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齐桑出了去,留给楚伟和董卓洁空间,去谈两人的事。
沉静的气氛充满了压迫感。
楚伟首先说:“很多谢你对我的错爱。”
董卓洁震惊的看着他,如果你向一个人说多谢,那下句就只会是…
“然而,我没有你对我的感情。”
董卓洁忍不住流泪,她哭着说:“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又对我那么好?”
楚伟一时之间不知怎说,怎说也好像不对。
过了很久,他才能道:“我对你好,因为我看到你的寂寞,一个寂寞而无助的女孩,我不忍心不去帮助你,如果我给了你错误的讯息,我向你道歉。”
卓洁哭着说:“我不是要你的道歉,我真的想和你开展新的生活。’’
会有这个人,你只是寂寞才会以你对我的感觉是爱情,很快你就会遇到一个你真心爱的人。’’
卓洁忽然大笑道:“为什么你以为我对你不是真心?我就不能刻骨铭心的爱着你吗?你不能是我的真爱吗?你就不能相信你就是能给我幸福的人吗?
楚伟看着她,再度失声。
卓洁痛苦的看着他,咬牙道:“我不要你的同情,我是真心真意的爱着你。’’
接着她流着泪:“但是你不明白,时间会证明你是错的,我会在香港等你,如果你有可能会喜欢我,你就来香港找我。’’
楚伟看着她哀伤的背影,觉得自己说什么也不适合。
楚伟直至现在仍记得她幽怨的眸子,看到她得到幸褔,他的心其实很高兴,因为她想要的,他给不起!
齐桑昨天才刚探完他,她应该不会再来,他也看看那些陈年的旧报纸(他托护士找来的),那些报纸全是说他当然因为抑郁自杀,他吞服了多颗安眠药,加上烈酒,终他自己昏迷不醒,如果他真是如此,就真的不值救。
楚伟看着这些报纸,一滴一滴泪流下来。
有人冲上前抢去他的报纸,怒道:“不要再看,已经过去,所有事已经过去,我求你不要再想。’’
楚伟看清眼前人,才知齐桑到来。
齐桑涨红了脸,既生气又心伤。
反而同行的任以行说:“昨天,我没有正式探病,故我叫齐桑带多我来一趟,因为我明天就回香港。’’
齐桑很想冲上前和楚伟说清楚,她怕他又胡思乱想,走去自杀,没想到任以行却拉着她。
任以行在她耳边说:“让我去劝劝他。’’
“你?你和他都不相熟。’’
“就是不相熟才好,说起事上来才不会太尴尬,有时太熟悉,反而说什么也不方便。’’
任以行的能耐,齐桑是见识过,希望她的口才和拳脚功夫一样好。
病房里就只剩下任以行和楚伟二人。
任以行首先说:“我和齐桑不算是认识很久,但是我知道她是重情义的女子。’’
楚伟点点头,仍是不作声。
任以行继续说着:“其实经理人这个行业我早就接触过,那些经理人那会为了歌手或艺人着想,他们全只想在自己手下的艺人和歌手榨取最大的金钱,像齐桑这样为了歌手挡子弹的经理人真的难找过恐龙。
楚伟叹道:“我知道,她从来就是一个心软的女孩子,外表多冷漠也好,心却像火一般热。’’
那你应该知道你再出事,“她会受不了!她现在才算快乐些。’’
我不会做傻事。’’
任以行回他一个怀疑的眼神。
楚伟也只是回她一句。
“我只想知道为何所有人也说我是自杀。’’
任以行很直觉的问:“难道你不是吗?’’
楚伟再没有说话。
任以行却震惊着。
“这不就是个答案吗?
楚伟从来就不是自杀,那当日发生的事…
任以行的心一凉。
楚伟苦笑道:“我很清楚齐桑的性格,她如果知道真相,她毁了自己也会替我取回公道,然而,何必呢!失去的早就已经失去,做什么也是无补于事。
楚伟深沉的悲哀感染了她,任以行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白楚伟的感受,无辜的被人夺去了十二年的光阴,他失去的又何其多呢!
她只能做的是帮他安抚齐桑。
“我会对齐桑说你早就想通,不会自暴自弃。’’
“多谢你。’’
任以行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早就猜到是谁做?’’
“可能我是个悲剧,然而,在这个悲剧里,超过一个人得到幸褔,我可以接受这个结果。’’
任以行渐渐猜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她出了病房,安抚了齐桑,然后打给自小抚养她的小姨。
她的小姨来自香港一个大家族姓凌的,又嫁给董氏地产的创办人的二儿子,可说是幸褔美满,除了任以行常令她头脑外,可说是人生胜利组。
小姨,我是以行,我会在上海再留一段时间。’’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说答应我相亲吗?’’
任以行当然不会对她说她当然为了逃避相亲才来上海,不过久留是为了查清楚伟的事。
“我有些业务可以再上海拓展,想留多一段时间。’’
“你是不是骗我?’’
“小姨,你五十多岁了,实在不适合扮可爱。’’
“我真不明白上海有什么好,董玲也上了去,会不会是来探你呢?’’
董玲是董家大儿子的千金,只有二十岁,董家所有人也当她是宝,任以行的小姨也不例外。
任以行当然认识她,她也很疼爱她,就因为疼爱她,更是心惊她为何来到上海。
“她走了多久?’’
“都好几天了,你真的碰上她吗?’’
“那会?上海这么大?”
任以行心情沉重的挂了线。
真相有时候不能令人得到解放,反而会添上很多的新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