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在你心里这样逊？！”向昊擎拿着一个超大的礼盒，大步流星地进来，见莫悠没有排斥，才道，“我最近都有看童装杂志，向熙和向好的衣服，是我自己选的，其他人的，倒是咨询了不少人。”
“这么说，我冤枉向总裁了？”
莫悠打趣一句，把身边的小丫头拨开。
“丫头，别靠锅子太近。去客厅里换上给曾外婆瞧瞧吧！”
小丫头转身，朝着爹地举着小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姿势，大眼睛调皮地眨了一下，便跑出去了。
向昊擎目送女儿出去，把礼盒放在高脚椅上，上前拿过莫悠手里的勺子。
“我弄就可以了，你也去拆礼物吧。”
莫悠本想说不需要，想来普通朋友新年都会互赠礼物，拒绝了反而显得矫情。
她洗了把手，抽开礼盒上的红色丝带，打开之后，里面是五套亲子装。
两大，三小，最小的那一套，是五六个月的娃娃穿的，小小的裤腿儿，小小的衣裳，领口袖子上是红色与金色的腾龙绣纹，中国风的霸气风格，又异常可爱。
她完全能想象到，将来，儿子穿上这衣服时小正太的模样。
不过，这样的五套衣服，暗示未免太明显。
“向昊擎，你是不是送错礼物了？！”
她把礼盒扣上，丝带系回去。
“孩子的我收下，女生版的，等你找了女朋友，送她吧。”
见饺子在锅子里浮起来，他打开橱柜拿出盘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孩子五六个月时，你身材正好恢复地差不多了。”
莫悠过去，见锅子里的水要沸出来，她忙关掉煤气灶，眸光冷扫他一眼。
“关键不是尺码，是……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人。”
“不是一家人，就不能穿同款的衣服？难道你不喜欢和孩子们穿同款？”
“和孩子无关，是不和你穿同款。”
向昊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从怀里取出一个长方形的丝绒盒子，状似漫不经心地递给她。
“不要那个，就收下这个吧！普通朋友之间，都是别人送什么，就欢天喜地的收下什么，只有和最亲密的人，才不客气地挑剔礼物。”
莫悠被他一番话噎住。
也对，她应该与他客客气气的，若是挑肥拣瘦，真就拿他当亲人了。
接过礼盒打开，所幸，里面只是一条看似寻常的项链。
价格都标在上面，两千八，吉利的数字，上面的吊坠是一只可爱的铂金红宝石小狐狸，妩媚的大尾巴和细长的眼睛，妖娆唯美。相较于莫琳的鞋子都是便宜到不能再便宜的了。
千亿帝国的总裁，送礼物送得太磕碜，着实拿不出手。
这一点，她完全可以理解。
他把勺子放下，见她犹豫，直接把纤细到极致的链子拿出来，亲手给她戴上。
链子是双层设计，莹亮闪耀，仿佛凝聚了她肌肤本身的莹泽，吊坠垂在秀美的锁骨间刚刚好。
他把项链扣弄好，指尖不经意地碰到她颈后的肌肤，触电似地，迅速收回，心跳却乱了步调。
莫悠不动声色地避开他，抬手捂住后颈，沉了沉气，便拿起手机，借着自拍摄像头，照了照，项链刚刚好，很适合她。
莫琳从客厅过来，见她脖子上多了一条链子，便自后环住她的肩膀，揶揄笑道，“这东西是防狐狸精的！”
“防狐狸精？”小三儿们瞧着这只狐狸，怕是会笑掉大牙。
莫琳看了眼忙碌地向昊擎，在莫悠耳畔道，“昊擎送礼物，真是每一份都送到了人的心坎上呢！”
莫悠笑了笑，捏着吊坠儿摇头。
她素来不迷信这些。
感情，爱情，还要看人品多好，修行多高，心怀多宽。
当然，她心如针尖麦芒，好记仇，开不得玩笑，也不无缘无故地收礼。
所以，吃完饺子，她就把项链取下来，放在了梳妆台的抽屉里，并把本来送给哥哥当新年礼物的腕表，送给了向昊擎……
两人站在二楼的露台上，客气地保持着最安全的距离。
楼下莫铠正带着两个小不点放烟花，莫铭，向微暖，许恩，莫琳，也在外面凑热闹……
五彩缤纷的光球，在夜空里爆燃开绽，有的似伞，有的似花，有的爆开之后，又有零星地散成许多小花啪啦啪啦地炸开……一波接着一波地，惊喜地亮透了夜空。
山下的城内，亦是密密麻麻地被烟花笼罩，新年正在沸腾。
向昊擎把腕表从礼盒里拿出来，直接戴在手腕上，握拳调整好时间，又忍不住端看片刻，
“这好像不是我的风格。”
他喜欢简单的，手表提醒时间就够了，太多功能，显得花哨累赘。
