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菲碰到田力，说是想回城。
田力一听，惊讶不已。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焦急地问小菲：“你真的不要牛蛋蛋了？牛蛋蛋对你一片真心，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回城有那么重要吗？既然现在，何必当初！”
小菲却显得非常轻松：“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回城不重要，你和施静姑娘这类优等市民就该回城？”
“说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你和牛蛋蛋都有孩子了，不能说走就走。”
“我考虑好了。”
“你们有感情了的。”
“感情算什么东西呢，我和你邻居大半年，一大早和你一起上工，抹黑一起回来，地里我们携手互助，回来我们打情骂俏，我们不是也有感情吗？你还不是照样拍拍屁股，甩下我就走了。”
“你太小资产阶级了！这是什么和什么呢！我们两个是队友关系，你和牛蛋蛋能一样吗？你们一开始就是奔感情这事去的。”
“算了，不逗你了。反正这辈子你都欠我的。”小菲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在田力的面前晃了晃。
“什么东西，牛蛋蛋和你的分手协议吗？”
“你能不能有点想象力。除了牛蛋蛋就没啥其他事了？”
“我想不出来。”
“这是我回城的依据。”小菲撇了撇嘴。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你假如高考考不上，又想跟在施姑娘的身后，可以效仿这一招哦！”
“我考不上你就开心了，整个一张乌鸦嘴。”
“考不上我当然开心，终于有机会看到你怎样被人甩！”
“得了吧，你！看看。”
田力从小菲手里抢过那张纸，展开仔细一看。还真的是一张医院的证明。
上面写着诊断结果：有间歇性心力衰竭临床症状。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心脏有问题？”
“你知道我心脏有问题，那我不是早就挂了。再想一想。”小菲俏皮地暗示。
田力终于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了：假证明！
田力故意吓唬她说：“小菲姑娘，你暂且止步，我去趟村委会。”
小菲急了，上来推了一把田力，田力退了回去，她问田力：“你这是要干什么？！”
“去如实汇报你为了回城，制造假病证明。”
“切，顺便也汇报一下乱搞男女关系，把小菲的肚子搞大了不？”
田力最恨的就是小菲拿这个要挟他。他朝小菲的脑袋敲了一响记，说：“有完没完！你上次不是说肚里孩子和我无关吗？！”
“怎么，怕了？这叫以牙还牙，你还以为自己屁股干净呢！我愿意说肚子里的是谁的，就是谁的！”
见小菲耍无赖，田力也豁出去了，提了提精气神，说：“怕鸟！量你没这个胆，你觉得我偷腥了，我不光彩，你被偷腥的人，能光彩到哪里去！关键，那是违反了劳动改造纪律的。”
“我为你受了多少苦！你还敢给我扣帽子？你像不像话。”小菲装作要打田力。
“算了，扯平，扯平，以后你假如再提肚子里的孩子，我就……”田力狡猾地笑了笑。“对了，你回城了，牛蛋蛋怎么办？你真的那么狠心吗？人家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
“不要了，扔了，回城再找一个城里户口的。”
“不是吧！那你带着肚里的孩子回城？”
“生下来，留给牛蛋蛋，让你的血肉一生下来就没有妈妈！”
“你就嘴巴开心吧！”
“你替牛蛋蛋操那么多心干嘛，却从来不替我操心。”
“你用得着我操心吗？再大的事在你那，一笑就过去了。”
“这倒是，我总不能让芝麻大的事，左右了生活吧。”
这个时候，牛蛋蛋刚好收工回来，和树獭并排走着。
“我说田力，你老是粘在牛蛋蛋的老婆边上干什么？”树獭将了田力一军。牛蛋蛋也看到田力有些不自然。
“我让他粘的，你嫉妒不？”小菲还故意挽着田力的手臂，做出幸福的样子。算是帮田力把球顶了回去。
“牛蛋蛋，你看，你嫁的媳妇不守妇道了！”
“有你这样挑拨离间的嘛！”田力也笑着说。“牛蛋蛋，揍他！”
“我看先揍你，老是挨我媳妇那么近，以前是邻居也就算了，超越我管理范围，现在可得留心点，她是我牛蛋蛋的媳妇了。”没想到牛蛋蛋还会学着城里知青的腔调这么说，好多先进的名词。他是咧着嘴开玩笑说的。
“哈哈，听到没，牛蛋蛋都要揍你了。”树獭继续起哄。
田力于是赶紧扫掉小菲的手，算是坚决撇清关系似的：“赶紧离我远点，论力气，我可没牛蛋蛋力气大，轻轻松松就能把我揍个鼻青脸肿。”
“鼻青脸肿算是小教训，直接阉割了不能繁育后代！”树獭接话。
“他呀，风流美男子，说不定早就到处是私生子了。”牛蛋蛋似乎话里有话地说。
“走，走，回家去，你们男人一个个也都是长舌妇，还是我小菲是好同志。走了，我和牛蛋蛋夫妻双双把家还了，你们两个大光棍同病相怜，再见！”小菲回头和他们开着玩笑。
小菲专程去了趟镇里的知青办。把因病回城的报告交上去。田力和树獭夜里躺在床上说起了这事。树獭开玩笑说，为什么这么快，这样的决定背后，肯定藏着惊天秘密。
田力说，你觉得是啥惊天秘密？
树獭推了了一把身边的田力，差点把他挤到床下去。
“还有啥惊天秘密，肯定和你这里有关系！”树獭弓了膝盖顶了顶田力的裆部。
田力推开他的膝盖说：“你别瞎胡扯。”
“怎么会胡扯呢！我怎么听说小菲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和某个人有关系呢？”树獭继续阴阳怪气地说。
“当然和某个人有关系，牛蛋蛋，牛蛋蛋播下的革命种子。”
“为什么不是你呢？”
田力最不想他捅开那层纸。极为生气，又不好发作，以牙还牙一把抓住了树獭的两枚蛋蛋，使了劲捏，痛得树獭杀猪似的嚎叫。
等战斗平息了，树獭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依旧不依不饶地说：“我怎么觉得，好像是牛蛋蛋和小菲怕将来出来的孩子，像另外某个人，所以才选择背井离乡的。”
“什么意思呢！”
“你就继续装吧！”
“是不是牛蛋蛋的孩子，小菲和牛蛋蛋都清楚着，用不着你那么费劲。赶紧去把夏莲娶回家，入赘也行，免得那个姓徐的伸出脏手。”
“这你就不懂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觉得我树獭能说会道的，有那么不堪吗？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像阿光那样，娶个二手的。”
“得了吧，你就知道过嘴瘾。说不定将来年纪大了，还是老光棍，只能找那种买一赠一的搭伙过日子。”
“去，有这么说我树獭的吗？太不识货了。太不把我堂堂三尺汉子放眼里了。”
“睡觉。明天还得去队里打玉米。”
