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了,水,贺临渊,水!”沈绮罗坐在床上,大小姐脾气又渐渐上来了。
贺临渊没说话,下楼给她倒了一杯水。
“你该走了。沈绮罗,别太犯贱,懂?”
他把水递给她,话语冷冽无情。
沈绮罗接水的手一僵,下意识地泼过去。
贺临渊没躲,任水泼在脸上。好在不是热水,他擦了干净,没说什么,夺过杯子,下楼又给她端来一杯。
“喝吧,再泼的话,你今天别想喝到水了。”
沈绮罗嗓子干的冒烟,先前是脾气没控制好,如今,自然是把水喝干了。
“还要。再一杯。”
贺临渊接过杯子,再次给她倒了一杯水。
沈绮罗喝了一半停下了,水不能多喝,不然待会上卫生间,要疼死她了。
贺临渊见她动作僵住,看着水想喝又不喝,稍作思量,便猜了个大概。
“需要上药吗?”他问着,却是动身去找药了。
沈绮罗觉得自己脸都丢尽了,扯开被子,把自己蒙的严严实实。
她下不了床,估计要男人伺候她了。
不过,能培养下感情就好。看男人先前的样子,也算是对她身体有了瘾,这是好现象。
沈绮罗还是太单纯,不懂男人可以轻易把爱和性分的清清楚楚。
好在,她较为幸运,贺临渊不是个滥情的人。他不滥情,甚至绝情禁欲。所以,一旦开了戒,后果可想而知。
贺临渊找来药丢给她,绝无亲自给她上药的意思。
“你害我这么惨,想提了裤子不认账是吧?”沈绮罗本来也不好意思让男人上药,但是,他没意识给她上药,这种事不能姑息。所以,她厚着脸皮要男人给她上药。
“你要是想玩,我就陪你玩。”贺临渊语出威胁。他意思很明显,让我上药可以,若是我控制不住,也是你咎由自取。
这男人!
说话真是直接!
沈绮罗脸色红艳艳的,不吭声了。她拿到药,钻被窝里自己上药去了。
不过,药膏凉凉的,滑滑的,抹在伤处,舒服的让她控制不住的哼吟。偏她还在被窝里动来动去,那场景说不出的撩人。
贺临渊觉得血液燃了火似的亢奋,这兴奋劲甚至掩盖了胃部泛上来的疼痛。
他迈开步子,从抽屉里找出药,拧开盖子,拿出两粒。正要下咽,女人从被窝里探出头来,长发铺散,垂在胸前,两只眼睛黑白分明,额头沁着香汗,微微喘息,看起来像是一只娇贵的猫儿。
沈绮罗注意到他手里的白色瓶子,“你在吃什么?”
贺临渊握紧药瓶,脸色严峻,神情冷冷。
“关你什么事!收拾好了,就滚蛋!”他说完,转过身,用身体挡住女人视线,然后,把药瓶放进抽屉。
“我要住在这里休养,不然,我就闹得人尽皆知,说你床上暴力!”
贺临渊不把她的狐假虎威放心上,冷嗤了一声,端起她未喝完的水一饮而尽。
沈绮罗视线被他喝她剩下水的动作吸引,所以,一时没注意他吃了什么。她有些小幸福,男人喝了她喝下的水,也算是间接亲吻了啊!
在沈绮罗享受小幸福的时刻,助理罗芬带来了香喷喷的食物。
两人纠缠一个下午,这时候都深夜了,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所以,在罗芬摆好饭菜上楼请人用餐后,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动作。
沈绮罗伸出手,求抱的姿势。而贺临渊默契抱她下了楼,让她坐在沙发上用餐。
食物很丰盛,有甜点,有鸡汤,有米粥,也有大鱼大肉和馒头。
沈绮罗扒拉着一碗米粥,看男人神情淡淡地喝汤。他喝汤的姿势很好看,神情专注,姿势优雅,看得她有些犯花痴。她跟贺临渊相识六年,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好好吃饭。
心里甜蜜,米粥也甜了。
“吃肉啊,这是鱼肉,这是鸡肉,多补补。我怎么感觉你瘦了?对了,我今天来,是想看看你身体,听说你在片场晕倒了,医生怎么说?”
贺临渊听她絮絮叨叨,心里本来不快,可听到最后,却是窝心的难受。
女人是来关心他身体的。
这让他意外又觉正常。沈绮罗其实一直关心他,如果不是那小姐脾气太强烈,他想,他也不会那么讨厌她。
他讨厌所有高高在上的人,厌恶他们对下等人的颐指气使。而沈绮罗,比所有人都高高在上,面对自己,那种高人一等的姿态让他想要践踏。
一次次羞辱,一次次刁难,可这女人像是小强似的,在被他那样折磨后,依然能说出关心的话。是虚伪?还是真心?