这手表却日期和计时秒表齐全，而且，造型时尚复杂，和他这习惯穿正装的商务人士，完全不搭配。
送礼不是出售，完全没有必要去在乎差评和售后服务。所以，莫悠没理会他，朝着楼下喊道，“向熙，不要用手拿着鞭炮，放在地上再点……”
“知道啦！”向熙应了一声，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听话地学着莫铠，以手点燃了鞭炮，飞快地丢出去。
啪——一声，鞭炮炸成了大片碎屑，小家伙骄傲地欢天喜地，又笑又蹦。
满院子的男人，都赞赏地笑起来。
莫琳看不下去，戳了下小家伙的脑门，把手拿的“仙女棒”给他，“再那样放鞭炮，你妈咪就下来打你屁股啦，这种安全点，别拿的离眼睛太近。”
“嗯。”向熙点头，小手小心地捏住烟花细长的柄，刚拿了不到两下，就转起了圈圈，火花的光影绕城了一个绚烂的圈。
向昊擎忍不住莞尔侧首，就见莫悠舒展眉宇，羊脂玉似地鹅蛋脸被烟花映亮，眉眼，唇瓣，愈加美得清冽逼人。
他痴怔片刻，惊觉自己恍惚太久，怕她察觉，忙道，“悠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也曾经这样玩过？”
“不记得了！”莫悠挪动脚步，离得他更远了几分。
他横挪脚步，慢慢靠近她，微低着头，在她耳畔柔声道，“可是，我都没有忘记过。在之前的那几年里，我全凭着那些记忆才活下来。”
甜言蜜语呀！倒是真应景。
莫悠仰望漫天烟花，莞尔扬起唇角，没有再泼他冷水。
他的过去有多苦，她是知道的，这样的情境，实在叫人不忍在他心口捅刀。
鞭炮放完了，大家又一起陪着莫老夫人看春晚。
春晚就像是下饺子，是莫老夫人的而规矩之一。
然而看到一半，莫悠就不知不觉睡在沙发上。
春晚，就像是爱情，因为失望太多次，已经失去了令人心生期许的力量。
莫琳，许恩，向微暖等人则都跑去了娱乐室里K歌。
向昊擎见莫悠睡得沉，挪动位置靠近她，把她轻轻揽在怀里，呼吸着她发丝上久违的芬芳，鼻翼一酸，眼眶也刺痛了，他侧首，唇抵在她的发顶上，印下一吻。
怕她睡得不舒服，又怕她肚子里的宝宝不适，还是缱绻不舍地放开她，打横抱起她。
“奶奶，我送悠悠上楼，你们先看。”他哑声提醒。
莫老夫人、魏子兰，莫一钧都正看小品，笑得前仰后合，全然没注意他的话。
向昊擎无奈地叹了口气，便直接抱起莫悠，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梯，经过走廊，正听到莫一坤站在走廊上打电话。
“我也想陪你！可……你知道的，我妈这边不好交代……”
“上官嘉珠，要我说，你这就是因为活得不够认真。你要像我们家大嫂这样，一生可以去很多地方，但是，只睡在一个男人身旁……说不定，这会儿你早就儿孙满堂了……得了，别提我二哥，如果你还惦记我二哥，咱们还是趁早结束……”
“昊擎和微暖都在这里呀，我们家悠悠的魅力无敌，昊擎这辈子是逃不掉了。他过年不来，还能什么时候来？你等着，我现在过去陪你……凌晨我再赶回来给妈拜年就好了。”
“担心我呀？不如你先叫声老公来听听……雪都化得差不多了，没事儿，我会慢点开的。”
莫一坤说着，就下楼。
向昊擎惊觉怀里有动静，低头，就见莫悠正惊疑瞪着大眼睛看他。
显然，她是被莫一坤讲电话的声音吵醒的。
他只能把她放下来，手臂尚未从她身上离开，莫一坤一转过楼梯转角，见两人姿态暧昧，便笑了笑，“楼上没人，要亲热去房间里，我叫莫琳和许恩照顾向熙向好。”
莫悠懒得多解释，“三叔，大半夜的，别开车出去了，安全第一。”
向昊擎忙道，“正好，我也该回去了，三叔，我和你一起吧。”
莫一坤尴尬地看莫悠，又看向昊擎，“昊擎，你该陪悠悠守夜呀？”
向昊擎骇笑，“她没赶我走，已经给了我天大的面子，我再待下去，就是不识趣了。”
说着，他就下楼，从沙发靠背上，抽了自己的风衣罩在身上，和莫一坤一道出去。
莫悠还僵在楼梯上，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吧，身上莫名冷得厉害……
*
初一的早上，大拜年。
这簇新的一天里，年长的寿星和年幼的小辈们最享福。
亲朋好友上门来给莫老夫人拜年送礼，向熙，向好则等着收压岁钱。
两个小娃儿收银子收到手软，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