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653800000001

第1章 绣鸳鸯(1)

多年后回想起那个被白雪覆盖的漫长冬季和之后那个分外短暂的春季,似乎注定是要发生那么多事情的。

刚收完秋庄稼,远在新疆的我舅舅寄来一封信,说我外奶奶病得很重,怕是熬不过这个冬了,老奶奶想念远路上的女儿,希望能见上最后一面;另外,舅舅那儿出了个乡村名医,专治不育之症,看过的人都说效果好,他希望妹子也来看看,说不定能把多年的顽疾给治好。

我妈听我父亲念完信,眼里闪出泪花来,抓住信翻过来倒过去地瞅,实际上她是文盲,只字不识。

接下来几天我妈总显得心事重重,干啥都提不起精神来,父亲便做出决定,让她去一回新疆。论起来,舅舅搬去新疆十一年了,我妈还没有去过一回呢,就算没有外奶奶病危这一茬口,也该叫她去浪浪娘家了。饭桌上,父亲把这个理由摆出来,爷爷奶奶说去了赶紧把病看看,可不敢再耽搁了。

我妈一走,锅灶上的一应事情全留给了我的姑姑拜拜。

本来,我们可以平静无事地度过这个寒冬的,地里的活计早就忙完,牛羊有小叔叔喂养,日常的零碎活计,有奶奶指点,拜拜姑姑完全能拿得下。

离开我妈,这个家里的一切完全能够照旧运转。

意外的是奶奶把锁子骨给摔破了。

前夜里落了一层薄雪,清晨奶奶去后窑的菜缸里捞酸菜,脚底下一滑栽倒了,手里的瓦盆摔成了碎片儿,她自己的锁子骨也破开了。疼得动不了,只能睡在炕上静养着。

奶奶养伤,这和货郎子有什么关系呢?

在我们的印象里,货郎子只能算过客。

每到春种之后,夏收之余,气候和暖,人们稍稍有点儿闲暇之际,便会有一两个外地人挑着担子,从庄口步人,挨家挨户地在门前叫喊,声音拉得很长,头发换花线喽——头发换花线喽——口音与我们有明显的差异,嗓音直夯夯的,尾音硬硬的,舌头不打卷儿,似乎在满嘴跑,像是在唱歌儿,却不是我们这里的调调儿,我们就知道货郎子来了。挑着担子,悠悠地来了,用花花绿绿的针头线脑换取女人娃娃捏在手心里的一团乱头发。等买卖做完,他们重新担起担儿,吆喝着赶往下一个村庄。

细想起来,货郎子真的和我们的生活没有太大的联系。

现在是寒冬,不是货郎子出没的季节,所以货郎子更和我们的生活扯不上关系。

可是就在奶奶摔跤的这一天,爷爷收留了一个流落在外没来得及返回老家的小货郎子。

爷爷完全是出于一片怜悯之心。

只是我们谁也不会料到,这一收留,他会介人我们宁静的生活里来,还搅起了那么大的风浪。

而当时爷爷的心思很简单,他只是将他当作一个过客,一个落难的孩子。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甜腻味儿。

我和小叔叔赶着羊群一走近家门老远就闻到了这股味道。羊群也闻到了,头羊尾巴一甩一甩跑起来,后面的羊都跟着跑。大门虚掩着,羊群撞过去,门吱呀呀开了,羊像土匪一样蹿进门,带起的尘土在后面飞扬着。

我和小叔叔紧紧撵在羊屁股后面进门,手里慌乱地甩开鞭子狠狠吆喝驱赶着它们。

爷爷果然又在熬糖瓜子,砌在南墙下的灶台上架起了一口大锅,父亲在灶前烧火,灶眼里别着几根粗大的歪脖子柳木棒,父亲撅着屁股使劲拉风匣,风匣杆子蹭着木板子吱嘎嘎地响,响声很大,像一头老牛在吼叫。灶眼里的火哗啦啦笑,欢快地跳着舞,一个劲儿往锅底上蹿,伸出长长的红舌头,饱含深情地舔着大锅的底子,好像火也能闻到空气里的甜香,知道这味道是从锅里发出的,就努力着要去锅里舔一舌头尝尝。

