动时就想弟弟在后拿着镰刀追,他得再快点,不能歇,只有这样才能把弟弟甩掉。他常一早起来,跑得精疲力竭,头发湿透,回到宿舍,学校才响起床铃。

上到高中他学习一直都是班上前几名,除数学外他哪科都好。老师都以为他会考上。考分出来,他连中专的线都不够。数学只五十多分。分数通知书是父亲去取的。从父亲手上接过分数通知,他就木在那儿。这一辈子完了。他掉黑洞里了。那种恐惧的感觉他终生难忘。

坐了半个上午,直到父亲塞给他一把镰刀,说:“去割谷。”他才站起来跟父亲去割谷。到了田里,他就割谷。他感到自己死了。他割个不住,直到父亲叫他回家吃饭。他跟着父亲回家。娘把他的饭送到面前。他一点都不饿,但还是端起碗来就吃。

好多天他没跟人说过话。他只跟着父亲,父亲叫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这辈子只能当个农奴。他太瘦弱,又当不好个农奴。他生在农村,他就该当个农奴。这是他的命。

两个月,他很少说话,也没笑过。他准备好听天由命。稻谷收过了,二季稻种下了,花生扯了,天凉了。他手上有了老茧;背上,脸上都脱了一层白皮。那天早上起来,父亲突然说:“把书装好。等会跟我上学去。”

他问:“上学?”这是两个月来第一次跟父亲说话。父亲说:“去白果中学。”

他把书从床下拖出来,塞到原来用的那个木箱里。两个月来,他没碰书。那些书让他难受。

吃过早饭,父亲一头挑着绳子捆好的箱子,一头挑着一袋米和一袋花生,他背着捆好的棉被,出发了。

白果中学比他们区中学好,距他们家四五十里。他们得从山间小路绕左绕右,爬上爬下。他背着被子。很轻的被子,走着走着就越来越重。一会他就脸上火烧,双脚发颤,爬山时脚不听话。想叫父亲歇歇,又怕父亲骂他没用。他恨自己没用,汗流到眼里,泪都要流出来了。就在他要趴下时,父亲歇下来,等他走近,一把从他背上抓过被子,拎过去,加在他的担子上。

他一下轻松了,能跟上父亲了。

一路上父亲一言不发。下午太阳弱了时他们才到学校。父亲把他带到一个老师家。那老师是邻村的。父亲把花生拿出来给那老师,跟老师交代了几句,说要回去。老师留他过夜,他却坚持要走。说麻烦王老师,挥手就走了。没跟他说一句话。

王老师当日留他在家吃晚饭。吃饭时问:“你为什么数学不好?”

他说:“我初中数学就没学明白,以后就都跟不上。”

王老师问:“初中数学怎么没学明白?”

他厌恶那个老师。他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上课老坐到讲桌上,拿根火柴棍剔他那雪白的牙齿,教他们怎么做一个高尚的人,干净的人:要把衣服洗干净,破了的裤子要补,不能露肉,笑破不笑补;连毛主席都穿补了的裤子;要勤洗澡,不能脖子上插得住铁锨,种得出韭菜。有时下课铃响了,他还在那儿东扯西拉,课本都没打开。

他不好说老师不好,只说:“我们班四十多人考高中,只考取四个。数学全不及格。我数学考得最高,也只五十分。”

王老师说:“只有笨老师,没有笨学生。你听我的,我保证你明年考个好大学。”

大学就像在天上,高不可攀。王老师那口气让他胆战心惊。他不大相信:他能行吗?但王老师这口气让他心里发热。他说:“我听王老师的。”

他吃完一碗,王老师站起来去给他添饭,再坐下去,哗啦一声,那椅子垮了,王老师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忙去拉王老师,王老师笑笑,说没事没事,就松了个钉子。他要给王老师让座,王老师忙拦着,摸了个小凳子垫在屁股底下。他看看王老师这屋子,煤炉子,破课桌,破椅子,心想:我要是考取了大学,有了钱,一定给王老师买张好椅子!

夜里躺在宿舍里,看着照进来的月光,他忽然想父亲走一天都没吃东西,还得走六七个小时才到家。这时他一人还正在那阴阴的山里走着,两边山上狼啊什么的发出怪叫。他忽然想,如果这回要考不起,哪有脸见人,死了算了!怎么死?跳崖,喝安眠药,喝农药?跳崖怕摔不死;安眠药哪去弄?农药到处都有,但苦。但要死总会有办法,他便不想。

王老师第二天就给他找来所有初中的数学书,叫他前两个月拿大半时间搞通它,接下来要他花一半的时间来专攻数学。王老师给他弄了好些题,让他做,常在下自习后给他讲解。慢慢地他觉得数学不那么难了。

他那年考了全班第一。本可选更好的大学,但师范给钱,班主任便帮他挑了师范。

第一年放暑假,他带着学校发的两个月的生活费回到家。正是双抢时候,村里静静的。到了家,他看到父亲穿得齐齐整整躺在屋子正中的竹床上。他脸死白,脚也发出干白,嘴唇发乌,脸上巴满苍蝇。父亲可能已经死了大半天,手都是冰凉冰凉的。他吓呆了。人呢?他们可能都叫人去了,或忙农活去了?这不是个梦吧?他叫娘,娘不在;跑出屋,叫弟弟,弟弟也不在;村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蝉在嘶嘶叫。很多人都恨父亲,死了没人来守灵。他怎么就这样死了?村里人常说,有福之人六月生,无福之人六月死。有过的人才会六月死。四邻都会说父亲该热天死。他丢下背包,拿起地上的扇子,跪在地上,打着苍蝇,扇着扇着,眼泪就涌出来,接着就哭出声来。一哭动,他就再也打不住,竟然嚎啕大哭起来,肚子里翻江倒海,辣痛难忍。他的心碎了。

