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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的儿”(3)

我的先贤家慈大人呢?她没有一点办法,也不过就是一个走呗。待到我的先父大人带上她的小夫人来到我母亲房里时,空空荡荡,我母亲早带着我的姐姐和哥哥回娘家去了。据母亲后来对我说,当时家里的详细情形,她是不得而知的,只是当母亲在娘家住到第三天的时候,侯家府上派人来了。“禀告大少奶奶,老太爷老太太的吩咐,无论如何,也要请您立即回府,府上要出人命了。”莫非是谁和谁动了刀子不成?没有,是宋女士在大奶奶房外已经整整跪了三天三夜了,不吃不喝,滴水不进,如今已是奄奄一息了。

人命关天,就算是我母亲无动于衷,可我的外祖母也不能眼看着侯姓人家出人命袖手不管呀!

待到母亲带着姐姐哥哥回到家来,侯氏府邸已是一片静寂,我爷爷一气跑到美国去了,我奶奶一气找牌友打牌去了,我的先父大人哩?他更是一气和他的狐朋狗友上起士林维格多利跳舞去了。家里几道大院空荡荡,里里外外只剩下了几位不主事的叔叔姑姑,大家眼巴巴地只等着大少奶奶回来理政。

第一个走进屋里的是我的大姐,她刚一推开房门,便只“啊”的一声,又从屋里跑了出来,“死人!”想必是她看见了瘫倒在堂屋里的那个“小的儿”。果不其然,待到母亲推开房门一看,堂屋中央,地面的大花砖上,一堆烂泥,倒着那个宋燕芳女士。是死?是活?问谁,谁也说不准,只说是从昨日晚上屋里就没了声音。

“赶紧送医院救人!”母亲一声令下,众人这才七手八脚地一番忙乱,男佣人们自然是要一旁回避,女佣们可是要一拥而上,你搀我扶,叫来自家的车子,这才往医院里送人。

“讨大少奶奶的示下,是送中医,还是去送西医?”佣人们自然要问个明白。

“哪家医院近,就往哪家医院送。”我母亲发下了话来。

“还要讨大少奶奶的示下,若是半路上咽了气,是抬回来,还是直送殡仪馆?”佣人们当然不敢擅自做主。

“滚!都给我滚开,我恨你们!”哭着喊着,母亲狠狠地将房门用力地摔上,双手捂着面庞,她呜呜地哭出了声音。

本人,笔者,就是此时此际正在给诸位同胞编故事的我老人家,居然还能够来到这个世界上,据母亲后来对我说,这完全是一次错误,而且是一次不可宽恕的错误。“小的儿”进门的第二年,彼时母亲和父亲分居已经两年,突然,惊天动地,大张旗鼓,人家“小的儿”怀孕了。唉,到底是人家唱戏的会做派,天下这么多女人怀孕,也不见这样要死要活的,何以这“小的儿”一怀了孕,就闹得鸡犬不宁了呢,不吃不喝,折磨得人只剩下了一层皮,躺在床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眼看着人就要完了,有生就有死,去了一个“小的儿”,还可以讨一个更小的,只是她身上不是有咱侯姓人家的肉吗?救,好歹把孩子生下来。家里没办法,那就送到医院去吧,就这样,“小的儿”在医院里住了半年。这半年时光呢,我的父亲大人就回到我母亲房里来了,我母亲当然不会理睬他的,只是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我就在不请自来的情况下,死皮赖脸地就混到人间来了。到以后,人世间几次要把我除名,无论送到哪里都没人收留,究其原因,毛病就出在这里,幸亏有一位了不得的人物,还给了我一点小小的爱,“送劳改队吧。”如是,我才有了一个固定的去处。

“小的儿”进了侯氏府邸之后,没给她正房正院,只在三道院和四道院之间,给了她三间南房,单独的小跨院,出来进去的都要从母亲院里经过,从心理上给她一点小小的威慑,随时随刻地提醒她,别忘了你是一个“小的儿”。但是“小的儿”不当是一回事,反而认为这很正常:第一,她从来不出门,她和外界没有任何往来;第二,没有任何人来找她,而且连封信都没有,看着也着实可怜。成年累月,从早到晚,小跨院里没有一点声音,“小的儿”从来不敢哼京剧唱曲,一心只在她的房里做针线。吃饭呢?当然要出来了,但是大桌面上,没有她的座位,她要在全家人都吃过饭之后,她才和佣人们一起吃。后来我看了一部电影,说一户人家四位夫人一桌上吃饭,而且那个顶小的还噘着小嘴不愿意,看着饭菜不称心,她居然站起来甩着袖子就走。真是没了王法!这哪里是一户人家,明明是个班子。

