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子辉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仍在漫天飘舞的雪花。两天了,雪还是没有停,空气里不再是干燥的,而是湿润的。邱子辉来到窗前,用手指在玻璃上来回滑动,远处的万家灯火在他眼中已经是焦点模糊、红黄蓝绿的背景,和自己毫无关系。
临睡前,邱子辉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本日记,开始在灯下仔细的看着。这里面的一切回忆,都仿佛发生在昨天。看着看着,邱子辉不自觉的笑出声音,或是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厚厚的一本,还没有看完,便睡着了。
“丁倩?”几天后的中午,邱子辉在食堂认出了那天晚上的女孩儿。
“邱子辉?”丁倩笑着说道。
“你还记得我?”
“当然,你是一个帅气的菜鸟嘛。”
邱子辉有些不好意思,他指了指丁倩对面的座位:“我能坐在这里吗?”
“当然了,”丁倩笑着说,“正好有人陪我聊天。”
邱子辉笑了笑,坐在了丁倩的对面:“怎么今天一个人吃饭?我记得你们是很多人的啊。”
“因为今天是周末,上班的人比较少,”丁倩转了转眼珠子说道,“你注意我很久了吗?”
“你别误会,我……”
丁倩摆手道:“我不会误会的,放心吧。我了解你这种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嘛。是不是有事要我帮忙。”
邱子辉松了口气:“你真是猜对了。”
丁倩笑着说道:“虽然本姑娘貌美如花,人见人爱。但还不至于自恋到认为只要男人和我搭讪就是想泡我。有话直说吧。”
“我想在档案室找些东西。”邱子辉往前凑了凑说道。
“什么东西?”丁倩也故意压低了声音,“我可不是一个假公济私的人。”
“帮帮忙。我想看看关于永济大学碎尸案的一切资料。”
“实在是不好意思,”丁倩坐直了身子,“我身为一个有责任心的警务人员,没有上级的批准,是不能做这个决定的。”
“帮个忙吧,”邱子辉恳求道,“我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只是看看而已。”
“你为什么感兴趣?”
“因为还没有破案,”邱子辉有些得意洋洋,“我喜欢那些没有谜底的案子,里面一定有还没被人察觉的蛛丝马迹。”
丁倩“哦”了一下,声音拉的很长,语气听起来颇为满意:“原来你这家伙也挺有冒险精神的。”
“所以呢?”邱子辉觉得好像有戏。
“那我也不会让你进到档案室的,死了这条心吧。”丁倩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吧,好吧,”邱子辉知道多说无益,于是站起身便走,“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等一下。”丁倩看着邱子辉,嘴角露出一丝讪笑。
“干什么?”
“给你这个,”丁倩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优盘,“插到电脑里,你就会看到你想看到的东西。”
“什么?”邱子辉张大了嘴巴,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这类件案子有兴趣,”丁倩笑着说道,“我曾经进入过档案室,将很多未侦破的案件资料拷贝下来,其中就有你说的那个案子。”
邱子辉恍然大悟:“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
邱子辉拿过优盘,转身要离开时,停顿了一下说道:“还有,谢谢你上次帮我们把那群流氓引出来,你真的是非常勇敢。”
“不用客气,”丁倩歪了一下脑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邱子辉只是苦笑了一下,他想如果再聊下去的话,丁倩就该承认自己是蜘蛛侠了。
回到家后,邱子辉迫不及待的将优盘插入了电脑,在众多的文件夹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文件夹里放着数百张照片,邱子辉开始从第一张看了起来,每一个细节都没放过。电脑屏幕发出的光亮将邱子辉的脸色映衬的极其难看,一张张血肉模糊的图片煎熬着他的意志。那些来自现场的第一手资料,叙说着人性最残忍的一面,支离破碎的人体组织,大多扭曲变形,难以辨认。邱子辉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移动着鼠标,一张一张的,仔仔细细的看完。然后,他迅速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呕吐起来。
“畜生。”邱子辉谩骂着回到椅子上,开始认真研究余下的内容——被调查者的口供。但是,这些口供也如同被害者的尸体一样支离破碎,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或是破绽,邱子辉着重看了看其中两个人的口供,但仍是一无所获。
“说实话,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邱子辉将优盘还给丁倩时说道。
“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就不会想尽办法要去知道关于它的一切了。”丁倩说道。
“我看了一个晚上得口供,”邱子辉的语气满是无奈,“许垚的叔叔,也就是她的养父,那个名叫许虎的笨蛋,天天醉生梦死,对许垚也是漠不关心,虽然回答了很多问题,但是毫无价值。”
“其他人呢?比如许垚的同学们,他们也说了很多关于案发当天的事情,你没有发现什么吗?”
“案发当天,许垚确实和同宿舍的人说了自己有个约会,但没有说是和谁出去,也没有说去哪儿。所以,她们也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是啊,”丁倩点头说道,“就算是她最好的朋友任雁,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她可真是帮不上什么忙啊。”
“你是说任雁?”
邱子辉点头道:“没错,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