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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从现在开始努力,一切都来得及(3)

叶子把母亲从头到脚捯饬一通,没想到瞬间变成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母亲逼着叶子剪发烫头买漂亮裙子背漂亮包包,两人挽着胳膊在街上招摇,女儿年轻性感母亲端庄大方,性格鲜明的俩人把马路都照得明晃晃的。

母亲逼女儿健身,女人逼母亲跳广场舞;母亲教女儿做菜,女儿教母亲上网;母亲教女儿裁剪衣服,女儿和母亲一起看美国爱情大片。女儿说,那个男人真帅,胸肌杠杠的,是我的菜;母亲说那个老男人真幽默,会木工活,我最喜欢实木的东西,有味道。

慢慢地俩人也会谈到男人,不知道谁先开的口,另一个也能顺当地接下来。

世界就是这么不可思议,老父亲相亲儿子跟着,儿子相亲老父亲跟着,可巧他们和叶子母女相遇,激发出双倍爱的化学反应。

爱情就是这么不可思议,总有一个人会是另一个人心中的影子,大家走着走着就遇上了,火光四溅的刹那,就对上了眼。

4

总有一些人,会在路上碰到刺眼的阳光,荒凉的沙漠,无人的孤岛,大家需要的或许只是一片叶子挡在头顶,只是一滴水润润嘴唇,只是一个灯塔微弱的光。

还好路上有人相伴,年轻时我们以为自己找到爱的那个人,可最后大家会走散,会不知道谁丢了谁,曾经说过的话都变成水花,水花啪啪地打,好像打在一个人的脸上,带着痛也带着伤。

可不管怎样,总会有一个人或两个人在身后远远看着我们,会担心我们摔倒,会害怕我们孤独,会心疼我们受委屈,会举着一盏橘黄色的灯为我们照夜路,那是一条回家的路,一扇永不关闭的门。

在这个世界,没有一种付出能大得过父母的爱,因为他们用一生来呵护我们,只用衰老疾病孤独来慰问自己的离去,我们没有办法留住他们,却有办法留下他们的爱。活着就是享受,陪着父母一起好好享受生活,才是人一生最大的幸福。

叶子和母亲都找到了归宿,这是最好的结局,也是最好的开始。

请给我七秒钟,我会变得更坚强

爱情只是生活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就像患病的身体,脚痛医脚,头痛医头,总会有一剂药对症。如果实在找不到,就放任自流,让时间来救治,时间拥有最坚强的臂膀,靠在它身上,再痛的伤都能自愈。

1

小学六年级,我跟随作为优秀教师的老妈和其他同事去北京旅游,美景我记得不多,长城的古砖没数上几块,记忆里最清楚的竟然是一条小鱼,一条头朝下被塞进长嘴啤酒瓶里,粗粗的身子被卡在瓶口处,一条无法动弹的小草鱼。

那间旅馆很脏很乱,臭乎乎的,让我挤进老妈的怀里都无法入眠,眼前总是那条鱼儿一动不动地望着玻璃瓶外世界的那双眼睛。我偷偷下床,蹑手蹑脚地出门,光着脚跑向那间亮灯的小屋,我低头不敢看穿吊带背心邋遢的胖女人。

我咬着食指小声说,我口渴,我要喝水。

女人大嗓门说,一块钱一瓶水。

我换个手指咬着小声说,我口渴,我要喝水。

女人不耐烦地说,一块钱一瓶水。

我张大嘴咬着小拳头,大声说,我口渴,我要喝水。

说第三遍,我哭了,我号啕大哭,女人急了,我妈来找我时更急了。

我满脸泪紧紧拉着老妈的手哽咽地说,我口渴,我要喝水,小手指向那条被禁锢的小鱼儿,我就是觉得,它在水里快死了,它在自己的世界里快要死了。

老妈花五块钱买下那条小鱼儿,第二天大家去北海公园,老妈带着我偷偷把它放生到鲤鱼池,小鱼儿打出一串漂亮的小水花,身子立马一跃被一大朵游来的鲤鱼浪花吸进去,它游得很快,好像在跟浪费的生命赛跑。

只要活着,只要坚强地活着,勇敢地面对生活中的沟沟坎坎,我们才能重游繁华世界,不是吗?

闺密米粒听完惆怅地说,想想那条鱼儿就觉得可怜。

可我说,你不知道鱼儿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吗?也许我们在意的它早忘记了。

“忘记”后的坚强才更有意义!

2

米粒被男友甩,我们都来开导她:“有什么好?罗圈腿,泡泡眼,满脸疙瘩,腰长腿短,肚子还那么大,不是厨师就是伙夫。”

她红着眼说:“别打扰我,我正在练习坚强。”

坚强,坚定,坚毅,坚贞,它有那么多的近义词,跟男人躲着自己的说辞一样,他撒谎的伎俩很低级,无非是我在上课没听见,我在实验室不方便接电话,我在跑步,我要去洗澡,我要睡了,我好累,我手机快没电了……

男人把跟米粒通话的时间包装得比压缩饼干还精致,干巴巴的,没滋没味地敷衍,迟钝的米粒自个发狂,以至于生理期来了不走,天天一张苍白的脸,掉死皮的脸,长脓包的脸,戴着墨镜把白天过成黑夜的脸。

大家嚷她,干吗不见阳光,想长成绿豆芽吗?当她握着单杠的手臂酸麻,胳膊无力,眼前一黑,摔在地上,她终于把明媚的白天变成了黑洞,她说黑洞太深,自己太笨太矮,总也爬不上来。

一年前,男人带米粒回家见父母,阿姨热情招待,临走送她一条金项链、一个金手镯,说是传家宝,怎么每家大人都有个传家宝,她屁颠屁颠地回家朝老妈显摆,非让老妈现置备一个传家宝出来不可。