我们侯家的规矩,逢有喜寿节日,全家设宴欢庆,一家老小各有各的座位,正座,当然是爷爷奶奶,二位老祖宗的身边,上座是我的哥哥,下座便是本人。不是名分,这是身价,连两个姐姐都不和我们两个小爷争。正座下面,自然是父亲母亲,但是母亲不入座,她要站在祖父祖母的身后,指挥佣人们好生侍候,往下自然是叔叔姑姑,就是在叔叔们有的成亲之后,三婶四婶有座位,母亲依然是站着,谁也不许占据。那母亲什么时候用饭呢?她要在两位祖宗离位之后,才能坐下,但是待到母亲坐下之后,我的几位姑姑婶婶就都要侍候她了,这个端饭,那个上菜,母亲一时不站起来,她等是绝不敢离席而去的。那么“小的儿”呢?一时半时,还轮不上她进来照应呢,都吃完饭了,到后来连她的亲生女儿都吃完饭了,才轮上她进来吃饭呢,她居然还敢扎刺儿?姥姥!

这就又说到了“小的儿”的事,在我出生之前半年,“小的儿”生了一个女孩,女孩是生在医院里的,孩子一降生,立时便有人跑回家来向我母亲报信:“恭喜大奶奶,四的是位千金。”你听听,多会来事儿,一下子就给她生的丫头报了名分,大排行,算是第四位,比即将出世的我,还要先一号。行四就行四,娘小儿不小,母亲当即便封了乳名,“就叫四儿吧。”从此,这个小老婆养的就算归了正位,轮到我出世呢,排在第五,好在男孩另外还有一系列,我是老二,跟我的老爸一样,第二号人物,Number two,在这侯姓人家的深宅大院里,我哥为王,我为霸,玩的就是浑不讲理。

生下四儿之后,“小的儿”在侯氏邸里的地位稍稍有了一点改善,至少,大家对她不那么歧视了。上下人等全都明白,这位宋女士是谁也赶不走了,而宋女士自己呢?她自生下四儿之后,非但没有摆姨太太的架子,她反而更加谨慎当心,从四儿生下来,过了满月之后,她便将四儿给我母亲抱了过来,从此再也不过问四儿的事,似是四儿压根儿不是她生的孩子。好在那时候各房里带孩子都有佣人,我们称之为是姆妈,也就是奶娘,一只羊是牵,两只羊是放,多带一个孩子不是什么出力的事。但是把我和四儿交给一位奶娘带着,对于四儿说来实在不是一件幸事,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我自生下来就缺少博爱精神,奶娘将我和四儿同时抱在怀里,最后必是我把四儿打哭了才算完事,所以,四儿在离开我家之前,身上总是伤痕累累,最后几乎落了个三级残废。稍大一些之后,也就是上了小学吧,我开始学好了,我再不打四儿了,这时每逢我犯浑的时候,我就凑到四儿的耳边和她说悄悄话,话也不长,词汇也不多,就是五个字:“小老婆养的”,据心理学家后来对我分析,只这五个字对四儿的伤害,那就比美国人在广岛给日本人丢下一颗原子弹还要厉害。好在四儿只能自行消化,她一不敢声张,二不敢去母亲那里打我的小报告,也就是一个人暗自掉两滴眼泪罢了。

“小的儿”呢?自然很会来事儿,无论遇上什么人的生日,她都要亲自来问候致贺,“给大小姐祝寿”,“给大少爷祝寿”,一直到“给四小姐祝寿”。给她的亲生女儿祝寿,她何等的低三下四?要的是个好表现,“小的儿”就要有“小的儿”的规矩,乱了方寸不行,若不,何以说是名门望族呢?

“小的儿”在渐渐地有了一点身份之后,她开始参政了。你以为她是要过问府里的事吗?姥姥,也不问问你算是哪一棵葱?她参政,从最低下的零碎事开始,什么事容得她去插手?烧水。

烧水算得是一桩什么差事?说起来外乡人不懂,在天津卫,清晨的开水是一桩大事,天津人夜里睡得晚,第二天早晨除了做小生意的以外,全天津卫的各界人等,一律是在十点之后起床,而且起床之后第一件事,那便是去水铺买开水,天津卫大街小巷的大小水铺,便每日供应开水。而我们家里,还有个特殊的习惯,上学的,上班的,全都要在早晨六时之前有开水侍候。此中尤其是我的老祖父,他老人家更是从清晨四时起床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要喝上一壶香茶,这壶香茶,去哪里弄开水?水铺还没有开门,自家的炉火又早就在昨日晚上灭了,唯一一家通宵供应开水的水铺是在三里地以外,谁去买这壶水,每天都是一桩难办的事。忽然间不知不觉爷爷房里不再为开水的事犯难了,每日凌晨,准准是在四点钟的时光,一壶刚刚泡开的香茶,滚烫滚烫地就送到了爷爷的房里。只是我们家的男人只知道要吃要喝,他们从来不问这按时送上来的东西,是从哪儿弄来的。倒是我的母亲心细,忽一天发下示问,公公房里的这几日的开水送得及时不及时?佣人传回话来说,准时不误,老太爷房里有一壶滚烫的香茶。开水是从哪里来的?可别是夜半三更的派出人去买水,门户当心。佣人说没有人出去买水。那,水是从哪里来的呢?姨太太烧的。你瞅瞅,就是出了这么一点力气,这姨太太的名分落着了,你说说不服人家行吗?所以,自古以来,做小老婆的总能夺得最后胜利,究其原因,就是做小老婆的,全都有这么两下子,这叫能耐,学着点吧,爷儿们。

