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身为固家门业的老总,45岁的刘建成经济稳固,有房有车有钞票。他看上去什么都有了,包括老婆孩子热炕头。似乎对这世间再无所求。尽管这年头要想睡热炕还真是难寻,尤其北京根本难得一见土的掉渣的土炕。如果有,那也是故宫里收藏起来的老古董了,那是文物。刘建成心里可没有睡在文物上的想法,心想那是当年皇帝老儿睡的地方,咱小民岂能有那等殊荣。于是,只好心甘情愿的睡着冷冷的床。
自多年前离开老家来北京创业,就极少睡热炕了,就算想睡热炕也得回老家找去。就是后来,老家的热炕也越来越少了,都被冷冰冰的床代替了。床成了新时代的伺寝工具。
如今在外人看去,刘家早就过上了小康以上的中产阶级的甜美生活。可他莫名其妙的就是觉得心里很烦,深思熟虑以后,他准备提出和发妻李菊花离婚。他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厌倦了这一成不变的生活,别人强烈要求离婚,那多半是有备爱了,可他没有。他就是想逃出这场婚姻,逃出去将如何,自己心里其实也没谱。
这是一个明媚的早晨,他们是被屋外的小鸟催醒的,此时闹铃孤寂的站在床头柜上,今天它没有使命,用不着嘀铃铃的响个不停。今天是星期六,主人可以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它就是着急不想让他们睡懒觉也没有办法。人在过度疲劳以后,都想能睡到自然醒。女儿刘花香不在家,已经上高二的孩子,周六也不休息,何况她还住校。
“你就不能早点起来,给大家做点吃的?”刘建成一边刷牙一边对李菊花说。
“我倒是想做,我做你得爱吃啊?哪次早餐你吃的痛快了?不是嫌我做的不好吃,就是嫌难吃。有好几次做好了放那,看都不看。白费我心思。还是去公司找厨娘做去吧。”李菊花发泄不满。
“厨娘做的也未必就好吃。”
“可你宁肯吃厨娘做的难吃的早餐,也不吃我做的难吃的早餐。”
刘建成听到这,刷牙的动作慢了下来,似在思索什么。
“你以前也不这样,都是你那厨娘惯的。”李菊花的话升级了,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讨论吃早餐的问题了,她开始抱怨,“也不知道那厨娘能做出什么大餐。她做的就那么香?”
“人家真正学过的。那你也好好学学做饭,超过她。再说你知足吧,我晚饭不还是回来吃吗?”
“那也是有数的。你要是在外面应酬,还不是吃不上我做的饭。你都快忘了我做的饭的味道了吧。再说,我都多大岁数了我还学?要学你学。”李菊花开始踢皮球。
李菊花的语气也越来越不温柔,刘建成跟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身材臃肿,嘴里不停的唠叨,说刘建成的袜子不该飞到沙发上去,说你飞沙发上去也行,也不能沙发上面一只,沙发下面一只吧?能不能飞到一块去?说洗的时候想找都不好找,总是找到一只找不到另一只。
刘建成慢镜头刷牙,这一大早,他就想霸占卫生间,不让别人进来。李菊花又急了:“你能不能快点出来,我这还急着上厕所呢。厕所就那么亲啊?我这要拉肚的话我能坚持得住吗?每次刷个牙都没完没了,你一个牙一个牙的剔牙缝呢?”
