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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我是你的

终于有了一个人独处的空间,路与浓恍然想起,她似乎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齐靖州的表现,为什么和上次相见一点也不一样?他上次不是还一副刚和她认识的样子吗?可是看他刚才的反应,分明就是什么都还记得!

是他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还是他从一开始就没忘记什么?

路与浓眉头紧锁,倾向于第一种猜测。

齐靖州又记起了之前的事情……情况更加糟糕了。要是齐靖州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记得,她想要甩脱他,轻而易举,可是他都记起来了,会轻易放过她吗?

抱着满怀心事,路与浓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她如今待的这一间屋子,从各个角度,装了足足四个微型摄像头——是在她到来之前,齐靖州特意为她准备的。

而此时此刻,她在床上睡得沉稳,隔壁坐在监控前的男人,终于不满足于隔着屏幕看她。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放下杯子,站起身来,走到墙边,将手贴上了墙壁。

三秒过后,手掌下亮起了红光。那是一个热感应系统,控制着他新装上的门。

接着面前的“墙面”向着两面无声滑开,出现一个约莫一米宽的通道。

齐靖州抬步走过去,感应门又在他身后关上。

他走到路与浓床前,小心翼翼地靠近,目光几近贪婪地在她脸上流连。

这就是他深爱着的人。

他已经不记得和她相处过的点点滴滴,了解到的那些细节也不过是从身边人的口中问出来的,可是看见她,心里依旧会泛起涟漪,看见她一点不在乎,仍旧会感到难过。

就好像他还什么都没忘记。

他无声地叹息,神色间是满足和眷念。

小心翼翼地俯身,齐靖州轻轻吻上她的唇。

害怕将她弄醒,他只敢停留短暂的一瞬,并且克制地不敢深入半分。

可即便如此,那瞬间的柔软和温热,仍旧犹如一把重锤,直击他心脏。

他听见沉闷的一声响,接着异样的感觉开始从心脏,一点点往四肢百骸蔓延。

心跳声如擂鼓,清晰地在黑夜里鸣响。

齐靖州怔怔地摸了一下唇,唇边流泻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他没想到,仅仅只是吻了这么一下而已,他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就像个纯情的小男生一样。

顾忌着怕路与浓会醒,齐靖州坐在床边,安静地待了三个小时后,恋恋不舍地又从那道门回去了。

……

等到房间里再没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路与浓才颤了颤睫毛,睁开了眼睛,眼神羞恼又惊骇。

被子里她松开了紧握的手,发现已经汗湿一片。

她微微抬起脑袋,警惕地望了望,没发现什么不对,刚才也没听见开门的声音,齐靖州是怎么进来的?刚才又是怎么离开的?

就算再迟钝,路与浓也发现了,这房间必定还有什么玄机!这里并不安全!

想到她睡得人事不知,齐靖州却可以随意出现在她房间里,路与浓就汗毛倒竖,浑身冒冷汗。

刚才那男人吻了她!

谁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心里徘徊着不安,路与浓下半夜都睡得不深安稳。早上听见外面女佣不小心弄出来的声响,就吓得立即睁开了眼睛,走到洗漱间里一看,脸上果不其然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去楼下吃早餐的时候,岳盈书一见她的模样,就尖叫起来,“天哪!浓浓,你怎么了?气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吗?”她急得眉毛都要纠结在一起,“是不是没靖州陪着睡不习惯?我就说……”

“不是。”路与浓脸色不好地打断岳盈书,实在是受不了她什么都要扯到齐靖州身上去,“只是在这里睡不习惯而已。”她在想,待会儿一定要跟齐靖州提出换房间!她绝对不要继续住在那里!

“怎么会睡不习惯?”岳盈书一脸的不理解,“那房间是你的,床也是你的,也没别人住过啊,肯定还是因为没有靖州陪的问题吧……”

路与浓揉了揉眉心,不想听。

“怎么了?”这时齐靖州过来了,看见她一脸疲惫的模样,立即就露出了担忧心疼的神色,“怎么这副样子?没睡好?”明明他昨晚看见的,她睡得十分安稳,没有一点不适应,怎么气色还会这么差?

