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错误不会束缚你,只有你感受到的情感可以做到这一点。
——米黎亚德
在接下来的三天,我和鲍被锁在我们的房间,我对此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是我的错,我知道。第一,我在和基利安约会期间没有与米黎亚德签约;第二,我侮辱了万斯。
饥饿显然是对我的惩罚。鲍是附带的受害者,我没有什么可以帮她。每天早晨,让鲍成为附带受害者这一点都会重新令我难受。
第四天,在其他女孩们都被放出来吃早餐之后,我们的房间很快响起了敲门声。当我拖着步子,好奇地向门走去,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声音更加响亮。透过门中心的玻璃,我看见斯隆的漂亮的脸。她在玻璃上按了一张纸,上面写着“请享用饼干”。她向下指了指,然后一下子跑开了。
我皱着眉头朝地上望去,只见一根细细的高蛋白营养棒滑到了门缝下面,我简直如痴如醉。食物!我干如沙漠的嘴突然分泌出口水,我的双手颤抖着,就好像拿起的是奖品。这份礼物已经触到了肮脏的混凝土。那又如何?真正的饥饿不是伴随着隆隆作响的尴尬,胃拧成一团的感觉。真正的饥饿让你觉得像是剃须刀在割刮你的肠子。还有一种你无法忽视的空洞感,你的身体会迅速变得更冷更弱。在这种虚弱的状态下,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强权就是公理。但是正如我对基利安所说,事情不应该如此。
饥饿甚至导致鲍更生动地产生幻觉。之前,她会跟墙说话。最近,她对着空气咆哮,说一些这样的话:“你不能来一个并没有邀请你的地方。滚!你不会得逞,蠢货。”
斯隆走了。
当我挺直身体的时候,快乐得差一点大叫起来——让摄像头见鬼去吧!
我承认,我很想把所有的食物囤积下来,但我犯了足够多的错误。我不想再加上贪婪和自私的罪名。我颤抖着将营养棒掰开一半扔给鲍。
她的嘴嘟成一个小小的O形。她躺在床上,被子全被她压在脚下。
“你要和我分享?”
“你这样说,就像我抱怨你已经使用了一半的空气似的。”我把营养棒塞进嘴里,幸福地闭上眼睛咀嚼和吞咽着。哦,哇噢,哦耶。这样的快乐时光,我应该感激基利安。我能忍住饥饿是源于希望,但每一天都变得比过去更令人沮丧。此刻,我可以像怪异的迪士尼公主那样在牢房里又唱又跳。
我想,我还应该感激斯隆。她冒着处罚的风险来帮助我。
等一等。她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基利安又为什么会在所有人当中派她来?现在他们是朋友?或者不仅仅是朋友?
我的手蜷曲起来,指甲硌在手心里。
“你一直靠淋浴水过活。”鲍的话听起来仍然令人震惊。
“你也是。”假如万斯关闭我们的水管——我有一个不祥的预感,这将是他的下一步行动,我们将要沦落为喝冲厕所的水。
“你日渐消瘦,而我有尚未利用的资源。”她摸了摸浑圆的肚子,然后把她的那一半营养棒向我扔来,“给你,我不饿。”
怎么可能——
随你。我不想与她争辩。我狼吞虎咽地吃了她给我的那一半。
她把手枕在脑后,看着我:“我知道你的父母希望你和米黎亚德签约,但为什么要把你送到这样一个地方来完成心愿?”
“我的爸爸是孤注一掷的。他爱他的工作、他挣的钱,还有他拥有的权力。”
如果我真的与米黎亚德签约,也许我可以让他们重新调整他们的口号或信仰之类的东西。我赞同……我不知道……分享即关怀!
这个想法让我笑了。
“他居然认为付钱给别人,逼你就范是完美的解决方案?”她嗤之以鼻,“他来看过你吗?”