刘建成其实想笑,但终于没能笑出来,他不用看都知道李菊花是带着满脸怒气的。于是只好满嘴沾着牙膏沫回复她:“你就直接说让我出去,你进来不就得了,至于说这么多话,你累不累。”
“我多说才能加深你的记忆,不然你能出来的这么快?”就是再内急,李菊花也得把所有的话说完再冲进卫生间。
看到老婆一脸轻松的走出来,但那轻松的脸上依然罩着些愁云,那眉是皱着的,眼睛盯着刘建成看了一眼才说:“你刷个牙能不能把水放下去,能不能就手把池子刷一刷?你看看,上面还沾着牙膏沫子。你去别人家也这样吗?快点,把水池刷刷。”
要是以往,刘建成就算是反抗,他也会把水池刷一刷,不然吵架一定会升级。他不想吵,所以他就听话的去做李菊花分配的工作,眼下,他不想干了,他觉得一早起来,虽然没有闹铃吵他,但他觉得说不出的疲惫:“李菊花,咱,咱离婚吧。”说出这句话,刘建成也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了,继续说,“找个时间,咱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我们离婚吧。”
“刘建成?你疯了?我就让你刷个水池你就要跟我离婚?我还没让你刷马桶呢?我还没让你擦玻璃洗衣服呢。你说说,我们结婚十八年,你刷没刷过马桶?你洗没洗过衣服?你又刷过几次水池?你做过几顿饭?”李菊花开始数落。
“不是刷水池这么简单。”刘建成懒的说话。
“那你怎么早不离晚不离,偏我让你刷水池你要离?”李菊花气急败坏。
“我就是想离。在找合适的时间跟你说。”
“合适的时间就是我招着你了,你就有借口说离了?你想离我偏不离?离婚你也好挂在嘴上。”说完,李菊花的眼泪冲了出来,“你想结就结,你想离就离,要离也是我提出离,凭什么你要离?我把你闺女养大了,伺候了你十八年,你说离就离?”
“离了吧,你趁着年轻,还能再找个好点的。”刘建成诚恳地说。
“我年轻?我都41了,我还年轻?你咋不在我21的时候离?”李菊花抹了把眼泪。
“我也没在你21的时候娶啊。40还一朵花呢。我又没等到你51的时候离。”
“那我还得感激你了?女人40都豆腐渣了。男人40才一朵花,你还是花呢。”李菊花抹了抹眼睛。
“我45了,早过季了,是花也谢了。我都谢了五年了。你还比我年轻。”
“和你的年龄比,我永远年轻。年轻顶个P用,我和别人比还能年轻吗?还有优势吗?谁娶40多的老大妈?刘建成,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以前创业的时候那么难都过来了,没钱没住的地方,地下室我们都住过。你就不能好日子好过?”李菊花把手里的湿毛巾狠狠砸向沙发。
刘建成走过去拣起毛巾,浅色的沙发上留下一片水印。“离吧,缘份到了。”刘建成没有擦水池,穿上西装就要出门。“你好好想想,离婚你都要啥。别到最后后悔。”
“刘建成,你给我站住,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有了小三?”
“我没有。”刘建成皱着眉头说。
“没有?没有你要离婚?你有病吧你?”
“对,我有病。我病的不轻,趁病轻的时候离,别我病重了再传染给你,再给你造成精神负担。”刘建成关门离去。
2、
如今41岁的李菊花,自从有了孩子以后,就变得大嗓门,孩子都十七了,就说明她吼了至少有十七年了。不,也许是十八年,他们的婚姻有十八年了。当然,婚前他们是在一起的,那就是再细致点分析,她如果和他相处就一直在吼,那吼了不下二十年了。当然婚前吵架她也哭闹,这也许是女人的天性,但都没有后来的肆无忌惮。她后来大声说话,如同家常便饭。如果要刘建成做什么,她都是命令式的口吻。她想反正这是自己最亲的人,是自己女儿的爸爸,自己再怎么使唤他都应该。合情合理。
整天狮子吼,她却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只认为自己一直是这样的。只有刘建成深有体会,并想逃离“苦海”。有人说过,女人闹离婚,那都是瞎闹腾,极少有真离的意思,那都是吓唬男人的。她们以为男人就是孩子,他们是野性的,贪玩的,吓唬吓唬他们就老实了就不再贪玩了。
李菊花想到自己的同事,有事没事跟老公发脾气就把离婚提案板上来,结果最后真被老公给离了,后悔不迭。男人是你吓唬吓唬就能停下来的物种吗?他们才不信这个邪,他们轻易不提离婚,只要他们一旦提出离婚,那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李菊花却也不信这个邪,她就想把这根钉子拨下来。她开始认真的打扮自己,做最漂亮的发型,买最好看的服装,眼见着刘建成把离婚协议这页纸摊在了电脑桌上,可她坚决不签字。刘建成就威胁她说那你就跟我的律师扯皮去吧。
说完“那你就跟我的律师扯皮去吧”这句话,刘建成穿好衣服出门了。只留下李菊花一个人在那哭。李菊花不明白,这个同甘共苦的男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昨天还是晴天,今天就成了阴天。
她当然不能跟他的律师扯皮去,她清楚律师的嘴皮子有多厉害,他们能把死的说活了,把活的说死了。李菊花坚信刘建成一定是被小三逼迫着离婚的。当刘建成再次提到离婚事宜,李菊花就狠狠地说:“刘建成,我知道,你有小三了是不是?你倒会赶时髦。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找小三?”说完李菊花就哭了起来。
“哪来的小三?不是你想的那样。”刘建成说。
“不是?你哄鬼。不是你能离婚?你说我能信吗?我根本没法儿信。”李菊花一把鼻涕一把泪,并大声的说。
“你能不能小点声?隔壁,楼上楼下都不是聋子,人家听着,人家天天听你这么鬼哭狼嚎,人家能爽?”
