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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原野藏獒(4)

我爷爷拿起酥油碗,用拇指指甲挑下来一块,抹在了央金拉姆脸上。这是给远行人的祝福。

大家七手八脚把一群羊分成了两群羊,把一群牛分成了两群牛,然后拿出央金拉姆带来的家什,驮在了牦牛背上。

扎西尼玛说:“扎西德勒,扎西德勒。”说着,抹了一把眼泪。

央金拉姆也说:“扎西德勒,扎西德勒。”说着,也抹了一把眼泪。

我爷爷哗哗地流着泪。

扎西尼玛叹口气说:“你是先走,过不了多久我们也会走,巴颜喀拉草原已经不养育我们了。”

央金拉姆喊起来:“鲁噶,鲁噶,我们走。”

公獒鲁噶和母獒卓娃卧在一起。它知道今天的“走”意味着分手,无奈地站起来,恋恋不舍地舔着母獒卓娃的鼻子,转身要走,又回来,绕着卓娃转了一圈,再一次这儿那儿地舔了舔卓娃。

扎西尼玛也喊了一声:“鲁噶快去。”

公獒鲁噶走向了已经被央金拉姆赶起来的牛羊。母獒卓娃忽地站起来,望着公獒鲁噶叫了一声,快步跟了过去。

卓娃的眼睛是泪闪闪的,鲁噶的眼睛也是泪闪闪的。

我爷爷走过去,俯身抱住了母獒卓娃。

央金拉姆带着公獒鲁噶和一群牛、一群羊,离开巴颜喀拉草原的第二天傍晚,公獒鲁噶回来了。它跑得气喘吁吁,一来就扑向了母獒卓娃。

母獒卓娃似乎早知道它要来,一直守候在向南离帐房一百米的草冈上。

傍晚的斜阳里,一公一母两只藏獒的拥抱变成了生命相亲的剪影,忘乎所以地热烈着。我爷爷和我阿爸扎西尼玛站在帐房前,看着草冈上的情形,眼睛潮潮的。

扎西尼玛端着糌粑糊糊走了过去。

公獒鲁噶舔了几口糌粑糊糊,又很快离去了,走了几步,就开始奔跑。

母獒卓娃用悲伤的叫声送别着它。

一连三天,每天傍晚,母獒卓娃都会站在草冈上等待公獒鲁噶。公獒鲁噶总会准时出现。它疯狂地奔跑而来,和妻子亲热片刻,就又疯狂地奔跑而去。

后来,变成了两天来一次。再后来,变成了三天来一次,变成了一个星期来一次,变成了半个月来一次。

每次来,扎西尼玛都会端着糌粑糊糊让公獒鲁噶舔几口。

扎西尼玛悲伤地说:“远了,央金拉姆越走越远了。”

我爷爷说:“是啊,越走越远了。”

终于,公獒鲁噶再也没有出现在我家的草场上,尽管母獒卓娃天天傍晚都在草冈上眺望着、等待着、“轰轰轰”地呼唤着。

扎西尼玛望着草冈上的母獒卓娃,凄凉地自语着:“央金拉姆,央金拉姆。”

一天,扎西尼玛一放牧回来,就问站在帐房门口的我爷爷:“卓娃呢?卓娃今天没跟我去放牧。”

我爷爷看了看牧归的羊群,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草冈说:“等一等吧,明天就会回来,它去看鲁噶了。”

扎西尼玛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去看看央金拉姆?我不如狗啊,阿爸,我要去看看央金拉姆。”

扎西尼玛连夜骑马走向了姊妹湖草原。

他走了很长时间也没遇到一顶帐房。到处都是灰黄的颜色,没有牧草,没有牛羊,一些鹅卵石和大水冲涮的痕迹说明脚下曾经是河床。他沿着河床的痕迹走下去,走进了一片沙漠。

几根巨大的柱子插天而立,又迅速移动着,那是突起的旋风把天和地霎时连接了起来。扎西尼玛调转马头躲避着,旋风一下子包裹了他,把他从马上掀了下来。他一头栽进沙漠,闭着眼睛胡乱爬行着。等他爬出旋风,站起来,揉亮眼睛四下里寻找时,马已经不见了。

