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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阴雨东京

进了七月,瑞年就没见过太阳,东京的阴雨无休无止地下着,海上吹来的季风把整个城市和城市中的每一个人都浸泡得湿淋淋的,酥软了它和他们的身体,也沉重着瑞年的心。

虽然从陆士[1]毕业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再没有了每天早上尖厉无情的起床号,但瑞年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枕下那块银时计[2]的指针指向五点半钟的时候醒来,并且极其迅速地以标准的军人姿态离开他的床,三分钟之后,一身运动装束的他便已经出现在寓所的门口了。

站在寓所门外的廊檐下,望着灰蒙蒙的晨曦中飘摇的雨丝,瑞年舒展了一下夜里松懒了的肩背,深深地吸一口气,鼻腔和肺叶间立刻湿漉漉的。他的心口闷闷的,像是在柔道中被对手的寝技禁锢了一般。看看门前那条被连日的阴雨浸泡得有些粘乎乎的小路,瑞年拧着眉头,踟蹰了一下,终于还是跨下台阶,迅速地冲入了雨雾,飞也似的奔向前去。

从1932年春天来到东京到现在,已经五年多了,而在这五年多的时间里,除去最初九个月在语言学校强化日语之外,其余的时间瑞年几乎都是在日本军中度过的。两年的陆士预科生活,而后是半年的陆军实习,再后又是一年零十个月的陆士本科学习,让当年初涉东瀛的那个弱冠少年除去他那颗中国心之外,无论是从外形装束上,还是言谈举止,思维形式上,都几乎完全成为了一个标准的日本军人,就连跑步姿态也全然是一副陆军士官学校操典的标准:昂首挺胸,腰身笔直,两臂夹紧,臀部紧绷,只有一双长腿机械地匀速迈进,绝对没有那些田径运动员奔跑起来的舒展和优雅。尽管瑞年知道自己的跑步姿态很难看,但他每当他迈开双腿奔跑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那已经固化于他的身体,甚至意识中的规范。

被雨水浸泡了多日的柏油路面软软的,每一次落脚的时候,鞋底都会踏出一阵“吱吱”的水声,黏黏的像是要把脚上那双橡胶底的跑鞋吸掉一般,以至于他的一双僵直的腿不得不比平素付出更大的努力,但瑞年却绝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要知道,将近两千个日子,无数次的皮带和军棍,甚至漆黑狭小的禁闭室的惩戒造就的一切是绝难在短时间内改变的,于是,瑞年就这样以一种近乎僵化的姿态继续着他日复一日的晨跑。

经过靖国神社的时候,雨似乎小了一些,几个穿了雨披的小贩已经照例把他们热气腾腾的料理车停在了路边,几个早起的食客坐在搭了黄色油布的屋台[3]上面无表情地吃着早餐。瑞年跑过的时候,小贩们照例很热烈地点头鞠躬地招呼他,那位永远一身和服、头发夸张地挽得像浮世绘中人物的欧巴桑[4]尤为热烈,嘴里一个劲地叫着“王”,让瑞年的背脊上麻酥酥的很不自在。

瑞年被称作“王”除了他那个前清皇帝赐封给他祖上的贝勒头衔之外,还因为他那个陆士的同学,韩国人李海潮的那张碎嘴。

李海潮的祖上据说是朝鲜李朝的皇族,“日韩合并”[5]后,韩国的贵族也被纳入日本的“华族”[6]序列,于是,李海潮那承袭了伯爵爵位的父亲摇身一变成了日本的伯爵。父亲死后,作为长男的李海潮便也顺理成章地成了李海潮伯爵。尽管在陆士的同期同学中,李海潮无论是军事理论,还是军事技术的考试成绩永远倒数第一,但若论社交能力和钻营本领,却在第四十九期的三百多学生中堪称翘楚。也正是因为这样,当瑞年跨进陆士大门的第一天,李海潮就成了他认识的第一个同学。

“你好,尊贵的瑞年贝勒,鄙人是日本伯爵李海潮!”

