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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任重道远

01 一见钟情

那天三姑妈说过给韩培信提亲的事,后来谁也没有再提这事,这天早上吃早饭时,三姑妈说:“培信,你换身衣服,今天我表妹家的秀莲来家里,你们见个面,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不兴男女见面,这可是姑妈心疼你,给你破例的。”韩培信有些意外,脸一下子就红了,回到屋里,找出姐姐给他做的那件白粗布褂子,换上衣服,就去了私塾,早早教完课程,回到家里,一进门,二婶就迎了上来,说:“培信,快去客厅,秀莲姑娘来了。”韩培信有些紧张,第一次相亲,不知道这个秀莲姑娘什么样子。跟在二婶身后,进了客厅,只见正中那个位置的左面坐着三姑妈,右边坐着一个男人,中等个子,虽然身着农民粗布衣服,但显得有几分斯文;在他身边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农村妇女打扮,粗布褂裤,头发窝在脑后。二叔坐在三姑妈旁边,中年女人身边坐着一个长相标致的姑娘。

进屋后,韩培信叫一声三姑妈和二叔,又瞥一眼那个男人和中年女人,随后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那个姑娘,他只觉得心脏一阵狂跳,这是他从没有过的激动。就在这时,三姑妈说:“培信,快见见……叫什么呢?也叫姑父、姑妈吧!”韩培信的心里有些紧张,上前一步,站在那个男人和中年女人面前,弯了一下腰,恰到好处地鞠了个躬,说:“见过姑父、姑妈。”中年女人看着韩培信,笑着说:“这孩子很懂事。”指着旁边的椅子,说:“坐吧。”三姑妈又说:“培信,这就是姑父姑妈家的秀莲姑娘,今年17,是个好姑娘。”秀莲标致的鹅蛋脸上一双长长的眼睛低垂着,嘴唇紧抿,微微含笑,一件淡紫色夹袄衬出她娇小苗条的身材,像一朵秀美的莲花!

韩培信在一进客厅时已经注意到她了,三姑妈那天说的果不其然,这个秀莲姑娘果然长相出众。韩培信瞬间怦然心动,从心底里喜欢上了这个文秀漂亮的秀莲姑娘。韩培信满心欢喜,他长这么大,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他甚至不只一次想过,他是一个不幸的人,从小没了父母,一个道道地地的孤儿,他就是在这种苦难中长大的。可今天,见到秀莲姑娘,他就觉得心情特别愉快,把心里的苦都忘掉了。

这时,三姑妈又说:“秀莲是个文静懂事的好姑娘!”秀莲这时才羞羞答答地抬起头,向三姑妈回敬了一个笑容。韩培信仔细看去,发现这个姑娘眸光清澈明亮,笑容温婉动人,身材苗条,亭亭玉立,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韩培信已经开始喜欢上这个美丽的女子了。

秀莲只瞥一眼韩培信,就急忙收起目光,大家早已看在眼里,这正是少男少女的爱慕和羞涩,三姑妈说:“培信和秀莲一见钟情,我们也就放心了,那我们几个长辈就商量着给你们早点办婚事吧!”二叔说:“培信父母不在了,想办法告诉培兰,听听她是什么意见,如果没有什么意见,我和三姑妈、二婶给你做主,就尽快把婚事办了。”

他们见过面之后,韩培信刚回到屋里,二婶把秀莲带了进来,二婶走后,屋里只有韩培信和秀莲,韩培信反倒有些紧张起来了。秀莲低着头站着,韩培信说:“请坐,我的房间很乱,让你见笑了。”秀莲抬起头,看一眼韩培信,含羞一笑,过了一会儿,说:“听说你们家被小鬼子占领了,不知道哪天才能回去。”韩培信说:“我们逃出来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没逃出来,小鬼子也太欺负人了,怎么就没有人把他们赶出去?”秀莲说:“听说你从小就没了爹娘,是跟着姐姐长大的。”韩培信没说话,这时,二婶在门口喊他们吃饭了,秀莲转过身,又回头朝韩培信甜甜一笑,拉开门。

三姑妈准备了简单的中饭,吃了饭,秀莲一家就走了,韩培信一直把他们送到村口,说了声:“姑父、姑妈、秀莲慢走!”目送着他们走远了,才转过身。

韩培信的生活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他的人生,他的思想,他的命运,他的未来都将产生了新的变化,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就这样相互爱慕着,相互牵挂着。

02重任在肩

韩培信这个私塾先生受到孩子们和家长的好评,在那个时代,私塾先生很严厉,多数先生都会体罚学生的。韩培信却从不体罚学生,无论孩子调皮还是学习不好,他总是耐心给他们讲道理,有些孩子被原来的先生体罚,说孩子笨,不听话,可韩培信来了之后,这些孩子进步很快,家长们为了感谢他,多给他钱,韩培信坚决不收。

这天,吕恩覃到私塾学校找韩培信,两人站在外面,说了几句话,韩培信觉得,吕恩覃一脸严肃,他说:“培信,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别人干不了,我想让你去干,怎么样?”