我耸了耸肩膀:“恐惧让人变得愚蠢。”
“是的,恐惧具有破坏性,希望永远是答案。”
我赞同:“当我还是个孩子,我妈常说类似的话。她在一个特罗里坎家庭里长大。”
鲍活跃起来:“那为什么她和米黎亚德签约?”
“主要是因为我的爸爸。还有就是特罗里坎法制的刻板,她抱怨了很多。”
“不要相信这种宣传,任何文明的兴旺发展都离不开行为准则。我们所有的人都归于三类之一:国王,王国,自我。但一切也都归结到这一点。用你想要被对待的方式对待别人,保持无怨。”
三层规则是有道理的。特罗里坎的含义是,三个人一组一起工作,尤其是在行政或管理能力方面。我那痴迷数字的大脑做出了这样的设想,这让我有些兴奋。
“简而言之,”我说,“无条件的爱。”
“这是所有美好事物的基础。”她面带窘色地补充道,“正如你已经注意到,我有时候会对烦恼的事情有些抱怨。”
“是的,但除此之外,我想特罗里坎是反对情感的。”
“没有人会反对情感。”她把双臂抱在胸前,“情感很重要,但它会在眨眼间变化,成为一种不可靠的指南。”
对讲机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宣布:“藤莉·洛克伍德,你的父母在万斯博士的办公室等你。”
我又焦躁又紧张,甚至有点渴望。我的妈妈会信守诺言吗?
我的爸爸每隔一个月来看我一次。当我问及我的妈妈,他说:“我们目前正在分居,她选择隐居,她认为隐居比家庭更好。”
她离开了他和我。
鲍站了起来。“如果在任何时候你认为特罗里坎是你的归宿,请表达你的忠诚。这就是你要做的,你说的话就是你的契约。”
没错,特罗里坎对所有人提供同样的条款。这是“毫无例外”的一部分。
“王国提供医疗保健,学校教育,并根据要求提供财政援助,甚至是保护服务。”她补充道。
我想,我更喜欢米黎亚德的做法。他们会提供不同的一揽子措施和奖励。如果你想要更大的和更好的福利,你必须为之工作。但风险越大,回报越高。
她拍拍我的肩膀说:“不要担心,我的精神与你同在。”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缕戏谑的味道,一种我不明白的味道。
管它的。恐惧取代了我的渴望,当我接近门的时候,我的血液蜕变成燃料。我需要的是一根火柴将我点燃。门锁被打开了,允许我步入走廊。
没有人在等我。我知道我正在被监控,于是我挪向左侧,像蛇一样曲折前行,穿过角落,绕过空荡荡的公共区域,进入拥挤的食堂。这里残羹剩饭的气味让我想流口水。说真的,高蛋白营养棒只是一个开胃甜点。
当我发现斯隆,我向她点头致谢,但她很快把目光移开了。
我寻找基利安,并很容易找到了他。我们的目光相遇。他比我记忆中还要高大。真的很高大。他肌肉发达,是那种只有经过多年的健身房训练才能练就的肌肉。
我的心跳变得更快,充满了兴奋。我在颤抖。有那么一刻,我想奔向他。我正跌入绝望、困惑和黑暗的深渊,因为我们做过信任练习,我知道他会抓着我不放。
我抗拒内心的冲动。
他狡黠的目光在评估周围的形势,仿佛他已经想好三种方法来摧毁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隐秘的武器即将亮相。
我没有出声,但用口形对他说“谢谢”。
他皱了一下眉,然后简短地点点头。
“快!快!”拉契特护士在大门旁厉声敦促。
当我接近她,她正以鞋跟为支点,将她的食指插入ID框中。在快速扫描之后,她在一侧刷卡,然后输入密码。门嗡的一声打开了,她走了进去。
