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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宁为乞丐,不当皇后

凯蒂如果在树上或者在墙边可以走得特别快,但是如果在大道上走,就会觉得累。虽然这趟回家之路很愉快,而且方向应该也没错,但是经过一个小时,它才走了三千多米,终于远离了那令人讨厌的玫瑰园。它有点累了,脚也发酸,当它准备休息的时候,栅栏对面传来了狗叫声。凯蒂很害怕,立刻躲到了栅栏里面。它沿着小路尽可能地快跑,不停地回头看看大狗,看它会不会冲过栅栏。虽然大狗暂时还没有追上来,但是它跑得越来越近了,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吼声。凯蒂在栅栏另一边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狂奔。后来,狗叫声变成了深沉的低吼声,就像雷声一样。凯蒂回头一看,原来不是之前那条狗了,而是比狗大很多的黑家伙。黑家伙正瞪着它,低吼着,嘴里好像还吐着白气。凯蒂吓得拼尽全力向前跑。但是一切都是徒劳,这个怪兽很快就追了上来,并且超过了它,然后消失在黑暗中,声音也渐渐消了下去。凯蒂把身子紧紧地贴在栅栏上,虽然那个黑色的大怪兽不会伤害它了,但是它还是贴在那里,不停地喘着粗气。这个时候离家似乎又近了。

这是凯蒂第一次见那个奇怪的怪兽,当然只是对于凯蒂来说,似乎它的鼻子提示它,这是它要回到家了的另外一个标志。凯蒂后来发现,这种怪兽都特别愚蠢,如果它悄悄地躲在栅栏边上的话,大怪兽就找不到它了。其实,这怪兽就是火车。在天亮之前它已经遇到过好几个这样的大怪兽了,凯蒂已经不那么害怕了。

太阳出来的时候,它到达了一处小小的贫民窟,幸运的是,它在地上找到了一些未被消过毒的食物。于是,它就在马棚附近待了一天,期间有两条狗和几个淘气的小男孩来骚扰过它,它被夹在中间差点丧命。夜里,凯蒂又上路了,它没想到这个地方也有很多发出低沉吼声的大怪兽,但是它不害怕了,只管走自己的路。第二天,它在一个谷仓里睡了一天,还抓到一只小老鼠。

第二天晚上就像前一天晚上一样,除了一件事——它遇到了一条狗,撵着它往回走了好一段。有好几次它都差点被岔路口误导,但是它都及时地改变成正确的方向,坚定地向南走。这段日子,它白天的时候钻进别人家的谷仓里休息,躲避小狗和小孩,一到晚上就又接着上路,一直坚定不移地向南方走。尽管路上会碰到大狗、小男孩、轰鸣的怪物,它还是会继续走下去,它的鼻子一直在鼓励它、提示它:“这里的味道我很熟悉,去年春天我们来过这里。”

一周过去了,凯蒂已经浑身脏兮兮,获奖的蓝带也被扯掉了,脚很酸,筋疲力尽。它居然走到哈莱姆大桥了。虽然这里有诱人的家的味道,但是它不喜欢这座大桥。半夜的时候,它在桥边徘徊,发现只有过了这座桥才能继续往南走。但是这座桥是火车专用桥,时不时会有怪兽轰鸣而过。虽然凯蒂已经不害怕了,但是到了桥上,怪物冲过来的话,凯蒂是没有地方能躲藏的。

但凯蒂是不会被这些困难阻挡的,它还是坚定地要过桥,还没走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就有一个大怪兽轰鸣着向着它奔来了。凯蒂吓坏了,它知道这个大怪兽很笨,而且看不见它,所以它就俯下身子,紧紧地贴着地面。当然了,这个愚蠢的大怪兽要是没看到它就过去了,这是最好的情况。可是凯蒂一回头,发现前面又出来了一个大怪兽。它吓得浑身发抖,拼命地跑,却被两个怪兽夹在中间。它决定索性纵身一跳,跳到了水里。