羊群就是被这味道诱惑的,它们围住了锅台,幸好还只在熬的阶段,它们挨挨挤挤转悠了一圈,没什么便宜可图,在我们的鞭子下乖乖进了后院的窑洞。别看羊天生是吃草的,贪图起五谷来可是比人还疯狂呢,尤其爷爷的大锅里熬着甜腻腻的糜子散出满院子甜味儿的时候,它们也被诱惑得恨不能扑过去狠狠吃上一嘴。

咋这么早收山呢?才晌午呀?爷爷问,他站在一个巨大的杏树根做的木墩子上,不看我们,连头也没抬,弓着腰用一根粗大的棍子在大锅里搅动,搅得很费劲,热气腾起来,在冷空气里打着旋,很快就凝成一片茫茫的白雾,在头顶上盘旋。爷爷整个人都隐在那团白雾中,身上常年穿的老羊皮袄也脱掉了,裸着膀子忙活呢。

天气干冷干冷的,西北风贴着地面不断刮过来,卷起一些干草末子跑到南墙下打旋儿。天空是铅灰色的,我们都不喜欢这种天气,我们的愿望是要么晴朗,暖暖的日头照着;要么下雪,鹅毛大雪狠狠往下落。你说这样灰不塌塌的,算咋回事呢?像个性子温吞吞的人,叫人拿他没奈何,在这种天气里,人的情绪总是会莫名地低落下来。

这时候爷爷喜欢骂人,骂奶奶是个邋遢婆娘,炕席上落有灰土!骂我父亲火烧得不旺;骂牲口圈里那头黑草驴肚子不争气,老是下驴驹子,连一个骡子驹儿也不下,配种时明明用的是儿马嘛,还花了钱呢;骂小叔叔放羊不经心,满山洼赶着羊群胡逛呢,游荡一天羊的肚子不还瘪瘪的吗?骂这鬼天气,好好儿的刮啥风,害得他的老沙眼又犯了,啥也看不清还一个劲儿发痒呢……只要南墙下架起大锅开始熬糖瓜子,爷爷的牢骚就不断地冒出来,他大声地感慨着,数说着,忙碌着,咳嗽着,直到一大锅糜子熬成了糊糊,等到扯糖瓜子时,爷爷才会住口,梗着脖子全心扯糖瓜子。

只要熬糖瓜子我就高兴,兴奋得满院子转悠,哪怕天气很冷,哪怕爷爷的骂声一直持续着,我还是高兴,满院子飘荡的热气和热气中散发的甜味是那么好闻,那么温暖,我等着爷爷早点扯糖瓜子,等到他把做好的糖瓜子装进木箱子的时候,那些掉落的边角料就成了我口中的美味。我不停地吃着,嚼着,直嚼得牙根发软,嗓子眼发痒,心里犯潮。爷爷当然舍不得让我大量吃,还指着卖钱呢,就大骂我是碎土匪、败家子,不过这时的爷爷在我眼里一点也不可怕了,可能是他累了,骂人的声音软绵绵的,也可能是他看到忙活一天扯出那么多白花花的糖瓜子心情便好转了,反正他骂我的时候脸上笑眯眯的。

这天和平时一样,锅里的糜子熬得差不多了,就能扯糖瓜子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打开半扇,缓缓地停了下来。

去,把门关上,风进来了。爷爷说。

我忙跑过去关门,这会儿风里要是带来些土雾就坏了,它们会卷起尘土乱飞,我们扯出的糖瓜子就不够白了,影响了卖钱可是大事呀。

吱呀一声,门又开了,而我则刚刚折过身回到南墙下。

爷爷责怪地看我一眼,我赶紧小跑过去重新关门,这回动用了门关,想把它门上。我很用力,但阖上的门还是开了,吱呀呀响着裂开一道缝子。

这就怪了,我探头往外看,看到了一张脸,吓我一大跳,我赶紧往紧关门,“吱嘎嘎——”门轴艰涩地叫着,原来是一双手扳着门框,在往开推呢。怪不得这门就是关不上,我还以为是风在捣鬼呢。

