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晴说的法子先后传到太子楚千宇和长公主楚怀玉那里,两人立刻组织人手对匠造司的库存进行盘点,希望通过库存转移来抹平虚空的部分。
可是上官晴发现的亏空太多,有接近一百三十万金。
长公主愁的一夜未睡,按照上官晴的法子平账后,她还需要补上超过七十万金的亏空,她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她这些年贪墨的钱,都贴补给了宰相,这才维持了宰相清正廉洁的名声。
现在只能从楚千宇那里挪用一些,在偷偷变卖一部分公主府的私产,才能把账目抹平。
“该死的贱婢。”楚怀玉越想越生气,恨不得将上官晴生吞活剥了。
今日一早,楚怀玉就派人去联络太子,可是都快入夜了,都没有人过来回话,她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就在楚怀玉焦躁不按时,贴身女官急匆匆跑进来,贴在她耳边轻声禀报道:“殿下,账房那边出事了?”
“又出了什么事?”楚怀玉心一沉。
“匠造司账房十二人,昨晚有三人在家中自缢,三个逃了,其中有大执笔曹立用,他也跑了。”
楚怀玉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本来人手就不足,账房一下子少了一半,现在连替罪羊都没有了。
心腹女官低声建议道:“殿下,不如放一把火将账册库房都烧了,地方上也常有这样的事情。”
“等等,容我想想。”楚怀玉陷入两难的境地。
“殿下,当断则断,不能再犹豫了。”
楚怀玉微微点点头,心腹女官迅速离开。
太子府秘阁内,楚千宇看着桌上的一张地图,在地图上画着几个圆点,每一处都是一个藏宝地,里面埋藏着五年来他利用各种手段贪墨的三百万金。其中大半是小银饼,还有一些珠宝玉石古玩。
想想还真是好笑,他费时五年才贪墨了三百万金,上官晴轻轻松松就弄出一个价值数百万金的产业,而且是完全合法的,不用担心被人查到,而他却要战战兢兢的过日子,盼着早日登基。
只有父皇死了,他才能够绝对安全。
刚才长公主派人过来,希望从他这里挪用七十万金,他没有见来联络的女官,也不打算出这笔钱。
“肯定会查到我这里的。”楚千宇不会怀疑皇帝的智慧,那位皇帝统治楚国二十余年,控制力和控制欲都极为强烈。
回想五年来发生的一切,楚千宇重重吐出一口气。
“我当年做错了吗?不,我没有错,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我只要活到最后,胜利一定是属于我的。”
楚千宇将藏宝图收起来,拉了下墙壁上的铃铛,很快有两个人走进来,一个是上官晴雇佣的京城建造大匠陈雷,还有一个东海刺客墨夜。
与陈雷态度恭谨不同,墨夜桀骜的拱拱手就算是问候了。
楚千宇起身招呼墨夜落座,问道:“叶先生,水泥的配方得到了吗?”
墨夜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楚千宇拿起来看看,上面的原料之简单,超出了他的所有想象,那种昂贵的东西,竟然是用石头烧出来的。
楚千宇有些不确定,他看向静立一旁的陈雷。
“回禀殿下,配方没有错,水泥厂就是用这些烧出水泥的,但是光有秘方还不行,还需要炉窑图纸。”
“你确定?”楚千宇危险眯起眼睛。
陈雷急忙跪下磕头说道:“殿下明见,我已经派人试验烧制了,但完全没有效果。”
这时化名叶先生的墨夜说道:“火山灰是最猛烈的地火烧出来的,一点点凡火怎么可能将石头烧成灰。”
他心里是不服气的,东夷群岛上火山众多,也会出产火山灰。
但因为楚国的禁运,还有西北马家的垄断,他们每年只能运很少一些到楚国来销售,现在被上官晴一闹,火山灰生意是做不了了。
东夷每年损失的金钱,让墨夜每次午夜梦回,都想把上官晴弄死。
要不是炉窑结构已经收入皇宫,放在皇帝楚怀天手中,他都想要把上官晴弄死,让水泥烧制的方法永远消失。
“所以,我们还需要知道炉窑的结构?”
“是。”
“难道你不会去窑厂收买几个大匠吗?我不信以你们陈家在京城大匠圈子里的地位,会无法说动一个,需要多少钱,我出。”
“殿下,上官晴一共用了十二名大匠,还让他们共同持股一成,这就是五十万金的巨款,而且上官晴还答应三年后,支持他们到外地建厂,提供全部的技艺和起步资金,我试过了,一个都没见到,他们都住在窑厂里不回家。”
“……”楚千宇彻底无语了,脑门上青筋直跳。良久后怒吼道:“上官晴是不是傻了,为什么要给那些匠人那么多钱,她的钱就不是钱吗?”
墨夜在一边也直皱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方的雇主。
那样的条件下,傻子才会背叛。
钱太多了。
多的把忠心压在人的心里,想要挪都挪不开。
上官晴当然不傻,将第一个季度的盈利分红配发下去,她开始考虑将手中的股份减持到半成,将另外半成股权出让套现,这样她才有足够的资金,做她想做的事情。
“姑娘,前面打起来了。”安璐小跑着进来,差点撞到站在门口的竹青。
“小心点,毛毛躁躁的,姑娘都白教你了。”竹青在安璐头上敲了下,语气里全都是怜惜和痛爱。
安璐吐吐舌头,喘了口气说:“姑娘,前面打起来了,平川候家的与岐州候家的打起来了,平川候想要原价赎回水泥厂的股份,岐州候家的不肯,两边人在大门口厮打了起来,念慈姐姐已经派人把中门堵上了,防着那些人闯进来。”
竹青听了抱怨道:“这都是第几次了,当初二十金一股将股份卖给他们,他们还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要不是二殿下、八殿下出面,他们一个个的都不肯出钱,等股价涨些了,就急急忙忙地出让,现在见到钱,又想要回去,天下哪里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安璐立刻说:“有啊,礼部尚书家的就把股份原价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