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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向太阳神祈祷

黎明之前,老天爷开始下雨了。不是冬日的冻雨或者夏天的暴雨,而是绵绵的润物无声的春雨。这雨下到山上,会让林木更加葳蕤,下到田野上,会让庄稼茁壮地成长。而且,山谷中,路边上,村庄边的隙地上也会借助雨滴的浇灌生长出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转眼间,你就会发现大地的色彩丰富起来、生动起来。七彩的花朵与疯狂的绿色一起喧闹。在这迷人的季节里,大地醉了,森林醉了,牛羊醉了,即便那些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也全醉了。

鸳鸯泡边上的大金国皇帝的行营,沉浸在一片少有的安谧中。略含一点凉意却仍是温暖的春雨与从湖面上弥漫开来的雨雾黏合在一起,笼罩着几百座帐篷。如果从云层上俯瞰这一片地方,会觉得它是一个梦乡,或者是童话中的巨大的蘑菇林……

辰时一过,乌古乃就派人到大王帐这边探询消息,问阿骨打皇帝是否起床了。两眼布满血丝的水老哇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没精打采地告诉来者:“你去禀告乌古乃皇后,皇上睡觉时天都快亮了,这会儿怎么着也不会醒的。”当第二次使者来问皇上是和谁睡在一起时,水老哇顽皮地一笑,答道:“没错,一切都是乌古乃皇后安排的,那个柳芽儿,与皇上睡在一起呢。”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密一阵疏一阵的雨一直下个不停。接近中午了,忽见各条山道上有很多战马向大王帐驰来,这惊动了附近帐篷里的陈尔栻、杰布等人,当然也惊动了乌古乃与迪雅等,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走出帐篷。

最早来到大王帐跟前的是宗望,接着是娄石。他们都穿着铠甲,战马也全身披挂,陈尔栻招手让两位将军到他的帐篷避雨,询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先生你也不知道吗?”宗望惊愕地问,“皇上呢?”

“皇上还在睡觉呢。”陈尔栻替阿骨打掩饰,“昨晚你们走了以后,皇上又让我留下来,商议了一个多时辰的国事,天快亮时才分手,我看他乏极了。”

“哦,皇上难得睡一个囫囵觉。”娄石的语调中充满同情。

“宗望,谁让你们来的?”陈尔栻又问。

“三皇叔。”

“栋摩?他不是去了榆关吗?是他通知你们到大王帐来?”

“是的,他派人来告谕,让我们即刻赶来这里。”

“你们知道栋摩现在哪里?”

宗望与娄石都摇摇头。

陈尔栻顿觉得事有不妙,不免纳闷地说:“这大元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呀?”

说话间,只见从各处骑马而来的将军们挤满了大王帐前空旷的隙地,而杰布卫队的两千余名士兵也都钻出了帐篷,鸳鸯泡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阿骨打皇帝还在大王帐中睡觉,谁也不敢去叫醒他。

众人正心怀疑问,忽见远处的山路上,出现了一支卷旗倒戈的队伍。

由于稠密的雨线,大家看不清这队伍中有谁,但从服装及队形来看,无疑是大金国的军队。于是,在场的人都屏声静气看着这支队伍缓缓走近。等到这支队伍穿过最后一道树林,走到离大王帐只有四五十丈远的时候,大家这才看清,在这支队伍最前边的那匹栗色战马上,坐着一位上身赤膊下身只穿一条裤衩的汉子。这汉子双手反剪,被一条麻绳捆绑,背上插着一把还带着青色枝叶的荆条。

眼尖的宗望首先认出来,不免惊呼了一声:“这不是三皇叔吗?”

紧接着,隙地上的将军们出现了骚动,有人尖叫:“这不是大元帅吗?”

“大元帅怎么啦?”

“大元帅,你怎么这样?”

宗望与娄石、博勒等人飞奔过来,在隙地的边缘迎上了栋摩。他们要扶栋摩下马,被栋摩阻止,他一偏身子自己跳下马来。

宗望趋前半跪着向栋摩行了军礼,不解地问:“三皇叔,你这演的是啥戏呀?”