“没事。”路与浓勉强地笑了笑,本来打算开口跟齐靖州说换房的事,可是某个念头一闪,她又没提,只问岳盈书:“妈,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和你一起,我想去看看爸爸。”

无论是席绪宁还是简司随,在跟她说以前的事情的时候,竟然不约而同地都没有提起路昊麟他们,路与浓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就想回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岳盈书放下叉子,“回去?”她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接着像是明白了路与浓说的是什么,神色就黯然下来,“那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我已经和你爸爸离婚了。不过你要是想去看你爸爸的话,待会儿让靖州陪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啊,你失忆了,肯定不记得了,你爸爸和我离婚之后,和你汪阿姨在一起了,他们现在可能已经结婚了吧,我要是过去的话,看见我,贝姐可能会不自在的。”

说完,生怕路与浓误会什么一样,又连忙解释:“贝姐对我很好,她心胸宽广,不会嫌弃我,但我和你爸爸到底曾经是夫妻,贝姐看见我,肯定会愧疚难过,所以……”

她之后说什么,路与浓已经听不见了,她猛然站起身,打翻了面前的碟子也顾不得,一脸震惊地看着岳盈书,“离婚?!”岳盈书竟然和路昊麟离婚了?“为什么?!”

岳盈书泫然欲泣地看着她,几度开口,都没有出声。

齐靖州将她面前的狼藉清理好,开口说道:“因为路锦时是你爸爸的儿子。”

路与浓只听见脑中轰然一声响,接着空白了一瞬,锦时是她爸爸的儿子?!

路锦时都多大了?!所以说她爸爸和汪雅贝在那么多年前,就已经搞在一起了?!

这时岳盈书哽咽着开口,开始解释她跟路昊麟离婚的事。路与浓听了两句就懒得听,在岳盈书的话里,路昊麟和汪雅贝就没有什么不好!他们就没有什么错!离婚都是她自己提的!路与浓就不该怨恨路昊麟和汪雅贝!

可是岳盈书话里漏洞那么多,联系起齐靖州说的,真相是什么她大概都能猜得出来。

路与浓气得脑袋冒烟,差点掀了餐桌,这叫什么事啊?

“好了,别气了,都已经气过一次了,犯错的人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何必再为他们浪费心神?”齐靖州柔声劝导她,怕路与浓不知道许多事,仍旧对路昊麟和汪雅贝存有情谊,齐靖州不动声色地将路昊麟的绝情和汪雅贝的无耻都平铺直叙地说了一遍——事无巨细。

果不其然,听完之后,路与浓脸色十分复杂,愤怒却淡了几分。

大概是失望到了极致,不愿意去想太多。

“那锦时呢?”路与浓大概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可是注意到,齐靖州刚才只说了汪雅贝母女和路昊麟,并没有提路锦时,她心高高吊了起来,就怕路锦时也做过什么不能原谅的事。

幸运的是,提起路锦时,齐靖州语气并没有刚才的冷淡,回暖了些许,他说:“他很好,考上了A大,高考之后就走了,没回来过。但是你不用担心,我一直都有关注他的情况,没让他出什么事。”

路与浓张了张嘴,轻声对他说:“谢谢。”

短短两个字,让齐靖州的眉眼瞬间温柔了起来,“他是你弟弟,也是我弟弟,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你不需要谢我。”

路与浓躲避着他灼热的目光,有心想问他是不是什么都记得,不然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可是话语在喉咙口转了几转,终究没说出口。

算了,想来想去,他是记得还是忘记,就算知道又怎么样?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和他保持距离,这种话题还是不要提起的好,免得让他生出什么误会。

于是路与浓只微微笑了笑,以作回应。

扯过纸巾,递给旁边哭得起劲的岳盈书,“擦擦吧。”岳盈书的泪珠一串一串地往下掉,不知道又想起了些什么。

本来早想好了今天要解决房间的问题,但是忽然知道了路昊麟和岳盈书的事,路与浓一时没法想明白,一整天都有些郁闷,也就没那心思做正事。等到晚上终于想起来,已经晚了。

时间已经太晚,出去找住的地方太不靠谱,可是跟齐靖州提出要换房间,又怕引起他的警觉,继而又弄出什么新动作来。几番犹豫过后,路与浓还是决定再忍上一晚,明天就出去另找地方住!