我周围的环境瞬间变了,就好像我已经通过一个无形的门户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从冷漠而缺乏人情味到暖意融融,宾至如归。墙壁是充满活力的淡蓝色,而不是药品柜的灰色。墙上挂着六幅画像,我的两侧各有三幅。每一幅画像上都有一枝不同颜色的玫瑰,为这个真正的地狱增添了一丝美丽。大型铁艺烛台被扭曲成一条龙的形状。这只动物的嘴是张开的,牙齿丑陋怪异,但它喷出的是一只只黑鹂,而不是火焰。这些金属鸟群一直延伸到大厅的尽头,拉契特护士就在那里朝我冷笑。
她是一个高挑个子,大骨架的女人。一头卷曲的红头发下面是一张满是痤疮疤痕的脸。在过去的一年中,我有足够的时间观察她,我已经意识到,她在利用工作来获得她在收容所高墙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权力。
米黎亚德一定是她的春梦。
“来吧,”她说,“用你惯用的方式争取你的未来,用你的毒舌侮辱万斯博士和你的父母。”
“我会的,谢谢。”无论发生什么,我会活下去。我的父母需要我活着。
到底有多么可悲?关于生我养我的人,我只能说他们需要我继续呼吸而已。
过去的我会缩成一团抽泣。现在的我抬起下巴,迎难而上。
“然后,”她补充道,“我们还为你准备了额外的特殊计划。”
上一次,我被拴住,遭到指节铜环的殴打。额外的特别计划让我害怕。
我一如既往地忽略恐惧,我知道这只会助长她的权力感。
“你真可爱,”像斯隆一样,我用指尖划过脸颊,“喜极而泣。”
她有点用力过猛地拍了拍我的脸颊:“享受这次见面,洛克伍德小姐。我有种感觉,你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喜欢任何东西。”说完,她敲了敲门,然后大步离开。
我想呕吐。
万斯办公室的门滑开了,恐惧使我的脊背发凉。
我可以做到这一点,无论“这一点”是什么。我提醒自己生活中三个最重要的事实。
一,第一世无论好或坏都是稍纵即逝的,即使我们活一百年也不过如此。数字永远不会说谎。与第二世的数千年相比,一百年不算什么。所以几小时,几天,几个星期的痛苦算得了什么?没有意义。
二,痛苦是暂时的,就像鲍说的那样,它不会跟着我来到第二世。
三,死后发生的事情才是永恒的,这使第二世比此刻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更重要。
不过,当我走进宽敞的办公室,我还是出了一身汗。这里的一切都华丽得过了头。拱形天花板上的泪珠形水晶吊灯悬挂在一个与会议桌差不多大小的桌子上方。墙壁是由透光石和黑木制成的,摆着两个木制的多层书架和一个大理石壁炉,壁炉的腿上雕刻着类似于狮子的形象。狮子的脖子上套着金项圈,低着头。
有人说这个房间里隐藏着一扇通向外界的门。
万斯已经坐在会议桌旁,我的父母在他旁边。是的,我的妈妈就在这里。一阵想家的感觉袭裹了我。想家,遗憾和悲伤一起涌来。这种剧痛几乎令我窒息。
当我的妈妈和我四目相对,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脸颊淌下来。自从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到现在,她至少胖了二十磅,而过去她会为了一盎司的增重感到崩溃。这是最大的变化。
我发出一声苦笑。
我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她不再哭泣。当我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如果有人对我说不友好的话,她总会小声在我耳边说:“你没有敌人,亲爱的,不要紧。”
