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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滚钟寺院里的蜜蜂

(短篇小说)

那天早上爷爷起得很早,当我趿拉着鞋,迷迷糊糊地走进后园小解时,看见爷爷正站在一株桃树旁,手里拿着一根细木枝仔细地剔去结在桃树枝上的虫蛹。爷爷喜欢这些桃树,每天早上都要围着它们忙碌上一阵子。并且我知道再过上几天,他会把后园墙壁上用泥抹住的那个蜜蜂窝捅开一个小孔,冬眠了一个冬天的蜜蜂会从那个小孔里慢慢地钻出来趴在四周晒太阳,等天一转暖,桃花开放的时候,成群的蜜蜂就开始满园子飞舞了——那是爷爷最快乐的时候。

我低下头,发现爷爷已经为每一棵桃树浇上了水,看上去每一棵桃树的根部都湿了一大块,想必清亮的水已经渗到地下的根茎部分,这会儿正沿着树干被输送到树冠上的每一根枝枝杈杈上。我抬起头看见每一根枝条都被水充盈得又绿又嫩,上面密密麻麻地结满了即将吐蕊的紫色花苞。瞧上去,每一株桃树都显得矜持而含蓄像初次怀孕的小媳妇露出一副娇羞的模样。

大清早,湿漉漉的园子里还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雾,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雅清香。露水打湿了桃枝,还有地面上刚刚冒出的嫩黄的小草芽。

太阳从后山露出了一张红红的脸庞,微弱的光线沿着山坡漫射而下。

我看见爷爷的脸被太阳染成了酱紫色,我觉得好笑,我说,咳——我给他打招呼,我跟爷爷从来没大没小的。听见喊声,他转过头来,看见我正往上提裤子,他微微笑了,伸出一根手指头在自己的脸上刮了一下。他在羞我,这个死老头,今天看起来格外亲切。

早春的天气还有些寒意,我没跟爷爷纠缠,提上裤子跑进屋,重新钻进被窝。然而这会儿已经睡不着了,我听见爷爷走出后园以后,那里就落进了一大群鸟。

鸟在后园里叫疯了。

我听见爷爷一直在院子里忙乎,我趴在窗户上看见,他打开了那间装药草的房门,从里面抱出一捆一捆的干药草放在门台子上凉晒,随即一股浓郁的草香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不久,我看见爷爷背着背斗提着剁铲像往常一样出了大门。我知道他是上山去挖药材的,我没留意。

爷爷就这样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他走得非常平静,丝毫没有流露出一点异样的表情。记得临出门时,他还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我睡的这间小厢房,那时,我正趴在窗户上给他绕手呢,我想喊他一声,却没喊出声来。事后想起,在那一刻,我的心中突然产生了某种说不清的预感,只是当时,我一点也搞不清这预感的具体含义。

爷爷到天黑没回来,一家人着急了。父亲带上我在附近的山上转悠了大半个晚上,却没有找到爷爷的影子。我又着急又伤心,我只是一个劲地放开嗓子对着山野呼喊。

下半夜,月亮从对面黑黝黝的山顶上颤微微地升起来。我和父亲累了坐在一条山梁上休息。我静静地盯着月亮,看着它慢慢地从山顶升上半空,把溶溶的清辉洒在附近的山坡上。我站起身,对着那枚金黄的月亮高声呼喊:爷爷——爷爷——爷爷——幽静的山谷里传来更为悠远的回声:爷——爷——爷——

我们一家人连续寻找了三天,转遍了附近的山山沟沟,就是不见爷爷的影子,我们绝望了。

之后在乡亲们中流传着有关爷爷的许多传闻,可我一个也不想听,因为那些不吉利的传闻尽管是猜测都会让我伤心。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一家都笼罩在某种无法言说的阴影中。大家都避免去提到爷爷。我变得非常怅然而恍惚,很多次,我都一个人站在大门外,盯着远处的山道发愣,我想像着说不定,爷爷会在某一刻从我注视的山道上突然出现……远远地向我挥着手。

然而这样的情景却一直没有出现。

爷爷走后不久,后园里的桃树就开花了。同样是一个早上,当我走进后园时,发现所有的桃树都开花了。看见满树满树的桃花我愣了,我觉得每一株桃树都像是处在某种盛大的节日当中。只是园子里少了些什么,对,是少了一个人——爷爷!爷爷不在了,我感觉到这一园子的花开得有些寂寞。