韩培信看出事情的重要,过去,吕恩覃也常会交给些事让他做,可他从没有这样严肃,这一次吕恩覃的态度大不一样,他虽然还不知道吕恩覃是做什么样的事情,但他认定,他也相信这个大表哥在干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情。韩培信看着吕恩覃,说:“大表哥,培信在你身边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了解我!说吧,什么事,我保证完成好。”

吕恩覃说:“送一封信。”

“哎呀,我还当什么大事呢,送一封信有什么难的。”

吕恩覃说:“送一封信是不难,可这不是一封普通的信,有危险,路上万一遇上盘查,或者碰到小日本鬼子,你能有办法吗?”

韩培信想了想,说:“我走我的路,他们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尽量躲着他们,我的任务是送信,不和他们罗嗦就是了。”

“培信,你知道什么叫机智勇敢吗?”

韩培信点点头,说:“我懂大表哥的意思了。”

第二天一早,韩培信换上了一件破褂子,头上戴着破斗篷,腰里塞着一封信,出发了。按照吕恩覃告诉他的地址,他要在天黑之前把这封信送到废黄河中段羊寨,找到涟灌阜边区办事处,和一个外号叫大山的人接头。韩培信对这个地方不熟,他虽然知道离响水口有三四十里地有一条废黄河,可他从没去过,至于这个叫羊寨的小地方,他就更不知道了。但是,吕恩覃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说明吕恩覃对他很信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他按照吕恩覃告诉他的路线,向西南方向走去,此时,夏天还没有过去,天气还很热,走了一个多时辰,全身是汗,他觉得口渴,望见前面有个村子,准备进村找点水喝,刚到村头,突然冒出两个人来,这两个人身穿军服,手持长枪,韩培信一看,知道是二鬼子(日本兵侵略中国时,有的地方群众称国民党兵为二鬼子),这两个二鬼子拦住韩培信,“干什么的?”

“良民,送信。”

“送信!送什么信?”

“我娘得了重病。”

“信呢?拿来看看。”

韩培信指着自己的嘴巴,说:“信在这儿,怎么拿?”

其中一个小矮个子用枪托对着韩培信,说:“老实点!”另一个伸手就扯韩培信的衣服,他突然叫了起来:“好小子,还瞒着大爷。”随手翻出韩培信腰间的信,说:“这是什么?”

韩培信伸手去抢,说:“老总,那是……”

“哦,还有硬家伙。”

小矮个子夺过去,把一块银元在韩培信面前晃了晃,说:“这是什么?”

韩培信哀求着:“这是给我娘看病用的,你们不能……”

两个二鬼子扔下信,拿着银元走了。

韩培信望着两个二鬼子,心想吕恩覃真的料事如神!一封假信,一块银元就把二鬼子混过去了。

赶到羊寨时,已经是傍晚时分,韩培信在村头被一个割草的妇女拦住,女人说:“前面没路了,你去哪里?”

“我没走错啊,我记得我的家。”

暗号对上了,这个妇女把他带到村里一家草屋里,一个身穿粗布短衫的年轻男子握着韩培信的手,说:“谢谢你,同志!”

韩培信有些不知所措,万分激动,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同志”,多么亲切,尽管他还不完全理解“同志”这两个字的深刻含义。

韩培信回到家时,已经是半夜三更天,一进门,吕恩覃就迎了上来,忙着给他倒水洗脸,给他盛饭。

这次送信之后,韩培信对吕恩覃的许多疑问,包括存留在心里的那些神秘豁然开朗。

后来,韩培信才渐渐地知道,吕恩覃早已是中共地下党的重要联络员。他还在石湖师范学校读书时就参加了共产党的外围组织,走上革命道路。

1939年,苏北地区的涟水、东坎、板浦、响水口等地被日寇占领,吕恩覃所任教的百禄小学亦被迫停办,他离开学校,回到家乡,和响水口的徐禹民、方立凡、史成章等青年一起,在吕团荡一带开展抗日救亡活动。他说服了颇有社会影响的远房叔父吕希尧同情并支持抗日。这年秋天,灌云地下党员武力章等在恩覃家办起了“抗日青年读书会”;第三地委书记万众一派夏如爱等在他家成立“抗联办事处”。他的家一时成了革命活动的可靠场所。韩培信和三姑妈也常常替他们放哨。

