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鸢给云谨递了个颜色,云谨会意上前问道,“请问老板,这香皂怎么卖?”
“五百文钱一块,小娘子可要选上几块啊?”
云谨露出饶有兴味的模样,举起一块凑到鼻尖下头闻了一闻,“听说,这东西还是京里传过来的?好稀奇新鲜,还真的有香味儿呢,就是有些淡。”
老板见云谨穿着体面,谈吐有礼,态度也殷勤起来,“小娘子倒是见多识广,不错,咱们这香皂跟京城中的夕颜阁,那是同一块招牌。夕颜阁是什么来路?那可是宫中御用,太后皇上全用这个。你想想,五百文钱,就能买着太后用的东西,还不值么?这也就是在这七和庄,都是父老乡亲的,不好要价太高了。这要是搁在京城,就这么一小块,没有一吊钱休想买的下来啊。”
云谨忍了忍笑意,取出五百文钱买了一块,回身与夕鸢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将那香皂递到她手中,“小姐瞧瞧,我方才闻着确实是有香味的,只是看着与寻常皂角没什么分别,香气也不如咱们的浓郁了。”
夕鸢将那香皂凑到鼻尖下头闻了一闻,蹙眉道:“你说的是,香气果真淡的很,这种程度的气味,只怕用个一次两次,便没什么味道了。”
“小姐可猜得出他们是如何做的?”
夕鸢一哂,笑意中含了几分不屑之意,“这不难猜,必定是用大量的香囊香粉熏出来的,用来蒙蔽百姓,打着咱们夕颜阁的招牌招摇撞骗。五百文钱一个,卖的这样昂贵,指不定赚了多少黑心钱呢。今儿个既然遇上了,我就不能当做没看见,咱们车里也是带了香皂的,你准备了多少块?”
云谨凝神想了一想,也不是十分肯定,“不算多,也就不到三十块的样子,小姐是想……”
“走,咱们先吃些东西去,等填饱了肚子,再出来对付他们。”夕鸢微微一笑,怡然自得,“你放心吧,我已经想到法子了,既然敢抄我的牌子,那就应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她也着实觉得意外,没想到山寨盗版这种东西,古代就有了,还山寨的如此明目张胆。
正觉闲的无事可做,这盗版商就撞上了门来,她自然要打一打假。
进客栈之后,只见楚离几人都已坐在桌旁,染香急忙问夕鸢方才是去了哪里,夕鸢笑着将那铺子讲了一讲。在座几人除了染香之外,都是知道夕颜阁是夕鸢所营,染香虽是乍然知晓,却也没有多问什么,只静静听着夕鸢将话说完。
“夕颜阁这块牌子,等到了苏州之后,我还是想接着用的,总不能任由他在这儿糟蹋我夕颜阁的名声。等用过饭后,我想在门口也摆出一个摊子来,到时候真假立现。”
染香颇有些咋舌道:“小姐……这儿毕竟不是咱们的地方,小姐这样公然砸人家招牌,是不是不太好呀?”
“砸招牌?什么叫砸招牌?”夕鸢理直气壮,言语干脆,“他在这儿用我的招牌赚黑心钱,我都亲自撞上了,再不加理会,也未免太窝囊了些。”
染香还想再劝,却听楚离开口问道,“对方是什么人,刚才看仔细了么?”
夕鸢想了想道:“看着就是普通的商人,一身绫罗,满脸横肉,脑满肠肥的模样。”
楚离微微颔首,说的有些漫不经心,“既是如此,那一会儿在外头支个桌子就是,若有人要刁难,自有我在。”
呃,这有保护神撑腰的感觉确实是不一样,顿时就觉得腰杆子硬了许多。
夕鸢兴致勃勃的吃完了饭菜,让云谨拿了半吊钱给店家,问他借了桌椅板凳,王富一人便抬去了外头,正好支在那山寨版的对面。
她又让云谨去接了两盆水来,取了二十块香皂放在一旁,另一边则放着刚才云谨买来的那块香皂。夕鸢同王富低声说了几句,王富点了点头,扯开嗓门便吆喝起来。
“正宗的夕颜阁香皂,一块只要一百文钱,留香许久不退,瞧一瞧看一看了,正宗的夕颜阁御用香皂!”
他声音浑厚洪亮,又是刻意吆着嗓子喊得,一下整条街都传了个遍。在对面挑拣香皂的人,一听说这边一百文的价格,即刻都丢了手中香皂赶来对面这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夕鸢面前便围聚了许多的人,七嘴八舌的问这香皂是怎么回事。
夕鸢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拿起手边的两块香皂道:“各位父老乡亲,左边这一块是我们从京城的夕颜阁里带来的香皂,右边的这一块是对面那所谓‘夕颜阁’卖的香皂。我若是说我这是真的,他那是假的,众位必定不能相信,所以我给大家做个演示,请大家先看看这块,是不是对面铺子卖的香皂。”
她将右手的香皂递上前去,被一只手恶狠狠的夺下,抬头一看却是那山寨版的掌柜,粗声粗气的问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在这儿捣什么乱?还不快把你这些破东西收起来!”
夕鸢不气不恼,笑脸以对,“掌柜的来了更好,大家伙儿更能信服,你若是不怕我说你的货是假的,那咱们就来试试,是真是假啊一试便知,不知道掌柜的敢不敢呢?”
这四下围得都是平日里来往的乡亲,那掌柜的若是不试,必定要被人说是心虚胆寒,只得咬牙道:“试就试,还怕了你这丫头不成?”说罢,他将那香皂凑到眼前看了一看,而后又闻了闻,点头道,“这是我家的香皂不错。”
“好,大家瞧瞧,这两盆水都是一样的,请掌柜的自己挑一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