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坐在床边,长发披散,一身红衣在摇曳的烛火间显得朦朦胧胧,冷风倏然飘过,惊起一地菊花花瓣,皎洁的月亮也被散开的乌云遮掩,秦淮一片寂静,九娘起身站在窗边看着黑暗的院子,拨了拨头发,眉目淡淡,纤长的手指点在窗台,九娘沉吟半响,终是关上窗户,回到房间吹熄了蜡烛。
今夜注定了是个不眠之夜,刀剑反映出的冷光乍现,温热的潺潺血液,安然沉睡的面容,冰冷僵硬的身体,来不及发出的惊呼,扼住咽喉不断收紧地手,圆润的浅色指甲,瞪大的瞳孔,遗失的宝物,那条漏网之鱼,最终被猛然窜起的大火燃成灰烬。
“走水了!”
冲天的火光生气,照亮了周围惊慌失措的人,早早来到秦淮的人不由得握上剑鞘蠢蠢欲动,森白的弧度,充斥着贪欲的眼睛,猛然闯入的白色身影,围着的人见状都纷纷冲进火焰中,也有人伫立一旁冷眼旁观,多数的人还是泼着一盆一盆的水,希望能浇灭这蔓延的火势。
秋月白看着火光不由地散发出杀气,究竟是谁,居然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灭了江家?秋月白闪开燃着的一根柱子,在火海里急速穿梭,脚下走过数具尸体,秋月白的眉头皱的死紧,来的这么多江湖人究竟有多少是帮凶?
感受到越来越高的温度,秋月白即使用内力抵挡,浑身也湿透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再次躲开倒下的柱子,没有多少时间了!秋月白眸光一闪,赶到那具尸体旁边,看清了脸后不由得微微张大了瞳孔,来不及多想,秋月白扛起那具尸体就往外冲,外面也陆陆续续地出来很多人,有的也扛着尸体。
待火势渐渐弱下来,彻底灭火之后天已经亮了,这更方便众人调查了,更多的人看清秋月白放下的尸体后不由得惊呼:“怎得江一水也死了?!”江一水是江家家主,武功高强,连他也死了,恐怕这江家也没人活着了,但是众人更关心的却是江家至宝,避水珠。
秋月白一身白衣已经变得灰扑扑的了,秋月白也不在意,只是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尸体,江一水眼睛瞪大,一副不敢置信地表情,隐隐有着痛恨之情,手也紧攥成拳,有运气的动作,但是最后失败了,脖子上红通通的,一看就是被人生生掐死,但是却没有指印,事情更不好办了。
有人趁着他们不注意向江家废墟走去,随即一群人也跟着走了进去,秋月白瞥见他们的动作嗤笑一声,周围沉得住气的人也一脸严肃的看着观察着尸体,秋月白想,在场真正关心的的只有避水珠,至于江家,也就他一个想调查出凶手了,其他人也不过是草草了事。
秋月白也进入江家,四处找寻着,查看尸体的面容,终于,等看完时,他松了一口气,缺了一个人,江一水的女儿,江心。进去的人不甘地出来,悄声骂着什么,之见人群躁动一会后,终于有人说:“现在还是先查出凶手吧,不知道各位有什么发现?”
秋月白不经意地瞥见一抹红色,再看时却没有了,秋月白不会以为是错觉,暗自记下,随即站出,对着众人抱拳,朗声说:“在下秋月白,家父秋云天,昔日曾受江家主大恩,今日,在下必然要查出凶手,还望各位说出各自发现。在下感激不尽。”
人群中的女性听见秋月白的声音抬头看他,虽然是一身灰尘,却也掩不住那满身的风华,再听见秋月白这个名字,不由得悄悄红了脸,人群也安静了一瞬,浪荡子秋月白谁人不晓?
“在下青城派陈亦,秋公子客气,江家无缘无故满门被灭,实在是震动武林,身为江湖中人最重义气,查出凶手,能为江家报仇同时也是为武林除害,在下义不容辞!”一人身穿青衣,衣衫也同样灰扑扑的,长得也是俊朗,一身浩然正气,身后也跟着同样服饰的男男女女。
见状,周围人也纷纷站出来,“在下华山派林珊!”“在下逍遥门玉遥。”“吾等义不容辞!”“……”气氛一时高涨,秋月白朗声说:“多谢各位鼎力相助!”心中却是冷笑,江一水在江湖名气并不大,武功也不算顶尖,也不结交什么人,要不是避水珠的消息走漏,恐怕他们还不知道江一水是谁,如今这么热情,目的只有一个罢了,避水珠。那么,避水珠肯定不在江家!
经过半响,众人聚在一起,都皱着眉头,秋月白不动声色地看他们一眼,最先开口,说:“在下发现江家主的尸体上并无刀剑的伤口,是被人扼住咽喉掐死,但是脖子上却没有指印,敢问诸位可有人会医术?”
有一人站起身,对着秋月白说:“在下陈嗣,擅医。”秋月白站起身,走了出去,陈嗣也随之而去,江一水的尸体已经被安置好了,走近了尸体,陈嗣对着秋月白点头,便走上前细细查看起来,周围也有人不出声地看着他们。
半个时辰后,秋月白和陈嗣出来,陈嗣对着等消息的人说:“在下已经查明,江家主先前是中了药,在下也看过其他尸体,结果一样,都是中了午夜。恐怕是有人先混入了江家并成功投药。”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午夜,这么毒辣?午夜是一种很强的迷药和化功散,与其他的香料无异,燃烧时会有一股清香袭来,但只是一瞬间,这也是午夜的弊端,但是只要中了招,就会浑身无力,头晕目眩,昏昏欲睡,高手也不能说完全不受影响。午夜也很难得到,这个凶手,不简单。
众人心中都是升起一种恐慌,这个人就在秦淮,众人不由得站起身,急急地表示一定要查出凶手,为武林除害!秋月白皱眉,午夜,究竟是谁?脑海中闪过一个人,柏远,但是柏远的武功虽然奇怪,但是跟江一水比还是有欠缺,不能这么无声无息地掐死江一水,午夜难弄到手,跟那些人打交道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以柏远的能力,拿不到药同时也会把自己折进去,那,究竟是谁?
这时,一人站起,说:“江家主有一女,江心,眉心有一花瓣的胎记,煞是好看,不知有哪位看见?”秋月白看去,那人一身书生打扮,一脸和善,但是秋月白锐利地看着他,他对着秋月白回忆一笑,并没有什么震动,秋月白暗自警惕,这人,不简单。
大家纷纷说尸体中并没有这样的一个人,确认了之后,众人都沉默起来,避水珠不在江家,那么只有三个可能,有人在火灾的时候拿走了,凶手拿走了,但是,最可能的还是,避水珠在江心手上。秋月白自然想得到他们的想法,也感受到投在身上的视线,微微一笑,坦然说:“避水珠不在在下手下,老实说,在下对这东西也不感兴趣,这次只为报恩。”
“大家还是先清点下人,然后去休息下吧。”有人发话,众人于是开始清点人数,秋月白走了出去,实在是厌恶,说得好听,还不是看看谁不在,不在的话就有很大的嫌疑拿了避水珠就走,不过,秋月白走向酒铺,有谁那么傻?
目前,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到江心,找到凶手。事情越来越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