此时正值八月,河水还不太凉。凯蒂一边划水,一边不停地喘气,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它环顾四周,想看看大怪兽有没有追着它。还好怪兽没有出现,它就放心地游向岸边。凯蒂在这之前从来没游过泳,今天竟也游得不错,它的姿势就像它走路的姿势一样,自然而然地游向了对岸。对岸就是靠近家的方向。它从岸上爬起来,全身都湿透了。岸上满是泥巴,随后凯蒂又穿过了煤炭堆和土堆,此时的它身上又黑又脏,一点都不像皇家小猫了,就是一只普通的猫。

一旦心情平复下来,凯蒂就变得很开心,感觉就像是大夏天的时候在河边洗了个凉水澡,它成功地躲过了那些大怪兽。

它的鼻子、记忆和方向感指引着它又走上了回家的路。但是这个地方到处都是那些大怪兽,总是逼得它到处躲藏,过后再费劲地走回原来的方向。

整整三天时间,凯蒂见识了在东河船坞的各种各样的危险状况。有一次,它在一个港口不小心上了一条船,被带到了长岛,但是它又坐另外一条船回来了。第三天晚上,它回到了熟悉的地面上,也就是它第一次逃脱危险并过夜的地方。从那儿开始,它回家的路线变得越来越熟悉。凯蒂加快了行进的步伐,它知道要去哪里,怎样才能找到奶酪。无论遇到多么可怕的大狗,凯蒂现在也不害怕了,它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大狗。它走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开心,过一会儿它就要到家了,就能蜷缩在那个旧院子里了。再拐个弯,它就能看到那个街区了。

但是——故乡!没有了!凯蒂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里曾经是一个街区,有许多房子,可是现在仅剩一堆乱石、木材以及地上的大洞。

凯蒂在这附近走来走去,它从周围的景象和地面的颜色能判断出来,它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它的家,那里曾经住着宠物店老板,那里是个老垃圾场,但是现在一切都没了,完全没了,凯蒂彻底失望了,心碎了。它挚爱的地方就是它的血脉所在地,它历尽千辛万苦,就只为回到这里,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它的心沉了下去。它在寂静的垃圾堆里徘徊,没有找到任何能吃的东西。废墟蔓延了好几个街区,一直延伸到河岸边。这不是火灾引起的,凯蒂看过火灾之后的场景,这看起来更像是被大怪兽糟蹋过的杰作。凯蒂一点都不知道,这里要建一座大桥,所以房子都被拆掉了。

太阳出来的时候,凯蒂开始找住的地方。有几个街区还保留着,凯蒂就选择了那里。它了解一些有关这些街区的信息,不过只是当年比较了解,现在凯蒂过去一看,发现到处都有跟它一样失去了家园的流浪猫。当垃圾桶被拿出来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猫都扑了上去,很快就没有吃的了。凯蒂在这里待了几天之后,就想回第五大道去找原来的主人了。可是它去到那里的时候发现门是关着的。它在门口等了一天,遇到了一个穿蓝色大衣的人,那人不停地撵它。于是凯蒂就又回到了拥挤的贫民窟。

九月和十月过去了,许多猫都死于饥饿,有的是太过虚弱而没法在敌人袭击的时候逃走,但是年轻而又强壮的凯蒂还活着。

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它是在一个安静的夜晚第一次看到他们的:那里面整天都有好多忙着工作的人类。一座非常高的大楼将于十月份竣工。受饥饿的驱使,凯蒂溜到了一个桶前面,这是一个黑人放在门口的桶。可惜的是,桶里没有垃圾。这个桶是洗衣桶,这东西之前在这个区里从来没出现过。凯蒂很失望,但是它在桶上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当它还在研究那个桶的时候,那个黑人又出来了,哦,原来是萨米,他现在是一位电梯服务员。尽管他穿着蓝色的工作服,但是他给凯蒂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小猫就回到街对面去了,萨米盯着小猫看了很久。

“那只猫看起来好像是皇家阿纳罗斯丹啊,它怎么回来了?过来!小猫!我想你一定是饿了!”

凯蒂已经好几个月都没吃一顿饱饭了。萨米走进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带上了自己的午饭。

“嘿,小猫!”这个人看起来是好人,但凯蒂还是有点怀疑。他把肉放在地上,然后就回到屋子里去了。凯蒂小心地靠过来,闻了闻肉,然后抓住肉,掉头就跑,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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