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太低估我了,为了五万元叛国?我可是堂堂的厅级干部,实话告诉你,你的美人计我一早就识破了!和你演一出西施伺吴王只不过是将计就计。”
程超此时在宾馆刚和总部通完电话。
他从酒柜里拿出酒,给自己斟上,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然后把电视的声音调高,郁郁地说:“梁可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他给的东西全是些处理品!打开他们的内参,谁都能看得到,没啥含金量!”
“不然,怎么会是招牌老姜呢!你不是早预料到了吗?所以不是让我破解了他的电脑,获得了下一轮的谈判筹码吗?待价而沽就近在眼前了,我真心佩服我的程主任啊!”
阮月娥觉察到程超的失望,心情却没有被他影响。信心满满地涂完指甲油,伸直手臂,一边用嘴吹干,一边转动手腕,从不同角度欣赏它的光泽,然后自信地说:
“你的台搭得好,该轮到我唱戏了!好诱饵用来钓大鱼!今晚,就让我把罗非鱼变成金眼鲰吧!”
程超点点头:“是该进行我们的下一步计划了,有了这个教训,你不要轻信他的任何承诺!”
“哈哈!哼,你喜欢的那位叶婷小姑娘,教了我一句中国的俗语‘男人要是说话算数,母猪也会上树!’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得到我想要的男人的真心了!”她斜眼瞟着程超,以退为进,希冀他给出什么承诺。
程超没有接她的话,淡然地喝了一口酒,又绕回到梁友生身上:“今晚把话挑明了说。我们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提醒他别把自己的投资价值估算得太高!同时,你要注意安全!”
阮月娥期待的眼神黯淡下来,自嘲地说:“放心吧,我只相信国家勋章和奖金!”她站起来走出房间,去赴梁友生之约。
程超听到关门声,放下了酒杯,从身上的衣服内袋里掏出那只玉镯,玉镯翠中带翡,品质上乘,带着人的体温,更显得温润灵秀,他右手把玉镯放在嘴唇上轻轻地亲吻着,伸开左手端详手心的掌纹,陷入了遐想。
在湖边五星级宾馆的豪华套房里,刚享受完鱼水之欢的梁友生惬意地点燃一支烟,打开电视,慢慢地选着电视频道。他已经好久不做那被青蛇、鳄鱼夹击的恶梦,看来女色也是一剂良药啊!他满意地看着刚从浴室里冲洗出来的半裸的阮月娥,感叹道:“没想到B国也有你这样丰腴的绝色啊。”
阮月娥一反常态,没有像小猫那样蜷缩在他的怀里,而是一声不吭地披上浴袍,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涂抹面霜整装待发。她感觉自己像站到了跳水板的最尽头,就差那纵身一跃了。
“怎么?急着要走?再多待一会儿嘛!”
阮月娥还是一言不发。
梁友生感觉到她的不满情绪,放下遥控器,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怎么?刚才前戏没做够?”
阮月娥挣脱他的双手,对他冷冷一笑。
“梁院长,是你的‘前戏’太长了!”她直入正题,“都已经两个多月了,你给我的那些东西来回就是领导发表了什么讲话,党内有什么人事调动,都是不痛不痒的信息!”
“我已退居二线,已经尽力啦!”梁友生打起了哈哈。
“有没有尽力,你心里透亮!梁院长,我把身心都交给了你,我的五万元积蓄也投了进来,换得你几斤几两?”
梁友生脸上也露出了不快:“怎么?要跟我明算账了?你的上级觉得对我的投资亏大了?”
“你说呢?你想想我该怎么办?再拿不到有价值的东西,我就要被传召回去了。难道你舍得就这样对我?”
“我是舍不得,但你的组织胃口太大,要我找出‘天智星’,这个内线据说已经布置了十几年,我调来南江时间还不长,怎么可能接触到这个人的档案,我无能为力啊!”