他踉踉跄跄往前走,走向了一座沙丘,看到前面还有许多沙丘,赶紧往回走,没走几步,发现四周全是沙丘,才知道自己已经迷路了。

他往东走,往南走,往北走,往西走,越走越迷糊。

他往天上看,似乎想从湛蓝的天空突围。一阵风沙遮住了他的眼睛。他跪倒在地,祈求神灵的保佑。沙尘水浪一样扑过来,掩埋了他。

母獒卓娃奔跑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停下,朝着风吹来的方向使劲嗅了嗅,扭身疯跑而去,跑向了沙尘起源的地方,用穿透力极强的轰鸣震撼着寂静的荒漠。

风沙小了,母獒卓娃奋力刨挖着,一会儿用前爪,一会儿用后爪,终于把扎西尼玛刨出了沙埋。扎西尼玛跪起来,在风沙中紧紧抱住了母獒卓娃。

扎西尼玛站了起来。母獒卓娃飞跑出去,一会儿,又赶着扎西尼玛的马跑了回来。

母獒卓娃带着扎西尼玛朝北走去,大约一个时辰后,来到了一顶帐房前。

拴在门前的公獒鲁噶站起来,摇着尾巴喊叫着。

母獒卓娃跑向了公獒鲁噶。它们碰碰鼻子,激动得互相舔着。

扎西尼玛走过去,摸了公獒鲁噶的头说:“多日不见了,你好吗?”

央金拉姆走出了帐房,吃惊地说:“扎西尼玛?”

扎西尼玛愣住了,看看身孕在身的央金拉姆,又看看她手里拉扯着的一个孩子。

央金拉姆弯弯腰,两手伸到自己膝盖上,客气地把扎西尼玛让进了帐房。

扎西尼玛问道:“这是谁的家?”

央金拉姆说:“我的。”

扎西尼玛又问:“孩子呢?”

央金拉姆说:“萨木旦的。”

扎西尼玛又指指她的肚子说:“这个孩子呢?”

央金拉姆说:“你的。”

扎西尼玛顿时阴沉了脸,端碗喝了一口奶茶道:“我的孩子?你要给别人生下我的孩子了。”

央金拉姆把糌粑匣子放到他面前。

扎西尼玛说:“不行,我的孩子我要,连你我也要。跟我回去吧,把羊群牛群留在这里。”

央金拉姆说:“你去给萨木旦说。”

外面有了公獒鲁噶的叫声,年过半百的萨木旦回来了。

萨木旦一进帐房就说:“来客人了吗?哪里来的客人?”

扎西尼玛说:“巴颜喀拉草原的客人,来寻找他的老婆。”

萨木旦笑了笑,坐下来,接过央金拉姆端给他的奶茶,呷了一口说:“你来到了我家,到底是来寻找我的老婆,还是来寻找你的老婆?”

扎西尼玛说:“连我家的母獒卓娃都来寻找它丈夫了。我是人,我不能不如狗。”

萨木旦说:“这个我知道。前些日子鲁噶总要去看它原来的老婆,我把它拴住了,它跑来跑去的,谁来看护我家的牛羊?我今天就是去给它找老婆的,不信你去看。”

萨木旦带着扎西尼玛来到帐房外面。央金拉姆也跟了出去。

离帐房二十步远的地方,拴着一只铁包金的母獒。陌生的环境让它显得十分不安,来回走动着,警惕地望着人和藏獒。

母獒卓娃保护似的匍匐在公獒鲁噶前面,从胸腔里发出一阵“呼噜”声,做出随时扑过去的样子。

公獒鲁噶则显得很平静,只当是多了一个伙伴,漫不经心地望着铁包金母獒。

萨木旦说:“你把你家的母獒带走,今天晚上我就让我的母獒跟鲁噶交配。”

扎西尼玛说:“不可能,除了卓娃,鲁噶决不会跟别的母獒交配。”

萨木旦说:“那你就看着吧,要是鲁噶不跟我的母獒交配,我就解开它的铁链子,让它去找它原来的母獒。”

