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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是早就准备好的,原来高挂在二楼回廊上的每盏灯笼旁站着的人立刻挑灭了那些灯笼。高大的厅堂立刻暗了下来,只有那几个人手里擎着的烛火在厅堂中央浮出一团光圈。

在手中烛光的照射下,杨金水的面容更明晰了,那是一张典型的太监的脸。他擎着烛率先向正中的楼梯走去。商人们便跟在他们的后面,一行人举着烛火走近了楼梯,走近了那匹丝绸。

胡宗宪一个人在那一排空椅子中间又坐下了,慢慢闭上了眼睛。站在大厅门口的总督署亲兵队长手臂上挽着一件披风立刻轻步走了过来,将那件披风轻轻地盖在胡宗宪身上,又轻步退了回去。

杨金水、郑泌昌、何茂才领着那几个商人沿着丝绸两侧登上了前几级楼梯,立刻便有两个随从在楼梯的下端一人一角扯起了丝绸,那匹丝绸前端一丈多被抻离了梯级。

“请看。”杨金水把手中的烛光照了过去,其他几个人也把手中烛光照了过去:

——蝴蝶的翅,蜜蜂的翼,都像是能从翼翅的这边透看见翼翅的那边,更难得的是每只蝴蝶,每只蜜蜂身上的花纹颜色细看都有不同,而且每一片翅、每一片翼飞张的幅度都不一样,却又都是实实在在在飞,绕着一朵朵尚未绽开的花蕾在飞!

几个商人报以回笑,但仍保留着矜持。

“请往上看。”杨金水领着一行又登上了第二段梯级。

楼下的两个随从扯着丝绸的两角往后退了一步,丝绸的第二段又被抻离了梯级。

几盏烛光同时照了过去:

——还是那些蝴蝶,还是那些蜜蜂,还是那些花,蝴蝶和蜜蜂也还是在绕着一朵朵花飞。

几个商人互望了一眼,虽然仍带着笑,却露出了些不以为然。

杨金水却不笑了,将女人般白皙柔软的手指向了中间的一朵花:“先看这朵花,仔细看看。”

烛光和人头都凑近了丝绸。

须细看,还须是行家,才能看出这朵花较前一段的花蕾确实有些不同——花瓣已经微微张开!

“开了!”这是那个面色黝黑的商人脱口说出的,显然这个人经常到大明朝来做生意,会说中国话,但带着拗口的吴音。

“在行!”杨金水笑着夸了一句,“前面那一段按你们西洋钟的说法是早上七点穿的,花还是朵子,因此蝴蝶蜜蜂只是绕着飞。”说到这里杨金水望着那个说中国话的商人。那个商人立刻用另一种语言向其他几个商人翻译杨金水刚才那段话。那几个商人立刻会意地点头。

杨金水接着说道:“这一段呢,是你们西洋钟上午十点穿的,花刚刚开,蝴蝶和蜜蜂准备吃花粉儿了。”

那个会说中国话的商人立刻翻译了过去。

“哦!”几个商人这时忘了矜持,同声发出惊叹。

郑泌昌和何茂才脸上都浮起了得意的笑容,对望了一眼,又望向杨金水。

“请再往上看!”杨金水这时才又笑了,不只是得意,更多是矜持,举着烛台领着一行又往上面登去。都是软底靴,又踩在厚厚的毡毯上,大厅里这时突然间只能听见胡宗宪发出的轻微鼾声。

织造局的门口却被一阵急促传来的马蹄声惊动了。

这里本来就是江浙最高的宦官衙门所在,平时规制就十分森严,今天由于一省最高的几个官员都在里面,总督、布政使、按察使的亲兵队都在外面戒备着,就显得更加森严。这时居然有马队往这条街面闯,一队亲兵立刻向马蹄声方向跑去。

几匹马出现了,那队亲兵认出了最前方马上坐着的是马宁远,拦是不拦还在犹豫间,马宁远驰着马已然直奔到了织造局衙门大门口才勒缰停下。

总督署那亲兵队长也看出了是马宁远,显然极熟,从大门的台阶上迎了下去。

马宁远翻身下马,将马鞭向身后的人一扔,便迎着那亲兵队长大声问道:“部堂大人在里面吗?”

“在。”那亲兵队长接道,“这么急,怎么回事?”

马宁远:“造反了!有倭贼煽动上千的刁民,都闹到总督衙门了!”一边说一边向大门走去。

那亲兵队长急忙领着他走进大门。

从大门往里面走才知道织造局这座衙门堂庑有多深,马宁远由亲兵队长领着,也不知穿过了多少道由重兵把守的门,才望见了大厅堂那道门。这里反而没有兵了,只有两个太监站在大厅堂的门外。

马宁远这时已将亲兵队长甩在了身后,径直走向厅堂大门便要进去。

“哎!我说马大人,什么时候?你就愣往里闯?”两个把门的太监身子一并,把他挡住了,声音虽然很低,口气却是很硬。

一路气盛的马宁远到了这里也不得不伏小了,强赔着笑:“有急事,我得立刻见部堂大人和另外几个大人。”

“再急的事现在也不能进去。你看看。”其中一个太监低声向厅堂里一指。

马宁远向里面望去——偌大的厅堂四周都影影绰绰,只有楼梯上一片烛光,杨金水和郑泌昌、何茂才就像浮在半空中正陪那几个商人笑看着绸缎。

马宁远咽了一口唾沫,也压低了声音:“是造反了!得立刻禀报。”

“造反了?”两个太监对望了一眼,立刻露出了紧张。

一个太监:“在哪儿?有多少人马?”

