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小菲很纠结。
牛蛋蛋虽然承认了和雪莲孩子的关系，可她总不甘心。或许是她潜意识里想知道，田力和雪莲到底有没有关系。
队里给他们发季度工资了，大家拿了工资，和往常拿工资那样开心，劳动留下的辛苦都不知去哪了。很多知青打点着这些钱怎么花，有的算计往家里寄一点，再给自己添些生活用品。有的打算买点书，有的男知青打算好好喝几瓶。
小菲领了工资，将钱塞进棉衣的内层兜兜里。
见田力过来，她喊住他。
田力的心情似乎也不错，或许拿到工资了，大家都一样。不过田力是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暂时将施静那点事搁下了。他对自己说，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为一个女人瘟鸡似的。这话是树獭说的。田力觉得也有道理。否则人家会用异样的目光看他。
“田力，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小菲朝田力做了个手势。
“什么事啊！”
“走，树林里密谈。”
“喂，凭什么啊！你不当心红卫兵找我们的麻烦吗？”
“她都被收拾得那么乖了，还敢造次。再说了，我们是纯洁的队友关系，纯洁的革命战友关系。”
“有事不能在这儿说吗？”
“能在这儿说，我还拉你去树林里说吗？”
田力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小菲的主张。
路上田力问小菲：“小菲同志，你单独把我往树林子里领，是不是有什么表示？”
“当然得有所表示。”
“什么表示呀，我很关心呢！”
“等下你就知道了。”
“不会是想把这次刚领的工资，全接济昔日和你花前月下的老情人吧！”田力近来功课复习得不错，心情恢复得也还可以。一个月可能也就这么几天了。
小菲接过话说：“想得美！还昔日，早就是过去式了。”
“哎，我还说你那么有良心呢！说忘人就忘人。”
“切！”
走进了小树林，小菲又不说啥事，田力开始琢磨了，她到底要干什么？
田力靠近小菲，伸出一只臂膀搭在一棵树上，将小菲圈了进来。这个动作很酷。
“那么，不会是想劫色吧！劫色的话，我会很自觉配合你的。”
“哼！想得美。你有色可劫吗？”
“你的意思是，有了牛蛋蛋，就对我这个老情人采取冷藏了？”田力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有这样的雅兴逗他。
“握不住的沙子就扬了。扬了还是道风景。俺家牛蛋蛋哪里比你差。”
“哎，世态炎凉。过河拆桥。以前那个围在我身边，竭尽全力勾搭我的小菲去哪了！”
“哎，世态炎凉……”小菲学着田力的语气说话。然后咯咯地笑了。
田力也装作很沉得住气，她不开口，那就沉默。果然，小菲打破了沉默。
“田力，我今天问你，你和雪莲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
田力一听，觉得这问话有点怪。
“我说小菲姑娘，不，你现在不能叫姑娘了。我说，我和雪莲有没有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了？你这是狗咬耗子了吧！”
“我就是要知道。”
田力惊讶小菲的执著。
“不要无理取闹。这事真的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就不要再八卦了，八卦多了，对身体不好，还有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我不这么认为，我要知道。”
“无可奉告。真的！”
“什么无可奉告。你以前告诉过我的，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你是不是对细节感兴趣？”田力讽刺她。
“你敢讲，我还不敢听。”
“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有一位叫田力的帅哥下工回到家里，看到雪莲一个人……”田力开始阴阳怪气地说话。他在想着怎样摆脱小菲的死搅蛮缠。
“你还真说啊！闭嘴。我不关心这个。我关心雪莲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小菲制止他。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那孩子真的像牛蛋蛋？”田力用左眼斜盯着小菲，对小菲的逻辑生出了怀疑。
“好吧，我和你实说了，你也得跟我说实话。”小菲想了想，还是主动交代了。“你知道不，牛蛋蛋这个死鬼告诉我说，雪莲家的老公牛五斤向他借过种子……”
“庄稼种子？！”田力觉得小菲说的话有另一种意思，但他装糊涂继续问。
“庄稼你个头！是那种子……”
“是哪样种子？”田力继续逗她。
“是那种子。”
“啊，难道你是说男人体内的种子？”田力装作很吃惊，眼睛都要蹦出来的样子。
“是啊！所以我得问清楚。”
“你是说牛蛋蛋和雪莲有关系，她和老公串通好向牛蛋蛋借种子？”
“没有关系，没有接触关系。是牛五斤向牛蛋蛋借下面的……”
“这可怎么借？又没接触，距离又那么远，火箭炮吗？”
“你正经点好不好。是牛五斤把那液体带回去给雪莲。”
“你是说，牛五斤带走了牛蛋蛋体内出来的液体，然后装进雪莲的身体，然后就有了一个孩子？”田力有点二地把话拆得一清二楚。这让小菲难为情。但小菲点了点头确认。
“太玄乎了！这，简直难以相信。”
“所以我问你，到底这样能不能怀孕。还有，你和雪莲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我想知道雪莲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哈哈！原来是这样，你把我叫来就为这事？那我告诉你吧，我和雪莲没有关系，那孩子是牛蛋蛋的。”
“你，你，找死啊！我跟你说了实话，你反倒推得一干二净，什么都不承认了。”小菲觉得被田力捉弄了。
“真的，我和雪莲没有关系。”田力没想到小菲这事那么巧，刚好可以洗清自己，这真是天大的好事，所以他就死死不承认了。
“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你以前说的都是真的，你和雪莲有发生过关系。这孩子到底是谁的，我会搞清楚的，哪怕再等几年，我也能得到结果。”
“万一脸部像牛蛋蛋，身体像我呢？”田力继续开她玩笑。
“你有完没完，我都替你们那么乱感到羞耻呢！”
“小菲同志，你说错了，你应该改成‘我们’，替我们这么乱感到羞耻。”
“无耻！都是你惹的祸，这么乱七八糟的事，烦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