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喀尔克别山脚下,
住着阿吾必和阿吾巴[1],
夫妇俩为人正直善良,
纯朴的品德受人赞夸。
老两口孤单无儿无女,
靠放牧羊群度着生涯;
有天吉祥雀[2]连声叫唤:
“喜事将降临阿吾必家!”
吉祥雀围着他家飞旋,
紫气[3]从他家房顶升发;
羊角花散出浓郁香气,
百鸟在上空欢飞喧哗。
人们说这是个吉兆,
阿吾巴生下个娃娃。
给婴儿取名洗比阿弯[4],
斗安珠是尊敬的叫法。
娃儿落地不哭不叫,
却会连声呼喊阿妈;
满身长着长长的茸毛,
他俩都感到有点惊讶。
他一岁就能四处奔走,
用斧子劈柴力气很大;
两岁能上下独木楼梯[5],
三岁会晒草使用木杈[6]。
四岁能上山放牧羊群,
从未发生过什么错差;
五岁时已学会做事,
能够帮父母操劳持家。
六岁已学会拉弓射箭,
独自上山把野物射杀;
夏季从山上拣回香菌,
做出菌汤喜坏了阿妈。
十一岁长成翩翩少年,
有着过人的聪明才华;
人们都说他不是凡人,
是神仙生到了人家。
二十岁力大像野牛,
没人敢与他试比高下;
可是他对人谦虚和气,
从不在人前把口夸。
老年人对他十分喜爱,
因他对长者恭顺听话;
小伙子喜欢与他相处,
因他的力气比谁都大。
小娃儿都愿和他接近,
向他学习须须[7]的吹法;
姑娘们爱和他交往,
他的苕西[8]使人深情激发。
“林中的野鹿有公母,
湖中的雁鹅分雌雄,
二十岁的洗比阿弯啊!
你该把妻子娶到家中!”
“母羊时刻舔着羊羔,
羊羔跪地把奶吸吮;
阿妈的心意我知道,
可惜我未遇到心上人。”
“雄壮的公鹿领着母鹿,
山上的公牛护着母牛,
二十岁的洗比阿弯啊!
为何还孤单一人行走?”
“公羊竖起双角护着羊羔,
羊羔才能免遭狼叼鹰抓;
阿爸,您的心愿我知道,
我定会把心上人迎回家!”
阿妈的话使他心动一下,
阿爸的话使他心动一下,
像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里,
从此,他的心波动着浪花。
注释:
[1]阿吾必、阿吾巴:羌语,传说中的神公和神母,是斗安珠的父母。
[2]吉祥雀:是一种体形很小的鸟,雄的黑头红身,叫声好听,雌的不叫。羌族人民认为,早上看见它,一天做事都吉利。
[3]紫气:喜气。
[4]洗比阿弯:羌语,人名,意为猴毛人。
[5]独木楼梯:羌区用的一种楼梯,用一根粗木,刻齿为梯。
[6]木杈:翻晒牧草用的农具。
[7]须须:羌语,现通称羌笛。
[8]苕西:羌语,羌区的一种对唱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