“你才鬼哭狼嚎。我说话声大怎么了?我又不是今天才说话声大,我大了几十年了,你现在来挑我毛病了。你什么人啊,要挑你早挑啊。”李菊花继续哭。
看李菊花哭,刘建成就不想在屋里待着,他困兽一样走向客厅,走向玄关,李菊花看刘建成要逃,就横在他面前:“你去哪?你把话说清楚。凭什么男人就能有小三,凭什么有了小三就要离婚?”
“我没有。我干干净净一个人,是我要想离婚行了吧?我还做不了离婚的主吗?抽屉里有两份协议,你签个字吧。”刘建成的手伸向门把手。
“不行,你不能走。”李菊花急了,好像眼前的男人只要一开门就会永远消失在她眼前一样。她靠着门站着。
“我去买盒烟。回来再探讨。”
“不是说戒了吗。”李菊花步步紧逼,“我看你也就喊喊,你虚喊这有啥意思呢。”
“看看?还是一个人好,你以为我真心想戒?还不是你总说嗓子疼,我不想在你眼前吞云吐雾罢了。离了好,离了活的自我点,还能有多少年好活?我活着就剩下这么一点爱好了。”刘建成伸手扒拉李菊花。
“我又没说让你戒。”李菊花想撇清自己。
“你还少说了。一点烟就在那喊嗓子痒痒,给谁听?还不是给我听?离了利索。”刘建成把李菊花扒拉到一边,拉开门走出去。
李菊花心里憋的慌,穿上鞋也想出去走走,可鞋子一套在脚上,又不打算出去了。鞋子是两个人一起去买的,是刘建成喜欢的红色,如今这双红鞋穿在李菊花脚上,她感觉滑稽无比。心想这么大岁数了,还穿红鞋,还把沙发都换成大红的颜色,到底是自己心里有火一样的热情,还是他刘建成心里想和别人双栖双飞才格外的喜欢红色?