“组织让我找你,一定评估过你的能力,梁院长,别忘了,五万元只是你母亲第一疗程的费用,我们还为她准备好了后面三个疗程的费用呢!”
“恐怕要辜负你们组织的抬爱了,或者你可以帮我申请换个容易完成的任务?”
阮月娥感觉到软功对梁友生没用,她从鼻子里哼了一下,仿佛只是牵扯了一下嘴角的肌肉,马上又像弹簧一样恢复如初。
阮月娥不紧不慢地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U盘,把它放在枕头上,把声音尽量放得很温柔:“亲爱的,或许这U盘里的资料能给你更多动力——”
“什么资料?”
“决定你往左还是往右,我相信看完以后,你会想尽方法完成任务的,我对你有信心。”
她嘴角轻挑了一下,溢出一丝嘲弄的微笑,时间很短,瞬间就过去了,随即摆摆手,开门离去。
房间里显得冷清起来,烦躁的梁友生疑惑地看着那个U盘,仿佛那是手掌上的一团火,或者是个怪物,藏在瓶子里,待他拔起瓶塞,就会钻出来长着獠牙的巨人。
反正有时间,且看看她的葫芦里卖什么药吧!他施施然地走到电脑前,打开U盘里的文件查看起来。
什么?!
U盘里传出一段视频,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像两条蛇一样缠绕在一起,男人因用力过度大口地喘着气,女人则发出嘤嘤的叫床声。这些声音他太熟悉了!
——因为其中一个就是他自己!而另一个是他的老相好秦萍!省里某位副省长的情人!
梁友生通过秦萍将自己的朋友介绍给那位副省长,他的朋友获得了预算将近两个亿的建筑工程,那位副省长也从他的朋友那儿得到了二百多万元的好处费,而梁友生也没白搭,得到了三十多万元的回报。
——梁友生在日记里得意地写下了这些过程,因为自恃文件已经加密,他用的都是真名!
他用颤抖的手慌忙又打开另外几个文件夹。
这些都是他加密过的对他来说性命交关的文件。
这些文件记录了多年来梁友生本人在西南省与五个女人交往的记录,有姓名、时间、地点,有缠绵的对话,有细致的床上描写和感受,还有不少用手机拍下的女人裸体照和自己私下里用针孔摄像机偷拍的视频。
这些曾经让梁友生在夜深人静时反复回味的照片和视频现在就像一把把利剑,在剜着他的肉,他仿佛已经感觉到血在慢慢地流出来,血腥味直让他眩晕。
——她怎么可能拿到这些文件?我不是全都加密了吗?没有人可以动我的电脑,只有上次林珊帮我送到维修店修过电脑,林珊也知道这些东西吗?她和阮月娥又是什么关系?
——不管怎样,这比娱乐圈里的艳照门可怕多了,这何止是身败名裂的结果,自己不仅会成为阶下囚,因为还牵扯到省级高官,为了避嫌,他们极可能闻风而动,在侦查立案阶段,自己就会被他们斩草除根!
——即使这最可怕的一幕没有马上发生,在反腐风气这么浓的现状下,自己又是特殊战线上的人,这后果……
他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心里从来没有过如此恐慌,他知道自己这次栽了,栽在了一条美女蛇里,就像他梦里那条冰冷阴骘的大青蛇!
