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晴回忆了一下,就将账目上的问题说了出来。
“主要的亏空都是原料的部分,成品部分的亏空很少,我猜想,是有人将成品偷运出去出售,但没有把原料的本钱还回来,人工费用更没有计算在内。”
上官晴博闻强记的能力让众人吃惊,她除了提出问题,还说了要如何把账目做平,如何平衡原来和成品的库存,将账目上一些虚空的部分补上,这就更让人吃惊了。
楚千云怀疑地看向楚千羽,猜测上官晴知道这些,是不是楚千寒提供的情报。
楚千羽竖起大拇指赞道:“厉害,原来还可以这样做账,三嫂你能不能教教我,我怀疑府里那些下人在偷钱。”
楚千平急忙阻拦道:“你可别,你忘了八哥家的麻烦吗?就是因为他查账,吃了好几天的烂菜臭肉,我可受不了那样。”
“难道就由着他们偷我的钱。”楚千羽痛心疾首的哀嚎。
上官晴想了想说:“有两个解决问题的方法。一是将犯错的下人重罚后赶出去,剩下的人必然不敢再犯;二是将府上的事务分开承包出去,按照一定的标准交给专人管理,然后给出一个略高出一些的报酬,只要达到标准,多出来的钱就是管理者的,如果达不到要求可以先扣一部分报酬,如果一直达不到要求,换一个人来管就是了。”
“第一个办法我喜欢。”楚千羽笑逐颜开的拍手,就准备回去按照上官晴说的做。
楚千平哀嚎道:“十七,你难道真是猴子吗?三嫂意思是让你照着第二个法子来,你赶走的人多了,以后还去哪里雇人,难道去大街上抓吗?也不怕他们在你的饭菜里下毒。”
“可是第二个方法太麻烦了。”
“动动脑子,你又不会死。”楚千平气得将一块芙蓉糕丢了过去,楚千羽灵巧地躲开,也拿起糕点丢。
由着两个小皇子打闹,楚千云细想了下赞道:“上官姑娘竟然想到这样的方法,果然要比单存的雇佣方便得多,也省心得多。”
“六殿下不要当真,有些事情,还是要用信得过的人。”上官晴没有把话说死,方法怎么用是别人的事情,她只是提出一个小小的建议。
就在话题要转移到管理学上时,楚千寒再次把问题拉了回来,他再次问道:“晴儿,之前说他们无法做平账目,现在又说有办法,这是为什么?”
上官晴看看四周,楚千寒挥手,服侍两侧的侍者退了出去,上官晴才说道:“刚才的法子,应该能传到长公主那里去了,不过,我还是不认为他们能在七天内将账目做平,一是拿了钱的人,不会舍得将钱换回来,二是匠造司的账房没有那样的能力,没人能在短时间内原料和成品库存清点清楚然后将虚空抹平。”
“你也不行?”楚千羽难以置信的问道,他以为只要有了法子,很快就能解决掉。
“我也不行,办差是需要时间成本的,比如我们喝茶,不是只有茶叶和开水就行,还需要茶师傅的调配,更需要恰到好处的时间,这就是时间成本。”上官晴又抛出一个全新的概念来。
楚千云插话进来问:“上官姑娘,你的女学什么时候开学,我一定多派些女官过去,跟你学习记账,对了还有烹饪、医术和刺绣。”他又想把话题拉偏,楚千寒平淡地补充道:“还有律法,知法才不会犯法。”
“三哥说得对。”楚千云举杯活跃气氛。
一壶茶五轮下来,茶汤淡如水,开始有侍者将精致的小菜端上来,菜色荤素搭配,很符合中庸养生之道。一些小菜完美利用了原料的鲜味,上官晴看着有些似曾相识。楚千云笑着说:“这些菜色大半是你家里流传出的菜谱,我记得你说过,这是中庸的养身之道,每顿大鱼大肉,是会短命的。”
上官晴纠正道:“是元气调和,只有肉食,是无法满足人体内元需求的,过多的肉食只会让体内元气失衡,人体内元失衡就要生病了。”
“所以现在京城都在流行这样的吃法,越尊贵的人,越惜命,”楚千云又把话题拉偏了。
小聚后,楚千寒亲自送上官晴回去,马车起步,楚千寒确定没人能跟踪,他将上官晴抱在怀里轻声说:“你这次做得太鲁莽了。”
“我没错,是长公主先找我麻烦的。”上官晴将受的惊吓说了一遍。
“你确定姑姑身边有神机台的杀手?”
“不确定,但是她有元气能力,还用能力恐吓我。”上官晴无法说出见过杀手,她没办法解释母亲的死,还有原主为什么不将真相说出来。
“姑姑是太小瞧你了,下次不能这样了,匠造司的钱,下面人拿走的只是一小部分,姑姑拿走的也不多,最大的几笔钱都是太子拿走的。”
楚千寒一语点破,上官晴回想了一下,发现楚千云一直在拉偏话题,原来还有这样的深层原因。
“如果皇上知道,会不会废了太子。”上官晴眼底闪过狠厉。她还记得朱茵死时的样子,那样阴毒的太子,还是早早地死了的好。
不是上官晴有多恨太子,她只是想要自保,那样的人登基后会怎么对待兄弟可想而知,上官晴不会离开楚千寒,所以太子就是她的敌人。
谁说女子不能上阵厮杀,上官晴就准备亲自上阵杀敌。
“有机会,但不能由我们动手。”楚千寒点点头,他也不准备被动挨打了。
“我还有一个对策,也许用得上。”
“说来听听。”
上官晴拿出天蚕纱放在楚千寒的耳朵上,让后嘴附在天蚕纱的另一边,用极低的声音将推测说了一遍,声音通过天蚕丝传播,起到了密室传音的效果,外面根本听到不一丝一毫的声音。
“你确定。”楚千寒压低声音问。
上官晴继续传音说:“人都是怕死的。”
“我会安排的,你不要插手,注意安全。”
“恩。”
他们五指相扣,都感应到了对方的决心,马车内的平静也将成为京城最后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