瑞年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和李海潮第一次见面时对方的那番自我介绍。当时瑞年对日本和朝鲜的这段渊源还知之甚少,冷不丁听到一个颇为中国化的名字,纳闷了老半天,怎么也闹不明白还会有叫这样名字的日本人。

“哈哈,瑞年君,你真是过于实在了,那家伙其实是个韩国人。”

后来,瑞年在陆士结识的第二个同学——日本侯爵近藤敏夫,拆穿了李海潮的身世,这才让一头雾水的瑞年弄清了原委。

自明治七年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创办以来,这所专门为日军培养下级指挥官的军事院校就成为很多日本贵族子弟的首选,有不少皇族的亲王、王都毕业于此,至于公、侯、伯、子、男之类的贵族就更是不计其数了。日韩合并后,很多韩国华族子弟也纷纷就读于此。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这所一向以严谨铁律著称的院校中,同样存在着一个贵族阶层,尽管表面上他们和那些平民出身的学生处于同样一种学习和生活氛围内,但实际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还是无时无刻不贯穿于他们的学习和生活之中,甚至那些一向严酷无情的教官们对这些贵族子弟也大多会另眼相待,网开一面。倘若不是这样,那位李海潮伯爵大约早就被踢出陆士大门,半途而废了。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陆士学生中的贵族子弟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小团体,不要说那些来自亚洲相对落后国家的留学生了,就是日本本土平民出身的学生也很难进入他们的圈子。瑞年之所以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这个贵族子弟团体中的一员还是得益于他的贵胄出身,以及那个远在中国东北的前清皇帝——其时的“满洲国”执政溥仪。那时候,所谓“日满亲善”叫得正凶,日本的上层,包括陆士当局都刻意把那些有满蒙背景的留学生和来自中国其他地区的留学生区别对待,攻心洗脑,目的就是让他们和普通的中国留学生产生感情和意识上的距离及至对抗的情绪,可谓用心险恶,用意歹毒。

陆士第四十九期中,贵族子弟小圈子的首脑人物正是近藤敏夫。

瑞年和近藤敏夫的相识倒是应了那句中国的老话——“不打不相识”。尽管瑞年生于共和,长于民国,但骨子里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族习气还是免不了的,不说是目空四海,至少是有点狂妄;算不上趾高气扬,却也绝对是不卑不亢。更何况从来对日本和日本人就没有好感的他,原本就是不得已屈身于陆士的,却想不到刚进校门就碰上了近藤敏夫这位身材短小精悍却永远一脸桀骜不驯、狂妄非常的日本青年侯爵。

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推崇的是斯巴达式的教育和训练方式,对于像瑞年这样自幼生活优越的贵胄子弟来说,最初的学习和训练几乎是难以接受的一种折磨和煎熬。如果不是一千遍一万遍地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给中国人丢脸,不是顽强执著地搬出前人那“师夷长技以制夷”的训诫来鼓励自己,瑞年怕是连第一天最简单的军事队列操练也顶不下来。进入陆士的第一天,好不容易盼着当天的课业和训练结束了,吃过晚饭,回到宿舍,瑞年周身上下就像让人拆散了一样,要不是还有皮肉牵连着,他的身体随时都可能轰然垮塌下去。他一头躺倒在铺位上,再也懒得动一动了。偏偏这个时候,学生队队长近藤敏夫操着极为标准的正步跨进宿舍,寒光闪烁的眼睛从包括瑞年和李海潮在内的躺在床上的几个学员身上掠过,威严地哼过一声之后,嘴里喷薄而出的便是一顿臭骂,吓得几个歪斜在铺位上的学员触电般地跳起身来,忙不迭地立正,一脸羞惭的样子,只剩下鼾声连连睡熟了的瑞年还一动不动。