这样想着,睡前路与浓就特意喝了一杯咖啡,打算晚上死撑到底,她就不信,她不睡,齐靖州还能找到机会。

……

齐靖州早在昨晚就知道,路与浓可能发现他的动作了,今天就一直等着看她会有什么反应。本来以为她会要求换房间,或者是另找住处,谁知道等了一整套,什么都没等到。

还以为她只是怀疑,并没有发现什么,齐靖州正想松一口气,就发现路与浓趁着他一个不注意,竟然喝了一大杯咖啡!

她是打算一整晚都不睡了吗?

“浓浓。”齐靖州无奈地扶额,“都要睡觉了,你喝这么多咖啡做什么?待会儿会睡不着的。”似指责又似关心的话自然而然地从口中说出来,好像早已经成了习惯一样。

“我是突然想喝,没想到这点……”路与浓有些心虚地说,“也没喝多少。”她望了望其实还剩一半的杯子。

杯子有些大,她一口气根本喝不完。

齐靖州看着她遮掩,也不戳穿她,伸手拿过她手中杯子,看见还剩一半,倏地就笑了一下。

他想干什么?

路与浓脑中突然警铃大作。

在警报响起的瞬间,齐靖州也动作了,他刻意转了转杯子,将路与浓的唇刚刚碰过的地方,转到面前,然后抬眼,深深地望着她,嘴唇覆盖住那个地方,慢慢地将半杯咖啡饮尽。

期间他目光一直不曾移开路与浓的脸。

路与浓神色早已经僵住了。

却见他在放下杯子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竟然伸出舌头,舔了那处杯沿一下!

路与浓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瞬间爆红,满脸的羞恼,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楼上跑。

齐靖州眼中笑意越来越浓,最后笑出了声,目光追随着她气冲冲的背影,等看到人已经跑到楼梯上了,才慢慢将杯子放到桌上,接着迈开大长腿就追上去了。

路与浓还没来得及开卧室的门,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拉住了胳膊。

齐靖州带着笑意的声音很是无奈,“好了好了,我错了,你跑什么?”

路与浓一把抽回自己的胳膊,回头恼怒地瞪他,“你是故意的!”

齐靖州竟然很坦然地承认:“对,我是故意的。”没等路与浓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他抓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又放到唇边,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宠溺意味,“我是故意的,所以我道歉,原谅我好不好?嗯?”

手背被男人温暖的手心覆盖,手心里又流窜着男人口边呼出的灼热的气息,那过高的温度从手心手背渐渐地往胳膊蔓延,没一会儿就传遍了全身,路与浓整个人都觉得不自在。

她又急又恼,“放开我!”手没抽出来,却忽然感觉到手指被亲吻了一下……

脸上瞬间浮上两片艳丽的红,路与浓手微微抖动了一下,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瞪着他,“你……你!”

齐靖州笑了一下,长臂一伸,将她困在了他和墙壁之间,身体先是试探着靠近,见路与浓的注意力好像都放到那只手上去了,他眼中闪过得逞的笑意,直接压下去,将身体和她贴在了一起。

路与浓蓦地僵住了身体,她理智愤怒,身体却已经先行背叛,竟然有要软下去的趋势。

“齐靖州!”路与浓眼中闪过惊恐和羞愤,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男人面前出现这种不应该的反应!

齐靖州深知不能太急,否则将得不偿失,见人已经快被他惹怒了,他迅速地凑近,在她唇角偷得一个吻,“晚安。待会儿要是睡不着,可以过来找我,我可以陪你聊天。”

接着不等路与浓反应,他已经撤开了身体。

猝不及防失去支撑,路与浓有些软的身体差点顺着墙滑下去,多亏了齐靖州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扶住。

站稳之后,路与浓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齐靖州却不等她说什么,轻笑一声,竟然转身就进了旁边的主卧。