后来有一天晚上,大概三更时,吕恩覃突然敲开韩培信的门,说:“培信,走!”韩培信连忙披上外衣,跟在吕恩覃身后出了门,到了私塾门口,从黑暗中出来两个人。进门后,只见这两个人都有不平凡的气质,吕恩覃说:“这位是路健,那位是邹平,他们特地来和你见见面的。”韩培信握着他们的手,虽然吕恩覃没有介绍他们的身份,可韩培信能够判断出来,这两个人他并不陌生,曾经有一天夜里,韩培信半夜醒来,听到后屋有人讲话,接着吕恩覃来敲他的门,让韩培信把他的房间让出来,有两个朋友要在他房间里睡一觉,天亮前就走。那两个正是路健和邹平。他们俩一定是党的重要人物,路健说:“韩培信,吕恩覃同志多次向我们介绍你,你是一个思想进步,热爱祖国的青年,你知道共产党吗?”

韩培信心脏一阵鼓动,共产党这个名字,他第一次听到是在响水中心小学汪老师领导学生闹学潮后,听说汪老师是共产党。后来到了三姑妈家,接触到吕恩覃,在三姑妈家他有时候看到一些神秘的人物出入,他猜到八九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两个人,肯定就是共产党。

“知道,共产党是帮助穷人翻身的,他们打日本鬼子,打国民党的。”

路健笑笑,说:“你愿意跟着共产党吗?”

韩培信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地说道:“愿意,愿意,希望党考验我。”

谈话时间很短,临走时,路健和邹平握着韩培信的手,说:“好,再见!”

03喜结连理

1939年4月的一天,姐姐托人带信过来,她同意了培信和秀莲的婚事。只是因为她已经临产,马上就要生孩子,不能亲自给弟弟办婚事,一切都请三姑妈、二叔、二婶费心。

随后双方递上生辰八字,合了个好日子,时间定在四月十八,大家便为他们准备操办婚事。二叔提出,培信的新房不宜在三姑妈家,吕恩覃主动帮助在私塾旁边借了两间草房,三姑妈给了被褥,培兰让人给弟弟送来一身褂裤,吕恩覃借了一辆牛车,接来秀莲和她的养父母,两个新人拜了长辈,又办了一桌简单的家宴,大家欢欢喜喜吃了饭,把两个新人送进洞房。

韩培信已经知道秀莲的身世,其实秀莲很小时,亲生父母可能是因为家里穷,养不起,或者是因为是个女孩子,被遗弃在路边。三姑妈的表妹见到后,便抱回家,自己多年不能生育,见孩子长得十分灵秀可爱,便收养做闺女。秀莲在养父母的疼爱下,长到17岁,成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两个都有相似的身世,老天爷居然把他们安排到一起,成为夫妻。韩培信从心里更加疼爱秀莲。

秀莲说家里有十多亩土地,她是家里主要劳动力,养父母年纪大了,她出嫁了,不放心养父母。韩培信对秀莲说:“这你放心,我们结婚后,有我呢,我是个男人。”

韩培信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心想:秀莲是一个多么好的姑娘,我一定要好好地爱她。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虽然还没有入党,可是已经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为了革命,也需要有家庭来掩护自己的身份,不知道秀莲能不能理解他,支持他?想到这里,韩培信勇敢地拉着秀莲的手深情地说:“秀莲,你真的从心里愿意嫁给我吗?我可是个穷光蛋,一无所有,你会后悔吗?”

秀莲看着韩培信,坚定地说:“从我见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你,我不是图你的家产,就觉得你人好。我有一双手,可以用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何况你还是私塾先生,我也想一边劳动一边跟着你读书。”

韩培信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将来的社会需要有文化的人,你要学文化,我一定好好教你。”

新婚之夜,他们勾画着一幅幅美好生活的新画卷,描绘着小家庭的幸福蓝图。可韩培信心里明白,他虽然还不是共产党员,可他已经是一个革命者,而且他相信,不久他就会加入共产党。只是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保密的,还不能向自己心爱的人公开自己的身份。

韩培信说:“我相信我们以后一定会有自己的家,现在响水口沦陷了,小日本占领了我的家乡,我们迟早会回到响水口的。”韩培信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到时候,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理想的大家庭,也会有自己理想的小家庭的。”