陆士的规矩,学生队队长在作为“班主任”的区队长不在之时,代行他的职责,所有学员必须像对待区队长一样对学生队队长尊重有加。初来乍到的瑞年哪里知道这样的规矩,更何况此时的他早已梦游津门,对身边的一切浑然不知了。于是,他便在不知不觉中大大地冒犯了一回学生队队长近藤敏夫侯爵,而他和近藤谁也没有想到,更大的冒犯还在后面。

看到物我两忘,酣然大睡的瑞年昭彰地躺在铺位上,学生队队长近藤敏夫阴鸷的眼里寒光渐渐为怒火所代替,大踏步地冲到瑞年的铺位前,嘴里“八嘎”、“八嘎”地咆哮着,抬起穿着翻毛大头军靴的脚狠狠地踹向了瑞年。从梦中惊醒的瑞年还没闹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近藤接着甩出的一记耳光已经重重地打在了他的颊上,火辣辣地一下子让他的血窜上了头。那一刻,瑞年完全是出于本能,猛然抬手回敬了正在叽里呱啦地责骂他的近藤一个更加响亮、更加猛烈的耳光,打得近藤和所有在场的学员都愣瞌瞌地半天回不过神来。近藤敏夫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作为学生队长的他,会被一个普通的学员,而且还是一个来自支那的留学生扇了一记耳光。尽管这个留学生据说有着极其显赫的贵胄血统,但在他这个日本贵族心目中,瑞年甚至连李海潮那样的韩国贵族都不如,而他的祖上可是当年声名显赫的德川幕府时期的大将军,他又怎能忍受如此的奇耻大辱呢?于是,近藤敏夫红了眼,耸着短小精悍的身体,扑向比自己几乎高了一个头的对手,以一个标准的柔道电光火石般地把瑞年掀翻在地,引来周围的学员一片喝彩。

当自己的背部重重地摔在坚硬的水泥地板上的时候,瑞年不由得深为自己的大意而悔恨,记起了他那位号称满洲第一摔跤手,曾经因跤艺出众而获得了御赐“巴图鲁”称号的舅舅曾经告诫过自己:“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紧盯住对手的眼睛,因为对手的眼睛可以告诉你他何时会发动对你的攻击!”他原本应该意识到的,因为当近藤敏夫扑向他之前,他的眼睛里跃动着嗜血的灼灼的光。悔恨和反省其实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当瑞年被近藤敏夫摔倒在地的一刹那,幼年开始舅舅教授给他的摔跤技艺便本能地反射出来。当近藤敏夫眼里露出胜利者的兴奋之际,瑞年的右腿已经狠狠地蹬在了他的小腹之上,那是一招标准的“兔子蹬鹰”,近藤敏夫短小精悍的身体刹那间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飘摇着飞了起来。随着一阵木器断裂的脆响之后,学员们惊愕地发现他们的学生队长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张支离破碎的桌子残骸之上,惊恐万状地仰视着几步之外豪气干云般重新站立起来的瑞年。宿舍内的空气在凝滞了几秒钟之后,忽然热烈地爆发了,那是来自学员们的更加响亮的喝彩。

“瑞年君,你的身手令我钦佩!”

这是瑞年因为殴打学生队队长被禁闭三天后回到宿舍,见到近藤敏夫后对方说的第一句话,说话的时候,近藤敏夫的身体笔直着挺立着,脖子紧张地向下曲着,几乎把他那颗不大的脑袋和身体折成了九十度角。

那一刻,瑞年知道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最终只有通过武力才能解决。也就是从那一天起,陆士第四十九期的贵族圈子接纳了这个来自中国的学员。

“他是“满洲国”的贝勒。”瑞年第一次和近藤敏夫、李海潮等几个学员趁了公休日外出时,在靖国神社前的屋台上吃“好烧”[7]和“八爪鱼丸”时,李海潮对那个当厨的欧巴桑这样介绍他。

“是中国!”瑞年很严肃,很认真地纠正李海潮。

“嘿嘿,差不多吧!”李海潮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转向欧巴桑炫耀着他的同学的身世,“贝勒你知道吗?就和我们日本的‘王’差不多,很高贵的!”

