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行,给我把他抓回来,他为了一个女人疯了。”兰妃在寝宫里抓狂地大叫,完全顾不上贵妃的雍容仪态。
楚千嗣低头忍着,一句话都不敢说,害怕母亲转移目标,对他炮轰。
昨天上官晴苏醒过来的消息传入宫中,兰妃就让鸾台司出去拿人,将上官晴抓来见她,可是鸾台司那边不敢动,就算上官晴还没有上任,也是皇帝任命的鸾台司大提举,鸾台司的凤刀卫可不敢抓顶头上司,何况还有一个护妻狂魔在旁虎视眈眈。
兰妃叫楚千寒进宫,楚千寒避而不见,她只好把另一个儿子八皇子楚千嗣叫进来,让楚千嗣去劝楚千寒改变主意。
“他堂堂皇子,怎么可以娶一个庶女,娶一个女大夫做正妃,你去和你三哥说,如果他只是纳侧妃,我绝对不会反对。”兰妃逼着楚千嗣表态。
在这件事情上,楚千嗣是力挺三哥的,可是当着母亲的面,有些话没法说,被母亲逼得急了他又不想答应,脑筋一转说道:“母妃,我的话三哥不一定听,不过母妃也不用担心,上官文和大人已经升任宰相,父皇也不会同意三哥娶宰相家女儿,不与重臣联姻,是我楚国的祖制。”
“对,你去和你父皇说,一定不能让千寒去岭南就藩,我只有你们两个儿子,少了一个为娘都会想念死的。”
“我会劝三哥的,母妃请放心。”
兰妃在宫殿里闹腾,楚怀天在御书房里也不省心,楚千寒又上折子请娶上官晴,这次他自请贬为庶人,只求与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看看。”楚怀天将折子交给内侍总管孙曲,又他转交给战战兢兢的新任宰相上官文和。
上官文和小心翼翼地翻开折子,就看到了楚千寒请求的内容,特别最后一句话字体都要大上三圈。
“愿做天涯比翼鸟。”上官文和念出最后一段文字。
他能感觉到楚千寒的决心,上官晴能遇到这样的有情人,他感到十分的欣慰,如果不是当着皇帝的面,他当对空狂饮一杯,祭奠亡故的她。
楚怀天问道:“你怎么想?”
上官文和没有犹豫很久,他掸了掸袖子跪在御案前,恭恭敬敬地摘下头上的冠冕,以头抵地说:“臣请辞西府参议,愿荣归乡里。”
楚怀天眯起眼睛,没想到上官文和能做到这一步。
宰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楚怀天提拔上官文和,就是要断了上官晴和任何一位皇子间的姻缘,只要上官文和眷恋权位,按照祖制,上官晴就不可以嫁给皇子,让上官晴嫁给太子,也是有前提的。
“按照正常的情况,上官文和应该眷恋权位才对,到底是哪里错了?这和剧本不一样。”楚怀天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有内侍官进来,将一份加急折子通过孙曲转交给楚怀天,他打开浏览了一下,面色就沉了下去。
“上官爱卿,辞位的事情不急,你先看看这个。”
折子转到上官文和手中,他打开看过后吓了一跳,岭南盐铁司加急快报,岭南路威伏军总管林东阳利用岭南多水的条件,将畜力锻锤改造成水利锻锤,每日昼夜不断打造长刀板甲,并在山谷中建造铁厂,使用的就是全新的高炉炼铁法,还采石烧制水泥加固城垒寨防。
上官文和知道这些技术都是上官晴要在匠造司推广的,提前将方案送进了皇城,结果在皇城司转一圈,就被抄录了出去,现在天下三百军州的总管都知道了,岭南威伏军州只是第一个,还会有更多的军州开办自己的铁厂和水泥厂。
一场军备竞赛在大楚国内爆发,当地方军州拥有足够的武力后,很可能引发大规模的内战。
本来功在朝廷的举措,现在变成了祸乱天下的根源。
楚怀天问:“上官爱卿可有办法?”
上官文和在得知泄密后,就考虑过一些应对的方法,还写信找上官晴询问,上官晴的回信说泄密不可避免,压制地方军州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朝廷的便利条件,开办更多的铁厂,水泥厂,在数量上超越地方的军州,形成不可逆转的优势。
上官文和深吸一口气,缓和了心神,将上官晴的建议说了出来。
“增加铁产量?朝廷百万大军全部换装也用不了那么多铁,多出来的铁怎么办?”楚怀天继续问道。
上官文和说:“多余的铁可以生产农具,让农户更方便地耕种,可以制造更结实的车轴,装载更多的货物,还可以打造更精良的武器盔甲,陛下,铁是永远都不够用的,而且铁的用途还有很多。”
“这是上官晴的建议吗?”
“是的,臣在得知泄密后,就写信问过了,晴儿回信说:大者越大,强者恒强。只要朝廷开发出全新的财源,就能够摆脱过去的困境。臣虽然不知道朝廷何来困境,但是国库缺钱,臣还是知道一些的。”
“朕也知道。”楚怀天快后悔死了。他坑了上官晴一次,上官晴重伤无法自由活动,所有要在匠造司推行的计划都推迟,现在被地方军州反超了过去,他心中恨意滔天,打算将皇城司上下再清洗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胆敢泄露国家机密的混蛋。
“陛下,微臣小女与三皇子的婚事?”上官文和小心地提醒。
楚怀天脸色更阴寒了,他犹豫半晌也无法做出决定,不管是上官晴还是楚千寒,他都不愿意放弃掉。
“难道该收线了?”楚怀天在心中盘算着,挥手让上官文和离开,一切等明日再说。
上官文和离开后,楚怀天怎么想都别扭,拿过楚千寒递上来的折子,几次提笔都不知该如何批示。
上官文和从皇宫里出来,长子上官书臣驾车迎了上来。
“父亲,今日出来的早了。”上官书臣现在很快意,他终于成为宰相之子了,这足够他威风一辈子。
上官文和坐进马车说:“先去你二妹妹家。”
“父亲去看望二妹妹,是不是不合理法,哪有父母去见子女的,我这就遣人去说,等二妹妹伤好些了,让她回家说不是更好。”上官书臣极力劝阻父亲,他是反对上官晴嫁给楚千寒的,他想做宰相家公子,任何影响上官文和相位的人和事,在上官书臣看来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不想去就滚回去。”上官文和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