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秋月白倒了一杯热茶抵在九娘唇边,九娘侧头,就着他的手喝,秋月白眸子里不禁浮现点点笑意,九娘看他一眼便低下头接着手上的动作。
秋月白走近她,给她打下手,秋月白看了眼酒铺里坐满的人,眸色一暗,貌似漫不经心地对着九娘说:“人越来越多了。”九娘不语,只微不可查地颔首,指甲上的淡红色蔻丹在花瓣里穿梭,糅杂进去一丝清香。
这时,走近一人,眉目含笑,浅蓝衣衫更显得他丰神俊朗,温润如玉,柏远走近扇九娘,低声说:“我回来了。”九娘应了一声,并不问他究竟干什么去了。柏远问:“九娘不好奇我去干什么呢?”秋月白笑道:“你的事是你的事,又不关九娘什么事。”
柏远看向他,秋月白的目光还是富有敌意,却掩不住嘴角的一丝得意,柏远一顿,正要问九娘,却看见秋月白将左手搭在了九娘的肩膀上,将九娘整个人环在怀里,柏远猛然抬头看向秋月白,秋月白眼睛危险地眯起,还是笑得放荡不羁,沉声说:“我的人,你就不要想了。”
柏远反问:“你?”柏远的脸上再没了那丝欣喜,平静异常。
九娘一把拍掉秋月白的手,转身去倒水,秋月白看了九娘一眼,随即转过头看着柏远,手指动了动,说:“怎么?”
柏远却蓦地笑了出来,说:“走着瞧。”秋月白看着柏远的眼神越发危险起来,隐隐有杀气浮现,柏远一脸没事人地看着秋月白,秋月白咬咬牙,猛地一拳揍过去。
“啪。”柏远挡住秋月白的拳头,歪着头看着秋月白笑。
秋月白纵身跃到柏远身旁,冷冷地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虚伪的人,那虚伪的笑。”
柏远不答,秋月白冷笑一声,说:“管你什么阴谋诡计,现在,我只问你,”秋月白眼神锐利地看着柏远,指着外面,接着说:“敢吗?”
柏远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说:“敢。”
秋月白攥了攥拳头,一瞬间人便没了影。九娘看了眼外面,垂下眼,手指敲了敲桌面,看着酒铺里的人冷笑一声。
秋月白和柏远站在一处空旷的地方,相对而立,秋月白拔出长剑,猛然向前冲去,剑尖直指柏远,柏远也拔剑迎上。
“砰”地一声,两柄长剑撞上,隐约擦起一簇火花,交错的剑身上映出秋月白冷酷的面容,柏远面无表情,瞬间长剑分开,秋月白横剑向柏远扫去,柏远迅速弯下身,躲过那犀利的一剑,等柏远站起身迎面便是那闪着寒芒的剑尖,柏远皱眉,秋月白的剑太快了,但是,他柏远也不是那么容易击倒的,胜负还未可知。
秋月白手腕灵活的转动,手上的剑也急速转换方向,留下一串重影,“铮铮”声不绝于耳,柏远的身法也十分迅捷,秋月白冷笑:“一味闪躲!”柏远不答。
秋月白瞬间气势一变,剑画了个圈便向柏远袭去,秋月白的剑越来越快,柏远眼前是一片寒芒,分不清剑在哪里,柏远握紧了手上的剑,眼神一暗,变得有些扭曲起来,秋月白的身影在他周围不停闪现,柏远的动作也渐渐迟缓,身上的衣衫也被划出数道口子,鲜血也流淌而出,整个人显得很狼狈,迎面出现一剑,毫不掩饰的杀气笼罩。
柏远瞳孔一缩,出乎意料地柏远躲了过去,出现在秋月白身后,一剑毫不犹豫地刺过去,同时柏远也猛地喷出一口血,“噗。”便一手执剑撑在地上。
秋月白虽然诧异但还是立刻闪过,却觉得肩上一凉,不可能,明明躲过去了!秋月白直觉地诡异,直接走到柏远面前,剑尖直指咽喉,就要刺下的瞬间一柄扇子挡住了,秋月白抬头,沉声说:“九娘。”柏远也抬头,看着九娘,却露出一个苦笑。
九娘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平淡地说:“柏远与我有恩。”秋月白皱眉,瞥了柏远一样便收回剑,柏远擦擦嘴角的血迹,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九娘看着他说:“柏远,我没想到你居然……”话只说了一半,柏远却一惊,随即心中一沉,喑哑地说:“九娘,你知道?”九娘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跟他们一起无异于与虎谋皮,迟早得死的不明不白的。没想到你居然糊涂至此!”
柏远抬起头,一滴滴血滴在地上晕开,血腥味弥漫开,说:“我没有办法,九娘。”
九娘厉声说:“没有办法?!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你会把自己都搭进去!”秋月白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皱着眉,脑海中回想着柏远躲过去还能刺他一剑的时候。
柏远撑着剑站起,坚定地说:“九娘,你不觉得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吗?!难道不是吗?!我不会把自己搭进去的,你信我啊!”
九娘反驳:“就算你把这么多江湖人卷进去你也不后悔?柏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
柏远一下子冷下来,讽刺地笑了一声,说:“无所谓啊,死就死了啊,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自己贪心!残忍?谁不残忍?九娘,你不觉得好笑吗?”
九娘看着柏远,摇摇头,说:“柏远,你疯了。”
柏远上前一步,盯着九娘,说:“对,我是疯了!我就是个疯子!九娘,我们做了这么久的朋友,我对你的心思你真的不知道吗?”
秋月白想说些什么却被九娘拦住,九娘看着柏远,说:“我知道,但是柏远,我拒绝了那么多次你还是不死心。”
柏远转过头看着秋月白,眼中的恶意怎么也掩不住,对九娘说:“九娘,我能甘心吗?我想着,一年不行,就两年、三年,总有一天你会答应我的。可是,他一出现你就答应他了!你怎么可以?!我不甘心!”
秋月白却开口了,冷冷地说:“你真的喜欢九娘吗?你确定她不是你的执念?你的喜欢已经变了!”
柏远说道:“我和她的事你没资格说!”
九娘看着柏远,眼中是哀伤是痛心是无力,说:“柏远,你听我一次,停手,离开他们!”
柏远说:“不可能。”看着九娘,重复一遍,说:“不可能。”
九娘看他的眼神那么坚定,一时间觉得深深的无力,疲倦地叹了口气,拉着秋月白走了,脚步沉重。
柏远用手掩面,低沉地说:“我不可能放弃的,九娘,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说完轻笑了声,眼神扭曲,再也不复之前的丰神俊朗,划破的衣衫下锁骨的位置一个黑色诡异的笑脸隐约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