扳在门上的手很脏,黑乎乎的,衣服也很脏,破烂得不成样子,头上扣着顶狗皮暖帽,可能帽子实在太破挡不了风寒,帽子下的脸是模糊的,看不清五官长相,只见冻成一团青。是个男人。他仰头看一眼我,嘴唇动弹,在说什么,叽里咕噜的。

爷爷快来呀,大门口来了个人。我向院子里喊,一股冷风从门外巷道口蹿过来,一下子扑进大门,满满灌了我一口,呛得我嗓子眼里冒烟。

爷爷赶过来,把门往大开了点,谁知门外的人迫不及待地就往里扑,一个身子无声地倒进来,瘫在门槛上,没声息了。

爷爷慌了,忙往起拽。可这身子卧成一团,死死的,不像个活人。

父亲赶过来帮忙,抱起来,揭下破帽子,是个年轻人,伸手在鼻子下试试,摸摸额头,说晕了,看样子冻坏了。

他看看爷爷,爷爷也看着他,父子俩沉默了一下。

先把他暖活再说?儿子问。

那就快点儿!

爷爷伸出手,爷儿俩半抱半拖将年轻人弄到了上房炕上。大门口还留着副担担呢,一根柳木扁担,两头挑着一对小木箱子。父亲把它们弄进院子,这才关上大门。

我围着箱子观察,小叔叔也赶来了。我们都对这箱子感兴趣。我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不是普通的箱子,是货郎子的箱子,货郎子的扁担上才挑这种狭长形的小木箱子。

这对箱子已经很旧了,棱角处甚至有了破裂的迹象。我们摸着箱子,顺箱子盖摸下来,摸到了开关。箱子锁着,其实我们的眼睛早就看到了锁子。小叔叔还是摸了摸,做出个遗憾的表情,好像我们是刚刚发现锁子的。很小的两把锁,但是锁住了箱子,我们没办法打开来看看箱子里究竟装着什么。小叔叔提起箱子掂量几下,敲敲,侧耳听听,最后说我敢肯定,这就是货郎子的箱子。

上房炕上,奶奶睡不着了,爬起来指使父亲将两床被子压在来人身上,看看被子下那个身躯还在打抖,而且越来越厉害,直抖得被子哗啦啦颤。奶奶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揭开被子一角看了看,又伸手摸摸,喊姑姑快烧点开水,抽屉里还留着一点红糖呢,冲点水给这娃喝。

姑姑应了声,但是很不情愿,磨磨蹭蹭到大门外抱柴,奶奶冲她的背影喊:就不能麻利点吗?你这女子越来越不听话了!姑姑听到了,更不情愿,狠着劲拉风匣,只听得那风匣板子拍打着,啪啪作响。

慢一点儿,你想把风匣拉断吗?奶奶把头伸出门口,扯着脖子喊。

姑姑其实不是个懒女子,她很勤快,只是她刚才正在案板上调面,手还在湿面粉里扑腾,奶奶忽然叫她烧水,等于把她做饭的程序给打乱了,她自然不高兴。

奶奶还在不住劲地催,姑姑很不情愿地烧了一点开水端进屋。奶奶坐在炕边上,等姑姑拿来红糖冲进碗里,她接过水用调羹要给被子下的人灌。这人抖得厉害,连被子都唰唰动弹呢,奶奶又带着伤,怎么灌呢?