“藤——”她开始说话。
“藤莉,”我用冷静的语气纠正她,“只有我的朋友叫我藤。”
“是的,是的,当然。”当她竭力控制自己的反应,她的下巴在颤抖,“我知道。”
我伤害了她。很好。她也伤害了我。
我们俩都是苍白的皮肤,脸上有零星的雀斑。相对于我们的脸而言,我们的眼睛显得太大了,尽管她的眼睛是浓郁的巧克力色。我们的颧骨高而尖,鼻子小巧,嘴唇呈心形。她有一头修剪精致的赤褐色及肩秀发,而我最后一次剪头发是在拉契特护士的屠刀下完成的。
“你是来带我回家吗?”我问。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摇了摇头。
“除非你愿意签约。”参议员洛克伍德说。他严肃地坐在椅子上,当他朝我看过来时,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老了。他的眼睛和嘴巴周围出现了新皱纹,原来那橄榄色皮肤现在变得蜡黄。他那原来在阳光下会闪烁着蓝色的乌黑头发——我遗传了这点——现在像撒了盐似的夹杂着白发。他的两只眼睛,一只呈蓝色,一只呈绿色——这是我遗传他的另一个特点——正坚定地看着我。
尽管有缺点,他仍然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全世界的女人们总是向他投怀送抱。女孩们也是如此。我的朋友总在他的背后冲他傻笑。说他是如此性感。
会议桌旁只有一个椅子是空的,这个椅子被放在其他人的对面。这样放的意思是“我们是一体的,而你是独自一人”。
我鼓起所有的勇气坐了下来。
“藤莉,”参议员拉了拉他的衣领,“很高兴见到你。”
“多么希望我能对你说出同样的话。”
我注意到他有一丝退缩,难道他没有怀疑过送我来这里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万斯把一个数字垫推到我面前,让我佯装轻松活泼的表情立刻变得惊惶。“你准备好与米黎亚德签约了吗?”
“不。现在,如果我们在这里签约……”我站了起来。
“如果你拒绝,”他继续说道,就好像没有听到我说话,“那我不得不惩罚基利安偷偷把食物送到你房间。”
“不用提到斯隆吗?”我咬紧牙关说。
“谁是——”我的妈妈问道。
参议员摇了摇头说:“我们不需要知道细节。”
更正一下:是他不想了解细节。
我放松地坐到椅子上,抱着双臂:“你想要我签约,参议员?那么说服我。”
他再次退缩——这回更明显。他一直讨厌我用他的职务称呼他。他伸出手又拉了拉衣领:“我试过了。你看我们在哪里收场?”
“我们?”真是荒谬!
我的爸爸发出一声沉重的呼吸:“你不知道在贫困中长大,未签约的孩子的生活是什么样。我一无所有,甚至没有朋友,是米黎亚德改变了这一切。我感激这个王国,你也要对它心存感激。”
我回想起我听见我父母因我的外祖父母发生争论的那个深夜。我的外祖父母是特罗里坎的忠实拥护者。
“他们只是想花时间和外孙女相处。”我的妈妈说。
“我们不能冒这个险,”我的爸爸回答,“他们会让藤的脑子里装满见鬼的事,就像他们曾经给你灌输的那样。”
“他们不会,他们只是希望和藤一起留下美好的回忆。”
“不要天真了,格雷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企图。”
“你错了,是你想多了!他们是很好的人。”
“如果他们很好,为什么你排斥他们教你的一切?”
“为了和你在一起。”她小声说。
我看了一眼我的妈妈。她还在哭。难道她曾经希望她站在她父母的那一边,而不是我爸爸这一边?