扎西尼玛说:“还有央金拉姆呢。”

萨木旦说:“也让她去找你。”

扎西尼玛说:“让她来找我,你把她的牛群羊群留下。”

萨木旦摇摇头说:“过去,羊群和牛群是牧人的财富,谁家牛羊多,谁家就受人尊敬。现在不是这样了,牛羊成了累赘。我家草场也不大,我要那么多牛羊干什么。央金拉姆一走,我就把她的牛羊卖掉,钱会给她留着,她什么时候来取都可以。”

扎西尼玛带着母獒卓娃回到巴颜喀拉草原自己的家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他解掉马的缰绳和辔头,卸下马鞍,让它自己去找草吃,然后从帐房的拉绳上取下一块干牛肺,丢给了母獒卓娃。饿极了的卓娃大口吞咽着。

一如既往的霞光里,我爷爷赶着牧归的牛羊出现在地平线上。

扎西尼玛走过去,扶着我爷爷下了马。

我爷爷看着母獒卓娃,高兴地说:“卓娃回来了?”

扎西尼玛自信地说:“鲁噶也会回来的,明天就回来,还有央金拉姆,她要回来生下我的孩子。”

我爷爷瞪起眼睛说:“你的孩子?她怀了你的孩子?”

扎西尼玛又说:“就人回来,她的牛群羊群不回来。”

我爷爷说:“你阿妈转山转来了福气,好啊,好啊。”

我奶奶和我还在转山。

半夜,六只小藏獒吼起来。我从我奶奶怀里爬起来,看到一溜儿绿幽幽的狼眼出现在二三十米远的地方。

小藏獒们冲了过去,我也冲了过去。我和小藏獒们一样不怕狼。

我边跑边喊:“阿妈,阿妈。”

绿幽幽的狼眼消失了,消失得很快,好像狼眼是不存在的,是我和小藏獒们的错觉。我们扫兴地回来,又睡了。

早晨,我们在斜阳里吃了糌粑,一天的转山开始了。

我奶奶手上的木头手套已经很薄很薄了,牛皮围裙也磨得几乎洞穿,磕烂的额头上结着疤,流着血,而念诵六字真言的声音依然健朗,“河水来,青草来,儿子来,我们不去城里啦”的声音依然健朗。

和以前不同的是,用身体丈量土地的行为总是伴随着瞩望,我奶奶常常会停下来,望着远方发呆,喃喃地说:“河水啊,青草啊,怎么还不来?”

扎西尼玛给奶奶和我送来了糌粑和奶皮子。

我说:“我不转山了,我要回家。”

我奶奶说:“那你就回吧,把小藏獒带回去。”

扎西尼玛说:“小藏獒可以回去,你不能回,你必须给奶奶背着皮袍和吃的,奶奶背不动。再说了,转山会修来一辈子的福,我比你还小的时候,就转过山。”

我说:“那小藏獒也不能回。”又问道,“转山能把阿妈转回来吗?”

我阿爸望了一眼我奶奶,生气地说:“她跟着狼走啦,永远不回来啦。”

也就是在这天,我爷爷带着母獒卓娃去放牧的时候,来了一股狼群,大约有二十多匹。残酷的獒狼之战开始了。

母獒卓娃扑了过去。狼群仗着势众并不怕它,一次次地反扑着。好几匹狼受伤了,卓娃也受伤了。

我爷爷紧张地用喊声给卓娃助威:“咬死它们,咬死它们。”

狼群很快分成了两拨。一拨留下来继续纠缠母獒卓娃,一拨扑向了羊群。羊们惊怕得都不会叫了,一只只抖颤着。

突然从远方隐隐传来一阵藏獒的叫声,叫声越来越大。一只藏獒穿透白闪闪的光晕,飞奔而来。

我爷爷意外地喊起来:“鲁噶,鲁噶。”

公獒鲁噶直扑狼群,一口咬住了一匹狼的脖子。

如果不是公獒鲁噶及时赶来,我家羊群的损失就大了。鲁噶和卓娃一起赶跑了狼群。鲁噶心疼地舔着卓娃的伤口。

我爷爷走过去,抱着公獒鲁噶说:“你回来啦?央金拉姆呢,是不是到帐房里给我们准备晚饭去了?”