“铃铃……”,他吓得跳了起来。
原来只是手机铃声响了。
他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这是一个他不得不接的电话,他只好吁出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故作平静地接通了电话。
这是远在老家的母亲打来的电话,因为眼睛不好,她一般都要请邻居帮忙才能拨通,所以梁友生都会在第一时间接听。
老妈妈只是像往常一样拉了会家常,问了梁友生女儿的情况。准备挂电话前,她交代梁友生:“快到春节了,你若方便就再去一趟北京,看看你凯强兄弟的妻儿。”
“嗌,知道了,您放心。”梁友生听到王凯强的名字,心里一酸。
挂了电话,他的目光又停留在电脑屏幕上,此时他的心情已经平静,他用右手手指慢慢敲打着桌面,静静地思考着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圣诞前夕,南国的冬天也开始凛冽起来,天色阴沉,朔风呼呼,人们把外套的高领竖了起来。
程超和阮月娥在“朝花夕拾”西餐厅里吃西餐。阮月娥看起来兴致很高,先是花了很多心思研究菜单,等到头盘、配汤、主菜上来后,在开吃之前,还不停地拍照。
“你在忙乎啥呢?”程超给她倒上红酒,因为行动没有新的进展,他兴致不是很高。
“我在《乐在南江》旅游杂志上看到这个西餐厅的介绍,来了之后,发现果然很有法国味儿,我要拍下来放在我微博上!”
“哦,看来我们阮小姐真以为自己是来中国旅游采访的呢。”程超不以为然。
“哟,看来程主任请我吃这顿大餐可是不情不愿呀!”
程超笑了:“你是今晚整个餐厅里最风情万种的,有美女同行——这是我的荣幸。”
阮月娥痴痴地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他穿着B国名牌“双鹰”墨绿色外套,露出藏青色衬衫的袖口,衬衫也是名牌,上面配的是金色帆船形纽扣,整个人显得时尚、阳光、品位独特。配上健硕的身形,旁人一定会猜他是一位成功的商场精英,一位出众的男神。
“亲爱的长官,你这顿饭不会白请的,我们很快就会功成回国,你就等着领赏吧!”阮月娥殷勤地劝酒。
“噢?梁给你回话了?他怎么说?”程超的兴致来了。
阮月娥点点头,指着手机:“他今天下午给我发了短信,约我明天到龙湖山庄过圣诞,还要跟我谈谈条件。”
她娇媚地一笑,用手指触摸手机屏幕,翻到那条短信:“你看,他说有女人烦,没有女人更烦,受不了我对他的冷漠,如今想通了,为我什么都肯做!”
“龙湖山庄?”
“是呀,这大冷的天,这位大叔级人物还想搞什么浪漫!”
程超用方巾轻轻抹了抹嘴,端起红酒杯示意阮月娥也喝。
喝了一口酒之后,他慢慢地说:“如果我是他,真要搞浪漫的话,就在这样的西餐厅开瓶正宗的波尔多,或者在郊区泡个温泉洗个鸳鸯浴,真想谈条件,你们常约会的宾馆不是最不易被人怀疑吗?”
“你是说……”阮月娥也是聪明人,一点即通,“应该不会吧?除掉我他也撇不清呀!”
“但愿你是对的。不过,最了解男人的,也许是男人。”
龙湖山离南江有二十多公里,路上疏疏落落有很多农家乐,但是梁友生执意要去山顶。
在盘旋的山路上开了好久,好不容易到了山顶,他们下车来。由于是冬天的缘故,游人非常少。
“亲爱的,你要给我一个怎样的浪漫呢?”阮月娥把手叉在腰上,歪着头撒娇道,“快点,我都快等不及了!”
梁友生从车上拿出烟花:“知道了,大美女,我们搞烟火晚会吧!我想,你很快就要回国了,不能陪我一起过中国的春节。让我们提前过吧!”
“你们中国不是禁放烟花了吗?”
“是的,但在郊外指定地点还是可以的,所以我特意带你到这里,这儿是没人管的地方。而且我买的烟花都是地上小射程的,没有向高空抛射的,你放心吧!”
他们开心地玩起了烟花。表面上俩人玩得很开心,其实各有打算。
黄、蓝、紫、金、银,彩色的火花四溅,照亮了他们的脸。他们都没有直视对方的眼睛,生怕谁先泄露了自己的心事。
随后,周围又陷入黑暗,夜渐渐深了,山顶亭子附近只剩下他们这一对。
山风越来越劲,夜色越来越深。
阮月娥说:“我一直梦想有一个烟花婚礼。在我们B国,这是最隆重的礼仪。”
“是啊,在我们的习俗里,烟花是避邪的,过年过节不放的话,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梁友生走过去揽住了阮月娥的腰。
“那今晚为我放烟花,是驱我这个邪呢?还是要和我开创精彩未来?”阮月娥果然是个心急的人,马上就直奔主题。
“你说呢?”
