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平静的说,谁闹的,这么不理智。
我不禁佩服张婉的冷静,这么大的事情,人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服务生说,不知道,好像是第一次来。
张婉说,哦,都弄坏什么东西了?
服务生说,电视炸了。
张婉嘴角明显抽动了一下,但是依旧平静的说,你找几个人,把东西收拾好,对了,他们几个人?
服务生说,一个。
张婉啪的一下把话筒摔到地上,张口骂道,他妈了个FUCK!不想活了,敢在老娘这闹事,你找几个人,把东西收拾好了,把人抬这屋来,妈的,弄不死他。
一个女强人的形象在我心中轰然倒塌。
姑娘在一旁劝着张婉,我则在一旁按着李达,李达老是想去看看热闹。
我对他说,至于嘛,又不是喜事,你跑去干嘛。
李达满腹辛酸的说,妈的,不容易啊,我从小到大第一次亲身经历没有我和我的手机参与的爆炸。激动死我了。
这时,服务生抬着一个黑乎乎的生物进来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并且我下面竟然不由自主的硬了起来,这个异常的生理反应让我感到恐惧——难道我对男的真有性趣?
我正想着这个人是谁、如何将自己异常的生理反应压制下去的时候,李达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生物说,我操!是你!是你!
生物缓缓的抬起头来,盯着李达看了一眼——空气凝固了几秒,几秒钟后,生物使劲甩开服务生,以明显不配合和谐社会的速度奔向李达,并将李达压在沙发上,然后将头埋在李达胸前,大声哭泣。
整个事情快的如同射精一般,而生物更是像没有避孕套阻拦的精子一样所向披靡,让我们挡都没办法挡,直接射向——不是——直接扑向李达。
李达缓过来之后,不停的挣扎,哪知生物抱的越来越紧,就是不肯松手。
我问李达,这谁啊,相好的啊。
李达已近被抱的喘不过气来,不停的喊,春!春!春!
姑娘问张婉,这啥意思?
张婉愣在一旁说,没耳朵啊,没听见叫春呢嘛。
李达脸已经憋红了,几个服务生和我试图把生物拉开,谁知生物死活不松手。
李达憋了许久,终于说出来一句话,妈的,是杨春……
说完脸都紫了。
张婉问我,谁是杨春。
我说,昨天刚认识的哥们,在中关村卖电脑,昨天刚认识的,今天早上还在一起吃饭呢,这会怎么成这样了。
此时李达已经放弃了挣扎,专心呼吸。
张婉看着李达说,在这么下去,只有锯开了。
李达扯着沙哑的嗓子对我说,你快问问他怎么了,我受不了了。
我说,我不敢,他要回头抱我怎么办?
李达继续扯着沙哑的嗓子对我说,妈了个FUCK。
我站在杨春后面,大声的问他:杨春,你怎么了?
杨春继续哭,没有回答。
我对李达说,这会没办法了,他不说话。
李达说,你告诉他,笔记本坏了,毛片也丢了。
我转述完之后,杨春终于有了反映——将李达最大限度的抱紧,哭的更厉害了。此时李达用无比扭曲的表情形象的表达出此时此刻他想一头撞死的想法。
我无奈的对他说,这是你自己嘴贱的,不怪我啊。
姑娘说,是不是失恋了,要不怎么这么痛苦。
话刚说完,杨春嗷的一声将声音又调高了。李达就像被人轮奸到第十五次射精一样妙不可言。
姑娘吐了吐舌头说,我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也不知道他对失恋这么敏感,失恋就失恋呗,至于搞成这个样子吗。失恋了再找就是了,失恋有啥可怕的……
姑娘还没说完就被我和张婉拦下,因为姑娘每说一次“失恋”杨春抱的更紧一下,李达都要经历孙悟空看色戒被唐僧抓到的痛苦。
我再次拍拍杨春的肩膀说,杨春,你先松开,有话好好说,李达又没抢你老婆,你至于勒死他吗。
杨春唰的一下松开了,结果就在我们正要松一口气,李达正要喘口气的时候,杨春抓着李达的胳膊大力的前后摇晃,并大声的喊,你操我老婆,你操我老婆!
李达几近崩溃。
在一旁的张婉和姑娘“哦”了一声,我听见姑娘小声的对张婉说,活该,怎么没勒死他。
我拦住杨春说,停停停,他啥时候操你老婆了。
谁知杨春又一把抓住我,放开了李达,开始晃我,对我说:那你操!你操我老婆!李达被杨春放开后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张婉赶紧上去掐人中。
我被杨春晃的死去活来,不停的让我操他老婆,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再让他这么晃下去,非得让他晃出胃漫游不可,我只能大喊,我操,我操,我操你老婆了!