一瞬间,我想起,每一年桃树开花时,爷爷都要兴冲冲地拉着我在园子里转悠,脸上露出一副少有的兴奋之色。

正午,桃树的花开得更为红艳,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一园子的蜜蜂围着桃花嘤嘤嗡嗡地飞舞着。

然而这一切却使我感到无端的空落。

事情大概过了一年,很偶然的,在一天晚上,我突然从父亲的口中得知,爷爷原来上了天都山,在滚钟寺当了一名僧人。我愕然了。我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爷爷为什么要有这样出奇的举动。

事隔多年,我才明白爷爷之所以这样,实在是他思慕良久的事。只是爷爷把这个想法在心里埋藏了近三十年。三十年哪,也许他的心从来就没有平静过。

看上去,爷爷是那种不苟言笑的人,性子有些木讷,眉宇间时常紧锁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忧慽。我发现在他独处的时候,多半会陷入某种恍惚的境地而难以自拔。有时候,他甚至显得丢三落四的,完全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并且随着年龄的增加,这种情况就显得越来越突出。当时,我有些不解,我想这大概是衰老的缘故吧,其实我那里知道,爷爷的心中是有一种难以告人的隐衷。几十年来这隐衷一直埋藏在他的心底,使得他总是处于长久的不安和自责中。

据父亲讲,爷爷是1945年秋带着奶奶和父亲从甘肃的斗城(一个紧挨着黄河边的小村),迁至到这里来的。在这之前,爷爷是黄河边上的一个筏子客,一直做着摆渡的生意。有一天,他遇上几个急着要过河的客人。当时天变了,宽阔的河面上刮起了风,掀起了微小的波浪。爷爷知道这种天气要过河是有危险的,然而几个人就是听不进他说的话,死缠硬磨的要让他帮帮忙,说是兰州那面有急事要等着他们去办理。

最后爷爷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谁知爷爷把坐满了人的皮筏子划到河中心时,河面上的风势已变得更加猛烈,浑浊的浪涛翻卷着掀起一人高。筏子上的人看到这情形慌了,有一两个甚至试图站起来要往水里跳。爷爷情急之中大吼一声:谁也不许动!

要知道这一动筏子会摇晃得更厉害,随时都有颠覆的可能。

爷爷顶着风浪死劲地划着,躲过了一个又一个风浪,眼看快要到对岸了,不料一排巨大的风浪涌过来,一下子将筏子打翻了。

幸亏爷爷的水性好,等他爬上岸来,一看打翻的皮筏子早已被风浪卷走了,那六个年青人也被浪涛吞没了。

他在一瞬间吓呆了,他死死地盯着河面,黄河咆哮着卷起浑浊的波涛向前涌去……除了如雷的涛声,河面上什么也没有。

当父亲告诉我这一件事的经过时,爷爷已死了三年。父亲说,这事,也是在滚钟寺我们最后一次见到爷爷时,爷爷告诉他的。看来爷爷把这一件事在心中隐藏了一生。由此我可以想到,由爷爷擅自决定的那一次迁家就有些逃避的意思了。

爷爷一生背着六条人命案,在这个小山村隐姓埋名,诚惶诚恐地过了近三十年,他的内心受到的煎熬和自责是可以想见的。

看来爷爷是带着赎罪的心态来到滚钟寺的,这一点也许只有他心里明白。

自从我得知爷爷的去处以后。我几乎每天都站在屋顶上眺望远处的天都山。在我的眼中天都山不再是通常意义上的一座山,在我的心中那里仿佛增加了些什么。

春天过了,转眼到了夏天,我看见天都山一直是蓝色的。早上天都山顶上拉着一层洁白的雾……到了黄昏,太阳从天都山顶上慢慢地滑下去,霞光染红了天都山之上的天空。这会儿,我仿佛真的听到天都山顶上的滚钟寺院里有悠扬的钟声敲起来。慢慢地天壁上的霞光褪尽了,黑黝黝的天都山缓缓地陷入浓重的夜幕当中。