“以梁院长的聪明,当然知道,只有合作才有发展。”
“可是难度太大,你们要我找的‘天智星’,还有反潜情报,我根本就不跟这条线,完全没有头绪。”
“那就合作你有把握的,只要你有合作的诚意,这个可以商量。”
“可是你们没有诚意啊,那U盘里的东西是想把我置于死地啊。”
“我的上司告诉我,你们中国人喜欢讲究平衡,软硬兼施。”
“哈哈,你们就喜欢抄袭我们,你那U盘里的东西全是粗制滥造的‘ps’,想拿这些捏造的事实逼我就范,搞离间计,你们太卑鄙了!”
“怎么?你敢做还不敢认?”
“我认什么?这都是你们用电脑特技编造的,你们也太低估我了,为了五万元叛国?我可是堂堂的厅级干部,实话告诉你,你的美人计我一早就识破了!和你演一出西施伺吴王只不过是将计就计。我早把情况和组织汇报过了!”
程超猜得不错,梁友生毕竟是有胆气的男人,在他看来,U盘所包含的内容一旦被泄漏,不但官位不保,判他个十年八年足足有余,还有那些艳照让他何以面对母亲、妻女?说不准还会妻离子散。俗话说无毒不丈夫,事已至此,干可能会死,不干更可能会死,找个理由干掉一个外国女间谍,说不准这些事能掩盖过去,还可能赢得功成身后名。
所以他精心安排了这场“鸿门宴”。
“你真是提起裤子就不是人!”阮月娥气急败坏。
听到这句话,梁友生不禁黯然一笑:“彼此彼此,难道你对我就是真心?我今天先把你灭了!让你玩个失踪,让组织知道我的忠诚!”
“我的上司会把那U盘寄给你的组织!”
“那就赌一赌我的组织选择相信谁吧!让我先立下战功——再给你这个婊子一次为我表现的机会!”
梁友生从裤子后袋里掏出匕首,向阮月娥扎去!
而阮月娥也是受过训练的人,她把头迅速一侧,躲过了这一刀。然后用左手抓住梁友生的右手腕,两人扭打起来。
阮月娥伸出右腿踢打梁友生受过伤的那条腿,梁友生吃痛,退了一步,但更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渐渐阮月娥体力不支,而梁友生眼露凶光,决意要将其置于死地。
就在这胜负马上就要决出的时候,从山腰赶上来的一个人冲过来飞起一脚,把梁友生手里的匕首踢落在地,整个动作干脆利落。
“梁院长!小阮!你们怎么有这样的雅兴啊?圣诞节来山顶表演相扑摔跤?”那人高声说道。
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停了下来,梁友生愕然看着迎面走来的他。
阮月娥退后一步,靠近程超,然后从腰间取出录音笔,交给了他。
梁友生的脸变得惨白。
“梁院长,你不是老要我和你讲中国的历史吗?今天就告诉你,什么叫做‘图穷匕首现’。可惜,喜欢动武的人和荆轲一样,注定是个失败的壮士!”程超冷冷地盯着梁友生。
“你怎么会在这里?”梁友生挺直腰,像一只竖起了刺的刺猬。
程超晃了晃装有GPS定位系统的手机,稳操胜券,不紧不慢地调侃道:“我来是想和梁院长探讨一个问题,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是——间谍;而比间谍更危险的是——双面间谍。”
梁友生没有答话。
“其实我真心欣赏梁院长的才华,如果不是为各自的国家服务,我们会是很好的哥们。小阮告诉过我,你那个战友的事,所以,梁哥,名誉和理想都是浮云啊。
“每个人对自己的价值都有一个估计,你何不放轻松些,这本就像商场里的游戏——价高者得。而我们真的很有诚意。”
程超把梁友生的匕首捡起来,交回他的手中。
他继续握着梁友生的手不放,非常认真地说:“别怪小阮,她给你看那张U盘不是威胁,是提醒,你那点儿隐私我们外国人都弄得到,何况你那神通广大的组织。只是没到要扳倒你的时候。想想近期你们内部清除的陈益德、章子建,他们的腐败是一天两天发生的吗?他们的情人都是突然冒出来的吗?”