杨春不恍了,愣愣的看着我,我为了防止此人再次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挣脱开杨春的手跑到一边。杨春像虚脱了一样,一屁股坐了下去。
李达醒了。
由于这是小说,没有办法像电影一样形象的向大家说明为什么杨春倒了,我直接就说李达就醒了。这是有原因的,因为李达被杨春放倒了——这个没什么,杨春放到李达之后转身开始晃我——这个也没什么,但是大家要注意,李达现在的位置就在杨春的屁股底下。
李达像喷泉一样吐着早饭,张婉连忙抬起李达头,以免呛到。张婉看着奄奄一息、眼角挂着泪水的李达说,孩子,想哭就哭吧。
我死命的往外拉杨春,杨春不为所动,哭声更大,时不时还来个仰天长啸,每次他仰天长啸时,李达都会仰天狂吐。旁边的服务生也过来帮忙一块拉,谁知拉到一半,不知道哪个天杀的一松手杨春又给坐回去了,此时李达已近吐到酸水了。我对张婉说,我们再拉,你们拉李达,一块拉开。
经过一番努力,李达终于得救了,张婉和服务生把李达拖到沙发上,姑娘拿毛巾给他擦了擦。但是杨春依旧很亢奋,和服务生玩起了警察抓小偷,杨春每抓到一个,就会逼着被抓者操她老婆,最后杨春被服务生制服捆了起来,而这时候杨春的老婆已经被屋里的男性操遍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杨春已经睡去,李达仍然在虚脱中不能自拔。张婉说,太突然了,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我哪知道,估计就是失恋了,事情明天再说吧。
张婉说,晚上你就睡这吧,这个人也在这里吧,反正都绑上了,明天等他酒醒了再说吧,我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李达恢复的差不多了。杨春精神颓废,低着头,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一点没有在意自己被绑的事情。我们吃了点东西之后,张婉让人把杨春松开了。
我问杨春说,你怎么了?有啥事不能说啊,撒什么酒疯啊。
杨春没有说话。依旧看着地面。
张婉说,你把我们东西砸了,你得赔啊。
杨春还是没有说话。依旧看着地面。
张婉说,你看要不说话,这就算同意了。说完,转头对服务生说,你去拿赔偿单,让他签字。
李达对杨春说,你他娘的太狠了,太狠了。把我的生理损失也算上,还有精神损失,妈的,我他娘的到现在还不知道刚吃的早饭跑胃里了还是跑肾里了。
杨春深吸了一口气,唉叹了一声。我们以为这厮要说什么,谁知杨春只是低头低久了换口气。
服务生拿来赔偿单李达看了看,惊讶不已,李达对张婉说,二十万,你也太黑了,他哪有这么多钱,你怎么不让他还你五万吨煤。接着李达回头对杨春说,算了,你别赔我损失了,按这个标准,你得赔我好几百万。
杨春还是没说话,张婉示意服务生把赔偿单拿去给杨春签字,杨春接过赔偿单,看都没看直接签字了。这个动作吓了张婉一跳,说,还没钱呢,二十万连眼都不眨,直接就签了。张婉兴奋的拿着赔偿单看。
张婉突然叫了起来:妈了个FUCK,老娘让你签字,签你的名字,你他娘的叫绿帽子啊!写诗那你!
我和李达好奇的拿过赔偿单来看了看——妈的,杨春太有诗人般的想象力了,这小子在赔偿人签名一栏里写的是:“绿帽子啊绿帽子”。
杨春哇的一下又哭了,我们几个连忙跑到一边,生怕又被他抱。李达在远处说,你有话说话,哭有个蛋用!
杨春说,我媳妇跟人跑了。
我说,我们看出来了。
杨春说,我他妈的,我媳妇跟人跑了!
李达说,嚎啥嚎,又不是啥好事,你喊这么大声干嘛!
杨春自顾自的说,我啥都给她了,啥都给她了,她就这么跟人跑了。她要啥我给啥,她要出国,我连家里的房子都卖了,她就这么跟人跑了!
张婉叹了一口气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不对不对,是可怜天下有情人啊。不对不对,真是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啊。不对不对,失恋了怎么能说终成眷属呢。算了算了,这些事我不管,你先把我东西赔了。
杨春抬头说,我没钱啊。
张婉憋住气说,没钱你砸我东西?
杨春一脸无辜的说,我没砸啊。
张婉说,装傻呢你还。我告诉你,甭跟我这装天真,东西是你砸的,这俩人都看见了……
杨春说,这俩是我兄弟……
张婉说,从你打断别人说话上就能看出来你们是兄弟。那也不行,你没钱就在这工作赎身,你没意见吧。
杨春呆呆的看着我俩说,真的嘛?
我说,是真的。你用什么东西砸的啊,电视都让你给炸了。
杨春说,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张婉说,记得不记得都没用了,你就在这赎身吧。你去换身衣服,现在就开始上班了,你电话留一下。
杨春说,我手机号?我既不清楚了,你告诉我你手机号我给你打吧。
说完就开始全身找手机,李达说,手机找不到了?那可是我给你的N95啊。
杨春翻着翻着突然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李达。李达说,你干嘛,还想抱我,滚蛋啊。
杨春说,我想起来了,我拿手机砸的电视……电视……电视就炸了,完了我没手机了。
李达听完就疯了,我同情的看着李达,这次看起来和李达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爆炸,还是和李达扯上关系了,连不是他做的手机都能爆炸,老天爷的玩笑开的有点过了。
李达对杨春说,咱俩真是哥们。昨天早上我憋着你不让你说话,你晚上差点把我勒死;早上让你请了一顿饭,愣是让你一屁股做下去全吐出来了;给你个手机还让你给炸了,缘分啊缘分。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杨春满脸歉意的说,不是,真不是。可能是我老婆跟人跑了,太倒霉了。
李达哭丧着脸说,是我老婆跟别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