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狗血?
反正宁嫣然就是这么狗血地回到了白猿洞。
当她从白猿洞中的八卦井中冉冉冒出来的时候,白猿已经守候在了井边,并一把将她从井口提了出来。
“嗷嗷嗷……”白猿气愤地冲着她大吼大叫。
“别这样,朋友,我也是被迫的。”宁嫣然无可奈何地对着白猿说:“现在我被迫吞下了铜环,还不知道会不会死掉呢!”
说完,她沮丧地坐在井边。
白猿听了,惊讶地看着她,停止了吼叫,大有惊诧莫名之意。
死了吧?肯定死定了!瞧瞧白猿这副表情就知道了!
宁嫣然真是沮丧极了。
谁知白猿在惊讶之后就像中了邪一样,突然对着她倒头便拜。
“哎呀妈呀,你这是干嘛?干嘛?”这下轮到宁嫣然惊慌了……难不成我真的要成祖宗牌坊了?连白猿都为我下跪了!
完了,完了!这次肯定死定了!
这次她又错了!是她想多了!
只见白猿“呀呀呀”地叫着,拉扯着她就要走。只苦于这家伙不会说话,若是它能说话,也不至于表达得这样艰难。
看到白猿这样着急的样子,宁嫣然只得随了它去。
只见白猿将宁嫣然拉扯到了另一个新的山洞里,然后从洞中的一块大石头上取下一封信来,双手递向她来。
这是什么东西?
“要我拆开看吗?”她问。
白猿使劲地点了点头。
宁嫣然半信半疑地接过信来,拆开,只见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有仙缘之人到此,拜请带上白猿去灵山求得圣水,以助他复原。
留名是袁天罡。
这是袁天罡大师的亲笔遗言。
我是那个“有仙缘之人”么?
宁嫣然疑惑地望着白猿。
白猿像是看透了她的疑虑一样,使劲地点头。
“这么说……我是不会死掉的了?”宁嫣然问道。
白猿又拼命地点头。
“按照这封信的意思……是要我带着你去灵山,帮你寻找圣水,你要复原……复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本身并不是一只猿?”宁嫣然问道。
“嗷嗷嗷。”白猿发出了肯定的声音,并点着头。
灵山……很熟悉的样子……不就是小青蛇跟着青衣娘娘修行的地方吗?
“那个地方我去过!”宁嫣然突然高兴地叫起来。
只要到了灵山,只要找到了小青蛇,那么她便可以见到她最敬爱的女巫婆教母了!她能不高兴吗?
“去灵山的路你知道吗?”她问白猿道。
“嗷嗷嗷!”白猿又点了点头。
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地王爷啊,你真是开眼了啊!谢天谢地,谢天谢地,阿弥陀佛……
宁嫣然当即念叨了一串感谢之语,然后一把抓了白猿的毛手,道:“好极了,咱们现在就出发!”
因为接下来的行程全是海路,虽说宁嫣然现在有了一腾百步的神力,但在茫茫的大海上,恐怕也行不通吧,况且还要带着白猿一道走。
好吧,下海,顿时杨帆起航,不多几日便到了传说中的君子国,白猿将船停泊在岸边。
宁嫣然听说过君子滚的人都礼貌得不得了,大家一见面就行礼、让行,从不产生争执,心想:这就稀奇了,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礼乐之邦,一定要去瞧瞧才行。
于是她约上了白猿,要一起上岸去浏览浏览。
临下船时,白猿用一只短笔在纸上写着:“君子国的人无论从相貌还是穿着上都十分注重,这里的人都十分喜欢照镜子,出门之前必须穿戴整齐,然后再镜子面前仔细检索身上有哪点细节没注意到的,必定要做到十分妥当才会出门去的。”
“哦……有这样的事?”宁嫣然诧异。
“是的,他们认为如果不这样做,出门去就是对路人的大不敬,不修边幅的人出门会玷污了别人的眼睛,这是相当不礼貌的。”
白猿连比带画地写完,便从船舱里翻出一身衣冠来穿戴好,遮住了自己那毛茸茸的一身,虽然看起来比较滑稽,但因为它的脸上的皮肤不黑,只是有些偏棕色而已,倒也不觉得十分怪异。
“原来你居然早就为自己准备了一套大衣服啊……”宁嫣然想笑,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笑情绪,她在心里告诫这自己……笑什么笑!少见多怪!要知道这里可是海外仙山之地呢,你还有什么可孤落寡闻的!