梁友生还是没有吭声。但眼里的厉光收敛了一点,他轻轻挣脱了程超的手。
程超拍拍他的肩:“没有什么比骨肉亲情更可靠,早点赚够钱,带着母亲、妻女到国外定居,这才是天伦之乐啊!”
他甩甩头,示意阮月娥和他一起离开。
走了几步,他回过头,口气还是很认真:“还有,别轻易骂女人是婊子,把女人的报复心激起来了,她们可是不顾一切的。再说,你们还要一起共事呢!”
听着脚步声走远,梁友生长叹了一口气。程超这番软硬兼施间杂讥讽的话压得他好重——是自己老了行动策划欠周全?还是对手太强?
他只知道自己像一只被大青蛇紧紧缠绕的兔子,不得不苟延残喘。
回到车上,惊魂未定的阮月娥扑进程超怀里,紧紧抱着他。程超边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边发动了车:“我们还是快走吧,我刚才在山顶宾馆的停车场看到了叶婷单位的车。”
“这么冷的天,她也来这里过圣诞?”
“你也觉得奇怪吧——所以,恐怕这小姑娘的醋你还得再吃一段时间了,我得接近她,探个究竟!”
“还有,你为什么认为梁友生会是双面间谍?”
“从他的举止,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这种政治上的投机分子,我见得多了!不过,从此以后,他没法左右逢源了,把录音笔录下的东西抓紧传回总部——今晚发生的一切,对我们很有利。”
梁友生慢慢地走回山顶宾馆。
这场戏是梁友生早就策划好的,他一早就向杨厅长汇报说阮月娥约他来谈判。他应约是为了获取有用信息,实际上他打着自己的算盘:编造阮月娥对他主动发起攻击,而自己则是正当防卫,将阮月娥置于死地,就算过失杀了一个外国间谍,顶多就是接受组织处分,这个结果比罪行暴露、被捕入狱不知要强多少,既然都是冒险,不如就冒险到底。
为了增强真实性,他还主动申请安排了林珊和叶婷一同来执行任务。
所以当他回到房间时,林珊就敲门进来,关切地问他:“‘天鹰’,她约你来谈些什么?什么情况?”
“哼,这女人要求我把‘天智星’找出来,还要求我提供我国的‘反潜’技术指标,据说是因为他们国家准备向俄罗斯购买潜艇,目的就是对付与我国的绿岛之争,挑错了型号那损失可就大了。”
“哈哈,‘反潜’技术指标那是特级绝密!让她上北京找去!而我的堂姐‘天智星’,他们哪能找得着?”
“什么?‘天智星’是你堂姐?”
“对!她在一个胡姓将军家做住家的家庭教师十几年了。”
说起堂姐,林珊满脸自豪。但转而又意识到什么,立即打住话题,连忙说:“不对不对,她应该不在那儿了,后来应该是去了新加坡吧!”
梁友生极力保持平静,心脏怦怦直跳,他听进去了前面的话,后面的话听不进去了!感觉有如天上掉馅饼了,今晚真是一惊一乍。原来以为几乎无解的题目一下子就找到了答案!
梁友生摆出领导和长辈的架势,提醒林珊:“小林啊!我要批评批评你,今后你说话要十分注意哦,这种绝对机密的事情怎能信口开河呀,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了,岂不是要出大问题?”
