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晴将遇到朱茵的经过说了一遍,没有丝毫隐瞒,她很后悔,她以为朱茵和朱三会悄悄离开,她没想到楚千水和朱茵会相爱,她没想到朱三会背叛。
有那么多如果,上官晴都没能抓住,她侥幸地以为相爱了,就可以在一起。
楚千寒重新将上官晴抱进怀里,柔声说:“这些不怪你,别忘了,我们是皇子,多少荒唐的事情都做得,只要朱茵不主动联系红巾寇,本来是没事的。”
“你早就知道?”上官晴先是觉得意外,然后又了然了。
就听楚千寒说:“红巾寇里投靠朝廷的人很多,其实朱茵的父亲朱森青一直想被招安,这十几年红巾寇的行动收敛了很多,红巾寇内部分化也很严重,父皇早就松懈了缉拿的力度,只是没想到太子会利用这一点。”
“我不明白,他已经是太子了,只要不做错事,就是未来的皇帝,为什么要针对你们。”
“我不知道。”楚千寒摇摇头,半晌后坚定地说:“但我不会坐以待毙。”
上官晴主动抱住楚千寒,然后吻在他的唇上,她想安慰楚千寒,而她也需要安慰。
品味着唇齿间爱人留下的味道,上官晴让重新出现的竹青将念慈等人叫来,竹青明显还有些幽怨,觉得上官晴不该打晕她。
上官晴没有解释,继续重用竹青就是最好的解释。
念慈一组五个人都被叫来。
上官晴在绣阁内与五人聊了一天,从多方面了解了太子的势力。
经过交流,上官晴才知道,念慈她们都是由鸾台司集中训练出来的,十二岁后打散分配到皇子府上,她们除了负责保护皇子外,还要定期去鸾台司报道。
上官晴重点询问太子楚千宇的事情,她需要了解这个人。
太子楚千宇的人生大起大落,波荡起伏,两次险些被废,都挺了过来。
楚千宇从小被立为太子,自幼享受无限荣宠,六岁开蒙读书,是兄弟中最聪慧的,其中应该有被吹捧的成分,但他修炼武学的天赋极佳,九岁领悟了元气,一根齐眉棍横扫四野,留下一幅盘龙图,至今还留在太子宫的演武殿的地面上。
但上天仿佛要给他考验,十一岁时太子母族有人起兵叛乱,平叛后,太子生母被打入冷宫,太子险些被废。
还是皇太后出面保住了他的太子位。
从那时起,太子开始重文而轻武,看书的时间超过练武的时间,偶尔被授权管理政务,也是秉承中庸之道,尽可能不偏不倚,遇到皇帝的心腹大臣还会主动退让一些,尽可能不出错。
就这样一直过了五年,就在朝廷内外,都对这位母族势力羸弱的太子满意时,楚千宇在出使渤海国时突然变脸,率领大军奇袭渤海国度,杀戮渤海国王室三千余人。
这完全打乱了皇帝楚怀天的布局。
有秘闻说,当时渤海国王室集中在王都计划集体迁入楚国境内,原来渤海国势力范围将设置三陆十二军州,直接划归北直隶管辖,楚千宇一通乱杀,不但打乱了原有计划,还让控制渤海国化为泡影。现在渤海国内设立的军州,使用的都是本地土官,都只是表面听话,朝廷根本指挥不动。
那一次皇帝楚怀天震怒,将楚千宇关入天牢一个月,中间几次公开说要废太子。
当时宫里的女人们很激动,生了儿子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太子,结果闹得宫围大乱,还出现了刺杀皇帝楚怀天的事件。
楚怀天只好先放过楚千宇,惩罚了几个不像话的嫔妃,谋求朝廷和宫围的稳定。
听完这些简单的介绍,上官晴明白了一些问题所在。
“也就是说,楚千宇随时可能被废,所以才会打击千水和千寒他们。”
念慈等人只是述说情况,上官晴的这个问题,她们都不敢乱回答。
“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上官晴觉得有不合理的地方,她需要更多的资料来分析楚千宇的性格特征。
想到就办,上官晴让念慈等人去找过去的文案,她要看看太子过去和现在的书写风格有什么不同,来给楚千宇做心理侧写。
按照凌灵做间谍的经验,对敌人了解越多,越容易找到对方的弱点。
吩咐念慈她们小心,不要回太子那边,上官晴从绣阁出来,准备去教学楼那边看看,她的计划要加快了。
她从绣阁出来,经过花园到教学楼,也就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上官晴还在想事情,转过月亮门,就被眼前的事吓了一跳。
就是皇帝楚怀天站在教学楼正门前,饶有兴致的询问监工情况,对这栋大楼的建造,装饰,布局都很感兴趣。
有身穿锦衣的护卫封锁住院子,不让任何进入的人出去,所以上官晴才一直没有收到消息。
上官晴想起没有化妆,向后退了一步想走,可是到了这里,想回去补妆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过去请安。
“你不化妆的样子很漂亮。”楚怀天一句话,让上官晴的心直往下沉。
“臣上官晴,参见陛下。”上官晴就算不愿意,还是带着众人跪拜下去。
她自称“臣”是因为有官职,
“起来吧,这里不是朝堂上,没有那么多的礼数。”
“谢陛下。”
上官晴起身就原地站着,脑中想着如何脱身,或许她要和楚千寒去亡命天涯了。
楚怀天没有问朱茵的事情,而是问起了水泥的事情,上官晴一一讲解,被问到炉窑结构改进时,上官晴说:“我已经开出了一千银的赏金,只要能拿出有效的建议,都可以拿走这笔钱。”
“我听说,吸入水泥粉尘会致人死亡。”
“是的,所以我们一直在改进炉窑结构,减少需要使用的人工,降低粉尘的浓度,如果单纯的出水泥,现在的炉窑结构就行,但是人命关天,臣不敢怠慢。”
“你这样做很对,但是你能保证公开之后,别人也像你一样关心匠户的生死吗?”
“不能保证。”
“既然不能保证,你还要公开吗?”
“金银在前,已经不是臣能够左右的了,臣只能尽力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