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轻声笑着说:“别管这个小丫头了,你看看二姐姐,怎么了?”
探春看了迎春一眼说:“还不是老样子,可能是最近又在烦她的奶妈妈吧,太不成器了,总是爱顺手偷二姐姐的东西出去。”
林黛玉皱着眉头说:“怎么有这种事,她的奶妈妈也太糊涂了,这二姐姐不是她奶大的么,反倒来害她。大约是赌博输钱了,喝酒喝糊涂了吧,都拿了什么?”
探春低声说:“告诉你,那老混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些年都是这样子,今年更是变本加厉了,把二姐姐的首饰盒子都掏空了呢,若是只是赌钱喝酒还是小事呢。你还不知道吧,上回去王府,二姐姐还打发了司棋借了我和四妹妹的几件子头面,要不还出不了门子呢。”
林黛玉冷哼着说:“二姐姐真是的,就像那泥人子没个脾气了。泥人也有泥性子啊,这奶妈妈再怎么,也要说一说她去,若是不说就等于放纵着她。哪里会收手,哪里会惊心呢。”
探春摇了摇头说:“你不知道,从前,二姐姐也说过,哪知她的奶妈妈竟是哭天抢地的,说是二姐姐长大了忘记了吃奶的恩了。二姐姐的性子哪个不知道了,索性也不管了,还说,偷完了正好,下次就不会再惦记着了。”
林黛玉轻啐了一声:“这二姐姐的性格也太…怎么大太太和凤姐姐都不管一管啊。”
探春唉了一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的,二姐姐什么时候和他们正经说过几次话了。都是摆设一般。若是我,不说先叫人打了奶妈妈一回,给下人们一个警示立立威,就是大太太和凤姐姐那里,三天两头的去磨她们去,就不信这事就会变成这样子。”
林黛玉正要说话,史湘云插了一句进来说:“林姐姐,你和三姐姐又说什么悄悄话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不能叫我们知道的事么?两人都咬上耳朵来了。”
探春大声起来说:“是有些见不得人的,正在和林姐姐说那天二哥哥落水时候的事情呢,有人平时说话是豪言壮语,高谈阔论的,总显摆着对二哥哥是最好的人,一付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到处充着英雄,一到事上,就成了缩头乌龟,你说是不是见不得人呢。”
史湘云粉白的圆脸“腾”地红了,气得呼呼喘气,眼里泪也要下来了:“你们说谁呢,不就是明摆着在说我的坏话吗?再怎么,我在这里府上,有老太太,也有我几分的面子给我,你们竟是这样的欺负我,一点也不把我放眼里瞧。我那天是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没有下去救二哥哥,不过你们不是也没下去吗,再说,我年纪小,自然没有别人反应快了。谁知道她是什么心思,不是二太太也说未必就是真心想救人的么,最后她自己还不是要别人去救。”
林黛玉听了心里有些烦恼脸孔一板正经地说:“云妹妹,没有人说你什么,你别太多心了,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也没有人值得我们背后说悄悄话,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我们要是说哪个的坏话,一定会当面说的,三妹妹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一样。当面锣背后鼓的事做不出来,说人长道人短的事,我们也没经验呢。我们说得是别的事,和你没一点点关系,犯不着给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