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不想松开：“公子，看着你，我会有种心痛的感觉。”到底，为何，连我也觉得心要撕裂般的痛楚？
“如果你我还有情缘，下辈子，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一个。”他一个字一个字吐露，靠在她的耳边，把这句誓言，送入她的耳边。
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手，最终垂下了。双眼紧闭的他，却带着一脸笑意。
“为了你，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要。”她感受的到他的离去，但只是紧紧地抱着他，没有松开双手。
公子，你听到了吗？我也什么都不要，只求下辈子，可以留在你的身边。公子，我不要再做什么花仙，我要和你一起，不必再体会这种离别的痛苦……
公子，下辈子，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她拔出头上的发簪，这是公子送给她的礼物。她笑着，握紧这只银质发簪，狠狠地刺中她的眉间。
我隐约看到，她眉间突然显现的那朵花，转瞬即逝。她眉间的血，殷红色的血滴，滴落在公子的身上，在他的白袍上，化成朵朵红花。
“公子，你不是喜欢莫言花的独特香气吗？你可知，莫言的香气，其实是莫言的生命。这三年，莫言为你而开，这一次，也容许我为你而谢吧。”
她倒在他的身上，那个满足的笑容，却看的我那么心痛。心里，顿时变得空空的。“之后的莫言花，再也不会有任何香味了。”
她握住他残留着温度的手，喃喃自语：“公子，莫言的独特香气，加注在你的心魄上了。不管多久，莫言必定会找到你的。”
她的手，紧握着他的，俩个人的笑容，那么幸福，在我看来，是最永恒的美好。
画面，停留在这一刻，午后的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一层光辉，包裹住他们的身子。渐渐的，莫言的身子开始变得透明，霎那间，那位公子的手边，只剩一朵美丽的莫言花。
“这便是你们的前世。”画面不再，兔王苍老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那朵莫言花，是我吗？”我胡乱地抹去脸上的眼泪，转向兔王。那个女子的心情，就像是我亲身感受到一般，而她的眉眼，却又和我那么相似。
它点点头，笃定地说道：“正是你。”
“那位公子，是……”我屏住呼吸，扬起笑容。“是司徒墨言？”即使，他们的脸毫无相似之处，但是一看到那位公子的温暖的笑容，我便想起了妖精。
它沉默着，通红的双眼，盯着我的脸。下一刻，它终于开了口。
“司徒墨言身上的奇香，便是莫言花用自己的生命，标注在他身上的无法磨灭的痕迹。”
“为的是，莫言花可以在下辈子，即使只要看一眼，便可以找到她心爱的男子。”它看了我一眼，随即认真地继续说下去。
“但是，天神并没有因为莫言花的死，而放弃追究她私自偷盗神珠的罪责。”
“什么？”我猛地抬起眼，心中的疑惑像是要把我包围起来一般。
“天神原本要惩罚莫言花仙，要她前九世都孤老一生。但陶然，你这个丫头很幸运，这一世你还是找到了他，也许这就是缘分未尽吧。你自己找上的人，便是你前世的爱人。”
我不解地问道：“可是，我自己找上的人，是滕墨月啊。”顿了顿，我加了一句：“可是一身奇香的男子，却是司徒墨言啊。”
我开始产生了好奇，到底谁才是我命中的真命天子？
“可以说，都是。”它坐在石桌上，懒洋洋地抬眼看我，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眉头紧蹙，低下头，直视它的双眼：“都是？”
它了然地读出我的心事：“你知道为何你会无法看清楚自己的心指向何处吗？因为他们，都是你曾经爱慕的那个公子啊。”
我低呼一声，睁大了双眼：“啊？一个人？”
它舔舐着自己的前爪，一眼都不看我：“你以为面对的是两个人，无法作出正确的抉择。两个人，都令你心痛，而他们的感情，都那么沉重。对吗？”
“你甚至觉得开始自责，以为自己是一个对感情不干脆的女子。越是挣扎，便越是痛苦。因为你试图分辨，自己喜欢的人，到底是谁。是孤单沉重，你想予他温暖的滕墨月，还是温柔体贴，你不想辜负的司徒墨言？”
它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我心底的心声。第一次觉得，感情不堪重负，我无法看清自己的心。我张了张嘴，但还是无言以对。它说出来我的心里话，我并没有可以否认的地方。
它了然地笑道，我把目光，重新移回它雪白的身上。“兔王，我只是想要作出一个选择，不然，我们都会痛苦，我这么做，可笑吗？”
它无奈地摇摇头，慢慢靠近我：“其实他们只是相同一个人的分身，你又如何取舍？”
“当那位公子转世为人的时候，由于前世心念太强，他的心魄一分为二，分割为两半。”
我端坐着，心情平静，安宁地听着它吐露的话语。天际的圆月，铺撒了一层光辉，让我不由得想起，莫言和公子紧握着手，互相依偎着的唯美图画。他们身上的光线，那么温暖，像是幸福的模样。
“他失去了你，失去了生命中的最爱，死前无力落寞孤单的灵魂，隐藏在滕墨月的身体中，而你，注定是唯一一个可以带给他温暖，融化他心的女子。他想要爱你的另一半心魄，却隐藏在司徒墨言的心中，因为只有你，莫言花，才可以让他心动，他死前的唯一希望，便是下一世，好好爱你。爱你，宠溺你，保护你。天神惩罚他，即便他们俊美出色，但是永远不会爱上一个人。直到遇到你，莫言。你什么都忘了，但是前世的眷念，依旧让你甘愿为他付出所有。你一如当时，那么执着。莫言花，死在他的怀中，把莫言花的奇香带给了他。这一世，他便有冷香护体。那就是为何，此刻的莫言花，并没有任何香气的原因。因为早在前世，她便已经为了公子，倾尽所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