打扮妥当,二人下船。
走了数里路,眼见得离城不远了,远远就见城门上写着“惟礼为善”。
就这四个字,果然充分体会了君子国的君子行径和国风啊。
宁嫣然刚才还担心船停在岸边会不会被人盗走的想法,顷刻间便土崩瓦解了。
看完匾,二人随即进城,只见城内人烟密集,街头店铺林立,买卖人等接连不断,人人个个衣冠楚楚,言谈举止温和有礼。
宁嫣然仔细听得这些人的言语,倒也没有多少生僻字眼,大抵还是能听得懂的,于是一时好奇的她上前对着一位长者行了一个礼。
该长者也对着她还了一个礼。
宁嫣然于是问道:“请问老爷爷,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好让不争’呢?”
谁知老者听了后,竟然一点也没搞懂她问话的意思,一边摇头一边对着她作揖道:“对不起,实在抱歉,老身实在回答不出您的意思来,抱歉之极。”
说着很是内疚地告辞而去。
宁嫣然一脸问了几个人,都是这样的答辞。
宁嫣然对白猿说到:“看来这个国名以及‘好让不争’四个字,大概都是其他邻邦为他们取的,所以他们自己都还不知。”
“嗷嗷。”白猿点头。
是啊,刚才一路看来,那些耕田的在小路相遇,都相互退到田间让路,大街上相遇的陌生人也都是这样,存心让对方先行,这光景已经成了一种自然。而且所遇之人,无论富贵或是贫贱,举止言谈,莫不恭敬而有礼,真不愧‘君子’二字啊。
说话间,两人来到闹市,只见有一衙役打扮的人在一货摊上买东西,他手里拿着一货物,道:“老兄,如此好的货物,为何却这般贱价?若是叫小弟买了去,如何心安?务必请你将价加上去,小弟才好购买啊。若是不加价,那就是老兄你有意不肯与小弟交易了?”
听到此,宁嫣然的眼睛都瞠大了……
“白兄,世上凡是买东西的人只有砍价的,哪有要求增价的啊?如此行径,倒真是稀罕啊!”
白猿点头微笑。
对了,这白猿到底是男还是女,宁嫣然还不清楚,从前只听红袖说它是母的,但宁嫣然却觉得它更像是男的,所以就一直叫它为“白兄”了。
好吧,话说回来,只听那卖货的人答道:“既然承蒙您的惠顾,岂敢增价?就是刚才出口喊出的价格,已经是有赚头了,小弟我私下十分的汗颜,不想老兄您还要求加价,岂不是叫小弟羞愧难当啊!俗话说:‘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今儿个老兄你不但不减,反而要加,如此克扣自己,实在是羞辱小弟,小弟只好请老兄到别处交易去,抱歉,实在难以遵命。”
只听衙役又说道:“老兄以高货来卖贱价,反说小弟克扣自己,这样太有失公道了!凡事总要彼此无欺才是,这才是公道。试问,哪个腹中无算盘?小弟又岂能受人之愚弄呢?”
说着衙役面上居然有了气愤之色。
卧槽,看得您嫣然都呆了……敢情这里的人将道德看得比金钱还重啊!这哪里是在卖货啊,简直就是再拼道德高尚啊!
对了,我若不是一心要去寻仙,跑到这来做生意的话,岂不是大发了!
好了,打住!宁嫣然你就是卑鄙,在如此高尚之国度你竟然打起如此肮脏的小算盘来,罪过!罪过!
就此打住吧!
谈了许久,双方都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底线,最后在旁人的劝说下,各自退了一步,这笔买卖才成交下来。
稀奇,稀奇,太稀奇了!
二人看罢,又往前走,只见那边一个农民在买东西。原来物品价格已经谈妥,农民将银子付过去,携了货物就要离开。
那卖货的接过银子仔细一看,连忙上前一步拦住农民道:“老兄慢走,银子的平水错了!我们这向来买卖都是大市中等银色,今儿老兄竟然将上等银子付于我了,小弟一定要找你余银才是。”
农民道:“银色这点小事,何必计较呢?既有多余,我也懒得要回了,不如就放在老兄这,容小弟他日再来买宝货一并扣除,也是一样的。”
说罢,农民又要走。
卖货人赶紧拦住,道:“使不得!使不得!去年有位老兄照顾小弟生意,也将多余的银子存在我这里,曾说后来买物再算,谁知至今不见。小弟我到处寻他,竟然无处归还。这样岂不是欠了来生债么?今儿老兄你又要如此,倘若一去不还,小弟就又欠下了来生债。欠债一个,还债一世,那小弟我岂不要还了一世又一世?万万不行的!”
彼此又推让上了,农民只得将货物拿了两样作抵此银,这才罢了。
卖货人仍是口口声声只说银多货少,自己又欠债了,无奈农民已经走远,他也是没法了。
这时,忽然见到一个乞丐走过去,卖货人自言自语说道:“这个叫花子只怕就是前世讨人便宜吧,所以今生才落得这样的光景,这就是报应啊。”
一面说着,即刻将多余银子拿出,打发与那叫花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