姑姑看着不耐烦,一把掀开被子,吓了一跳,只见这人脸是青紫色的,一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姑姑看到这目光心就软了,还是个孩子嘛,看上去和她的弟弟差不多大小。

姑姑耐下心给小伙子喂水,一调羹一调羹地喂,喂了几口,他张大口,像是饥渴难耐,姑姑干脆斜着碗给他灌,果然,他渴坏了,噙住碗沿咣咣地吞咽,一碗水全喝了,还拽住碗不丢。

姑姑又用开水泡了碗馍馍,撒上红糖,热腾腾软乎乎的,年轻人全吃下去了。他还想吃,奶奶说,够了够了,吃得太猛要胀坏的,等会儿再吃。

姑姑没有赶着去做饭,兑了半盆儿热水,蘸个湿毛巾给年轻人擦脸,他的脸实在是太脏了,都看不出脸的模样来了。

半盆清水很快就变脏了,姑姑干脆泼掉,再换半盆,还拿来了她的香胰子,放在年轻人脸上擦一圈儿,再用湿毛巾擦,那脸上泛起一层泡沫来,他闭上眼静静地承受着,任由姑姑在脸上折腾。

奶奶喊着轻点儿,拜拜你轻点儿,冻伤的肉皮子最娇弱了,可不敢给擦烂了。

其实奶奶这话完全多余了,我们谁都看到姑姑是多么的小心,她轻轻地擦完,拿出自己的雪花膏来,挖一点匀开在指头肚上,然后擦在年轻人的面孔上。好香的味道呵,我伸长鼻子贪婪地嗅着,姑姑的雪花膏可是她最珍贵的东西,除了她自己每天清晨往脸上抹一点,我们谁都别妄想享受到那样的待遇。想不到这个外人倒先享用了,还是由姑姑亲自给抹的!

我看着这个外乡人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恨他吧,又看着可怜。

夜里我们睡下不久就被奶奶喊醒了,奶奶扯着嗓子喊拜拜,叫她舀凉水来。奶奶的声音在黑暗中听上去很恐怖,让人头皮发麻,感觉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不然不会这会儿吵醒我们。

我们披上衣裳赶过去,上房里灯盏亮着,爷爷坐在炕头咳嗽,奶奶守在货郎子的枕头畔。

原来货郎子发起高烧来了。只见他脸通红通红的,一直红到了脖子里,连耳朵尖都是红的,昏黄的灯火地里,我们看到他的两眼像着了火,完全赤红了。他痉挛着手,不断往脸上脖子里乱抓,好像那里面藏着什么,使他难受万分。奶奶阻拦着,拉开那双手,但是货郎子的手鸡爪子一样就要往上抓,奶奶打架一般和他纠缠着。货郎子嘴里痛苦地呻吟着,忽然就会莫名其妙地高声喊叫一声。

姑姑去厨房里舀半桶水倒在盆子里,泡一个手巾,拧一把往货郎子脸上擦去。刚从缸里舀出的水冰凉冰凉的,姑姑冷得倒吸气。

货郎子打了个激灵,但很快就感觉到冰凉的惬意,夺去手巾忙乱地擦脸和脖子。一条手巾很快就变得热气腾腾了,冒起来的汗在灯火下赫然可见。姑姑忙又找一条毛巾,两条轮换着用。

很快半盆凉水也冒起热气来,把我们都看呆了。

货郎子不再挣扎胡闹,渐渐安稳下来了,低低地呻吟着,嗓子眼里呼噜呼噜说着什么。姑姑给他擦了手,擦了脖子,解开纽扣把腋窝下也擦了。直到两条手巾变得灰乎乎的,盆子里的水也变了颜色。

