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是社会某一部分的变形,它属于社会,又异于社会。影片《古惑仔》借这样一句话说明江湖——江湖是一种地下社会,有自己的一套秩序和规则。
江湖中有各色各样的人物,有许多荒诞不经的故事,每一个人每一件事,若得巧合,皆可成为构思下笔的素材,纳入小说。
江湖是一个危险的地方,可用“杀机四伏”四字形容。
江湖中有好人,有坏人,也有亦好亦坏,不好不坏的人。
江湖中有众多毒药毒水,最毒的莫过人心,尤其是女人的心。
江湖有各类谋生的职业,最神圣的莫过于两种:杀人和写诗。以杀人为职业的人,我们称为杀手。以写诗为职业的人,我们称为诗人。杀人的最高境界是把杀人当作一门艺术,特别是诗的艺术。写诗的最高境界是用语言杀死一切“道”、逻辑和常规,最后再杀死所使用的语言和思维。由此意义而言,杀人和写诗在技法的提升方面是可以相互借鉴学习的,因此,江湖中会时时出现一些将杀人和写诗融为一体的人。这些人都很优雅,却也很暴力。优雅的暴力就是对这些人行为的最好解释和回答。在诸多“优雅的暴力”的实践者中,令我印象最深回味无穷的首推一人——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吹的是血,不是雪。
西门吹雪,其衣白胜雪,其人冷若雪,其剑寒似雪。
在我眼中,西门吹雪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可绘成一副幽淡的山水图,令观者叹见者惊。
西门吹雪带给人的完全是一种享受,美的享受,尽管这种享受血腥味浓重。
西门吹雪算不得“侠”,却有一颗侠的心侠的胆,有一股侠的傲气侠的狂气。
西门吹雪的人不属于现实,只属于虚构的小说。
西门吹雪是一种令人神往却绝不能模仿的人。
西门吹雪的人格是我理想化的人格,是我笔下理想化的小说主人公的人格,虽然我的描写和刻画不及西门吹雪之二三,但我尽力去做了,并且尽量做得完善完美。
我的小说,类似武侠,但不是武侠,因为我的小说里没有侠,我只是借用武侠的体裁写几段凄美的故事,宣扬几点人人都懂但不愿去做的道理。
我的小说里面,观点很多,有些是欧美的,有些是东方的,有些是自己的,有些是转借的,糅杂在一起只有一个目的——让某些糊涂的人明白些原先未曾明白的东西。
我的小说里,牢骚很多,有些是由衷而发,有些是代人而发,有些是为人而发。无论如何发,如何作不平之鸣,我始终谨记一句毛爷爷的话——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
小说终究是小说,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如果一个人,拿小说当人生,我敢保证,这个人迟早完蛋。
如果一个人,拿人生当小说,我敢这样说,他或她绝对是第二个堂吉诃德。
在这个日趋浮躁的时代,我有许多话想对那些不爱读书或读了书没有思想的人说,但想来想去又觉得无话可说,无话可说但又不能不说,所以我还是要说:“不是你们玩弄世界,是世界正在玩弄你们”。
请问,这里是江湖吗?希望每一个不知道答案的人,都能从我这本书里找到答案。
《请问,这里是江湖吗?》我在写这本书时,就已想好这本书的结局。
我的小说,不属于大众,只属于我和喜欢读我小说的人,这些人可能只有一个,可能只有两个,也可能有一大群,这些我都不管。我唯一想管和能管的,就是像上帝操纵我一样操纵我另一部小说中任何一个人的开始和结束。
我是他人的傀儡,他人是我的傀儡,他人摆布我,我摆布他人,这时我才彻底理解存在主义者萨特的那句名言——他人即地狱。
写到这里为止吧!我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不知为何今天说的却有点多。
辛卯岁仲春二日未时车其磊序于青帝阁,是时天地清宁,微风和畅,万物兴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