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禾一如既往的回绝,“不行,你的身体还没好彻底,必须要留在这里。”
“谁说我没好的。”苏谚不服气的在原地蹦了蹦,“你看我现在都能跳能蹦的,哪里还需要留在这里。”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阮嘉禾怕自己心软,更怕自己一个冲动也跟了出去,说完这句话,就朝门外走去。
苏谚想追上去,才抬起脚,小手就被人拉住,“谚谚,别再打扰嘉禾叔叔了,他最近有点累。”
“累!”苏谚转身噘起小嘴,兄容不悦的看着周晓倩,“我都已经完全好了,再也不用他整日整夜的陪着,还有什么好累的。”
再说了,他的要求真的不过分,就是想妈妈了,想妈妈肚子里的妹妹了,为什么偏偏不让他回去,他尽管很聪明却百思不解。
在他看来,“离岛”的风景是很好,沙滩也很美丽,海水也很好玩,可是怎么的也没和爸爸、妈妈还有没出生的妹妹在一起幸福。
他年纪虽小,却知道天伦之乐,是人最基本,也是最向往的美好。
周晓倩半蹲到他面前,伸手慢慢抚着他的小脸,一下子想起张奇的脸,真的好像,尤其是这双的眼睛,泛着桃花水的丹凤眼,只怕正常女人,只要多看一眼就要被溺死在里面。
“因为谚谚的病是好了,可是妹妹或者弟弟的病却还没好……”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要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他。
男子汉就要从小培养,好比张奇那样,历练了那么多,最终成为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虽然他的经历太过于残忍了点。
苏谚是他的儿子,她相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苏谚眉头一紧,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眼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这件事,似乎应该从他无缘无故浑身剧痛,然后吐血开始。
为什么呢?
难道……
他一下子怔住了,当从周晓倩眼睛里看到肯定的答案,已经恢复血色的小脸在瞬间又白了白,不能置信的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发病是遗传于爸爸的,而我的妹妹或弟弟,也极有可能遗传,嘉禾叔叔之所以还这么忙,正是因为还要研制解药?”
周晓倩咧着嘴苦苦一笑,“如果是妹妹那就不存在遗传一说,如果是弟弟那……”
她没继续往下说,眼前这个孩子这么聪明,早不需要她继续朝下说,突然用力抱住苏谚,把自己的头轻轻的搁在他稚嫩的肩膀上。
苏谚肩膀一僵,“姑姑,你怎么了?”他没再像以前那样鄙视女人动不动就喜欢苦鼻子的行为,而是很有耐性的关心着。
周晓倩忍着眼泪摇摇头,“没怎么,姑姑在想,如果没有姑姑当时的多此一举,也许你爸爸就不会陷入眼前的两难。”
这样长时间被人搂在怀里,苏谚有些不习惯的挣扎了下,“姑姑,你的多此一举是让我有了妹妹或者弟弟,也是让爸爸和妈妈多了个孩子,这有什么两难的……”
他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何况,我爸爸这么聪明,这个世上对他来说,或许根本就没任何难题,更不要说两难了!”
周晓倩似懂非懂的看着苏谚的眼,从他清澈的黑瞳里看到一种坚信的东西,整个人,一下子被折服了,擦了擦眼角,也很肯定的点点头,“嗯,谚谚说得对,姑姑相信谚谚的,相信爸爸一定能战胜所有困难。”
抬起头,正好看到抄着手半靠在门边的阮嘉禾,心跳蓦然加速,脸一阵滚烫,短暂对视后,目光飞快转移,再次锁定到苏谚身上,“所以呀,在爸爸挽回妈妈前,在嘉禾叔叔研制出解药前,我们更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等着爸爸和妈妈一起来接谚谚的一天!”
苏谚貌似考虑了下,半晌,终于被她最后一句话,“爸爸和妈妈一起来接谚谚的一天。”所折服,很用力的点点头,“好吧,这段时间我就和小蝴蝶一起等着爸爸妈妈的到来。”
说到小蝴蝶,他撒腿就朝门外跑去,前段时间在还没认出子清叔叔就是张奇爸爸前,他一直讥笑讽刺,甚至于还曾看不起它过,只希望它大狗有大量,能原谅他。
小蝴蝶正安安静静的半蹲在沙滩上,一双硕大的狗眼,毫无光泽的盯着不远处的海平线发呆,它似乎比人更能预感到相隔不少距离那个人的困境。
“小蝴蝶,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没认出那是爸爸,要早知道是,我才不会冤枉你。”苏谚想和以前那样去抱它,殊不知,不知不觉中,小蝴蝶已经长成了大狗,一个怀抱只能抱住它小半个身体。
小蝴蝶依然盯着远方,目不转睛,好像根本没听到,也没看到身边的苏谚。
自从他醒来,就发现小蝴蝶变成了这样,以前是多调皮早熟,还有点腹黑的一只狗,转眼就变成了老年痴呆样,饭吃得很少不说,除了必要的睡觉时间,它基本都半蹲在这片沙滩上,苏谚甚至于开始怀疑,它是不是提更了。
周晓倩在洞悉他这个猜测后,很严肃的纠正了他,“小蝴蝶是只公狗,不存在提更一说。”
自从更年期提前这一猜测被推翻后,他立刻有了新的想法,小蝴蝶是不是提前跨入老年期了。
这猜测一出后,周晓倩只是傻了傻眼,半晌,在拍拍他的小肩膀,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后,再无其他。
倒是阮嘉禾看不下去了,似乎也是为了防止他对小蝴蝶的继续亵渎,以一个医生的角度阐述了小蝴蝶最近性情大变的原因,约莫着,是喜欢上某只母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