货郎子沉沉人睡了,脸上的赤红还在,红灿灿的,就像傍晚飘在西天的彩霞。

奶奶挪过去摸摸他额头说,好了,看样子烧退了,你们睡去,后半夜我照顾。

后半夜我们都睡得不踏实,天下起雪来了,雪花簌簌落着,黑夜显得寂静而漫长,姑姑过一会儿就翻个身,问我是否听到奶奶又在喊我们。

我说,没喊,那是下雪的声音。

姑姑又翻个身说,我咋老觉得你奶奶在喊呢。

这一夜奶奶果然没敢睡,一直守到了天明。

第二天我过去看货郎子,他睡着了,脸上的红还没褪尽,睡得很沉,嗓子眼里有痰,随着呼吸呼噜呼噜作响。

奶奶靠住枕头,直喊腰疼,喊锁子骨那里也疼,爷爷说肯定是夜里操劳,把老毛病惹出来了。

同类推荐
  • 白刃

    白刃

    本书讲述1927年的上海滩,波谲云诡,重重杀机一触即发。为了在乱世占有一席之地,梅镇青年虞方南铤而走险,设计谋杀青帮魁首卢百川,辅助卢百川之子卢少石填补上卢家的权力真空,并引导卢少石以千万身家开办通汇银行,成功化解敌手的挤兑危机,进而打开了上海金融帝国的大门。此后的二十年中,他凭一己之力,游刃于商界、军界和政界,筹建上海地下党的秘密金库,刺杀日本陆军大将白川义则,打入日伪银行系统,利用庞大资金控制股市,制造汪伪派系矛盾,打击中储券发行,盗卖日本军用物资,不动声色间将拦路对手一一剪除。在他的一生中,纵横捭阖,无往不胜,屡屡命悬一线,又化险为夷,在生死之间见证了那段历史的黑暗与光明。
  • 截住狼

    截住狼

    一张源于富士山的明信片,一个神秘的日籍寄信者,一个血性的中国驴友,一段关于希望与绝望的历史史痕——在深邃的山中,风起云涌的绝密对决重现眼前。1944年,日军发动“一号作战”,中国西南腹地战火凌虐,河南、湖南等战略要地相继沦丧。为打通中国大陆交通线,日军丧心病狂地冲击战区要塞,迫使内陆战区节节败退;继衡阳陷落之后,日军驱动战争机器预抵桂林。就在日军将要贯通南亚战场的关键时刻,来至军统网络的绝密情报揭开了一个更大的阴谋。
  • 盛唐烟云1:长安醉

    盛唐烟云1:长安醉

    勋贵子弟王洵胸无大志,在长安城内斗鸡走马混日子。本以为一辈子就这样在曾祖父王蔷的余荫下逍遥而过,谁料李林甫和杨国忠二人斗法,一场风暴瞬间席卷整个京城。为了替无辜卷入的好朋友宇文至洗刷冤屈,王洵用尽全身解数。同时也开始重新检视自己的人生。在父亲生前好友封常清的照顾下,他进入了白马堡大营,玄宗皇帝准备为大唐培养中下级军官的地方。在这里,结识了很多安西军老兵,并且慢慢长大。并且因为表现出色,受到了高力士的赏识。随即,被命运推入了更大的漩涡。
  • 树上停着一只什么鸟

    树上停着一只什么鸟

    当初杨槐树买房子的时候就是看中了窗外的那棵老槐树。他不知道,这样的小区怎么会让一棵槐树孤零零地杵在那,像姚明。它的旁边是泛滥的冬青树和恶俗的广玉兰。槐树确实不小,应该有五十多岁。槐树用胳膊一围就知道和他小时候门口那棵树年龄差不大。槐树主干向他的窗户倾斜,几簇新叶几乎挨到他的主阳台和窗户。看起来十分的亲切。槐树一下子喜欢上它。
  • 城市之光

    城市之光

    本书再现了田家岭青年农民田二伏进城打工的一段经历。然生活仿佛早已设置好了一个个陷阱,诱惑毫无戒备的天真烂漫者一步步走向深渊。惯常听广播法制节目,而且积累了许多法律知识的田二伏,最终却因法律观念淡薄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作品以其题材的重大、视野的开阔、人物的众多与鲜活,以及作者融激情与冷静于一体的独特表达方式别具风采。情节紧凑、文笔细腻、叙事生动、格调高昂。
热门推荐
  • 鸣机夜课图记

    鸣机夜课图记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奇迹的召唤师

    奇迹的召唤师

    魔术的才能是一流,但体能的方面是废材?召唤的使魔可以是成千上万,但自己是独守后方?对此,只想说一句话。“那都不是事!”这是得到奇迹,亦对奇迹珍爱有加的少年的故事。“只要有使魔(同伴),我便是无敌!”(PS:已完本三本500万字以上长篇小说《少女大召唤》、《全方位幻想》、《直死无限》,更新有节操,各位书友可以放心食用。)
  • 炮后就位