马宁远:“人马现在还扯不上,上千的刁民他妈都涌到总督衙门门口了。”

两个太监刚才还提在嗓子眼儿里那口气立刻又松了,对望了一眼。

其中一个太监:“我们还以为有兵马打到这儿了呢。那就还是等等,也就一会儿。”

那亲兵队长接言了:“二位公公,部堂大人这会儿没看丝绸,我先领他去见部堂吧。”

马宁远连忙接道:“对。我也不打扰杨公公他们看花样,只去禀报一下部堂大人。”

两个太监犹豫了一下,又对望了一眼。

显然是不好阻挡胡宗宪的亲兵队长,一个太监望着他:“有事可是你的?”

亲兵队长:“放心,不会有事。”

另一个太监:“那就悄悄儿的,杨公公的脾气你们知道。”

马宁远急忙答道:“知道。”

一个太监:“去吧。”

亲兵队长领着马宁远轻步走向胡宗宪,离他还有数步,亲兵队长又伸手拦住了马宁远。

烛的余光中,他们看见胡宗宪盖着那件披风坐在那里,身子依然保持着正坐的姿态,但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那亲兵队长望着胡宗宪瘦削的脸犹豫了,望向了马宁远。马宁远也犹豫了,停站在那里,从他的神态可以看出,不是不敢,而是不忍叫他,只好把焦急的目光转望向楼梯上照着杨金水他们的那片烛光。

楼梯上,杨金水已经领着一行登到了接近那女子的梯级。

站在楼梯下的两个随从又向后退了一步,五丈长的这匹长绸整个被绷直了。

几盏烛光同时照向最后那一段绸面:

——像是还有蝴蝶,像是还有蜜蜂,却已经不是蝴蝶和蜜蜂,而是纷纷飘零的花瓣!

杨金水:“这是晚上穿的,照你们西洋的习惯,也就是晚会穿的。”

那个会说中国话的商人把他这句话又翻译了过去。所有的商人这时都由衷地面露激赏,其中一人叽里咕噜地问了几句。

那个会说中国话的商人立刻向杨金水翻译道:“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花纹图案要设计出这种变化。”

杨金水笑得更矜持了:“真正的贵人换了衣服是不愿意让人家一眼看出的。仔细看才知道一天换了四次衣服,这才是贵人。”

这句话刚被翻译过去,几个商人纷纷向那个会说中国话的商人说了起来。

那个商人立刻对杨金水笑道:“他们说,这样的丝绸,他们那里的贵人一定喜欢。他们,还有我,这次都各要十万匹。问天朝有没有这么多货。”

杨金水稍犹疑了一下,接着说:“有!有!要多少都有。”说到这里,他提高了声调:“照天光!”

大厅渐渐亮堂了——原来二楼的每个窗户上都被盖得严严实实的窗帘慢慢被拉开了,窗外的日光这时照了进来,居然带着彩色!

原来每个窗户上都还挂着一翼各种颜色图案的丝绸,日光是透过这些丝绸照进来的!

这时堂鼓声,曲笛声,又加上了琴、瑟和云锣都轻轻地响了起来。

胡宗宪的眼睛倏地睁开了,他看见杨金水一行兴奋地笑着从梯级上下来了。

那亲兵队长连忙轻轻揭开了他身上的披风,胡宗宪慢慢站起的时候,发现了旁边的马宁远。马宁远和胡宗宪的关系显然已到了“不拘礼”的程度,这时也来不及行礼,立刻贴近他的耳边急忙说着。

也不知道是官做到这个位置,“静气”二字已是必然的功夫,还是早已预见到了这种事情迟早要来,胡宗宪这时耳听着马宁远的禀报并无任何反应,眼睛依然露出疲惫的笑,望着渐渐走近的杨金水一行。

说笑着,杨金水一行走近了胡宗宪。

“这一次他们一共就要五十万匹!”杨金水笑对胡宗宪大声说道,“五十万匹就是七百五十万两白银!部堂大人,全看你的了。”

郑泌昌和何茂才虽然也笑着,但望着胡宗宪的目光中却不敢显出杨金水那种兴奋。因为胡宗宪眼中虽勉强带着疲惫的笑,嘴角却紧紧地闭着。

几个异域商人叽里咕噜地又说了几句。那个会说中国话的商人又对杨金水说道:“萨哈里先生他们说,那个披丝绸那样的女人你们这里有多少,能不能连同丝绸一起卖给他们几个。”