韩培信所说的“大家庭”,当然有他的深刻含义,而对于秀莲来说,她只是一个17岁的农村姑娘,不可能理解韩培信所说的“大家庭”指的是什么。她想到的是她现在已经和这个年轻人结婚了,她就是他的人了。她一定要好好爱这个从小就失去父母的青年,她觉得他身有一股强大的磁铁样的吸引力,深深地吸引着他,她也说不清,她为什么如此爱着一个才相识不久的男人。但他已经下定决心,她要跟他一辈子,无论他有没有钱财,她觉得自己已经属于这个男人了。她甚至还觉得,自己有能力,有决心,一定会建立一个美好甜蜜的小家庭。这样想着,心里像有蜜一样的东西地往上涌,她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依靠,他就是她的大树,这个高大威武的男人,五官得体端正,身躯魁梧挺拔,气质、风度非凡,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她没有想到,自己也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居然能够找到一个让她放心,让她有安全感的如意郎君,这样的幸福真的就突然从天而降了!

新的生活开始了,他们在实践着新婚之夜的诺言,秀莲走进私塾,成为私塾班里年龄最大的学生,韩培信像对待那些学生一样,认真地教,秀莲如饥如渴地学,韩培信一丝不苟地教,她当然还不知道韩培信的这个私塾先生只是一个身份的掩护,他实际上正在秘密地从事党的地下工作,他的直接领导就是他们天天见面的大表哥吕恩覃。

其实秀莲偶尔也察觉韩培信做一些神神秘秘的事,有时候发现他和吕恩覃躲在屋里悄悄地说话,她从来不问为什么,她相信,男人在做大事,做好事,大表哥吕恩覃更是个值得信赖的兄长。

有一天晚上,韩培信不声不响地出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秀莲总是有些心慌慌的,虽然她知道,丈夫又和吕恩覃出去了,可自从韩培信出去之后,她不像往常那样,在油灯下一边做针线一边等男人回来,有时她还会自己先睡,直到门轻轻地开了,她惊醒了,她才安心地躺在男人的怀里。

三更过去了,秀莲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突然外面狗乱叫起来,其实,在农村的夜晚,狗叫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可她今天总是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三更过去,就是四更了,韩培信没有回来,秀莲哪里能睡得着觉,她不敢想,不敢猜,她坐立不安地等待着,直到天快亮时,门推开了,秀莲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光着脚下了床,见是韩培信,一下子扑到男人的怀里,把男人搂得紧紧的。她真想问问他,一夜不归,你去了哪里,她怎么不担心呢?可是她没问,她的心里清楚,他们昨天一定是发生什么大的事了。

让秀莲没有想到的是,一夜未归的韩培信却异常激动,没有一点疲倦和劳累的样子,想对妻子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他哪里知道,提心吊胆的新婚妻子,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牵肠挂肚的担忧,使她的脸色异常的苍白。

而韩培信呢,他的脸上却堆满了喜悦,挂着兴奋和激动,目光炯炯,脸色红润。秀莲越发糊涂了。

04秘密宣誓

结婚四个多月后,由于工作需要,吕恩覃让韩培信去涟灌阜边区办事处工作,这时韩培信才知道,吕恩覃也在办事处工作,而且是文教科长。但是,按照地下党的要求,他们的身份还不能公开,表面上他还是私塾先生。在吕恩覃的带领下,文教科的人深入乡村,物色教师,做好动员工作,为恢复和发展教育事业奔波忙碌。他们要让所有的小学全部复课,开办民众夜校,开展识字教学活动,发动和引导民众投身抗日。

这样的生活又过去了半年,那天晚饭前,吕恩覃和韩培信说了一会儿话,送走了吕恩覃,吃过晚饭,韩培信在灯下教秀莲写字,二更过后,韩培信说:“秀莲,你先睡,我和大表哥有点事。”秀莲没说话,点点头,这样的事她已经习惯了,虽然每次男人要出去了,她都有些担心,可她从来不多问,他出去、回来,她的心总是跟着他,他出去了,她总是有说不出的担心,他回来了,她才踏实,那颗悬着的心才能放下。

可今天,秀莲的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也许是亲人之间的心灵感应,这天晚上,不仅是秀莲的心里始终无法平静,更是令韩培信这辈子都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一夜。

就在前天晚上二更天时,吕恩覃突然来找韩培信,什么话也没说,把他带到家里,只见路健和邹平坐在那里,韩培信和路健比较熟悉,和邹平也见过两次面,奇怪的是,就在他们要谈话时,吕恩覃却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谈话内容很简单,他们让韩培信谈谈对中国共产党的认识,其实,韩培信早在认识汪老师,以及后来冯国柱、许家屯他们到响水宣传抗日时,就看过《共产党宣言》,来到姑妈家之后,吕恩覃也经常和他讲一些有关道理,韩培信的回答,让路健和邹平很满意,谈话很快的结束了。韩培信不知道他们俩是什么意思,但是他非常激动,好像自己突然间站得高,看得远了。