瑞年知道,日本的皇室分为亲王和王两个等级,如果一定要生搬硬套到满清的爵位中,那么“王”应该是清朝的郡王一级才对,鬼知道这个李海潮为什么会无中生有地给他的封爵升了一级。

“贝勒当然应该是‘王’了!”李海潮却对瑞年的质疑信誓旦旦,“你看,在日本,公爵之上就是‘王’,那在你们大清时期,公爵之上是什么?贝子,贝勒,对吧?既然贝勒比公爵还高,那不是‘王’是什么?”

李海潮的言之凿凿倒让瑞年一时无言以对了,随便他吧,反正瑞年自己从来都没惦记着沾上什么祖荫,什么王啊,公啊的,关他屁事!不过,李海潮的话屋台的欧巴桑倒是完完全全地听进去了,从那儿以后,每回瑞年经过靖国神社的时候,欧巴桑就会像今天一样大老远地殷勤地招呼他,让他很不自在。

瑞年跑到外濠[8]的时候,濛濛的细雨住了,不过对于浑身上下已经完全湿透了的瑞年来说,显然已经无所谓了。他停住脚步,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汗水的雨水,微微有些发喘,抬眼看一眼依旧笼罩在一片雾霭朦胧中的皇居[9],不知道那里面住着的那个留着小胡子的瘦小男人是不是又被他那开疆拓土的勃勃野心搅扰得彻夜未眠。瞥一眼宫门前的荷枪实弹的卫兵,瑞年的喉头忽然紧紧的,有些发咸,那是他与生俱来的一种生理反应,每每在他情绪亢奋的时候,便会如此。

自从六月陆士毕业到现在,每天早晨瑞年都会从在市谷的寓所出发,跑步到皇居,而后再折返回去。陆士的四年生活养成了他晨起锻炼的习惯,虽说到现在瑞年还没有决定是否在当年的十一月份进入日本陆军大学校[10]深造,但强健的体魄却是无论他今后选择任何出路都是必要之极的保障,这一点,受过现代教育的小贝勒是再清楚不过了。因此,一个月来,他一直风雨无阻地坚持晨跑,不像李海潮,毕业后立刻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回到寓所时,房东一家已经起来了,进门的时候,跪在玄关擦地的房东太太看到瑞年跨进门来,赶忙起身,极其夸张地冲着瑞年鞠躬问候,害得瑞年忙不迭地还礼,两人互致问候的声音惊动了房东,那个每天晚上喝了酒就会大声唱歌唱到瑞年头疼的男人也走出来向他客套地问好,又让瑞年好一通行礼,等回到房间的时候,脖子竟然都有些酸了。有时候瑞年真的想不通,这些日本人貌似礼貌周全,可他们骨子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呢?“九一八事变”时,瑞年还在天津,听到过也见到过太多太多的日军残杀中国人的事情。来到日本以后,虽然日本的媒体和舆论几乎一边倒地在为所谓的“日满亲善”、“东亚共荣”唱着赞歌,可间或还是可以从一些报刊上发现日军的血腥,尤其是在他进入陆士学习之后,身边那些未来的日本军官们的行径更是让他每每不寒而栗。就拿那个早已自认为是瑞年挚友的近藤敏夫来说吧,他可以在平素对你尊敬有加,关怀备至,也可以在酒桌上和你开怀畅饮,坦诚相待,但一旦到了学习和操练之时,便恍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在他眼里再也看不到友情,甚至难觅人性的踪迹,他狂野地要将一切对手置之死地,而且是那种斩尽杀绝,一举击溃,绝不给你留下任何喘息机会的方式。像他这样的学员在陆士几乎比比皆是。瑞年相信,在日本军中,这样的人也绝不在少数,至少在他预科和本科下联队见习期间所经见的这样的日本军人太多太多了。瑞年知道,一旦这些几乎只要拿起枪挎上军刀就失去了人的本性,就成为战争机器的日本军人奔赴战场,他们和对手的厮杀将是怎样的惨烈。

“所以我认为你应该进入陆军大学校继续深造,只有把日军的战略战术完全吃透,我们才能有把握在战场上战胜他们,才能最终光复东北,光复一切被日寇强占的国土!”

