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是想试一试。”
徐景阳犹豫起来,冬子所习归一剑诀到也问题不大,毕竟黄老有该剑诀心法的事情,关阳也是知道的。徐景阳只是担心,冬子如果参加试剑大会的话,难保关阳不会暗中使什么手段!到时候,万一冬子有所闪失,那他又怎么跟黄老交代!
“若是为难的话,那就算了。”冬子见他皱眉不作声,便如此说道,有些失落。
徐景阳见他这样,有些不忍心,便说:“你容我先想想。对了,住的地方,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就住流云旁边,你和他年龄相近,也能有些话题。”
“昨天那里不也能住吗?”冬子还觉得,昨天那小胖挺有意思的。
“那是客房,给新入门弟子暂住的,等回头这些弟子的住所都安排好了,他们也都会搬走。”徐景阳说道。
冬子听后,只好同意。
徐景阳笑了一下,道:“没事了,你出去吧,流云在外面等你,他会带你去新的住所,日常需要的东西,那里都已经安排好了。”
冬子便站了起来,抱起盒子,往外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事,又停下了。
他转过头,问徐景阳:“我想去青云峰看看大牛。”
徐景阳脸上忽然掠过些许奇怪的神色,但很快这些奇怪神色就被藏了起来:“青云峰最近好像有外出任务,大牛可能随队一起出山去了,这样,我先让人去青云峰问一问,要是大牛在,就让流云陪你过去,怎么样?”
冬子没注意到徐景阳的神色变化,也自然没察觉出这话有什么问题。
他又问:“那白大哥呢?我能去看看他吗?”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
徐景阳一下子哀伤起来,他道:“你先去安顿好,明日我带你去看他。”
冬子点头,一句都不敢多说,多问。
徐景阳给冬子安排的住所,是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院子还挺大,里面有一栋小楼。小楼楼下是会客的地方,楼上是休息的。楼里的摆设一应俱全,就连冬子穿的衣服也备好了。
流云将他送到这里后,嘱咐了几句后,就走了。
冬子在小楼里走了一圈后,正打算去外面看看院子,忽然外面飞来一只鸟。细一看,正是那消失了好几天没见着踪影的,没义气的小黑。
它一飞进来,也跟冬子一般,先在这楼里上上下下地察看了一圈,然后就落到床上去打盹去了。
冬子看他那样,就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就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一个竹杯,朝着小黑扔了过去,同时口中骂道:“死鸟,就知道睡觉!”
小黑头一歪,就躲过了那只竹杯,然后睁眼朝冬子不屑地看了一眼后,继续闭眼打盹了。
冬子自知打不过这小黑,也就没在动手,免得自讨没趣。
冬子去外面转了一圈后,觉得无趣,就回来,也坐到了床上,开始打坐修行。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早上,很早,徐景阳就等在了楼下。冬子下去后,他带着冬子去了白如实所在的地方。那是一个石室。
石室内部,是葫芦状的。前室小,后室大。前室与后室之间,有一道石门相隔。冬子跟在徐景阳的旁边,看着徐景阳抬手在石门上轻轻一按,一道白光闪过,这石门就隆隆隆地开了。
一开门,便有一股冰寒白气扑面而来,凛冽刺骨。冬子顿时就打起哆嗦来,于是赶紧运转真元,这才好了些。但依然能感觉到那寒气正拼命地往身体里钻。
这时,徐景阳递过来一个火红色的珠子,道:“把它含在舌下,不要吞下去!”
冬子听话地拿了过来,含在了舌下。刚含住,就觉得一股暖意从舌下散开,顺着喉咙往下,而后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很快,冬子就感觉舒服了很多,至少那些寒气不再往身体里钻了。
接着,徐景阳就迈了进去。冬子也跟了进去。
石室内,白气弥漫,能见度很低。
冬子小心地跟在徐景阳身后,走了一段路后,前面的徐景阳停了下来。冬子听到他嘶哑的声音:“他就在这里,你看吧!”
说完,他往旁边走了一步,让了开来。冬子看到了白如实。
他一身白衣,躺在一个石台上,一动不动,仿佛跟这空气中的白色雾气都要融合到了一起。
唯有胸口处,一点青色的光芒,正在微微亮着。似乎也正是这点青色光芒,守护住了白如实,没让他消散在这白色雾气当中。
冬子看到那青色光芒,就感觉到熟悉。他很快就看到,那青色光芒是一个珠子散发出来的。正是三年前,他送给白如实的那颗珠子。
“白大哥这是怎么了?”冬子轻声问徐景阳,声音低得仿佛是怕惊扰了白如实一般。
徐景阳道:“我要是知道,便不至于让他在这里一躺便是三年了!”说此话时,他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捏成了一个拳头。泛白的关节,梗起的青筋都在诉说着他的痛苦与愤怒,或许还有懊悔!