林珊羞愧地连连说:“对,我怎么一高兴起来把纪律都忘了呢。梁院长,你得多多担待啊,今天的事就当我没说过,也谢谢您的提醒,今后我会注意的!”
梁友生摆摆手说:“行了,我知道你年轻没经验,不知道斗争的残酷!好在我们都是自己人,做我们这行的,不能凭意气说话,要把持得住!今天的事你也千万别告诉别人,就当没说过。”
林珊连忙说:“谢谢!我一定会保密的。”
看来命运还是眷顾我的!原以为已经黔驴技穷,没想到柳暗花明!天不绝我啊!梁友生得意地想。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继续摆出一副领导的样子:“好,小林,那么这次我们回去汇报工作的时候,就别提他们对‘天智星’的兴趣了,说他们这次行动主要是针对‘反潜’技术指标吧,让杨厅赶紧向北京汇报!加强警惕!”
“是!”林珊答应着走出了梁友生的房间。
回到房间,林珊看到叶婷还在上网。
叶婷受过培训,知道自己是编外人员,只是配合行动,所以她从来不打探行动的核心内容,继续聊QQ。
“干吗呢,还不睡?写博客?”林珊问她。
“不是,在和社长夫人QQ聊天呢!”
“哦?陈江峰那位留美医学博士?”
“对,她约我们周末去烧烤,社长让我叫上程超和阮月娥。”
“是的,我们要多了解他们。那——找好地方了吗?”
“哎,这还真不是和你吹!我们陈社长搞经营,搞产销一条龙是远近闻名的。他很有市场经济的意识……”叶婷扭过头,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家社长的能耐来。
“所以我们有好几个农家乐可以选!都是和报社有合作的生产基地!有擅长土烧猪肉的,有做柠檬鸭拿手的,还有一家能吃上会上树的鸡的鸡肉!我正在QQ上和李姐商量选哪家呢!”
她说完,扭转头继续敲打着键盘。
林珊笑了笑,脱下外套,正准备去洗澡。
“哎,你发觉吗?陈社长和程主任长得有点像?都是一米七八的个儿,都是阴阳眼,都爱穿休闲西服!”叶婷说。
“唔,外形是有一点像,不过气质不同。”
“那是,我们陈社长内外兼修、人品一流!书法写得好,文采也好。走到哪儿,都有一堆粉丝。可是,他这么多年,都没传出什么绯闻,听说他很宠爱妻子。特别是李姐的父母入狱后,他总是尽量减少应酬,回家陪伴。而程主任——”
林珊坐在床沿上,眼前出现陈江峰的音容笑貌,触动了心事,忍不住轻轻吟道:“一管妙清商,霞锦旋抽囊。坐中知密顾,微笑是周郎。”
“你在唧唧歪歪说些啥?”叶婷停下手,回头问她。
“哦,说你的陈社长确实有点玉树临风的书卷气,像周瑜!你继续——你刚才想说程主任什么?他如何?”
“而程主任应该是那种哈姆雷特型的男生吧。”
“什么意思?”
“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我的心理学导师说要远离哈姆雷特型的男生,他们性格两极,外表热情、内心孤僻、冲动悲怆,很难安慰。”
“嗬,理论还一套一套的!所以你选择了我们阳光、洒脱的吕处?”
“对呀,在英国,大半年都是阴雨天气,英国人患上抑郁症的很多,他们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你要伤透脑筋去猜。而吕波,他总能让我笑。教他玩个新的电脑游戏,他都能开心好几个月。”
“正是因为平常工作压力太大,所以下班时间才要娱乐自己。”林珊认同道,“我也觉得过日子要找个有幽默感的,男人容易满足,女人才没那么大的压力。”
“哦?我现在知道林美眉的择偶标准了,那我帮你留意一下,找个有幽默感的?”
“好好,所有幸福的女人都有媒婆情结,你要介绍成功了,给你封个大红包!”
两人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