瑞年陆士本科毕业前夕,破例被推荐进入陆大深造,在他迟疑不决之际,他的前辈学长,东京“三民主义真勇社”[11]的社长王家善[12]这样劝导他说。

王家善的话自然不无道理。其时,日本陆军大学校是一所不仅在亚洲,就是在世界范围内也数一流的军事院校。瑞年也明白能够得到这样的深造机会实在难得,但是一想到自己之所以被陆大破格录取的背后的深层因素,瑞年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当时的陆大只招收陆士本科毕业后,在军中服役了两年的现役日军军官,瑞年之所以被录取,完全是因为日本为推行所谓的“日满亲善”而竭力拉拢满洲贵胄所致。加之五年的日本生活,其间四年多的陆士经历,让生性刚烈的瑞年忍耐力已经达到了极点。他不知道即使怀着“师夷长技以制夷”、“强国强军为己任”这般远大的目标和宏伟的志向,忍辱负重地留在日本,进入陆大,自己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因为在这个国度里,混迹于一帮僵化无比的战争机器中,他时时刻刻都在忍受着强烈的屈辱。

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过衣服,瑞年一边喝茶、吃早餐,一边展开当天的报纸。报上都是些有关驻华日军的军事动态的报道,显然时局已经变得越来越紧张了,令瑞年更为不安的是,今天的报纸上还大幅度增加了对驻华北日军的报道,无论是文字还是图片中无不充斥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战云密布的感觉。

注释:

[1]陆士——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简称“陆士”,为日本帝国陆军兵科将校养成之军校,日本明治维新期间开办,前身是1868年8月开办的京都军校,于1874年正式成立。

[2]银时计——银质的怀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可以获得天皇御赐的银时计作为奖赏和纪念。

[3]屋台——类似中国的大排档。

[4]欧巴桑——日本对中老年妇女的称谓。

[5]日韩合并——1910年8月22日,在日本的坚船利炮的威胁下,韩国(1897年,朝鲜王朝改国号为“大韩帝国”)总理李完用与日本代表寺内正毅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日韩合并条约》,将朝鲜半岛的主权永久让与日本,并且于1910年8月29日生效。

[6]华族——华族是日本于明治维新至二战结束之间(1869—1947)存在的贵族阶层。日韩合并后,朝鲜的王室成员和贵胄也被列入华族。“华族”于1947年5月3日,随着战后日本国宪法生效而正式被废除。

[7]好烧——据说是从中国的煎饼演化而来的一种日本小吃。

[8]外濠——日本皇宫的护城河,现已辟为公园。

[9]皇居——日本天皇居住的皇宫的称谓。

[10]陆大——”日本陆军大学校”的简称,日本军方培养参谋军官的教育机构,1883年创立,培养参谋军官及日军将、大佐级高阶军官及军事研究为其主要任务。

[11]三民主义真勇社——1936年9月18日,王家善在日本东京成立了“三民主义真勇社”,积极在陆军士官学校和商船学校的中国留学生中吸收社员,此后,又成立了“留日陆海军同学会”和“留日陆士同窗会”等,作为真勇社的外围组织积极开展活动,旋因被日本陆军省发现而先后解散。

[12]王家善——(1903—1979)黑龙江巴彦人。1937年毕业于日本陆军大学。曾任伪满步兵师第四旅旅长、第七军管区司令部参谋长,国民党政府第五十二军师长。1948年在营口率部起义,后任解放军辽东省军区师长、第四野战军师长。1950年参加抗美援朝,任中国人民志愿军师长。回国后,历任热河省军区副司令员、辽宁省第一至四届政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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