栋摩眼睛里闪着泪光,扭过头看着跟在他后头的队伍说:“你们看看,你们看看。”

众人这才注意到,栋摩后面跟着的是虎林军。这支曾经让大辽国的将士闻风丧胆的铁骑,如今的情形真是惨不忍睹:大约有一半多的战马上都染有湿漉漉的血迹,战马背上驮着的骑士,有一半以上的人负伤,还有不少战士的尸体横卧在马背上。骑士手中的枪矛不少被折断,他们的脸色晦暗,眼眶里充溢着屈辱的泪水……

随后赶来的陈尔栻,一看这情形心中明白了大半,他想安慰栋摩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问道:“大元帅,你是来向皇帝负荆请罪的吧?”

栋摩羞愧地点了点头。却说在榆关前连续遭受伏击后,虎林军死伤过半,栋摩深知这一场惨败是由他的鲁莽引起,万死难辞其咎,于是决定亲自到他的亲哥哥阿骨打皇帝的大王帐前负荆请罪,并通知三军将佐赶来见证。

看到虎林军狼狈的样子,宗望心中也责怪三皇叔的草率出征。但事已至此,他又为三皇叔的处境担忧。毕竟,栋摩的这场惨败是三年克辽战争中唯一的一次。他预料父皇得知消息后,一定不会轻饶。

看到栋摩的古铜色的肌肉上起了鸡皮疙瘩,陈尔栻说:“大元帅,到老朽的帐篷里避避雨去吧。”

“不,烦老先生去把皇帝请出来。”

“这……”

“这有难处吗?”栋摩回头看了看他身后的战马上驮着的李黑把的尸首,痛苦地说,“我不是孬种,我特意前来请求皇上处置。”

就在大家议论不出头绪时,忽见大王帐的门帘被掀开了。首先出来的是水老哇,他身后跟着的两名士兵抬着那一把阿骨打惯坐的椅子,还有一名士兵擎出一把大大的油布伞遮住椅子免遭雨水打湿。紧接着阿骨打走出来坐到椅子上,只见他脸色铁青,朝人群中扫了一眼,然后耷拉下眼皮,一声不吭。

却说临近五更天的时候,阿骨打才让柳芽儿陪着他上床睡觉。在享受这位美丽宫女的柔软而洁白的胴体时,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萧莫娜的形象。这形象有时冷冰冰的像一尊玉雕,有时像彩云上袅袅娜娜的仙女;有时她骑着烈马驰骋在草原上,有时她戴着星月宝冠在祭神的晚会上翩翩起舞……阿骨打并不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同时也缺乏浪漫的情怀。但当他把柳芽儿拥在怀中的时候,一种美丽的错觉让他觉得是和萧莫娜激情相拥。所以,在漆黑的帐房里,在可以闻到热烘烘的泥土气息的床上,他感到每一分钟都在凤凰环舞的彩云上,每一分钟都在白雪簇拥的温泉里。柳芽儿常常发出尖叫或者呻吟,受到这声音的刺激,阿骨打被锁在身体中的那头狮子骤然挣脱了羁绊,它开始在生命的原野上撒蹄儿狂奔,任何人也不知道,这头狮子的爆发力多么猛烈,又多么持久。阿骨打感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他甚至有点肆无忌惮了。但是,彻底的放纵必然带来更大的疲倦,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已天亮多时了,阿骨打才一把推开柳芽儿,侧着身子沉沉睡去。等他再次醒来——当然不是自然醒,而是杰布站在门外隔着密不透风的帘子将他唤醒。

“什么事?”阿骨打睡眼惺忪地问。

“启禀皇上,栋摩大元帅负荆请罪来了。”

“谁?栋摩?他怎么了?”