“米黎亚德会照顾你,”他说,“他们会照顾我们所有人。”
他被骗了。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低语。我发现有轻微的英国口音,马上想到了鲍。只是这个声音是属于男孩的。你会被耗尽,然后像垃圾一样被扔掉。
我猛地把头转向左,再转向右,然后转到后面。没有人站在我旁边。
“你没事吧?”我的妈妈伸出手隔着桌子紧握我的手。
我突然把手抽回来,避免接触。一个简单的触摸也是我脆弱的心理状态难以应付的。
她的嘴抿成了一条线。
“想想看,”万斯说,“一旦你同意,就不会再有痛苦,也不会再有艰辛。”
“基利安呢?”我问道。
“他会被饶恕。”
万斯博士很了解我。如果基利安有可能是他操纵的受害者,我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惊惶淹没了我。我真的要考虑与米黎亚德签约吗?“给我一点时间。”
我的爸爸急切地点头:“好的,好的。当然可以。”
我旋转椅子,面对着门。
我知道今生今世只是一场简单的彩排。有人说是一场测试。也有人说是一所学校。无论是什么,如果我和米黎亚德签约,我也许能在第一世活着。
我想活着。
我的父母都认为米黎亚德是正确的选择。虽然我讨厌他们,但我很佩服他们的信心。该死!我还是爱他们。他们在担心他们的未来,我在担心我的未来。
“如果你和特罗里坎签约,”万斯说,“你就会站在战争的对立面。有一天,你甚至会被派去杀死你的父母。”
我反感他们,但我不可能杀了他们。即使是暂时的。
我把椅子转了回来,终于准备答应签约,准备说:“好”。
为什么不呢?然而,当我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在我忍耐了一切——身体上的饥饿,虚弱和颓废,精神上的折磨和创伤,以及情感上的剧变之后,我的决定最终还是归结于他们的需求?
“对不起,”我小声说,“我不能。还不能。”
我的爸爸闭上双眼,肩膀耸了起来,一副被打败的姿态。他的同龄人都知道他具有不屈不挠的力量和不甘让步的意志:“我只想给你最好的,为什么你不明白这一点?”
“也许因为我还是感到愤怒。”我声色俱厉地说,对他异常的情绪表达不为所动。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漠无情?
哦,我知道。从我来到普林收容所的那一天起。
他的鼻孔向外张开。他瞪着万斯,充满愤怒地说:“这是你的错。你答应我们会有结果。”
万斯冷冰冰地回答:“我多次要求采取进一步手段,你拒绝了。”
什么?我的爸爸实际上阻止了某些折磨?
“我甚至建议你不要给她按摩和其他特权。”
什么!
“你说一句话,我就会用你甚至无法想象的方式伤害她——当然,不会打坏她。”
我捂着我那翻腾的胃。
“不,”我的妈妈摇着头说,“绝对不行。”
“我不会杀了她,”万斯向他们保证,“她不会被侵犯,但是,增加痛苦是我们唯一剩下的选择。我需要的就是你们同意我执行。”
我的爸爸掐着自己的鼻梁。
我在我的座位上颤抖。说不,爸爸,说不。
“好的,”他用低哑的声音说。我不得不咬住舌头,才能控制自己不尖叫出来,“我不希望采用这种方式,但你让我别无选择。有一天,你也许甚至会感谢我。”
我不会……我不能……
我快速眨了眨眼,强忍着泪水:“爸爸都应该保护自己的小女儿。”
“这正是我想要做的,”他喊道,“我想保护你的未来。”
说得漂亮。但这只是骗人的。他在保护自己的未来。我的未来已经破碎,就像我的心。
“你会很高兴地看到结果,洛克伍德参议员。”万斯拿起他那只声名在外的数字键盘。“我会给你发记录这个过程的照片。”
与特罗里坎签约。那个声音再次进入我的意识,如此清晰,以至于我无法把它当作我的想象。现在宣誓效忠,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
“你是谁?”我问。
万斯皱眉看着我:“有人在对你讲话吗,洛克伍德小姐?”
我的父母一脸震惊,参议员被吓住了。而我的妈妈怀着希望。
“有劳工在这个房间?”我的爸爸环顾四周。
劳工?但是——等一下!一个记忆闪现在我脑海里。劳工有时被允许以灵魂的形式去访问一个人类。
拜托,那个声音说,在悲剧开始之前先结束它。
“没有人听到他说话吗?”
异口同声地“没有”响起,每一个“没有”都具有不同的感情色彩。有的恼火,有的感到宽慰,有的困惑。
所以,有一个特罗里坎劳工在这里帮助我。而我所要做的就是交出我的永恒。
我对万斯博士说:“我们还等什么?”我拍拍我的手,仿佛极为兴奋。“停止不必要的闲聊,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