他话音刚落,白如实胸口那颗青珠却忽然震动起来,并发出了嗡嗡的声音。徐景阳一见,顿时有些慌了,连忙上前察看。
白如实是他最满意的弟子,如今成了这幅模样,已是让他心痛懊悔不已,他又岂能让他再出事。可是这青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毫无头绪,也不知这白如实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尽管着急,却也无从下手,只能是干着急。
正在这时,冬子忽然感觉自己左胸的某个地方有些发烫。没多久,就烫的好像有火正在烧一般,让他忍不住惨叫了出来。同时,伸手就去扒自己的衣服。
对于此刻的这种滚烫感觉,冬子隐约感觉似乎从前也有过一次,但印象早就模糊了。可能是那会儿岁数太小。
徐景阳回过头来时,正好看到冬子扯开了胸前的衣服,而他左胸略往上靠近肩胛骨的地方,有一个状若火焰的印记正在缓缓从皮肉上显现出现,色彩从无到浅黑,而后又转红,仿佛这火焰变成了真的。
冬子忍受不了这种仿佛真的火焰焚身一般的痛,拿手就往那处地方去抓。徐景阳脑子里心思电转,见状,连忙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冬子的手,喝道:“不要动!”
接着,他又看向白如实,他胸口处那颗青珠散发出来的青光已比之前浓烈了不少,都快要变成黑色了。
再看白如实的的脸,在这如墨一般的青光映照中,他原本苍白的脸色,多了些诡异,但仔细看,似乎也多了一些血色。
徐景阳也发现了,不由得大喜。这三年来,白如实躺在这里,无论他用什么方法,都没办法让他醒过来,甚至连一丝好转都没有。这青珠这三年虽然护住了白如实的心脉,不至于让他殒命,但徐景阳还是能感觉到,白如实的生机在缓慢的消散,虽然这个速度很缓慢,但如果找不到办法治好白如实,迟早有一天,他的生机就会全部消散,到时候,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无力回天了!
但徐景阳没想到,冬子来了之后,这颗青珠竟然会有这样的变化。目前来看,这样的变化对于白如实来说,似乎是件好事。
徐景阳紧紧拽着冬子的手,不让他去碰左胸的印记,以免影响到青珠。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有将近一炷香的时间,白如实的面色比之前已经好看了不少,甚至徐景阳恍惚间都看到了白如实的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但只动了一下,便再无动静,徐景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期望,以至于有了幻觉。
而冬子,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裳,已然快要虚脱。要不是徐景阳拽着他,恐怕此刻他已经站不住了。
终于,这火焰印记的红色渐渐褪去,先是变成了浅黑色,而后又缓缓隐入皮肉之中,很快就不大看得出了。
青珠上散发的青光也渐渐淡了下来。
徐景阳松了手,冬子脚下一软,整个人顿时就委顿了下来。徐景阳见状,一把捞住了他,将他抱了起来。徐景阳有些歉意地说道:“刚才辛苦你了。”说着,他抱着他出了后室,将他放在了前室的一张普通石床上后,给他喂了一粒丹药,又道:“你先在这里休息片刻,我进去看看如实的情况。”
说完,他也不等冬子说话,赶紧又转身去了后室。
冬子服下丹药后,在丹药药力的滋润之下,疲软酸胀的身体恢复了一些。他又赶紧盘腿打坐,运转体内真元,一连运行了两个周天,才终于感觉舒畅了一些。
睁开眼,正好徐景阳从后室出来了。
冬子想起刚才之事,对于徐景阳的做法,倒也没什么大的不满,毕竟他也是关心则乱。冬子问徐景阳:“白大哥怎么样?”
徐景阳看向他,欲言又止。
冬子心想,莫非是不好。当即,有些着急,就问:“怎么了?”
徐景阳犹豫了一会,不答反问:“你知道那颗青珠是什么东西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凡物吧!”冬子回答。他以为徐景阳知道,这青珠是他送给白如实的。
徐景阳听后,就说:“如实的情况比之前好了许多,若是刚才这样的情况再来几次,或许如实能够有望醒来。”说着,他看着冬子的目光里,就多了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