路与浓憋了一大口气,没能发出来,难受得不行。她死死地瞪着那道关上的门,恨不得冲过去踢上几脚。

双手紧握成拳头,做了几次深呼吸,总算冷静下来,路与浓冷哼一声,进了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却发现,那只被紧握被亲吻过的手,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烫得厉害。

路与浓气呼呼地冲进浴室,将手放到了水龙头下,放冷水一直不停地冲。

浴室里没装摄像头,但是她没关浴室门,齐靖州坐在电脑前,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

“小笨蛋。”

他抬起那只握过她手的手,贴到了唇边,眼中是无限温柔。

……

心里想着齐靖州今晚可能还会来,又喝了那么一大半杯咖啡,路与浓坐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

她没睡,隔壁一直看着她的人,自然也没睡。

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再看看屏幕,路与浓还拥着被子在床上坐着,根本就没有要睡的打算,齐靖州立即就明白了路与浓的意图。

无奈一叹,他站起身,转身出了门,而后走到旁边敲响了路与浓的门。

路与浓听见敲门声,被吓了一跳,愣了一瞬,才下床,走到门边,先问:“谁?”

齐靖州说:“我。”

路与浓皱眉,“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齐靖州说:“找你。”

路与浓立即道:“我都已经睡着了,你又来找我做什么?有什么事?快说!”

睡着了?这小笨蛋,找借口也忒敷衍,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能再清醒点吗?

也没揭穿她,沉默了几秒,齐靖州说:“我睡不着,想找人说说话,你能陪陪我吗?”

路与浓下意识就要拒绝,却又觉得,他语气里的乞求不像是假的。而且之前喝了大半杯咖啡,的确会睡不着,她不就这样的吗?

手已经伸了出去,顿了一下,又猛地缩了回来,路与浓说:“那你找其他人去,我要睡觉了!”说完,怕自己心软似的,她转身就跑回了床上。

“这么心狠啊……”齐靖州笑着,低低说了一句,抬手扭开门把手就走了进去。

路与浓刚爬上床,就听见开门声,一扭头,发现齐靖州竟然进来了!

“你怎么进来了?”她瞪圆了眼睛。

齐靖州反手就将门给锁上了,还教育她:“这是在家里,没什么关系,但是要是出了门,可不能再忘记关门。”末了还问她:“知道吗?”

路与浓气得不行,“你进来干什么?我要睡觉!你出去!”她指着门口。

齐靖州却径自走近,在床边坐下之后,脸上流露出落寞,“我知道你也睡不着,跟我说说话,好吗?”他直直地望着路与浓,眼神平静温和却又莫名伤感。

路与浓赶人的话立即就被噎住了,她发现实在很奇怪,一旦齐靖州对她露出这类表情,她总是没法拒绝。

一如之前的拥抱,一如现在他的请求。

郁闷地哼了一声,她翻身挪到了床的另一端——和齐靖州相隔最远的距离,“你想聊什么?”她语气不太好地问。

齐靖州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嘴角,“我跟你说一说我们以前的事,好不好?”

一听这话,路与浓立即沉下脸,“不想听!”她愿意让齐靖州留下,只是因为莫名其妙的怜悯,可不是因为想和他发展什么感情!

齐靖州嘴角那微小的弧度渐渐收了起来,他望着路与浓,表情平静至极,“为什么不想听?”他声音很轻。

路与浓莫名的有些心虚,“就是不想听……”想了想,她又抬起头来,直直对上他的目光,“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想再记起那些事情,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齐靖州的心猛然沉了下去,他仔细辨别着她的表情,有些心冷地发现,路与浓是很认真的在说这句话——她不想想起来,她是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语气毫无起伏地问道。

“你以前对我不好。”路与浓干脆地说,她垂着头,觉得胸口有些闷。

她语气很肯定,让齐靖州都生不出否认的心思,“谁告诉你的?”

“难道不是吗?”路与浓抬起眼睛,“除了我妈,谁都这样说。”冒充齐靖州时候的席绪宁、顾起,还有简司随。

“对,我以前对你不好,我甚至伤害过你,让你受伤,让你难过,让你曾经不顾一切地想离开我。”齐靖州站起身,“现在我知道错了,想要重新跟你在一起,想要好好对你好,想要一直跟你在一起,你愿意原谅我,给我这个机会吗?”

