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啸大踏步走来,一身紫金蟒袍,气势非凡,那气场更是强大,高大的身材由那蟒袍衬托得顶天立地,带着一股子战场特有的煞气和君临天下的王者之风,席卷而来。眉目冷肃,寒眸乍现,令人一眼见着便觉得蚀骨的凉,如身临战场,铺面而来全是血腥之气。若是那胆小的,怕是在此等人物面前根本站不稳。他朝蛇月如这边看看,嘴角挂着的阴沉笑容,让蛇月如不禁打来了一个寒战。众女一见传说中啸王爷竟然是一个俊美如此的男子,几乎都眼冒桃星了,就连已是半个人妇的司徒家的那三朵花都被他吸引得移不开眼,但想到自己已经被赐婚了,气得几乎绞碎手中的一方丝帕。“儿臣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他在南宫恪下首,一掀蟒袍,恭恭敬敬的行一礼。南宫恪见这平天里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儿子居然会来寿宴,喜从心来,捋着胡子龙颜大悦。“好好好,平身!”
“儿臣有一事相求。”“哦?皇儿有何事,说出来朕定答应你。”“请父皇下旨,将司徒丞相的三女司徒筱偌赐给儿臣为小妾。”他特意将小妾二字咬得重了三分,回头阴测测的看了一眼蛇月如,笑得阴险十足。女儿,就一个小妾,没多的!但是纵然是小妾,也是他南宫啸唯一的女人!此语一出,众座哗然。谁不知晓,以司徒彦为首的支持太子的文官和南宫啸这武官之首势成水火,现在南宫啸亲自请旨赐婚,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是司徒彦背叛太子还是啸王要和太子和解?还是南宫啸要离间太子和丞相之间的关系?要知道方才赐封了相府四小姐为太子妃。虽然只是小妾,但南宫啸亲自请旨意义便不同了。座下一片窃窃私语,司徒彦的脸色一直阴沉着,而太子南宫于微眯着瞳眸,在南宫啸和司徒彦之间游走,不知道在作何思考。蛇月如目光在众臣之间流转,将众臣的眼神看在眼里。
好你个南宫啸,赐个婚还搞这么多的名堂。她注意到,南宋使团那女子的反应尤为激烈,目光看向司徒家这一边,眉目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气,整张脸几乎都扭曲了,写满了嫉妒。这女子名为李旎墨,是南宋最负盛名的郡主,也是南宋的第一美人,她作为和亲郡主,方才已经被南宫恪下旨赐婚给了南宫啸为正妃!但此时,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便请旨赐婚!一次偶然的机会,她遇见了南宫啸,便无可救药的迷上了他!好不容易盼来这次和亲的机会,是她指名道姓的要嫁给南宫啸,南宫啸只能是她一个人的,谁人也不能夺走!在场的女子,纷纷看向了蛇月如,一时间蛇月如如坐针毡,迎接着众多官家小姐们如狼似虎的肃杀眼神,尤以身边的那三朵花的目光尤为狠辣。
南宫恪的脸色有些难看,不想南宫啸请旨竟然是请求赐婚,但方才才将南唐郡主李旎墨赐婚给南宫啸为正妃,这时候就为他纳妾,不是打南唐的脸吗?官场上的事情,柳氏不懂,她忙凑到蛇月如耳边,轻轻的说道。“筱偌啊,这男人啊,三妻四妾也在所难免,咱们做女人的一定要宽容大度,不得嫉妒,虽然只是一个小妾,但你也好生的随着王爷一起了过天子,不可生他心。”柳氏在耳边谆谆教诲,蛇月如只是微微的点头。“娘亲,女儿知道了,女儿嫁过去定会好好的相夫教子。”我X!哪个女人是真心愿意自己的男人三妻四妾的!要是她以后的男人敢给她搞婚外恋找小妾,她定要先阉后杀再爆荷花!“皇儿,父皇刚才已经将南唐第一美人李旎墨郡主赐你给为正妃,你看这。”
南宫恪小心翼翼的开口。下首还屈膝跪着的南宫啸突地微眯了双眸,爆出了无以匹敌的杀意和寒意,让高居龙座的南宫恪浑身冰寒,骨血都冷到了极致,似是没了温度,普天之下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九五之尊的,除了南宫啸,便没别人。“父皇!”他的嗓音低沉,冰寒到了零点。“儿臣的啸王府除了司徒三小姐,绝不会让别的女人踏进一步!”赤果果的决绝,毫不掩饰,让百官倒抽了一口冷气,对于这个桀骜不驯的三王爷又有了新的认识。敢如此拂皇帝南宫恪面子的,没有第二个人!“三弟,今天是父皇的生辰,你就不能。”太子南宫于目中精光四射,又装作惊慌,‘好意’提醒道。“我做事,不需要旁人指手画脚!”南宫啸冷冷道,南宫于悻悻的闭上了嘴。“父皇,我和司徒三小姐两情相悦,已有肌肤之亲,且有信物为证,还望父皇成全。”