他边哭边赶苍蝇。他想到高中很多成绩很好的同学落榜后就听天由命,留在家里帮忙,父亲却背着他四处找人说情,把他弄到个好点的学校复读,想到那天父亲在送他去复读路上从他背上一把抓过被子;他想到母亲,刚这几年,父亲变好了,没有父亲,母亲怎么过?

他哭着,给父亲扇着,想多给他点凉风,让他能在这屋里多停一会。他带回了两个月的生活费,准备用这钱让父母坐车到县城去看场电影。娘一定喜得满脸放光,父亲也假装不乐意,但他会高兴。他们从没去电影院看过电影。他还想给父亲买瓶酒,叫他闲了每天喝一小盅。这些再也成不了!永远成不了!

他摘了眼镜,抹干泪,抓住父亲的手,把头埋在他手上。父亲的手冰凉。他哭得嗓子都嘶哑了。只低声抽泣。

突然母亲走进屋来,大声说:“你回来了!饿了吧?怎么不到菜地里去找我!晓得你回来我就早点回来给你做饭!”母亲话语欢快,好像不知道父亲死了。

他忙用袖子抹干泪,把眼镜戴上,压着哭腔问:“爸怎么啦?”

“跟他那一帮狐朋狗友赌酒,一气喝了两瓶白酒。睡了两天。不知道他不年轻了。今天该醒了。”

“他真没事?”他还是压不住哭腔。

“医生来看了,没事。傻呀。我说他不信。你说他吧。再不能这样了。医生叫看着别堵住他鼻子,别在他心上压东西。为国呢?叫他在家看着,又跑哪儿去了?”

他不大相信父亲还活着。他把手伸到父亲鼻前,感到风吹。父亲真活着!他忍不住笑,但眼泪又一下涌出来,怎么也堵不回去,他忙用手抹脸。

下午父亲醒了。夜饭时他的老手下都来看他,带来了糖果,茶叶,都夸他威风不减当年,还是个英雄好汉!父亲得意地哈哈大笑。

等他的老部下都走了,母亲收碗筷时,就他和父亲坐在桌边。他盯着父亲,说:“你把一家人都吓坏了。你不年轻,再也别喝了!”

他从没跟父亲那样说过话。父亲也从没把他的话当过话。那回,父亲却看着他说:“听你的,再不喝了。”

父亲真的从此滴酒不沾。

他的意思是叫父亲不再那样逞能傻喝,并不是叫他滴酒不沾,偶尔喝一点点对身体有好处。母亲告诉他说父亲那之后就断酒了。别人请客,劝他喝酒,他总是说:“我断了。儿子不让沾。”人家笑他说:“只有儿子听老子的,哪有老子听儿子的!”父亲说:“我儿子的话得听。”人家就不再强迫。他后来跟母亲说了他的意思,母亲说:“这样好。要是你沾一点就脱不了纠。”

他感到自己在父亲那儿有地位了,在村里有地位了。但他在学校却啥也不是。

他的衣服蹩脚,同学们都穿运动鞋,皮鞋,他却一年四季只穿解放球鞋。他的普通话蹩脚;系里办晚会,同学们表演武术,唱歌,弹吉他,他啥也不会,只会朗诵诗歌,他普通话蹩脚,又不敢现丑。从农村来的同学都壮壮实实,欢天喜地;他又瘦又高,郁郁寡欢。同学们都会玩,有的玩收录机,听歌,跳舞,交女朋友,有的打球,拉琴,有的玩摄影。他什么也不会,到了篮球场上就老碰人,摸不到球。

他想刻苦学习,让好成绩证明自己,同学们却都不大在乎学习成绩。他也不明白中文有什么好学的,为什么要老师在课堂上讲。学习很轻松。空闲很多。闲了,心里发闷,他就出去跑步。有时半夜醒来,睡不着,他也出去跑步。星期六晚上,同学们都去会老乡朋友,找女朋友去了,就他一人留在宿舍里。他感到孤独,他便练钢笔字,临摹字帖。写字还心烦,他就又出去跑步。学校有个巨大的操场,三面环坡,四面环树。晚上操场边上常有学生成双成对手牵手散步,在树荫下搂着,头靠在一起。他跑着。只在跑步时他才感到松爽舒坦。

二年级下学期学校开运动会。班上很多同学都报名了。他啥也不会,没参加任何项目。辅导员派他给系里的运动名将张达供开水。他便拎着一个大开水瓶和一个白瓷杯跟着张达。辅导员在开动员大会时说革命分工不同,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目标:为系里争光。

张达是特招生。在高中时就得过省青运的好几个奖。他是系里最风光的。他穿白运动鞋,那个鞋是进口的,据说踩上去它会给人推力,像是里头安了弹簧。那双鞋值他四个月的伙食费,是当时最时髦的鞋子。有那样一双鞋的男生都招女孩爱。张达便常有好几个漂亮女孩跟在屁股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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