一想到这些,一想到有可能刘建成还想和别人洞房花烛,就格外痛恨脚上这双鞋子。就想把这双鞋甩掉,甩掉之前,李菊花恨恨的把脚印烙在雪白的墙上,既然想离婚,这个家都要散了,自己尽心尽力找粉刷工刷的墙,再白留着又有何用?一个脚印还不过瘾,李菊花又换了个地方把脚印烙上去。烙完以后,心莫名的痛了一下,看着这个一百多平米的房间,一想到要把它分成两份,男女各一份,心里就难过。
找粉刷工刷墙的时候,她问了好几家才找到这么一个收费合理的装修工。自己眼下又何苦。李菊花脱掉鞋子,转来转去想找东西把墙上的脚印抹去。她不想让刘建成和女儿看到她泄愤留下的不良印迹。这不是她的本意,如果旁边有个沙袋,她想她也一定会拼力砸过去。也许砸它个粉碎。也一定会砸痛自己的双手。肉痛算什么,就怕的是心痛。李菊花心里抽搐着。
3、
值得李菊花欣慰的是,刘建成虽然和她提离婚,有一种板上钉钉子的感觉,可当着女儿的面,他还真是一字不提。女儿住校,两周回来一次,女儿自然不知道在她不在家的这两周家里都发生过什么,反正在她的眼里,父母还是昔日的父母,没有什么变化。她哪里知道,在她这次返校以后,刘建成打开抽屉,拿出协议放在李菊花面前。然后一声不吭的从包里拿出一支烟,去卫生间。
“刘建成,你还没完了?你,你又去卫生间一边上一边吸烟?臭气全吸到肺里了。”
“我就打算离开你以后,你不再跟我罗嗦我在哪里吸烟。我就是在卧室里,你也管不着了。我爱在哪吸就在哪吸。现在我哪敢在你卧室吸呀,只好吸臭氧去了。再把你墙熏黑罗。”
刘建成手里夹着烟去了卫生间,独把李菊花丢在了卧室里。面对着离婚协议,李菊花想一撕了事,可是她不敢,她怕把问题极端化。就是不签,他能把我怎么样?她心里这样想着,把几页纸又塞回抽屉。等到刘建成从卫生间过足了烟瘾,回到卧室,桌面上干干净净。
“协议呢?我看你是想让我律师找你了?”刘建成拉开抽屉,重又把纸放在桌面上。
“你有本事告诉女儿啊。”李菊花说完眼泪就冲了出来,“女儿在家你咋不提。”
“提啊,再回来就告诉她。”刘建成轻描淡写地说。
“建成,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你要没有小三,你干嘛要离开我们娘俩?你让我一个女人,以后怎么带她?”李菊花边说边哭,到最后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不要她,我要。我要闺女。我带。”刘建成最烦李菊花哭。
李菊花抹了把眼泪:“建成,我们不离行吗?我们先不告诉闺女,要是你真想离,我们六个月以后再离。给我半年时间。”
刘建成不解地看着李菊花:“早离晚离不都是离,何必拖。”
“十八年我们都过去了,你不在乎再多给我六个月时间。要是我得了癌症,也许六个月都用不上就给你腾地方了。”李菊花鼻子又一酸。
刘建成听了感觉自己置身在数九寒冬,差不多要打冷颤了。要知道,这可是夏日炎炎。他不知道眼前这女人要搞什么名堂,所以也不吭声。可他不禁重复着:“六个月?六个月?”
“对,给我六个月时间。”李菊花一下子觉得自己豁然开朗了,眼泪也不再往外流。“六个月以后,如果你还坚持离婚,我不挡着你,那个时候也可以告诉花香。现在先别告诉她。”说到这里,李菊花又一哽。
看李菊花态度明确,刘建成也就不再提离婚,依李菊花的要求,两个人签了一纸婚内协议。协议内容双方表示一定共同遵守,那就是他们在这六个月里,依然在同一个屋檐下,睡同一张床,吃同一锅饭。依然各尽其责,而且绝对不能出轨。谁出轨,谁在六个月以后净身出户,并且女儿跟无过错方。
刘建成心里没鬼,自然爽快答应,见李菊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虽然也答应离婚,但是离婚的时间往后推迟半年,心想别说半年就是大半年,一整年他也能陪下去,离婚不差这几天。只要能离,他想。
谁也没想到,李菊花辞职了。这让刘建成大吃一惊:“辞职了?不干了?当初让你在公司管理帐目,你不愿意,非说那样就是在跟着我的屁股转。花香小的时候,你也不做专职看孩子的妈,这咋说辞就辞了?”