    炮后就位

    星期一一大早,市预备役高炮团团长彭建国给市办公室主任曹森林打了个电话,大意是近期要组织一次预备役营成建制集训和整团成建制拉动,请办公室给相关单位下个文。他本来是想亲自过去一趟当面说一下,包括市主管领导如何表的态,把具体情况都给曹森林做个说明。但他还是改变了主意,只是打了个电话,并且通话内容简洁明了。彭建国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累,把他从野战部队调到这儿来不就是让他休息的吗?来之前政治部的领导找他谈话是这样说的:小彭呀,这几年你的工作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早该提一下了。
  • 乌蒙娃

    乌蒙娃

    我故意从光秃秃的山顶上滚下一个南瓜。它奔跑着,呼呼生风,一直撞到我家房子的后檐下才停住了,露出粉红的瓜瓤。母亲的两片嘴唇像木匠的刨刀一样,远远地在我身上狠狠刮刨,一边把滚烂了的南瓜拾捡起来剁成丁块,倒在灶房的铁锅里煮。开门见山。山沟,山崖,山梁,山路,山地,山箐……绵延不绝,无边无际。我恨这永远也走不出去的乌蒙山脉,恨那些似乎永远吃不饱的乌蒙猪。乌蒙磅礴走泥丸。我发誓迟早有一天,我要像红军踩泥丸一样地把乌蒙山踩在脚下,踩在身后,永远也不回来。
  • 武圣门(上)

    武圣门(上)

    大唐开国,以武立宗,武风盛行,太宗赐姓,各大世家在数百年间争雄江湖。直至唐宋,开国四大武者绝学现世,以致天下群雄纷争,酿就乱世……一位自幼身中剧毒的少年,在求助各派宗主无望之下,终以生命为赌注,跃下华山之顶。然而上天却没有遗弃这位无助的少年,机缘巧合,万毒自解,红颜相助,智武并存,阴阳互调,共悟魔经,由魔入道,终至大成。
  • 我真不想当海贼啊

    我真不想当海贼啊

    时值大海贼时代前夕。那一年,罗杰海贼团解散,海贼王罗杰被处刑,大海贼时代拉开序幕。那一年,艾斯尚未出生,路飞他爸龙还是个单身汉,贝尔梅尔还没有捡到娜美和诺琪高,不老女神玛琪诺也还只是个小女孩。那一年,一切尚未开始。一个21世纪的灵魂穿越到了罗杰海贼团一名年轻的船员身上,他不想当海贼,却是被悬赏通缉,冠以大海贼之名。故事从罗杰海贼团解散的那一天开始。【PS:时间线在大海贼时代开幕前,有果实,风格偏轻松,可放心食用】
  • 音羽圣魂

    音羽圣魂

    在这个以音为美的世界,一切都是用实力和音乐来说话的,我们机智的蓝天将怎样从一个外来时空来这里生存呢?
  • 聊以演戏慰平生

    聊以演戏慰平生

    穿过死亡的阴影在此与你相遇。保守的古人醒来的第一眼就是一个男人企图耍流氓这是什么展开?!这简直叔叔婶婶都忍了!噫!这些男男女女穿着如此暴露为哪般?哥哥眼神太凌厉完全被看穿了怎么破?!闺蜜一直是个绿茶,渣男一堆跟着跑。“老娘不伺候了!”
  • 爱上她的和尚

    爱上她的和尚

    温瑞安短篇经典小说。武侠经典,千万温迷与侠义小说爱好者不容错过。
  • 末世最强生存手册

    末世最强生存手册

    在茫茫宇宙中,人类在半人马星系找到了代号“陨落”的外星生物。但他们对人类似乎不太友好,全面对地球展开了进攻,地球陷入末世,而主角便是这末世中的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