终于盼来了去看爷爷的那一天。

由于莫名的兴奋,那一晚上我几乎没有睡着。半夜里我和父亲就从炕上爬起来,草草地收拾了一下,便动身上路了。

一路上,尽管我们的脚步迈得很轻,还是惹起了村子里的一大片犬吠声。看上去,后半夜的夜空颜色淡了些,却在头顶升得非常之高,越往高显得越飘渺,像一片蓝绸子抖动着似乎随时离我们而去。满天星子闪着恍惚的轻薄的光。在夜空之下行走,我的身子一时显得十分孤单,尽管身边走着父亲,还是觉得孤单。那是一个人被置入旷天野地的感觉,并且,我的心总是被某种淡淡的忧伤填得满满的。

四周的山野非常安静,听不到一点声音。声音好像寂灭了或是遁入某种更大更宽泛的存在之中。小小的风在山野间茫然地吹着,夜风很凉,远处天壁上的星光被深处的风吹得明明灭灭。我们已走出村庄很远一截子路了,我回过头看见熟悉的村庄已完全融进了夜色里,成了黑糊糊的一片。从那里传来的零零星星的犬吠声,已渐次在夜色里熄灭掉了。感觉大地是一只又大又破的船,在飘渺的夜空之下微微摇晃着、摇晃着滑入某种更深更隐秘的境地。

远远看去,星辉下的天都山是一抹朦胧的灰影。它显得格外含蓄、格外端肃。我不时地仰起头望一眼天空,我发现在它的深处有一种沉潜下来的过分的安谧,像带着善意的大海把人世间的一切苦痛都化解得干干净净。

六十里的山路也不算太远,天一亮,我们就到了天都山下面。早起的羊已伏在山坡上吃草,风漂白了它们的身子。间或有一两只从深草中抬起头来,咩咩地叫唤上一两声,使得山野显得越发空寂。看上去山坡上的青草长很是茂密,半山坡以上长着密密麻麻的和红松和槐树。山脚下有一条河哗哗地流淌着,从河面上刮来的风带着凉意一片片地打在脸上,鸟儿浮在清亮的风上起起落落的飞翔。

我们沿着一条山道爬上去。等太阳在山顶闪着金光时,我们已爬上了山顶。在一块较为平缓的山坡上,我们看见了这座依山而建的滚钟寺。

我和父亲小心地推开两扇沉重的大门,走近寺院。一阵陈年老旧的气味突然间把我包围了,那是尘土和时光腐朽的味道。

寺院四周的墙壁上,早年间抹上去的白灰早已脱落殆尽了,有的地方还露出发灰的墙基。颓废的墙根一带长满了荒草,并且这些荒草已向寺院四周蔓延开来。寺院里有几棵苍老的古槐,上面密生着嫩嫩的叶片。寺院正中有一座颇为雄伟的大殿,门厅四周的雕刻和廊柱上的油漆也剥落将尽露出斑驳的木纹。几近塌圯的大殿顶上铺着灰色的脊瓦,瓦缝里长满了荒草。

寺院显得凄凉却更外安静,听不到人声,也看不到香火。有一瞬间,我只看见成群的鸟在四处散落的殿堂里飞进飞出。

父亲牵着我的手,怯怯地走进对面的那间殿堂。我趴在门框上向里面一觑,却见一个佝偻着腰身的秃头和尚正用一把长掸子轻轻地拂去一尊佛像身上的灰尘。我从背影认出了那个老人,他正是我爷爷。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我失声叫了一声,只是声音十分微弱。突然间我觉得我们中间隔着一点什么。老人大概听见了喊声,回过了头,看着我们,看样子他有些吃惊,脸上却又看不出什么来,然而我能感觉得到。静了一会儿,老人向门口慢慢地走过来,我偷偷地看了一眼父亲,发现他的眼里噙满了泪花。爷爷走近我们不说话,只是仔细地打量我,看得我心里一阵阵发热。我想拉住他的手,可是忽然间我觉得爷爷身上有一种很冷漠的东西排斥着我,同时我发现爷爷变得陌生了,从他平静淡然的神态上我已感觉不到早年的那种亲切了。

爷爷还是拉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有些冰凉。

我们跟着爷爷来到寺院背后的一间小厢房,坐下来。我看见擦得光亮的禅桌上放着一鼎铜香炉,里面插着三柱燃烧的香烛,三缕青烟缓缓地升起来,在高处变得粗壮起来,然后轻轻地扭动着缠在一起化成一团烟雾……香炉边放着一本打开的经书,纸页发黄了。一会儿,我听见隔壁房间里传出一位老人嘟嘟哝哝的呻吟声。爷爷噢了一声,站起身走出去。我看见,爷爷从隔壁房间里搀扶着一位颤微微的老僧走出来,把他扶在一只小板凳上坐下来,让他晒着太阳。看样子那老僧比爷爷还老,坐在那儿像一堆稀软的泥巴。