“他负荆请罪来了。”

杰布在门外简单地说了事情的原委,阿骨打一边听,一边在柳芽儿的帮助下穿了衣服,然后随着杰布走出了大王帐。

阿骨打在椅子上刚坐定,栋摩就趋步上前,在离阿骨打大约两丈多远的泥地上跪了下来,泪水和着雨水在他脸上流淌,他似乎花了好大的勇气喊了一声:“大哥,皇上!”

阿骨打此时头痛欲裂,他用手按了按额头,盯着栋摩说:“喊大哥就不要喊皇上,喊皇上就不要喊大哥。”

“皇上!”

栋摩背上的荆条在风中抖动,跪在泥地上的膝盖也让小石子硌出了血。尽管他脸上满是羞愧,阿骨打却仍冷冰冰地问:“张觉呢?”

“没见着。”

“榆关呢?”

“丢了。”

“谁让你出兵的?”

“我自己。”

“你的虎林军死伤多少?”

“过半。”

“栋摩啊栋摩,按大金国的军法,你该当何罪?”

“理当斩首。”

“那你为何还要回来?”

“皇上,你的三弟栋摩不怕死,但是,咱也不肯自杀。畏罪自杀,也不是大丈夫所为。”

“让我下令杀你?”

“是的。”

这一对亲兄弟此时四目相对,阿骨打的眼光中既有赞赏,也有愤怒;栋摩的眼光中却是懊悔掺杂着倔强。所有在场的将军僚佐们,无不屏声静气,紧张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宗望知道父亲的脾气,他知道只要父亲的嘴中吐出“军法从事”或“你自裁吧”这样的话,三叔栋摩就没有存活的理由。他为了阻止那一刻的到来,便赶紧趋前一步,单腿跪在雨地里,高声求道:“父皇,请饶大元帅一命!”

宗望既带了头,所有在场的人一时间都齐刷刷跪了下去,齐声禀道:“恳请皇上开恩,饶过大元帅。”

阿骨打此时头痛欲裂,喉咙里似有一条火龙在窜。他想要一碗水,却发现舌头呆滞不能发声。他艰难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的脑袋。

宗望感觉有点不对劲,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冲到父亲跟前,却发现这位大金国的皇帝两眼发直,口角已经歪斜了。

“父皇,你怎么了?”

阿骨打的嘴唇嚅动了一下,他想说“头痛”两个字,却发不出声来。

“父皇!”

“皇上!”

现场的人一齐呼喊,但阿骨打已经听不见了,只见他头一歪,倒在了宗望伸过来的臂弯里。

在宗望、杰布与水老哇等人的协助下,阿骨打被抬进了大王帐。当宗望一脚踏进父亲的卧房,发现柳芽儿还战战兢兢站在里面,他略略有些诧异。但来不及细想,而是与水老哇一起小心翼翼地将阿骨打抬到炕上,让阿骨打头朝炕沿平躺下来,并吩咐柳芽儿去炕里头找来枕头塞到阿骨打脑袋底下。

阿骨打除了身子偶尔抽搐,倒像是熟睡一般,鼾声如雷。这时候,闻讯赶来的随着阿骨打南征北战的军中大萨满穆克石带着法器和药箱赶来了。随他进到帐房的,还有乌古乃和迪雅。

大萨满穆克石看到昏迷的阿骨打,首先趴在地上磕了三记响头。这是君臣的礼仪,任何时候也不能省略,然后,脱掉靴子赤脚走到炕上,面对面审视了阿骨打一番,并探了探他的脉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才神色严峻地说:“天上的神,亲自来接咱们的阿骨打皇帝了。”

“是天上的哪一尊大神呀?”乌古乃心揪得紧紧的,担忧地问。

“太阳神。”

“太阳神?这主宰万物的神,真的是他亲自来了吗?”