恰又在这时候我们家出了一点事。我的七叔,在北京图书馆做事,人很好学,天资又聪颖,很是得图书馆馆长的赏识,一来二去的也不知怎么一个阴错阳差,七叔在北京就有了女朋友。彼时中国人还不管异性朋友叫对象,更不知世上还有情人这么一种物什,傻傻乎乎地就知道一个人若是自己找异性朋友,那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不光他一个人不光彩,连他的侄子都脸上无光。所以,自从知道七叔在北京有了女朋友之后,我就觉着迟早得出点什么变化。果不其然,祖母派私下里自己讨了姨太太的我的父亲到北京去,便把个想自己找个终身伴侣的七叔给押解回到了天津。七叔回来之后,自然是一对红眼泡,不吃不喝,只一个人关在他的房间里掉眼泪。这时自然就要派个人去给他做工作,这个派去的政工干部,便是我的母亲。母亲在家中威望极高,莫说是父亲的亲弟弟,就是父亲的叔伯弟弟,对我母亲的话,也是唯命是从。倒不是母亲多么厉害,而是母亲从来不说不占理的话,母亲无论劝解什么事,总是设身处地多为对方着想,而且以理服人,从来不搞强迫命令。到七叔房里去,母亲都说了什么,我自然是不得而知,但是七叔的奸细,我的哥哥,却私下里告诉我说:“这回七叔算是豁出去了,七叔说了,不自由,毋宁死!”毋宁死是怎么一回事?我当然不明白,这时哥哥就对我说:“毋宁死,就是你跟小五丑要来的那只小家雀,你把它放在笼子里,它不吃食。”这一下我明白了,原来毋宁死就是家雀撞笼,但求七叔可不要这样,勿宁死的悲壮景象我见过,太惨不忍睹了。

七叔自然没有走毋宁死的道路,但是母亲的一切努力都没能说服七叔,有一次我到七叔的房里去找母亲,就听见七叔抽抽噎噎地对母亲说:“大嫂,您别管这种事,反正我的誓言是不能背叛的。”全是文明戏里的词,听得我直打冷战,闹不清七叔去了北京几年,何以就学会了这么多的文明词?恰在这时,雪上加霜,节外生枝,祖母又发下话来说:“告诉七的,倘他不肯回心转意,我就在外边给他订亲,好在我有的是牌友,你一张东风,我一张发财,打对了牌路,打投了脾气,还愁订不下一门亲事?”

这一下可真是火上浇油了,七叔一心要争恋爱自由,祖母一意要执行最高权威,两下里互不相让,这一下,七叔可就要真来个勿宁死了。

祖父见七叔不肯回心转意,一生气,又去美国了,父亲知难而退,他又去到维格多利跳舞去了,祖母呢?打牌听戏的事那是不能耽误呀,一桩为难事,就推给了母亲。恰就在这束手无策之时,一天晚上,“小的儿”到我们房里来了。母亲正在为七叔的事儿犯难,当然没有心思理她,倒是“小的儿”先向母亲问过平安之后,再欠着半个屁股在一只小凳儿上坐下,然后才似羊羔儿见了老虎似的战战兢兢地向母亲问道:“大奶奶若是不嫌弃呢,我倒想出个主意。”

“回你的小跨院去吧,这儿的事,一时半时的,还轮不上你来插手。”母亲当然没有好听的,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冷言冷语地对“小的儿”说着。

还得说是人家“小的儿”有海量,尽管母亲不给她好脸子看,可是人家绝对是没有脾气。她仍然低声低气地说着:“也许呢,七弟的事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我听说对方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在北京也是个大户人家,说起来也许还都有点情分,华竹王家,北京的富绅巨贾。”

“这我知道,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北京的华竹王家,祖辈上和我们老太爷还是世交,日本国的三井洋行,专门和华竹有常年的贸易。只是日后两家人也没有来往,这交情就算是断了。现如今又是这种事,提那份交情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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