他俩高中同学,米粒一直喜欢他,给他带早餐,送巧克力派,还送温暖,送问候,送各种节日的卡片,大学一南一北的俩人也没断联系,对方从没有主动表白过,米粒觉得是因为自己不够好,于是她要让他看到自己的好。

米粒早毕业一年,家人在北京给她安排好一切,对方毕业也被父母托关系找门子好不容易挤进证券公司。米粒鼓动男人来北京发展,石家庄是个小城市,在那儿太屈才,男人真瞒着家人去了北京,辞职投靠米粒,第二天,米粒就成了他嘴里的女朋友和新同事。

婚期都定了,双方父母都碰面了,传家宝都互换了,男人移情别恋喜欢上新来的姑娘,一米七二的大个子,鼓囊囊的大胸脯和细长腿,家境优越,北京市户口,独生女。男人又换进条件更好的单位,躲着米粒,把米粒的电话拉进黑名单,逃。

“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米粒的爱情失去联系,彻底没了信号。

米粒伤心得暴瘦下来,小胳膊小腿小脸尖下巴,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疼。

我们都劝她要坚强,她说我该向谁学习坚强呢?

3

米粒曾经的坚强我见过,当她父亲在病床上躺着,她是母亲的依靠,她舍不得哭,舍不得放弃,上北京下广州,遍寻良医,愣把父亲从死亡线上拉回来,顺利救治。

米粒陪朋友去游泳馆玩,不习水性的她在岸边休息,起身时脚底一滑不小心栽进池里,小脑袋浮浮沉沉,救命喊到一半嘴巴被水灌满,她扑腾扑腾地无助挣扎,水花越来越小。还好一位警觉的男士发觉情况不妙,出手相助,她才幸免死于非命,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池子里的水真难喝。

我从小怕水,怕在河边走怕坐船,甚至怕在浴缸里泡澡,总之我因为一场意外心里留下阴影,对水的惧怕能超过各种带毛的虫子,想到虫子心里犯呕,接触到水浑身打哆嗦。

米粒的小命差点被水吞噬,想必肯定会留下更大的心理阴影,她喊我一起学游泳,我连连摆手吓得后退,等自由泳的米粒在池子里嬉戏的时候,我还躲得远远的。人家徜徉在水的怀抱,我还躲在陈年旧梦里解心里的结,结在人亡的感觉颓废极了。

米粒晚上下班要走过街天桥,有天被三个乞丐打扮的男人抢包,男人们前面跑,米粒后面追,愣把男人们吓得够呛,她高亢地大喊,杀人了,杀人了,他们可不敢担这么大的罪名,扔下包溜了,我们还骂她要钱不要命。

她刚学开车那会儿,本该拐弯减速愣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噌地蹿上马路牙子,额头缠着绷带的米粒刚过几天,又接着学。

我们都说米粒受伤害后的心理阴影基本为零,好像多大的伤都穿不透她的铠甲。

刚失恋时,她不理我们成群的轰炸微信,语音留言,请看电影听音乐喝咖啡蹦迪的短信,一个人独来独往。她说,如果想让我痛快,不要来打扰我,别用给你介绍个帅哥或者我同学他正暗恋你这么低俗的招,别拿你们的备胎让他们在我身上转正的招,别给我安排偶遇相亲英雄救美的桥段,不打扰,自愈,给我时间,就是对我最好的照顾。

刚放下一段感情,立马开启第二段,就是对自己对他人耍流氓。

其实米粒很可爱,只是在某些人的眼里不温柔不淑女还带点蛮横的感觉,谁让从小练跆拳道的她最看不惯别人受欺负,现在欺负自己的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动手,恶气难消,愤恨难平。

在曾喜欢的男生面前,她说自己只有坚强地看着他远走,才能对得起自己付出的爱情,一动粗,爱情就变了味。

4

我很欣赏米粒说过的那句话,别打扰我,我正在练习坚强。

坚强多练习几次,肯定会变得更坚强。

看电影《花样年华》中总忘不掉那句,“我等你,直到垂暮之年,野草有了一百代子孙,那条长椅上依然空留着一个位置”。

那是因为曾经我不舒服,你主动温柔地让我靠到你的肩上,刚好的位置,恰到好处的温柔和体贴,让我今后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个人,于是,我只念着你。

其实一个人付出的感情,有时就是那个空着的位置,你抱着玩具笨熊睡觉,你抱着长颈鹿睡觉,你抱着绣花枕头睡觉,睡着了梦就醒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最怕人家打开怀抱,你刚要扑进去就被吵醒,有时是鸟鸣,有时是雨声,有时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当你醒了,你会坐起来,笑话自己。

“春梦了无痕,渣男也要爱,自己是不是犯贱。”

无畏的感情也会受伤,受伤后自己一定要变得坚强,唯有坚强才配得上你当初义无反顾的勇敢。

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同,米粒说,只要我愿意,就是幸福,我曾经愿意爱他,我就是幸福的,现在我愿意放手,我也是幸福的。

我足够坚强,爱情就不会受伤。

她说,生活不会厚待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薄待另一个人,被生活收回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加倍还你。别打扰我,我正在练习坚强,我要坚强就会接着成长,成熟,成精,成魔,成佛,成就金刚不败之躯。

爱情只是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就像患病的身体,脚痛医脚,头痛医头,总会有一剂药对症。如果实在找不到,就放任自流,让时间来救治,时间拥有最坚强的臂膀,靠在它身上,再痛的伤都能自愈。

“有些事情只有停下来才能看清楚,总有些重要的事情赋予我们解除恐惧的勇气。”

请给我七秒钟,我会变得更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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