他手里掐着念珠,干瘪的嘴唇慢慢地却是不停地嚅动着。

父亲一直流着泪和爷爷说话。爷爷一直静静地坐在炕边上,脸上依然是那种十分淡漠的表情。我不时地看一眼爷爷,我发现他比在家要精神一些,穿了一身灰色的衲衣,收拾得清清爽爽的。脸似乎比过去白净了一些,只是目光不像过去那么亲切。

能听出来父亲说话的大概意思是想让爷爷回家去,爷爷坐在那儿始终不吭声,只是缓缓地摇头。父亲几乎是央求了。后来,我听见爷爷说,你们不要再来了,我已是出家的人了,生死都是佛的人……我的心早已定了,你们不要再来找我……

一转眼到了正午。我听见寺院里满是蜜蜂嘤嘤嗡嗡的叫声。我悄悄地溜出厢房,走向大殿那儿,我看见从大殿四周以及附近的槐树冠上全是飞舞的蜜蜂。感觉空空的寺院成了一只大蜂箱。我疑心这是我家后院里的那一群蜜蜂飞到了这里?它们难道是追随爷爷来到了这里吗?我有些纳闷。

我走近一块土壁前。看见上面写着往生坛三个字。此刻往生坛上趴满了蜜蜂。一大片蜜蜂在那上面蠕动着,有的飞起来又落上去,纷纷扬扬的,声音嘈成一片。接着我在寺院的各处看到了爷爷为这些蜜蜂准备的饮水木盆。

看来爷爷是爱这些蜜蜂的,像在家里一样。只是在这寂静的寺院里看到这么多飞舞的蜜蜂,我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转身来到大殿后面,看见那里矗立着一座灰塔,我趋近一看,塔身里面有一个佛龛,里面盘腿坐着一位佛,秃头青衫,露出一脸的悲苦相。我从没有见过神情如此悲苦的佛,我端详良久,看不出他的名字,我心里就叫它悲苦佛。

仔细瞧着,我突然发现,这张佛的脸有些似曾相识,我猛地联想到了爷爷的那一张脸,他们是何其相似呀!

临近黄昏时,我们下山了,爷爷把我们送出大门以后,一直站在门口目送着我们。我最后看了一眼爷爷,从他的脸上还是没看出什么来,那时,我本想告诉他说,您载的桃树今年的花开得旺极了……但是我终于没说出口。

一路上,父亲一直流着泪。直到下了山,我们停下来,向山顶上站着的爷爷挥手,那时,我的眼泪就哗的一下全流了下来。我觉得我心中很大一部分东西都留在那个破败的寺院里了。

过了几年,爷爷死在了滚钟寺。当我再一次上山的时候,发现昔日的滚钟寺已修葺一新。那天,滚钟寺院里香客如云,寺院上空香烟缭绕,敲打的木鱼声和诵经声此起彼伏。

我向一位年轻的僧人问起了爷爷。他想了想然后带我来到寺院背后的一座山坡上。他指着山坡上的一座土塔对我说,喏,那就是你爷爷的灵塔。

当时,我在这座土塔前伫立良久,心中涌起许多无名的感慨。从年轻的僧人口中得知,爷爷直到死都是寺院里一个打扫庭院的老僧,我想这对爷爷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年轻的僧人对我说,你爷爷临终那会儿,都能背出大段大段的《金刚经》了,他很少说话,人太好了……他圆寂后,我们为他念了三天三夜的经,超度他的亡魂……这是他最后的愿望。

那一瞬间,我流下了眼泪,我想爷爷应该安心地睡去了。

然而我很想知道这些年来,爷爷在这个寺院是如何度过的?我还想知道在他临终的那一刻,他是否得到了解脱?

那天,我静静地看着这座普通的土塔,在我的心中因为里面躺着我的亲人,就不再是一座平常的土塔了。

偶然间,我发现土塔上面趴着许多蜜蜂,有一瞬间,我还发现在这座土塔的上方悬着一团蜂……久久不去。我突然间又想起了那个蜜蜂飞舞的正午。

年轻的僧人告诉我说,其实,你爷爷的灵塔前一直悬着一大团蜜蜂,多年来都是这样……

原发《四川文学》2002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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