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公主让人打开窗户,可以看到院子里的马车,一些来参加诗会的闺阁千金到门口去看热闹,都想看看一个月来,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悍妇长成什么样子。
上官晓也来到曦月居外,准备教训一下匆匆赶来的“妹妹”,让她明白两人的差距,庶出就算是养在主母名下,也还是庶出的贱丫头。
马车停下。
天上的雨停了,乌云散去,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
亮色覆盖了马车。
公主府的小厮将长凳放在马车边,搭起一条直通到曦月居内的木桥,这是为了避免污染了贵人们的裙摆。
念慈、竹青、半香从后面的车上下来,跟着她们的还有竹青带的两个小丫鬟海棠,月荷。这样安排是因为今日是竹青值日,带着外出的丫鬟,也就由竹青手下的人担当了。
念慈走过去,从另一边上车,拉开马车的帘子。
乌云彻底散去,马车被阳光照的更加明亮,就在人们猜测上官家二姑娘的相貌时,一片冰蓝色移动出来,在阳光下更加冰蓝。
一个神情冰冷的女子走出来,她浑身冰蓝,肩头披着红宝石的霞帔,在阳光下反射着火光的亮色。
冰火交织,反差形成了别样的美艳。
“上官晴姑娘到。”女官再次通报。
上官晴缓缓走下马场,沿着木桥走进曦月居,她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所有被她看到的人都缩缩脖子。
气场的差距太大了。
这些最多不过二十的小姑娘,又怎么能和经过严格培训的上官晴比,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上官晴,参见殿下。”上官晴来到曦月公主面前,款款行礼,不卑不亢。
“你就是上官晴?”曦月公主犹豫了。
这样一个风姿卓越的人,真的只是一个女大夫的女儿吗?这样的女子,就算是皇族贵胄中,也寥寥无几。
“正是。”上官晴婷婷站起身回答。
上官晓这时才回过神来,她刚刚还想教训上官晴一下,可是在看到上官晴的瞬间,她就被上官晴的气场震撼住了,那种仰望感,仿佛的理所当然,好像上官晴原本就站在云端,俯视着她们。
回过神来的上官晓感到前所未有的侮辱,她很辛苦的忍着,才没有再次蹦出去找麻烦,她不能给曦月公主留下坏印象,就让上官晴嚣张去,看她今日如何收场。
“你能治好我的脸吗?”曦月公主已经等不及了,一想到要毁容,她就感到害怕。
“容我看看。”
来时的路上,上官晴已经知道情况了,她走上前伸手牵住曦月公主的俏脸,用一种极为霸道的姿势观看着。
在场的众人感觉有些错乱,那样的姿势,难道不该是男主鄙视女主时的动作吗?
不过,好帅……
一些不知世间险恶的小姑娘,已经开始崇拜上官晴了。
曦月公主感觉也很怪,但有求于人,她又不敢乱动,就这样被上官晴强势的看着,这样她想起与夫君的新婚之夜,那个霸道的男人在揭她的盖头后,喝退了伺候的丫鬟婆子,也用这种姿势看着她。
曦月还记得夫君的话:“从今日起,你是我的了。”
上官晴看了一下,就明白了情况,曦月公主的伤并不重,完全是被自己吓的,就算自然愈合,也不会特比的难看。
但是女人的脸,总是特别重要的。
上官晴松开手退后一步,行礼道:“还请公主赎罪。”
“无妨,我的伤能治吗?”
上官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说道:“公主殿下,破碎的瓷碗,粘的在完美,也会留下痕迹,我只能保证让伤口尽可能的平复,用粉底化妆后,就看不出来了。”
她没有吊曦月公主的胃口,直接把要说的说清楚。
不等曦月公主说话,上官晓抢先说道:“二妹妹,你可知道,你是再为曦月公主治疗,你怎么可以如此推卸。”
“姐姐很懂医理吗?”上官晴不与她争论,而是反问。
“我……”上官晓的话卡住了,说不懂很没面子,说懂又可能被上官晴攀扯住,眼珠一转说道:“你能向朝廷献药方,难道这点小伤都处理不了。”
“我质问,姐姐懂医理吗?”上官晴又问。
上官晓躲不过这个问题,弱弱说道:“不懂。”
“不懂就不要乱说话,你只想耽误曦月公主的治疗吗?要知道,这样的伤势耽误的越久,留下疤痕越难平复。”上官晴没有让上官晓闭嘴,但说的内容也差不多了。
上官晓敏锐的发现曦月公主不善的目光,不敢再说话,低着头站在那里,也不敢挪动一下地方。
四周的人都不敢插嘴。
上官晴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公主可能接受。”
“可以。”
“好,那么说一说诊费吧。”上官晴心里清楚,她这一次出手后,将来会有更多的麻烦,必须定出一个框架来,让人知难而退。
“你竟然和公主要诊费?”上官晓又忍不住大叫。
曦月公主也面色不悦,上官晴不说话就淡淡看着她,公主的气场就向飞雪遇到的烈火,只是接近一些,就消失不见。
看着上官晴平静的目光,曦月叹了口气问道:“你说多少?”
“金饼一百。”
“你……你怎么敢……”上官晓又不淡定了。
大楚国的基本货币是铜钱、银饼、金饼。一百个金饼就是万两白银,或者一千万钱。非千万不医,上官晴开出的诊费,绝对前无古人。
曦月阻止气愤的上官晓,还有忠心护主的女官,心中气恼的说:“可以。”
“还请公主移驾到能静养的地方去,接下来我会和你说一下治疗的过程还有恢复期间要注意的事项。”
“可。”曦月向女官点点头。
女官出面送各家的千金们回去,上官晓想要留下,但没人替她说话,也被强行送回上官家。
…………
回到家中,上官晓就去找母亲,将上官晴的要求说了一遍。
“一百金饼,这个贱人疯了,她想把我们全家都害死吗?”上官夫人听了心惊胆战,她持家多年,明白一百金饼的价值,上官家五年的总收入才一百金饼,除去日用,要积攒下一百金饼,需要十几年的时间才能做到。
“一百金饼。”上官夫人有些癔症。
她此时考虑的不是上官晴能否治好曦月公主的脸,而是怎么把一百金饼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