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白天的事情,入夜时,凌灵想了想,将后窗户从里面栓上,果然天黑不久就有人来敲窗户,凌灵轻轻淡淡回了声:“我今儿累了。”
站在后窗外的楚千寒望窗哀叹,猜测上官晴是生气了。
今日收到一柄飞剑新芽,楚千寒才知道被人坑了,他送给上官晴的十柄飞剑,本想帮上官晴克制周若云,却被楚怀天做了手脚,通过盘龙法吸走了上官晴身上的九成气运。
所谓盘龙法就是模拟龙生九子,以一柄飞剑为阵眼吸取养剑人身上的气运,分配给其余九柄飞剑,短时间吸取养剑人九成的气运,普通人当场丧命都有可能。
上官晴能活下来,说明修为底蕴丰厚,福泽绵长。也代表上官晴未来会失去很多,就在昨天,已经有小窑厂烧出了水泥,对方不考虑工人的健康防护,也没有给工人高工资,成本反倒比水泥窑厂要低一成左右。
楚千这次过来除了看望上官晴,也是想要说一些正事的。
皇城司在占了水泥厂四成的股份,上个季度分红数万金,楚怀天身为皇帝也舍不得放弃这笔钱,他不方便召见上官晴,就逼着楚千寒过来。
楚怀天许诺,只要不影响水泥厂的利润,他可以默许楚千水在外逃亡,不派禁军高手追捕。
为了安抚上官晴,楚怀天还从内藏库拿出一粒驻颜丹,可以让女子容颜三十年不变,虽然没有提升功力的效果,却是女子都会疯狂的珍品。
楚千寒又替上官晴讨要了一道圣旨,准许上官晴独家专营水泥厂三十年,作为这次气运被夺的补偿。
楚千寒当时说:“现场京郊已经有小水泥厂开工了,如果不给上官晴独家专营权,皇城司的股本生意也会减少,不如将专营权交给上官晴,也许能有转机。”
楚怀天当时的态度完全是可有可无,京郊新出现的水泥厂其实是皇城司秘密开办的,用的是上官晴水泥厂的技术,工人薪酬压倒最低,保护措施全无,成本自然就低。在楚怀天眼里贱民的命不是命,天下流民千千万,死了一批还可以再招募一批,只要朝廷皇室强大,大楚国就是安稳的。
仁心仁术不过是些漂亮话,最是无用。
楚千寒又敲了敲窗户:“晴儿是我。”
没人回答,楚千寒又敲了敲窗户,还是没有人回答,就在楚千寒想要继续敲窗户时,柳六娘从屋角处转过来。
“三殿下,姑娘让我将这个交给您,还说,请您不要再来了。”
柳六娘将一本书册递给楚千寒,低声说:“姑娘今天心情不好,也许是身子不舒服,殿下过几日再来。”
“麻烦柳姐。”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楚千寒拿出一道圣旨一份文犊交给柳六娘让她转交,看柳六娘回去,楚千寒才无奈离去。
凌灵在屋子里听到后窗外的对话想吐血,柳六娘的思维还真是跳跃,竟然将她心情不好联系到了亲戚来访,姐就是那么没自制力的人吗?
不过这样也好,能清净几日了,也能为离开京城做准备,身上的伤又有些痛了,精神疲乏,凌灵换了身劲装和衣而卧,还把折芦刀放在了枕头旁边。
“姑娘这是做什么?”竹青看来纳闷,忍不住询问。
“我今天心绪不宁,这样才能睡得着,你们都出去吧。”凌灵急着将人赶出房去,又在门窗天棚上设置的预警线,这才放下一半的心,她又在床上做了一个假人,才钻进床下面睡了。
楚千寒从上官晴家里出来,翻过围墙进了曦月公主府,轻车熟路的钻进曦月局阁楼的密室内,室内点着一盏油灯,屋内弥漫着龙涎香的味道。
曦月公主的小叔子刘锦江正在用纸模搭建起一座炼铁高炉的模型。如果上官晴在场,一定能看出,这就是她安排陈锤在铁造内筹建的新型高炉。
看到楚千寒进来,刘锦江招呼道:“你快过来看看,我刚才推演过了,这样一座高炉建成后,每个月出铁数量,就是过去铁造一个月的总产量,按照上官提举的计算,现在从各地运来京城的铁矿石和煤,可是维持八座高炉轮流开工,理想状态下,可以将铁产量提高六倍。”
楚千寒问道:“你在这里看了一天这个,也不怕伤了眼睛,新高炉的图纸早就流传出去了,你也不必躲在这里看。”
刘锦江摆手说:“不一样的,皇城司那边像筛子一样,什么消息都能泄露出去,但是我也不能拿到明处来研究,御史台的弹章可不是闹着玩的,对了,见到上官提举了吗?我打算让小妹去她那里求学,现在去是否来得及。”
“没见到。”
“怎么可能,你们不是两情相悦,准备大婚了吗?”
“出了点事情。”楚千寒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刘锦江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雷霆雨露均是皇恩,上官姑娘会想开的。”
“我就怕她想不开,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当初是一心为国,多少隐秘的秘术都拿了出来,今后恐怕要一心为私了。”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你信吗?”楚千寒很不配合的问,刘锦江苦笑道:“何必将话说的那么直白,不过真是可惜了,上官姑娘恐怕不会再为大楚出谋划策了。”
“还不至于。”楚千寒拿出一本书册:“我虽然没见到她,她还是托人给了我这个,我看过了,的确是良策。”
“我看看。”
刘锦江拿过书册仔细观看,上面写着水泥继续盈利的办法,是在不降低工人工资,不减少保护措施的情况下,改良工艺,开办新厂,降低水泥的市场价格,让普通百姓也能用得起。
“将稀有商品变成大众商品,类比粮食、食盐、布匹。”
刘锦江看着书册摇头晃脑:“说的精辟,如果铁器能够普惠天下,百姓收割田地就不必用木镰,耕地也可以用铁犁,京城三十万禁军个个披甲,也不是不可能。”
“晴儿和我说过,全部按计划施行的话,五年之内就可以全军披甲,但是父皇在犹豫,他担心铁器泛滥,地方军路起兵造反,动摇国本。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动手夺了晴儿未来的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