手中两指间不知何时已夹着一柄小巧的木梳,正是在蛇月如房中顺走的那一把。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蛇月如身上。木梳,本是女儿家的私密之物,一旦送出便有着私定终身的意味,有了这东西,想抵赖都不行。“想不到丞相之女竟然与啸王暗结珠胎!”“连梳子这等闺房之物都送出,真是有伤风化!”“是啊,实在是看不出来啊,丞相英明一世,竟然教出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真是下贱,说不定连野种都怀上了。”百官在下面窃窃私语,特别是那些个嫉妒的官家小姐更是伺机恶语中伤,听在蛇月如耳里,恼火万分,恶狠狠的瞪着南宫啸。而南宫啸此举却是又狠狠的抽了司徒彦一巴掌,皇帝寿宴之上,当着文武百官,外国使臣的面子,便将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说出来,对于南宫啸没什么,可对于司徒筱偌,司徒彦都是种毁灭性的打击,此事怕是很快便要沦为全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司徒彦英名扫地彻底沦为笑柄。
柳氏不懂朝堂之争,但听闻周围人的耳语,脸色煞白,看着自己的女儿,半天说不出话来。南宫啸听到周围的议论,邪魅一笑。“父皇好生斟酌,儿臣告退。”说着,已起了身,利落转身,迈着矫健的步子径直离开了会场,置身后那黑面的南宫恪如无物。满座的流言,蛇月如不在乎,但看着柳氏担忧的眼神,她就恼怒,看着南宫啸的背影,狠戾之色充盈。这梁子,咱们结下了!这场本来其乐融融的宫宴,就这样被搅黄了,南宫恪无法,司徒筱偌的青白都被南宫啸给毁灭殆尽,不赐婚实在有损皇家颜面,最后在那南唐郡主李旎墨杀人的眼神之下,下旨赐封司徒筱偌为啸王侧妃,另外还赐黄金千两。宫宴在极其诡异的气氛中结束。自夜宫宴结束之后,当宫女看到那被遍体鳞伤的龙纹龙雕时,大惊失色,慌忙去报告了年长的管事姑姑。谁知那年近四十的管事姑姑一看到蛇月如留下的‘战功’,吓得当场昏厥。‘他’又回来了!此事一出,整个皇宫都震动了!‘他’是二十年前横行四国的一个超级大盗,此人犹爱盗窃王侯将相之物,皇宫更是此人的固定工作场所,北唐,镇国玉玺失窃;南宋,国库一夜间被搬空;西晋,丢失新晋宫女三百;最可怜的还是东吴,连尚在襁褓的太子都被偷了。
四国君主大怒,围捕此人,但忙活了几月,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但此人唯一的标识便是喜爱虐龙。皇宫之中,龙雕龙纹皆要遭此人毒手,就连龙椅龙袍都要被尽数毁灭,‘虐龙大盗’风头一时,令皇家谈龙色变,最后此大盗莫名的消失了,但老一辈的人还记忆犹新。想不到,今天,这大盗又来了!司徒筱偌的婚期在一个半月之后,晚李旎墨进门整半月,但蛇月如才回府,南宫啸便派人来传话。婚期定在三天之后,不管准没准备好,南宫啸届时会亲自来迎娶。那天之后,相府三小姐司徒筱偌和啸王南宫啸的这一‘丑闻’街头巷尾皆可听闻,越传越离谱。“喂,听说了吗,司徒丞相家的三小姐和啸王要成婚了,婚期订在三天之后。”“是啊,听说司徒三小姐肚子大了,隔壁街的王婆亲自去看了,快生了!”“怪不得要这么急忙的进门,孩子生在娘家可真是不吉利啊!”“你们听谁说的,我可是听说那司徒三小姐在锦州那外祖父的家中长大,和啸王爷早就私定终身,娃都会走路了!”才不过一晚,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司徒彦一回府,便一直脸色阴沉的在书房中不知作何考虑,服侍着柳氏就了寝,蛇月如便也卸妆歇息了。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那粉色的帷帐,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了南宫啸那张狂的脸。花园中草地上,自己的心为何跳得如此之快,为何当时就鬼迷心窍的差点‘从’了他呢?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对他动了心?不可能!蛇月如猛的用被子将脸盖住,想快快入睡,不去胡思乱想,但这万籁无声的夜幕之下,躲在被窝里的蛇月如真真切切的听到自己身体里那颗滚烫跳得越发的快!因为想到了他。小脸越发的滚烫,蛇月如懊恼的翻个身,纠结万分!龙泽追了自己千百年,自己都未曾动心,为何会对一个才不过打了几次交道的凡人有感觉呢?拼命的压制住蹦达的心脏,蛇月如强迫自己入睡,可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心头烦躁不堪,好不容易有点睡意,刚闭上眼便听得门外一阵窸窣,她警惕的翻身而起了,躲到了梳妆台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