乌古乃问着,泪珠儿扑簌簌滴落在她握着的阿骨打的手臂上。

迪雅也哭了起来。

宗望也背过脸去,偷偷地抹起了眼泪。

生活在白山黑水间的女真人都知道:太阳神总是在出其不意的时候,降临在人间亲自收走那些万人仰慕的英雄。因为,这些英雄原本就是他派遣到人间救苦救难的。

迪雅跪到了地上,低头祷告:“太阳神啊,至高无上的太阳神啊,求你不要带走我的王,要带,你就带走我吧。”

穆克石打开药箱,从中取出一只镶嵌着宝石的小琉璃瓶,取下金制的瓶塞,非常小心地从中倒出一粒只有芝麻一半大的药丸,掰开阿骨打的嘴,将药丸塞进他的嘴中,随即念起了咒语。在穆克石混浊的鼻音中,在场的人看到,阿骨打的嘴唇艰难地嚅动了一下,随即,他的鼾声停止了,那样子,更像是熟睡了。

穆克石把小琉璃瓶递给乌古乃,吩咐道:“乌古乃皇后,阿骨打皇帝咽下这粒还阳丹,可以平稳一个时辰。待过了一个时辰,你再喂给他一颗。”

乌古乃感激地收好小琉璃瓶,问:“穆克石,这是什么仙丹哪?”

“我说过了,还阳丹。”

“这小瓶里有多少颗?”

“六十颗。”

“六十颗,”乌古乃心里默算着,喃喃地说,“这就是说,皇帝可以活六十个时辰,也就是五天,穆克石,五天之后呢?”

“五天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穆克石痛苦地说,“乌古乃皇后,让我们一起祈祷太阳神吧。”

“是啊,穆克石大萨满,快把你的羊皮鼓敲起来。”

“好的,乌古乃皇后,我遵从你的吩咐,”说着,穆克石捋了捋下巴上稀稀疏疏的山羊胡子,指着水老哇等人说,“这帐房里,就留下三位女人照看阿骨打皇帝,其他的人,都跟随我到大王帐外,祈求万能的太阳神吧。”

于是,在宗望的带领下,屋子里的男人都跟着穆克石来到了大王帐外。

绵绵密密的雨还在下着,面对着大王帐,栋摩仍跪在泥泞里。宗望见状,连忙过去搀扶,栋摩用肩膀搡开他,固执地说:“宗望,你不能让三叔坏了规矩。”

“规矩?三叔,你还等着父皇对你的判决吗?”

“是的。”

“你没有看到父皇晕倒了吗?”

“你的父亲是被我气晕的。他应该已醒过来了。”

“三叔,父皇他……”

宗望哽咽起来。栋摩怔怔地瞅着他,疑惑地说:“宗望,你父亲他?”

“父亲他已宽恕了你。”宗望不由分说将栋摩搀起来,并给他解开了麻绳,将那一把插在背上的荆条摔得远远的,然后说,“三叔,让我们一起祈求太阳神吧。”

“太阳神?”栋摩一愣,腿突然发软。

宗望强忍住眼泪,颤声说:“太阳神要前来接走父皇……”

“不,这不可能!”

栋摩按捺不住地哇哇大哭起来。

而这时,穆克石手中的羊皮鼓已敲响了,他灿烂的法衣上的雨珠儿滚动着,这是因为他的身子已顺应羊皮鼓的节奏扭动起来。他手上的七星宝剑已高高举起。四个小萨满围在他的四周,持着辟邪杖、桃木剑等法器开始了舞蹈。

穆克石开始唱歌了,他唱的是一首《我们赞美万能的太阳神》:

从天上到人间有千万条路,

千万条路都为你而展开。

四个小萨满跟着唱:

每条路上都飞翔着,

比海东青还要矫健的使者。

穆克石接着唱,他的音色虽然略微沙哑,但充满磁力:

太阳神,万能的太阳神啊,

人世间所有的英雄,

都是你派遣的使者。

在场所有的将士们,都跟着穆克石歌唱:

太阳神从东方来,

我们把朝霞献给他;

太阳神从西方来,

我们把山一样的金子献给他;

太阳神从南方来,

我们把大海的珍珠献给他;

太阳神从北方来,

我们将白雪一样的羊群献给他。

太阳神啊太阳神,

求你不要带走我们的英雄,

他的剑还要帮我们斩除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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