齐靖州已经绕过床,走了过来,俯身捧起她的脸,执意要一个答案,“浓浓,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路与浓拉开他的手,扭头,“我已经说过了,我……”

“浓浓。”齐靖州忽然打断她,“再好好想想,好好考虑一下,再给我答案,好吗?”

路与浓恼怒地瞪着他,她已经想了很久了,他刚刚明明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再想又有什么用?不管考虑多久,她都是一样的答案!

齐靖州像是没看见她的气愤,再次捧住她的脸,低头碰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在她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迅速退开,“晚安。”

又耍流氓!他根本就没把她的意愿放在心上!就算她拒绝了又有什么用?他要的永远只有一个答案!他看得见的也永远只有那个答案!

路与浓气呼呼地抓起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

枕头软软的,尽管路与浓用了很大劲,砸过去的速度也并不大,齐靖州听见动静,很容易就能避开——只需要稍稍侧一下身体,或者走快一些。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没有侧身闪避,也没有加速,甚至在枕头即将砸到他身上的时候,主动停下了脚步。

于是那枕头就恰好砸到了他背上。

路与浓的心跳停滞了一瞬。

即使知道那枕头砸到身上根本就不会痛,跟被人轻轻碰了一把没什么区别,可是看着那枕头落到他背上,又弹开,她心底还是生出了些许焦急,差点就喊出了声。

齐靖州没有回头,他站在原地,停顿了有三秒之久,才轻轻开口,说:“浓浓,我曾经也跟你说过许多次要你原谅我的话,你没有一次开口说原谅我,我也没有一次改正过,但是这次,相信我,好不好?”

沉默许久,他又说:“你知道吗,在以为你死了的时候,我一度想要……跟着你去死的。”那时候沉浸在失去爱人的悲伤里,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事后他却错愕,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生出那种懦弱的想法。

可是当时的情绪的确不是假的,要不是还惦记着她的仇还没有报,他在下水之后,或许就再也不会上来了。之后她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跟哭得一塌糊涂的齐奶奶说,他的浓浓一定还没死,可是谁也不知道,在他的心里,其实已经认了命,以为她已经不在了。

最后庆幸的是,他发现了齐靖杭的不对劲,继而知道,原来她真的还没死。

他还没有彻底失去了。

知道那个消息的瞬间,他心里的喜悦,无法衡量。

说完之后,齐靖州抬步走了出去,轻轻帮她关上了门。

刚才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话尾时声音甚至低得她几乎听不见,但是光是听见含糊的几个字,路与浓竟然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当即愣住,好半晌回不过神来,等她再次抬起眸子,站在那地方的人已经不见了。

心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快了,路与浓缓缓抬手,放在胸口,眼神有些茫然。

她感到胸腔里传来一阵钝痛。

这是……为什么啊?

她在心里这样问,然后脑子里自发出现一个答案:她在心疼他。

“怎么可能……”路与浓倏地焦躁起来,抓着个枕头,闷在了自己脑袋上,在床上翻滚了两圈,又狠狠甩着脑袋,想要将刚才那个落寞伤感的背影,还有他那几句话给驱逐出脑海,可是根本不行。

那个背影、那几句话,开始膨胀起来,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占据了脑海中所有的地方,让她再也不能想其他。

只有他。

只能想他。

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湿了,不知道是因为那股莫名的难过情绪,还是因为焦躁和愤怒。

狠狠将枕头扔开,路与浓咬牙切齿地跟自己说:“他一定是故意的,绝对不能上他当!”

齐靖州肯定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要让她心软,进而让他有机可乘!

奇怪的是,心里多了这么多事情,趴在床上,路与浓竟然没过多久就睡过去了。

这一个晚上,她做了许多个梦,梦里全是齐靖州。

梦里没有齐靖州说的伤害,也没有齐靖州说的难过。

梦里的齐靖州,笑容清朗,眉眼温柔。

她不知道跟他抱怨了什么,被他一把揽进怀里,抵着她额头,轻吻她唇角,笑着跟她说:“……小笨蛋,我现在是你老公,我不保护你,谁保护你?”