又过了一天,路健突然来到韩培信家,两人小声说了一句话,韩培信就跟着路健出去了,夜色昏暗,天上连一颗星也没有。两人一直来到村头的沟边,走进芦苇地,路健小声说:“韩培信同志,党组织经过考验,准备发展你加入中国共产党,这是入党志愿书,你要如实、详细地填写,注意保密,不能让别人看到,包括你的妻子。”

加入中国共产党,这是他心里的愿望,他知道只有跟着共产党,他才能提高对中国共产党的认识,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革命者。自从来到姑妈家,他认识了吕恩覃,他懂得了什么是革命,最近一段时间,他也感觉到组织上交给他很多事情,对他进行了解和考察。至于入党,他不仅口头向组织上要求过,也写过入党申请书,虽然前天晚上路健和邹平在吕恩覃家里和他的谈话预示着什么,但他没有想到来得这样快。

韩培信从路健手里接过入党志愿书,心里更加激烈地跳动起来。

路健说:“入党志愿书要尽快填写好,三天后,我会派人来取,我们会尽快安排时间,召开党支部大会。”

路健临走时,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了握韩培信的手。

韩培信回到家里,趁着秀莲不注意,藏好入党志愿书。掩饰着内心的激动,不能和秀莲分享自己的快乐。他多么想看看入党志愿书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他知道,这样重大的事还得瞒着自己的妻子。躺到床上,他还是按捺不住激烈跳动的心脏。

天一亮,韩培信就找个借口,让秀莲回娘家一躺,秀莲一走,他把门闩起来,认真看着入党志愿书,封面上是一面红旗,红旗上印着镰刀、斧头,红旗下面有“入党志愿书”四大个字。往下还有三行字,依次是:部别;职别;姓名。韩培信按捺住激动的心跳,在姓名后面端端正正地写上韩培信三个字。

秀莲从娘家回来后,韩培信已经把入党志愿书填写好。秀莲虽然觉得韩培信有些神神秘秘的,也不便多问,但她感觉出来,韩培信在做一项不让她知道的重要事情。

按照吕恩覃通知的时间、地点,韩培信准时来到那个旧庙前,他在庙前不远处的树丛里隐蔽起来,这已经成了他们地下工作的习惯和规定,为了保证安全,万无一失,必须防止意外,每到一个地方都必须先详细观察周围环境,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韩培信在这里隐蔽了一会儿,庙里没有一点动静,凭他的估计,时间已经到了,可是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呢,这让韩培信警惕起来了。突然,旧庙前有了亮光,这种亮光不是油灯的亮光,韩培信从没见过这样的亮光,他的第一感觉,出事了!正当他向后退时,一双手按住他,低声说:“别动!”

韩培信一回头,却是吕恩覃。吕恩覃指了指旧庙前的灯光,韩培信已心领神会了,难道是他们开会的消息走漏了?韩培信第一次参加这样庄严而神秘的会议,却又被什么人走漏了消息,吕恩覃目不转睛地盯着旧庙前的灯光,看着吕恩覃那全神贯注的样子,韩培信只得一动不动地蹲在原地。一阵风刮过,树上发出沙沙的响声,一只鸟啪的一声从他头上飞过,他屏住呼吸,等待吕恩覃的命令。旧庙前的灯光进了屋子,不一会儿,灯光又出来了。灯光在庙前四处亮了几圈,随后就向东边渐渐地远去了。

过了一会儿,吕恩覃回过头,做了个回头的手势,接着弯下腰,躬着身子,韩培信跟在他后面,刚走了几步,发现了两个人,虽然天黑,谁也看不清谁,凭感觉韩培信觉得这两个人那么熟悉。吕恩覃和他们说了什么,韩培信听不清楚。树林旁边是一片洼地,春天野草丛生,芦苇满塘,夏天雨水季节就变成一片水塘,现在正值冬季,水塘干涸,枯草满地,吕恩覃小声说:“跟上,穿过洼地,到前面的那个坟地碰头。”那两个人在前面,韩培信跟在他们身后,吕恩覃断后。地上还没上冻,洼地棉软,大家小心地走着,走了好半天,才出了洼地。那两个人停了下来,吕恩覃警惕地四处看了看,说:“应该没问题了,这里比较安全。”

这时,韩培信才看出,那两个人是路健和邹平。

吕恩覃对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说,“小东,你先去,老吴大爷家你去过,仔细观察看看周围是否安全,如果有什么情况,给我们发个信号。”小东应了一声,大步跑走了。吕恩覃又说:“看样子敌人并没有准确掌握我们的行动,而是毫无目的地瞎闯,但是,也说明这些地方引起了敌人的怀疑,我们以后要警惕了。”说完,他就带头向前走去,韩培信紧紧跟在吕恩覃身后,这时路健说:“紧张吗?”韩培信说:“是有点紧张。”快到村子时,大家站住了,对面出现一个黑影,吕恩覃轻声叫道:“是老吴吗?”

