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桑的人生完满了,楚伟的人生才刚开始。
医生和检查后,对他说:“你自十多年的昏迷中醒来是一个奇迹,但是…”
医生犹疑着怎说才好。
楚伟对他温声说:“医生,你可以对我说实话。”
医生决定坦白说:“由于你卧床太久了,你的四肢不会太灵活,而下肢的活动会更是困难。”
“你的意思是我会行不到路?”
“也不是,是要经过复健,就算可以落地走,也可能会一跛跛的,手指也不会如以往般灵活。”
“即是我会弹不到结他,弹不到钢琴。”
“也不一定,可以透过复健来回复,但是过程很漫长。”
楚伟把自己的手摊开,再尝试屈曲手指,手指却像僵直似的,只能很微弱的颤动。
楚伟不禁惊惶着。
医生对他说:“其实这个情况已是不错,你再做复健,情况会更好。”
楚伟目送着医生出去。
齐桑入到病房,看到楚伟本已苍白的脸色,更是如雪般,她关心的问:“发生什么事?”
楚伟看着她,一时不知怎说才好。
齐桑看着他这种眼神,却很惊惶,她急道:“什么也能解决,你不要做傻事。”
楚伟呆了一呆,这时灼扬也说:“楚大哥,你要看开些,不要胡思乱想,你一有事,齐桑的心就会碎了!”
楚伟呆然问:“你说我自杀?”
齐桑看着他这个样子,以为他的惊魂还未定,她连忙道:“那天,你又拿了奖,心事重重的,还叫我早些去睡,没想到你在那天吞了安眠药,一切也是我的错。”
说起这事,齐桑的眼眶又再盈泪。
楚伟拍拍她的头。
“你才胡思乱想呢!刚才医生只是对我说要做一连串复健,我怕会很辛苦。”
齐桑握着他的手,含泪道:“不用怕,我会陪着你。”
楚伟瞥到灼扬带着痛苦的眼神,他轻轻推开齐桑的手,然后说:“你条路不易行,更要单独行,你不能陪着我。”
齐桑坚持道:“总之你需要我,我就会出现。”
齐桑果然说得出做得到。
她天天出现陪楚伟复健。
有好几次楚伟做站立复健时,他甚至仆倒在她面前。
有一天,楚伟对她说:“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妹妹,任何哥哥也不想自己的妹妹见到自己最窝囊的那一面。”
那黯然的话语,终使齐桑停止了疯狂探访,楚伟甚至要求她,一星期才来一次,表面上他对她说是不想她见到他在复健中的狼狈,实际上是他是不想形响她的生活,齐桑现在有她的事业,更有爱她的人,她的时间应该花在那些人和事身上,而不是一个时间已静止的人身上,这不值得。
齐桑无可奈可的答应他。
幸好,楚伟是一天一天的进步,下个星期来时,楚伟已能下床走几步,和齐桑同行探病的任以行和郑国荣也很高兴。
楚伟认得国荣,他笑说:“国荣也成熟了,现在好像是公安队长,你自小已是好孩子。”
国荣也很高兴,她从来就喜欢善良的楚大哥,他醒来时,她高兴得跳起。
“我当然是,是某人顽皮。”
齐桑哼了一声。
“谁顽皮呀!楚伟从来也认为我最乖巧。”
“齐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乖巧的意思呀!那和顽劣不同呀!”
“你们不要再吵!再吵!我头也痛了。”
任以行忍不住埋怨着。
郑国荣和齐桑却像童心未泯的推来推去,任以行忍不住劝阻,劝下劝下,连玩心什重的任以行也一起玩起推手来。
不知不觉间,在任以行外衣袋中的杂志跌了出来。
封面写着香港女富豪重临上海,再在地产创出一片天。
那人仍是那么高雅又美丽,使楚伟呆呆的看着。
齐桑也留意到楚伟的异常。
她连忙拾起杂志,然后使走郑国荣和任以行。
“楚伟,你还认得她?”
楚伟苦笑:“我怎会不认得她?我只是奇怪她从没有来?”
齐桑很是心虚,不敢望着楚伟。
楚伟叹了一口气:“快说吧!我想知道发生什么事?”
齐桑缓缓的说:“当年你昏迷的消息一传到香港,董小姐就来找我,我也有带她来找你,整整一年,她上海和香港两边走,她近乎隔几天就来看你一次,但是你病情一直没有改善,你的病情没有进展,使她更脆弱了,加上她的家人一直逼她。”
楚伟反而关心这个。
“她没有有事吧!她其实不是那么坚强!”
“就是呀!最终她患上了抑郁症,而她身旁出现了一个护花使者,经过一年多的追求,她终于嫁了他,之后她就长留香港,我和她也很久没有见面。”
楚伟没有作声。
齐桑轻声问:“你还想念她吗?”
楚伟摇摇头:“作为朋友,我只是想知道她的近况,她遇上一个疼爱她的人,我替她开心。”
齐桑望着楚伟淡然的脸孔,不敢肯定,他是否说真话,齐桑仍记得当天他们好像相爱很深,现在却是这样的结局,楚伟的心一定很痛,齐桑决定不再说关于董卓洁的话,以免触动楚伟的伤口。
楚伟当然见到齐桑把那本杂志放进垃圾筒,即使如此,楚伟也忍不住回想起卓洁离开上海前和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