“你别管我辞不辞职,咱协议说好的,六个月内,咱们只要不出轨,爱干嘛干嘛,对方没有干涉的权利。”李菊花说完,拎着包出门了。
谁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李菊花辞职以后,原公司同事给她打过几次电话,那意思很明了,问她是不是在老公公司里任职,说有好位置也给他们提供提供,大家也都有要跳槽的意思。都说人挪活树挪死嘛。当听到李菊花根本做起了全职太太,前同事不免都有点将信将疑,他们觉得,依李菊花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老老实待在家里让老公养着。好赖也得在老公公司里帮个忙啊。反过来他们又无比羡慕地对李菊花说,反正他们家资产绝对养活得了她,人到中年,好好保养好好潇洒,多去去美容院,健身房,做个拉皮拍个黄瓜,吸个脂抽个油的,让身体更年轻更挺拔。
李菊花暂时可没功夫去美容院,六个月对她来说时间太紧张,可她不知道这六个月能改变什么。她不能跟任何人说老刘要跟她离婚了,这太丢人。自刘建成提出离婚,李菊花感到了压力,暂时辞职,以后再看情况,反正他们家资产绝对养活得了她。但她又不知道怎么做,好在有电脑,可她遍寻网络,希望能寻求到帮助,可是没人给她指点迷津,甚至有陌生人跟她说,离了谁都能过,心已远,离就离,谁怕谁?看到这样的字眼,李菊花打着哆嗦。她可不想离。他们有那么可爱的女儿,老公也是陪了近二十年的亲人了,她怎舍得离开他们其中的一个呢。
她不再跟陌生人讲她要离婚的事,她觉得他们说的话根本不是站在她的立场上,他们显然不是当事人,不知愁滋味。李菊花在网上东一下西一下的撞着,希望能找到对她有用的信息,想不到找到一家“找老公培训中心。”当时她看到那几个字甚至有点鄙夷,嘴角不禁一撇,难道找老公还要培训?真是新鲜。当然,当初年轻的时候,她也像花一样,追她的人也不少,如果她选择了别人,会不会这一辈子都不会跟她提离婚二字?兴许吧,她这样想着,不禁叹了一下。如今生活对她挑衅,她也得找到应对的方式。
4、
李菊花觉得这培训中心一定是个新鲜事物,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她首先打电话过去咨询,既然这个中心承诺一百天内能找到梦寐以求的好老公,那么也一定会有办法告诉她怎么能够挽留住要离她而去的老公。打电话过去,才知道学费极其昂贵,最便宜的一课时也要近三千块钱。
李菊花是一个花钱很仔细的人。虽然刘建成赚的多,可他们是白手起家,懂得钱来得不容易。就像装修,李菊花都不愿意找装修公司来做,宁肯分开来找,什么木工瓦工,工钱是一定要砍价的。最后找的刷墙工,工钱也没少砍。难道,把这些砍下来的钱交到这个中心去?
李菊花犹豫再三,决定还是去看看再决定交不交钱。心想那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中心在北三环,在一个找起来很费劲的小区里。李菊花承认自己路盲,她说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中心接待室接待她的女孩说多容易找呀。当时老师正在给学员上课,李菊花听说先交钱后上课,根本没有试听一说,这打消了她想先听听课再决定交不交钱的想法。透过大玻璃窗,她看到里面的学员一色的穿着打扮不是白领就是金领。想必她们也是花的起钱的,自己到底要不要交钱?说实话,有点贵,不是有点,是太贵。可如今的李菊花辞职在家就是为了留住老公留住婚姻,钱又算得了什么?
等到交了一课时的钱上过一堂课以后,李菊花受益非浅,再加上这培训中心已经开办了两年多了,成功率说是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这让李菊花如同找到了组织,她想为了婚姻,花这点钱值。于是把私房钱全拿了出来,一次性续满十万块,这样就可以终身随时听课。直到找到老公为止,当然,在李菊花这里,不是找到老公,而是以挽留住老公为目的。
在李菊花被刘建成闹着离婚的当口,她听说同事某某某离了,据说是因为第三者。他们还不是单方有第三者,而是男女两人都有了第三者,那这样的婚姻也留着没什么价值了。身体出轨了可怕,心出轨了更可怕。李菊花想,自己和刘建成幸好没有身体出轨,就算他刘建成小心眼里打着心里出轨的念头,她李菊花一定要把它扼杀在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