她甚至梦见,她冲进一个昏暗的小屋里,拖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那女人的尖叫谩骂言犹在耳,她不知怎的已经躺在了男人的身下……

直到醒来,她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张和齐靖州一模一样的脸,那双茫然几近没有焦距的眼,以及男人粗重的喘息。

……

心口一阵灼热。

路与浓将手覆盖上去,心脏在剧烈的跳动,接着,她发现自己呼吸急促,脸颊也烫得惊人。

……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那是她抱着齐靖州,瞪着眼睛跟他说:“你是我的!”

齐靖州低头亲吻她,“我是你的。”

眼眸中晕染着灼人爱意。

……

路与浓下了床,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心里焦躁得不行。

忍不住又抬手摸了摸心脏存在的地方,发现心跳还没有回复正常。

她抓着头发,轻轻咬着唇,怎么会这样呢?她梦见的都是些什么?

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竟然在虚无的梦境里,体会到了爱一个人的滋味——那是一种玄妙的感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爱他,渴望他的触碰,渴望他的亲吻,渴望他用那双蕴满爱意的眼睛看着她。

恨不得和他融为一体。

因为那样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

路与浓开始有意躲着齐靖州,不仅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还因为那些荒唐的梦境。

齐靖州却一反常态,没有赶上前找机会和她亲近,甚至有意识地和她保持了一定距离。

岳盈书看得郁闷不已,凑上前问齐靖州,齐靖州扭头看了远处正在发呆的路与浓一眼,淡淡一笑,说:“我问了她一个问题,要她想清楚之后再给我答案,所以要给她一些时间。”

实际上这也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叫做欲擒故纵。

一味地凑上去,并不是正确的攻略方法,那可能会让路与浓更加厌恶抵触他。

适当地远离,可以获得她意外的关注。

就像今天一样。

那边路与浓忽然抬头往这边看过来,齐靖州在她之前收回目光,而后在心里数了一个数字:十一。

今天已经是第十一次了。

路与浓一直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总是会悄悄看他,还以为动作隐蔽没被察觉,实际上从第一次开始,就被他发现了。

今天已经悄悄看了他十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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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好彻:1931年出生于东京,原名河上雄三,国立大学经济学部毕业。1950年入职读卖新闻担任编辑工作,1959年以笔名三好彻创作《远生》并入选第八届“文学界”新人赏次席。1966的《枫尘地带》获得了第二十届日本推理作家协会赏,同年退职而转为职业作家,而1968年的《圣少女》也获得了第五十八届直木赏。三好彻并曾于1979年继佐野洋担任了两年日本推理作家协会理事长。
  • 世味余年(上)

    世味余年(上)

    年少叛逆,毕罗顶着外公失望的眼神远走国外学习艺术,远离家传的柴米油盐,却不想五年后,外公病危,“四季春”这块金字招牌引来群狼环伺,而外公可以依靠的,只有她。然而,毕罗有心撑起这块招牌,却对做菜一无所知。大尾巴狼1号唐律对她说:“毕小姐,唐氏的诚意很足,你不要硬撑。”毕罗抄起菜刀一脸恶相:“你滚蛋!我不会卖掉四季春的!”唐律毫不在意:“或者,你看我这宽厚的肩膀如何?够不够一起撑?”毕罗:“……”于是,大尾巴狼轻松叼走了小红帽,自此,四季如春。
  • 甜心丫头撞入怀

    甜心丫头撞入怀

    (1VS1甜蜜宠文已完结)一场乌龙,叶朵朵惹上了学院最大势力家族的继承者,那个如同恶魔般的校草上官景辰。明明全校女生眼里又拽又酷的超级大帅哥,为什么偏偏到了她这里就成了超级任性,霸道又爱吃她豆腐的幼稚小男生。不仅在学校里对她又搂又抱,玩暧昧,让她成为学校所有女生的公敌,还公然宣称她是他的女朋友,害得她一直都没有人敢追。靠,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帅点,家里又很有钱嘛,居然敢和她玩阴的。臭小子,老虎不发威,你当姐是hellokitty啊,敢惹我,你死定了。
  • Awakening & To Let

    Awakening & To L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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