“是,走吧,没事。”

这是三间草房子,在村子东头,孤零零的一家,没有院子,大家进了门,当间有一张小方桌子,桌子上跳动着萤火虫样的灯光,灯光太弱,大家围着小方桌而坐,看不清人的面孔,韩培信只能看见路健和邹平熟悉的轮廓,另一个人韩培信相识不久,是一个年轻的女同志,她叫时海峰。另外两个人韩培信不熟悉,坐在时海峰身边还有一个女同志,后来韩培信才知道她叫时素珍。吕恩覃说:“你们开会吧,我和老吴去外面看着,放心。”

这时,邹平说:“同志们,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韩培信,马上就是我们的同志了。”邹平手里拿着韩培信的入党志愿书。在昏暗的油灯下,韩培信看到入党志愿书封面的红旗、镰刀、斧头。

邹平继续说道:“同志们,我们这个党支部原有七名党员,前不久有一个同志参加了正式军队,这说明我们支部的党员素质高,得到组织上的信任,目前,小日本占领了响水口,那里的老百姓遭了大难,国民党不抵抗小日本,却把枪口对准共产党,我们的斗争十分艰巨,我们需要壮大自己的队伍,今天,我们就要发展一名新党员,就是韩培信同志。经过一年多的考察,条件基本成熟,韩培信已经具备了一个共产党员的条件,今天,我们支部召开会议,吸收韩培信为中国共产党党员。”韩培信突然间就像心头撞鹿,扑通扑通狂跳起来,这难道是真的?加入共产党,他不是没想过,他曾经口头向党组织表达过,也写过入党申请书。但他不知道一个青年具备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成为一名共产党员。至于吕恩覃,凭他的感觉,他一定是共产党员。可他们的身份都是秘密的。韩培信相信,吕恩覃,还有那些或而在晚间出入在三姑妈家的那些人,他们一定都是共产党。想到这里,他更加从心底里敬重这个大表哥了,而且以前的那些种种疑虑都有了确切的答案。现在他想起来了,有几次,吕恩覃含蓄地向他说起当前形势,还有意识地了解他对目前中国形势的看法,现在看来,他都是在考验他,引导他向党组织靠拢。

路健说:“现在由韩培信本人宣读他的志愿书。”

韩培信从路健手里接过志愿书,一字一句地读起来。

韩培信读完后,路健拿过志愿书,他和时海峰分别介绍了韩培信的情况,以及优缺点。

这时,韩培信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那是有一天晚上,这个同志从私塾那间房子出来时,韩培信和他照了个面,她朝他微微一笑。她叫时海峰,也是他的入党介绍人!路健说,“我和时海峰同志是韩培信的入党介绍人。现在请大家根据刚才韩培信同志宣读在的情况,提出自己的看法。”

路健看看邹平,说:“邹平同志受上级党组织的委托,参加我们的党支部会议,刚才邹平也讲了话,下面我们以举手表决的形式通过韩培信的入党。”

韩培信看看大家,他还不知道另外两个同志的姓名,但他们是自己的同志了。

接着,路健说:“参加今天党支部会议有六名党员,同意韩培信加入中国共产党的请举手。”

邹平、路健、时海峰和时素珍,还有另外两个同志都坚定地举起了右手。

路健请大家放下手,说:“今天我们支部大会通过了韩培信同志的入党,当然还要报上级批准后。”

路健看看邹平,邹平点点头。时海峰拿出一面党旗,挂在墙上,路健站到党旗前,韩培信站在路健身边,路健举起拳头,说:“韩培信同志,现在进行宣誓,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

韩培信举起右手,路健说:“我宣誓:一、终生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二、党的利益高于一切;三、遵守党的纪律;四、不怕困难,永远为党工作;五、要作群众的模范;六、保守党的秘密;七、对党有信心;八、百折不挠,永不叛党。谨誓。”

宣誓后,邹平说:“各位同志,当前,我们和敌人的斗争很艰苦,作为中国共产党的一名党员,就必须一切行动听党的指挥,严守党的秘密,尤其的当前恶劣环境里,要做到为了党的事业,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就在这时,吕恩覃冲进屋,说:“快,有情况,大家赶快从床底下出去!”