贺临渊味同嚼蜡地喝着汤,觉得胃还是隐隐不舒服。
他生病了。或许没多少日子了。
所以,心也变软了吗?
所以,觉得沈绮罗越来越招人喜欢,招人心疼?
贺临渊动作僵硬地喝着汤,一块鲜嫩的鱼肉伸到嘴边。
“只喝汤就喝饱了吗?要多吃点肉哦!”她把鱼肉递到嘴边,上挑的眉毛显示着她在催促:快张嘴啊!
贺临渊张嘴吃了,鱼肉很软,易消化。他的胃应该可以承受。
“你喜欢吃鸡肉?这鸡肉实在,快吃!”
“呦,这块肥嫩,快吃!”
“这块也不错,骨头肯定很脆,你啃下。”
“吃啊!别顾忌形象,你就是啃鸡腿,也是啃得最帅气的男人。”
……
她声声哄着,筷子夹着,似乎喜欢上了投食的动作,一块块鸡肉就这样塞进了他的肚子。
胃有些涨!
他吃得够多了。
“乖乖吃你的!”他躲开女人夹来的菜,没什么胃口地搁下了筷子。
“再吃点吧,喝口粥,嗯?”她欢喜地舀起一勺,想跟他同用一碗粥。
“再啰嗦就滚!”他没了耐心,摔了筷子走人。
沈绮罗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酸涩难言。
贺临渊快步走回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就吐出来了。
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这让他心情抑郁,脸色白的像只鬼。他没多少日子了,所以,沈绮罗要赶得远远的。那女人就是个傻叉,如果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不知干什么蠢事呢。
太可笑了!他前一刻还想着弄死她干净,现在却想着如何保护她,不让她难过。
真他妈戏剧化!
而事实上,戏剧化的事情太多了。
豪车内,陆星野追问顾安雪口中的情敌。
顾安璃笑的合不拢嘴,解释道:“顾安雪口里的神经病是个女孩子,她因为交往了男友,所以买了几条情趣内衣。结果晾晒的时候掉下来了,因为怕人笑,就晚上来捡。”
“那个断臂男人呢?”
“只是普通朋友。当时学校响应国家号召,也举行了一场残奥赛。那个男生不敢参加,怕丢人,当时,我是体育委员,所以就一直鼓励他。可能觉得他可怜,所以同情心作祟,就经常照顾他。在他训练时,给他送点吃的喝的,绝不是顾安雪说的那样。”
陆星野听了解释,脸色放缓,终于满意了点。
“你放心,我只爱你一个。真的,没对别人动心过。”
说情话是顾安璃的强项,拍马屁她也十分擅长:“你也不瞧瞧,哪个男人有你优秀?哪个男人能跟你相提并论,我就是脑袋秀逗了,也会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抓着你啊!”
陆星野听得不能再满意,削薄的唇微微翘出好看的弧度,煞是迷人。
可他满意的不是很长久。
第二天清晨,陆星野在餐厅享用早餐。
顾安璃睡懒觉还没起,所以,餐厅只有他和小家伙。
【许诺不是许知远的孩子。】
一条短信就这样窜入眼帘。
陆星野拿起放在餐桌的手机,面无表情地发出一个字:滚!
他知道是顾安雪发来的,那女人不给他们添点堵就浑身不舒服。
陆星野很想找个人给她点颜色瞧瞧,不然,那女人永远不知道安分。
【不相信?许诺是顾安璃的孩子!】
更大一个重磅砸来。
陆星野怔怔看着短信,半晌没有动作。
“干爸爸,你怎么了?”许诺咬着面包,诧异地望着他。
陆星野没有回答,眼神定在了许诺身上。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许诺,然后,拼命回忆许知远的样子,两张脸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对比……
“干爸爸,你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许诺被干爸爸目光盯得有些发毛,面包也忘了吃。
陆星野感觉到小家伙有些怕自己,才收回了目光,不自在地抿了一口果汁,笑道:“干爸爸在想你小姨什么时候给我生个——”
剩下的话哽在嗓子里。
有可能那女人已经生了孩子,只是,生的是别人的。
未婚先孕,孩子养在姐夫名下。
那女人可真是好算计!
陆星野拿起手机,放回兜里,往楼上走。
顾安璃正在洗漱,她泡了澡,正在往身上抹精油。因为相貌不是很出众,所以对一身皮肤她护养的特别用心。
“怎么了?”她裹上浴袍,瞅了眼倚在门口的男人。
“我想跟你谈谈许诺的事,我觉得他和你姐夫很不像。”他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间,眼眸泛着猩红。
“啊?”顾安璃吓得手一抖,险些没拿住精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