杨金水一笑:“这个不归我管,要问他们。”说着笑望向胡宗宪和郑泌昌、何茂才。

郑泌昌、何茂才也只是笑着,都望向胡宗宪。

胡宗宪此时眼中那点笑容都收了:“我天朝有的是丝绸、茶叶、瓷器。但不卖人。”

不用翻译,那些商人从他的脸色已经看出了意思,都跟着收敛了笑容。

“先送几位客商到驿馆歇息吧。”胡宗宪不再说这个话题,望着杨金水。

杨金水和郑泌昌、何茂才这时才发现了站在胡宗宪身旁一脸急迫的马宁远。马宁远急迫的目光这时也正望着他们。杨金水和郑泌昌当然明白一定出了什么事了,目光碰了一下。

杨金水的脸上先是掠过一丝不快,但立刻又转对那几个商人哈哈一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个班子可是特意为几位从苏州请来的。已经安排了大船,让几位今天游西湖,听昆曲。生意明天谈。”

这句话一经翻译,那几个商人立刻大喜。

杨金水拍了一下手掌。

立刻有几个太监走了过来,笑领着几个商人走了出去。

“去总督衙门吧。”胡宗宪对杨金水和郑泌昌、何茂才只说了这句话,便率先向大厅门口走去。

杨金水、郑泌昌和何茂才几乎同时盯了一眼马宁远,跟着向大厅门口走去。马宁远这才紧跟着走去。

总督衙门外的大坪按规制有四亩见方,暗合“朝廷统领四方”之意。平时大坪正中也就高矗着一杆三丈长的带斗旗杆,遥对着大门和石阶两边那两只巨大的石狮,以空阔见威严。

而现在的大坪内连同那条通往大门的铺石官路上都黑压压地跪满了从淳安跟来的百姓,全都是静静地跪着,只有东南风把那杆斗上的旗吹得猎猎发响。

大门石狮两旁的那两面八字墙,每面墙前都站着一排挎刀的亲兵。

穿着参军服饰的谭纶此时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大门前的石阶上。

跪着的人群仍然沉寂着,挎刀的亲兵也紧张的沉寂着。

远远地,亲兵队护送着胡宗宪一行的轿马来了。隔街便是衙门大坪黑压压的人群,马和轿都进不了大坪了,便在那里停住了。胡宗宪、杨金水、郑泌昌和何茂才都走出了轿门,所有的目光都阴沉地望着那座进不去的总督署,望向了那座大门,望向了站在那儿的谭纶。

谭纶的目光却只望向一双目光——望向胡宗宪的目光,胡宗宪的目光这时也正望向他。两双目光都透着忧郁、沉重,但谭纶的目光中显然充满了期盼,而胡宗宪的目光中只有忧郁、沉重。

其他人都循着谭纶的目光转望向了胡宗宪。胡宗宪这时已将目光移望向衙门屋檐上方的天空。

马宁远疾步凑了过来,伸手一指大门前的谭纶:“大人们都看清楚了,就是这个人伙同戚继光干的好事!”

“他们的账后算。”管理一省刑名的按察使何茂才立刻表态了,“先抓人。抓了人再一个一个查。该处置的处置,该上奏朝廷的今天就要上奏疏。”

几个人都等着胡宗宪表态。

胡宗宪:“这么多人,抓谁?”

何茂才:“这可是总督衙门……”

“拆不了。”胡宗宪打断了他的话,“真拆了,我就革职回乡。从后门进去吧。”说完这句,他不再上轿,转身徒步向街的那边走去。

所有人先都是一怔。郑泌昌和何茂才见他走了,只好跟着走去。

杨金水却不愿意走路,阴沉着脸走向轿门。一个太监连忙打起了轿帘让杨金水钻了进去,这乘轿子也跟着胡宗宪他们的方向走去。

只有马宁远还僵在那里出神,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大步跟去时又回头向远处的谭纶瞪去。

谭纶依然兀自静静地站在那里。

从后门进到浙直总督署后堂,所有的人都坐定了,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在等着,等胡宗宪的亲兵队长把谭纶叫来。

谭纶在大门口出现了,也是沉默着,走到大堂右边那张大案下首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啪”的一声,谭纶刚刚坐下,坐在他对面的马宁远便把纱帽往面前的案几上一摔:“我们在前面卖命,别人在后面拆台!干脆说,朝廷改稻田为桑田的国策还要不要人干?要这样干,我们可干不了!”

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胡宗宪。胡宗宪却两眼望着门外,紧闭着嘴。

除了胡宗宪,就属实际管理浙江一省政务的布政使郑泌昌职务最高了,大家便又都望向他。

“怎么会闹出今天这个事来,我也不明白。”郑泌昌当然得说话了,“四个月过去了,朝廷叫我们改种的桑田还不到一成。内阁几天一个急递责问我们,这才叫马知府他们赶着去干。今天织造局谈生意我们都在场,五十万匹丝绸年底前要交齐,我们浙江却产不出这么多丝。这样子闹,到时候恐怕就不会只是内阁责问了。杨公公他们在吕公公那里交不了差,吕公公在皇上那里也交不了差。账一路算下来,我们这些人只怕不是撤差就能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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