路健说:“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大家马上离开。”

大家进了里屋,移开床,拨去芦苇,吕恩覃先进了洞,接着路健和邹平也跟着进了洞,韩培信跟在后面。

洞里什么也看不见,韩培信凭着自己的感觉,紧紧跟在大家的后面,直到出了洞口,韩培信还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吕恩覃说:“韩培信,大家分散走,你一直向东走,到了芦苇地,你就知道了。”他不知道路健和邹平怎么走的,还有时海峰,他连手都没有和她握一下,他们又去了哪里?

就这样,韩培信回到家时,天色已是黎明时分,他一夜未归,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可是,这一夜却是他有生以来最刻骨铭心的一夜,可是他却不能把这一夜所经历的激动、兴奋和自己心爱的妻子分享。

05新的起点

1939年10月,八路军五纵队南下,开辟了苏北革命根据地。淮海地委为了加强领导,组织群众开展抗日斗争,决定以废黄河北岸、灌河以南的涟水、灌云、阜宁三县的边缘地区建立涟灌阜边区办事处。经吕恩覃介绍,韩培信到半公开的涟灌阜边区办事处当文书。开始踏上了职业革命生涯。

不久,因日军封锁盐河,涟、灌、阜区办事处撤销,吕恩覃、韩培信等人奉命到废黄河南的阜宁二区建立地方政权,吕恩覃任二区区长。各地武器短缺、斗争局面异常复杂,吕恩覃的主要任务是说服地主、士绅,有钱出钱,有枪出枪,加强区队武装的战斗力。

韩培信被调到阜宁县东坎镇(今滨海县城)东北行署任文书课长,自此,韩培信和吕恩覃分开了。他们从此也就各奔东西,虽然都在盐阜这块土地上,可很难见上一面。

韩培信到阜宁县东北行署任文书课长后,这天,他来到东坎区委,见到了东北行署办事处书记邹平,副书记兼东坎区委书记路健。韩培信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表达的激动,想到那天晚上在一个同志家里,邹平参加了会议,路健和时海峰介绍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那天夜里,形势突然变化,大家匆匆分别,从那之后,他们就一直没有见过面,甚至连自己入党介绍人的身份都不知道,如今路健已经是东北行署办事处副书记兼东坎区委书记。邹平是东北行署办事处书记,他们都是党的地方党组织的重要领导,是他们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培养、帮助了他,使他不断成熟、不断进步。此时他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

“皖南事变”发生后,八滩、沙二截一带的大地主、大土匪等蠢蠢欲动,阴谋策划反革命暴乱,他们与区公所、区队成员中的原国民党人员和区参议会中的封建地主势力头面人物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竭力反对和破坏抗日民主政府的政策与工作任务的落实。路健掌握情况后,立即向正在东北行署视察的阜宁县县长宋乃德作了汇报。宋县长和中共阜宁县委东北办事处的领导当即决定,派路健率警卫连排长郑明军和10名战士前往五汛港(六区区公所驻地)改组区队,整顿区公所。

韩培信一见路健,心情非常激动,说来他们已有几个月没有见面,韩培信远远就伸出手,说:“老领导啊,真的非常想念你们啊,没想到在这里又能见到你们。”路健说:“韩培信同志,你也来参加我们的战斗了,好啊,你是一名干将,欢迎和我们一起战斗,你知道吗,五讯港地区斗争相当复杂,国民党顽军、土匪,非常猖獗,我们不仅要打掉他们的嚣张气焰,还要建立五讯区。”

邹平说:“盐阜区刚刚开辟,政治形势还很不稳定,斗争环境十分艰苦复杂。日本鬼子、伪军、国民党顽军、土匪、恶霸地主相互勾结,给我们的工作造成非常大的困难。东北办事处的领导决定,立即改组区队,整顿区公所。”

与此同时,宋县长又通知阜宁县六区代理区长刘辅庭到东坎,当面对他进行严厉的批评教育,并告诉他路健等人马上去六区,要他配合工作。

刘辅庭心怀不满,不愿配合改组区队,整顿区公所。路健对六区复杂情况虽然知道一些,但没有对复杂形势作好充分估计,毅然冒险前往。

韩培信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但他从刚才邹平和路健的谈话中,觉得这次改组区队,整顿区公所工作风险很大,刘辅庭虽然是六区代理区长,可是他岂能甘心接受改组和整顿?韩培信的心里虽然这样想,可他没有说出口。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行署的文书课长,而路健已经是东北行署办事处副书记兼东坎区委书记,而且阜宁县县长宋乃德亲自做出这样重要的决定。自己没有斗争经验,不了解敌人的具体情况。他决心要完成好领导交给自己的重要任务。

路健说:“这次行动,你也和我们一起去,过去你很少参加这样的行动,也是一次锻炼,你跟着我,我们还带了一部分兵力。我们有内线,应该说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

邹平说:“那个负责和我们接头的人可靠吗?”