牧归了,扎西尼玛站在帐房门口,看到了公獒鲁噶,高兴地说:“我说对了,鲁噶会回来的,除了卓娃,它决不会跟别的母獒交配。”

我爷爷呵呵笑着说:“央金拉姆跟它一样啊,她只能是你的。”

扎西尼玛问道:“央金拉姆呢?央金拉姆在哪里?”

我爷爷一愣:“她不在帐房里?”

扎西尼玛摇摇头,突然就显得非常沮丧,喃喃地说:“央金拉姆还没有回来,她肯定舍不得买掉她的牛群和羊群,不回来了。”

扎西尼玛走向草冈,眺望着远方,很久很久,直到天黑,直到公獒鲁噶从自己身边经过。

扎西尼玛说:“你要去找央金拉姆,那就快去吧。明天我也去,我一定要劝她卖掉她的牛群和羊群,她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呢。”

一大早,太阳还没出来,扎西尼玛就骑马上路了。

天就要黑的时候,他到达了姊妹湖草原的萨木旦家。

他看到那只铁包金母獒孤独地卧在帐房门口,四下里找找,没发现公獒鲁噶,就喊起来:“鲁噶,鲁噶,央金拉姆,央金拉姆。”

萨木旦说:“我不会说话不算数,我放了公獒鲁噶,也让央金拉姆走啦。”

扎西尼玛说:“她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萨木旦说:“不知道。我早晨醒来就不见了,她的牛啊羊啊都不见了。”

扎西尼玛说:“她是去寻找新草场了,哪里还有新草场?”

萨木旦摇了摇头。

扎西尼玛环绕着萨木旦的帐房四处走了走,看到了牛蹄羊蹄的痕迹,追踪着走了一段,又停下了,自言自语道:“她赶着牛群和羊群,只能到有草场的地方去,我没有草场接纳她,我找到她有什么用啊?她不肯舍弃自己的牛羊,我就不能得到我的孩子。”

扎西尼玛遗憾地掉转马头,朝回走去。

央金拉姆躺在地上睡着了,身边是公獒鲁噶和她的马,周围是牛羊。露天过夜,对牧人是家常便饭。天一亮,公獒鲁噶就用吼声唤醒了央金拉姆。她赶着牛群和羊群继续往前走,走了整整一天。黄昏的时候,她走进了一片苍绿的草场。一个牧人骑着马朝她奔跑而来。

牧人老远就喊道:“不要再往前走了,这是我家的草场。”

央金拉姆停下来说:“让我的牛群和羊群留在这里吧,我可以做你的老婆。”

牧人说:“你赶来了这么多牛羊,谁家的草场养得起啊。”

央金拉姆拍了拍自己隆起的肚子说:“你看看这里是什么,一个孩子,用一个孩子做陪嫁,这样的便宜难道你会错过?”

牧人欣赏地说:“啊,你是一个会生孩子的女人,可惜我已经有老婆了。你去找我哥哥吧,他没有老婆,也许会收留你。”

央金拉姆说:“他会收留我的牛羊吗?”

牧人说:“不知道,也许会吧,他是个没出息的酒鬼,他叫索加。”

央金拉姆朝着牧人指给他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公獒鲁噶跑起来。它跑向了一匹马,边跑边吼。

十几只秃鹫正在三五米远的地方窥伺着马身边的一个人,看到公獒鲁噶跑来,轰的一声惊飞而起。

酒鬼索加显然是从马背上栽下来的,手里攥着缰绳,躺在地上呼噜呼噜睡大觉。如果不是央金拉姆和公獒鲁噶及时赶到,很可能他就是秃鹫的美餐了。

央金拉姆跳下马,站在酒鬼旁边望了一会儿,蹲下来扶起了他。

她指着酒鬼索加说:“鲁噶,鲁噶。”

公獒鲁噶走过来,闻了闻酒鬼,随着央金拉姆的手势朝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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