路健说:“没有问题。”

韩培信说:“路书记,没问题,我一定保证你的安全,不过我们也要做好两手准备,防止敌人耍阴谋。”

在韩培信心里路健是一个比较成熟的地下党的领导者,虽然年纪只有二十多岁,但是,他经过许多次艰苦环境的锻炼,有斗争经验。他觉得跟着这样的领导,在如此斗争环境中,对自己的成长一定会有好处的,也能够在复杂斗争中进一步锻炼自己。第二天一早,韩培信跟着路健和排长郑明军等10名战士,向五讯港镇赶去,走了大约十来里路,突然骑兵通信员追来,韩培信不知何事,通信员说:“路书记,行署领导叫韩培信马上回去,有重要事情。”

路健说:“韩培信,那你就赶快回去吧!”

韩培信犹豫着说:“路书记,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路健说:“没事,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翻不起大浪。”

韩培信突然被召回了,路健带着部队继续向五讯港镇出发。快到五讯港镇时,一个身穿短衫,腰间勒着布带的矮个子年轻人迎了上来,这人眨着黑豆样的小眼睛,狡黠地笑着说:“路大爷,来了!”

路健说:“二马,怎么样?”

二马凑到路健耳边,低声说:“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保证一切顺利。”

当路健和警卫连排长郑明军等人到达五汛港时,刘辅庭把路健他们直接领进六区政府院子,只见大门内外站满了身穿各种衣服手里拿着枪的人,路健心里一愣,情况不妙,他们是在向他示威啊!可此时已无路可退,便小声对跟在身边的郑明军说:“看到了吗,告诉大家,要提高警惕。”这时,刘辅庭和几个人热情地迎上来,进了屋,路健除了身边站着两个士兵,其余人都在外面,刘辅庭吩咐倒茶、递烟,热情而周到。

刘辅庭主动安排郑明军等人去浴室洗澡,路健却没有阻止,到了浴室,郑明军刚脱了衣服,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冲浴室,郑明军等人不仅没有武器,还光着身子,岂有反抗能力,郑明军和五六个战士当场被杀害。

路健根本不知道郑明军和五六个战士已经被害,刘辅庭还热情地说马上安排酒席,招待路健他们。突然,街上大乱,响声四起,接着传来激烈的枪声,可以听到清晰的大叫大嚷声:“鬼子进街了!”路健听到枪声和叫喊声,脸色大变,冲出门,跑到街上,刚出区公所十几步,突然从两旁的小巷里响起枪声,而且子弹是向他们射来,一个战士在枪声中倒下,路健这才意识到,他们中了敌人的诡计,遭到暗算,急忙命令大家就地卧倒,找好隐蔽点,还击敌人,希望郑明军能够带人营救,可是郑明军他们去洗澡再也没有消息,他才意识到,郑明军他们也是凶多吉少了,双方交战了一会,路健心里清楚,他们只有四五个人,说明刘辅庭早就预谋好了,而且这些不明身份的人是一帮匪徒,手段极其毒辣。这时路健左肩中弹,他拼命举枪还击时,胸部又中一弹,跌倒在地,鲜血浸染了他身下的青砖。这位年轻的共产党员,优秀的地下党领导就这样壮烈牺牲,年仅23岁。这次执行任务的所有同志全部惨遭杀害。

消息传到东北行署,邹平伤心地流下了泪水,我们党损失了那么多同志,他要负主要责任,这么多同志牺牲在几个土匪手里,说明我们太轻敌了。刘辅庭这个败类,必须尽快铲除。

当天晚上,韩培信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不敢相信,上午还活生生的路健,还有那么多年轻的生命,突然就没了,他想到,邹平和路健在和他说这次任务时,他的心里总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对这次贸然改组区队,整顿区公所行动,考虑欠缺。可是他才参加革命几天,还轮不到他说话的份,而且邹平是东北行署办事处书记,路健是行署办事处副书记兼东坎区委书记,他们都是老同志,有斗争经验,路健还是他的入党介绍人,他们的决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本来他也是参加这次谈判的,可到了半路,却又被通信员骑马追回,他和路健那是最后一次见面,想到这里,韩培信无比伤心,他决心要为路健和牺牲的同志报仇。

路健的牺牲,进一步教训了我们的同志。后来的盐阜区党委决定在东坎镇建立了路健烈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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